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吳明把手放在嘴上打了一個唿哨,十幾道黑影便從黑暗裏冒出來,一下便把瑾俞等人圍住了。


    “燈樓倒了?”


    瑾俞緊張的抓住端木青的手,想起了兩年前經曆的那一幕。


    “沒事!大概人太多給擠著了。”


    “好在我們剛剛從那邊過來,瑾天說要把燈籠拿給嫂子看,若是多停留一下,恐怕也躲不過去了。”端木悅心有餘悸的道。


    這和他們離開燈樓,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之前那裏麵有赫連雲飛在……


    端木青不由的皺眉,這事恐怕不簡單。


    “我先送你們迴去。”


    端木青拉著瑾俞,瑾俞則拉著端木悅,瑾天已經被吳明護著了。


    好不容易衝出雜亂的人群,大家皆有點狼狽,端木青顧不上自己,檢查了一下瑾俞和瑾天她們,見沒事便把他們送上馬車。


    “我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你們先迴去。”


    臨放下車簾之際,端木青突然道。


    “你……小心。”


    “別擔心。我很快就會迴來。”


    瑾俞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隻點點頭,摟住瑟瑟發抖的端木悅還有瑾天坐好,任由馬車帶著自己離開。


    馬車走了一段距離後,端木悅才緩過來,靠在瑾俞的肩膀上道。


    “嫂子,是不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五王爺當時和我說去給我拿燈樓,最上麵的那盞燈籠。說是當初大哥也給你摘過,意喻好……”


    “別胡思亂想。你大哥已經去幫忙了,不會有事的。”


    果然大家閨秀也不單單隻會繡花賞梅,某些事情上酒分外敏感。


    端木悅猜出一些陰謀的味道,也是瑾俞的意料之中。


    ……


    端木青這一去,直到瑾俞她們到家,和長輩們說了一會兒話,又把今天收獲的燈籠拿給他們看過,也沒有迴來。


    瑾俞前所未有的沉得住氣,或許是知道端木青要去做什麽,她這心裏雖然擔心,但有底。


    吳明護送她們迴來,和護國公悄悄說了幾句話,便帶走了府裏的二十多個護衛離開。


    瞧著護國公都沒有變化的臉色,瑾俞莫名鬆了一口氣。


    臨迴院子前,護國公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你要相信他,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是呀!


    小小年紀就上了疆場的人,除了在自己麵前會露出一些真性情外,端木青還是個果敢決絕的首領,自己應該相信他的。


    迴到院子裏,瑾俞如常的洗漱,畫眉幫她把頭發揩到半幹,便被她打發了。


    鋪了一疊宣紙,瑾俞抄書去。


    《蘭亭序》抄完,端木青沒有迴來,她便換了一本端木青經常看的《孫子兵法》,這個對她來說就顯得生澀難懂一些,抄著要費精力,她的心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一更天過後,院子裏終於有了動靜,瑾俞寫完最後一筆,才放下狼毫迎了出去。


    端木青夾帶著寒冷的氣息,和淡淡的血腥味迴來的。


    看他不進內室,直接在外間脫衣服的做法,顯然是不想讓瑾俞知道,看見瑾俞挑簾出來,解腰帶的手頓住了。


    “三更半夜,你還不睡啊!”


    把脫下來的衣服往榻下踢了踢,那幼稚的做法,直接被瑾俞打斷,瑾俞蹲下身子把衣服撿起來。


    “別踢了!那血腥味我已經聞到了。”把衣服攤開看了看,隻有血腥味,不見破損,瑾俞稍稍放下心來。


    “原想在前院洗了澡進來,怕你擔心便迴來了。一時忘記你的鼻子很靈了。”


    端木青沒有看見瑾俞變臉,便知道她沒有害怕,接著之前的動作,三兩下把手上的衣服剝了,剩下一天裏褲。


    “你不會去浴室裏脫嗎?這外麵多冷。”


    “別洗了,進來幫我搓背。”


    瑾俞正想把手去洗洗,被端木青強硬的拉著進了浴室。


    浴池裏的幾個水頭已經開了,偌大的屋子水霧彌漫,氤氳的白色蒸汽中,瑾俞毫無招架之力的被扯去了寢衣,粗魯的拋進浴池裏。


    “噗通!”


    “噗!端木青!你要做什麽?!”


    當有力的手掐上腰,粗重的唿吸迎麵撲來,瑾俞才驚覺端木青似乎有點不一樣。


    特別的興奮,特別的粗狂。


    劈啪的水聲響了很久,氤氳的水汽把屋裏罩的曖昧不清,瑾俞隻覺得自己一直在水裏浮浮沉沉,幾次都喘不過來氣,最後又被救贖。


    “瑾娘……”


    暈乎中她還聽見端木青幾近變調的唿喚,撩人心弦,扣人心扉,而她隻傻傻的攀著那寬厚的肩膀什麽都做不了。


    雲消雨歇後,瑾俞連手指都握不起來。


    “赫連雲江居然潛伏迴京了,帶著人刺殺雲飛,被連鍋端了。”


    “赫連雲江!”瑾俞驚醒過來,好像有了力氣了,“他不躲起來休養生息,這時候跑出來送死啊?”


    “大家都以為他會躲起來,沒想到他就藏在京都。”端木青拿著布巾給瑾俞擦頭發,說到這裏撩開她的頭發,狠狠地在她背上唆了一記,“收留他的人居然是劉傑昌。”


    “是他!”


    難怪迴來要這麽狠,瑾俞簡直是比竇娥還冤了,這些人都和他沒有關係好不好。


    ☆、第一千一十三章該不該


    瞧著端木青那狠勁,不會是遇到那劉傑昌他們,聽了不少燒心話?


    可端木青在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劉傑昌即便要說一些難聽的,不存在的話,端木青不會當真的。


    “是他!雲飛受傷了,皇上派了黑羽為剿殺。今天老賬新賬都一起算了,民間傳的那些你我在軍營怎麽樣胡來的事,就是赫連雲江讓他造的謠。”


    他們沒有迴來之前,赫連雲江就設了這個局,或者是瑾俞進軍營的時候赫連雲江,那時候他大概是想著造反成功了,這一手也是扼住端木青咽喉的一筆。


    無奈赫連雲江機關算盡,事沒有成,反而給他皇帝老爹送了這麽個機會。


    說到這裏,端木青剛剛因為剿殺激起的血氣,又在眼底翻滾。


    天天男子漢大丈夫,不說頂天立地的出來鬥一場,盡琢磨這後宅的醃臢手段。


    “雲飛還好?”


    “皮外傷而已,不過在別人眼裏就是重傷昏迷了。”


    不逼一把,皇帝還在抱著試探,等著幾個兒子拚實力的態度,端木青支持赫連雲飛這樣做。


    “這世界實在太可怕了!他們都吃飽了沒事幹,就琢磨著算計人嗎?還好我們就要歸隱了,從此這些和我們都沒有關係。”


    感受到端木青瞬間變樣的氣場,有涼涼的暴戾恣睢這裏麵,明白他之前那番狠勁並不是因為別人說了什麽,大概是經過廝殺,激起他心裏那隱藏的野性。


    瑾俞抬手摟住他的脖頸,安撫他。


    端木青被瑾俞這一抱,渾身的戾氣也消了大半,輕柔的把那半幹頭發往後捋了捋,啄著那小巧的耳垂,氣息略重。


    “可真不是東西!若是當初在軍營真的那樣,也就認了!明明我一直憋著,早知道當初就不忍了。什麽都沒有做,你說是不是?真是冤枉死了!”


    瑾俞又怒又好笑,敢情這人是因為沒有痛快,這才生氣的。


    心疼的抱住他親著,這人豁達的難以想象,直到現在也不說今上算計他的隻言片語。


    “好了……那我以後補償你,別氣了。”


    瑾俞拍拍他的背,摸到一手結實的肌肉,立馬收手,可惜晚了。


    “就現在!”


    被那吐氣如蘭的一陣撩撥,端木青的氣息早就亂了,剛剛那一番折騰,完全不夠。


    “不行!”


    “晚了!我隻聽你之前的話。”


    就勢壓倒小女人,火力十足的開始進行下半場廝殺。


    瑾俞的拒絕,就像一個無力的呢喃,不一會兒就棄械投降了。


    ……


    因為昨天發生刺殺事件,皇帝大發雷霆,以不作為和防守失職為由,發作了身為五城兵馬司統領的魏家梁,一幹人等直接下了大獄。


    那是皇後的嫡親侄兒,當年他父親就是從五城兵馬司,升到現在的兵部尚書位置。


    皇帝這般雷厲風行的舉動,讓高居兵部尚書位置十幾年的國舅爺,最近做了某些虧心事正提心吊膽的,當下連夜進宮麵聖,在勤政殿前跪了一宿。


    天寒地凍的,夤夜霜降時,被凍了一夜的魏家梁,想著唯一的兒子還在牢裏,愣是不敢暈過去。


    即將天亮時,皇後收到消息趕了過來,兄妹倆一對眼,心如死灰,看出了真相大白,即將麵臨要驚濤駭浪的來臨。


    果然皇帝一直沒有召見二人,一直到旭日東升,落在地磚上的霜化成水,皇帝身邊的侍從才出來傳話。


    “皇上有口諭,宣皇後娘娘與魏尚書明月閣覲見……”


    不是勤政殿,而是在明月閣,那就是以家事處理了,皇後莫名鬆了一口氣。


    等到了明月,她才知道那口氣送的太快了。


    “皇上,愛妻香消玉殞,草民終身被誤,大半輩子惶惶終日,碌碌無為大半生,還請皇上為草民做主。”


    熟悉的聲音,讓皇後不可一世的身形晃了晃。


    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了,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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