身上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俏皮而又傲嬌的靈魂,讓夜孤鳴覺得很怪異,也感覺很有趣。


    “剛才那條街我們不能去了,畢竟我穿著的是別人家的衣服,且看這衣服的布料和做工都如此精致,一定價值不菲。若被衣服的主人發現,定會把我當成壞人,所以那條街我們不能去了。”夜孤鳴穿著別人的衣服卻露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引來馬小野一陣白眼,有所不恥。


    “活了三千多歲了,還這麽喜歡貪圖便宜。”馬小野小聲嘀咕著。


    夜孤鳴不以為然,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大搖大擺的向著遠處走去。


    在路上詢問了一些路人,二人打聽到白家的位置。


    此時,他們二人來到一間距離白府不算太遠的茶樓裏落腳休息。


    茶樓裏除了老板之外,就隻有他們兩個客人。


    “二位要喝點什麽茶?”老板走過來熱情的向著二人問道,看其穿著打扮就是一個很有講究的雅致之人。


    他看著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的模樣。身披鶴氅,手持羽扇,看其模樣,倒和那三國裏的諸葛孔明很像。


    老板熱情招待,而夜孤鳴卻露出苦笑,連連搖頭道:“實不相瞞,我們踏過千山萬水來到這裏,在路上身上的錢財便被惡匪洗劫一空,現在就連喝一碗茶的閑錢都沒有了。”


    夜孤鳴沒有直接說自己沒錢,而是胡編了個借口。不然憑他這一身衣服,說自己沒錢別人也不會信。


    茶樓老板聞言還是笑容不減,他看著夜孤鳴和馬小野,也搖了搖頭說道:“正所謂行善得善果,罪惡生禍端。您衣著不凡,卻讓身邊的仆人像隻野人一樣穿著草裙,如此糟踐下人,被路匪劫了也是天理循環。”


    “誰是他……”馬小野一聽老板的話就急了,後麵的“仆人”二字還沒說出口,便被夜孤鳴攔下打斷。


    夜孤鳴看著老板,苦笑道:“老板您有所不知,此人並非我仆人,而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舍弟從小生了怪病,布製衣服一穿身上就會出現紅點,渾身奇癢無比。而若穿獸皮所製之衣,也會有相同情況,哪怕是穿綾羅綢緞也不行。所以無奈之下,舍弟就養成了穿草裙的習慣。”


    馬小野見夜孤鳴這謊話隨口既來,便也是打心眼裏佩服,暗道不愧是活了三千多歲的老古董,謊話編的一套又一套,說起來都不帶結巴的。


    “原來令弟竟生有如此怪異的體質,是在下冒昧了,請恕在下方才唐突無禮。”老板對二人躬身道歉。


    夜孤鳴笑道:“大丈夫不拘小節,看老板也是個嫉惡如仇直言不諱的君子,我等也能理解。”


    “為表歉意,在下為二位沏一壺好茶,暖暖身子。”說著,老板便親自為二人沏茶。


    馬小野拿起一杯茶便一口飲下,而夜孤鳴則細細品嚐,悠然說道:“品茶有講究,一杯茶分三口,第一口試茶溫,第二口品茶香,第三口才是飲茶。呷茶入口,茶湯在口中迴旋,頓覺口鼻生香。毛峰的鮮醇爽口,碧螺春的清和鮮甜,雲霧的香馨醇厚,龍井的香鬱味甘,一切盡在不言中。”


    喝起茶來,夜孤鳴便想起了曾經離若師傅說過的話,對此,他也情不自禁的將那段話說了出來:“溫水沏茶,茶葉似枯木靜浮水麵,鮮有茶香;沸水泡茶,茶葉似入水活魚,上下翻騰,幾經沉浮,最後抵達壺底歸於平靜,此時茶香四溢,沁人心脾。芸芸眾生若茶葉,如無艱難磨礪,風雨洗禮,經受歲月浮沉,怎能散發出生命的芬芳?”


    “兄弟能夠品茶悟禪,想必茶道境界也是非常高深。”聽聞夜孤鳴所言,老板就像是見到了知音一般,看他那興奮的模樣,恨不得一把將夜孤鳴擁在懷中,然後再朝著他的臉親上幾口……


    夜孤鳴搖頭笑道:“您謬讚了,其實這些話是我曾經認識的一位長者所說,如今略有所感,便借我之口說了出來。”


    “即便如此,我也覺得我們彼此是誌同道合的人。在下徐暮晨,不知兄弟尊姓大名?”老板自報姓名,坐在桌前,向夜孤鳴詢問。


    夜孤鳴抱拳道:“在下夜孤鳴,見過徐兄。”


    “我叫夜小野,也見過徐兄!”馬小野見夜孤鳴謊稱自己是其弟,便把名字改成了夜小野。


    “好,兩位小兄弟風塵仆仆,一路長途跋涉,若不嫌棄,可以暫住在我這茶樓裏。就是不知二位是從何處而來,又是要去往哪裏去?”徐暮晨好奇道。


    夜孤鳴說道:“我們兄弟是從大漠來的,是來中陸跑商,卻沒想到途中身上的錢財和貨物都被惡匪搶走了,可謂是流年不利。如今連迴去的路費都沒有,現在來到白家鎮,就想討個營生賺錢迴家。”


    聽夜孤鳴說的是可憐兮兮,徐暮晨便拍案而起,義憤填膺的說道:“想不到中陸諸國竟還有攔路的惡匪橫行霸道,真是無法無天了!”


    夜孤鳴見徐暮晨被自己騙的信以為真,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便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道:“剛剛在街上聽說白家家主突然暴斃,這茶樓距離白家不太遠,不知徐兄有何見解?”


    提起此事,徐暮晨的臉色便立刻嚴肅起來,坐下來悄悄說道:“白林虎白前輩死得蹊蹺,以我所見是被邪魔歪道所害!”


    “邪魔歪道指的是?”夜孤鳴明知故問。


    徐暮晨此時聲音更低,趴在夜孤鳴耳邊私語:“就是那個無罡法師,恐怕白前輩就是被這個法師給騙了,並被害死!”


    馬小野湊到二人身邊細聽,卻也沒聽清楚徐暮晨說的是什麽,可見徐暮晨是有多麽的謹慎。


    夜孤鳴露出不解,反問道:“徐兄為何如此篤定白家主就是被那人所害?”


    這時候,徐暮晨忽然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並搖頭道:“小心隔牆有耳!”


    見徐暮晨不想多說,夜孤鳴便不再多問了。


    但他心裏已經決定要管一管這件事,不僅僅是出於好奇,當時林思韻在與血玉融合之前對白櫻說的那些話也觸動了他的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如今白家被害得這麽慘,夜孤鳴雖告訴馬小野不要多管閑事,但他自己卻做不到視若無睹。


    可謂是,孑然一身窮千古,俠義之心永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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