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就是多愁善感,人家都放下了,還能把你給說哭。”


    端木青把人塞進馬車,自己也跟著坐進去,隨著馬車的走動一晃一晃,幹脆把人摟進懷裏。


    “我就是難受,沒有別的意思。那種即將要和心愛的人成親,隨後得到的是天人永隔的噩耗,你聽完就不難受嗎?”瑾俞推拒著,抬頭問端木青。


    “不難受。”端木青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


    他看的事情和瑾俞看的不一樣,瑾俞隻看見趙晉州和愛人分別後的傷心,卻沒有看見趙晉州的優柔寡斷。


    對除了心愛的女人外,別的女人來示好,這時候他就該果斷的拒絕,而不是優柔寡斷,給人一種還有希望的錯覺。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那悲劇是悲傷的,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趙晉州自己造成的。


    不管是對一樣同為公主的名雅公主,還是有第一才女著稱的皇後魏嫣然,趙晉州都沒有區別對待。


    一樣的溫柔,給了自己女人以外的人,釀出的這出悲劇,誰是誰非,已經說不清了。


    唯獨那個被人暗殺,得以逃出生天的青鸞公主,才是最大的苦主。


    趙晉州在端木青眼裏,也不過是一個優柔寡斷,不會護著愛人的所謂儒雅書生,有書生的酸腐多過於男子的狠厲和果敢。


    這個還是看在他拋棄世俗的眼光,茫茫人海尋尋覓覓二十年的誠心,端木青才客氣的模樣罵他。


    “你怎麽這麽鐵石心腸呢!要是我也遇到這樣的情況,說不定你轉頭就娶別人,和別人這樣那樣了……啊!”


    “說什麽渾話呢?胡言亂語,該打!”


    端木青照著瑾俞的臀就是一巴掌,那一下真的不摻假,瑾俞生理眼淚都被打出來了。


    “你……居然打我!”瑾俞一陣委屈,用力地掰開端木青的手,狠狠地道,“我告訴你端木青,你完了!”


    “我也告訴你瑾俞,沒有你的那個假設,永遠都不可能存在!”


    端木青沒有像以往那樣去哄瑾俞,兩個人隔著一臂之遙,認真的道。


    “我不是優柔寡斷,對誰都一樣溫柔的人。那些女人不會有機會靠近我,想要算計我,也沒有機會。”


    “嗤!當年到底是誰跟著人家鞍前馬後……”


    臉上一疼,端木青的大手已經托住她的下巴,不讓她扭頭,雙眼血紅的盯著她,幽幽地道,“允許你,再重新組織一遍語言!”


    瑾俞已經惱了,一動不動,任由他托著,含著淚花看他。


    “你剛剛聽的隻是一個過去二十年的故事,別什麽都往自己身上套瑾娘。你不是青鸞公主,我也不是趙晉州,我的女人我自己護著,決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端木青率先敗下陣來,柔聲細語,鉗著她下顎的手,也該為了捧著她的臉。


    “你居然家暴!我不會原諒你的!”


    瑾俞拍開他的手,扭頭看向別處,人也離端木青遠遠的。


    故事怎麽了?


    參與的人她都認識,就是跟著傷懷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冷酷無情。


    “別生氣了,你知道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麽嗎?”


    端木青半天都沒有搞懂那個家暴是什麽意思,但顯然瑾俞還沉浸在那傷懷的情感裏出不來,這會兒在生氣,端木青是明白的。


    朝瑾俞坐過去了一些,端木青伸手去摟她,不想瑾俞粗魯的一把拍下他的手。


    “你離我遠點!是不是剛剛沒有打夠,還要繼續啊?”


    “我承認我錯了,真誠道歉,行嗎?”端木青頭疼,眼下也顧不上別的,先把人哄迴來再說了。


    “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今天打了第一次,以後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和無數次……”


    “要不你打迴去吧!隨便怎麽打都行!”端木青沒轍了,瑾俞這分明就是胡攪蠻纏。


    可是又能怎麽樣?


    自己惹惱的小女人,自己哄唄!


    可這迴瑾俞沒有這麽好說話了,任由端木青怎麽哄她都不買賬,直到馬車抵達護國公府,她還是拉長著一張臉沒有理端木青。


    端木青伸出的手,沒有接到瑾俞,她自己從另外一邊下來了。


    吳明一路上發生了什麽,他在車轅上已經聽見了,主子二人鬧別扭,他便低頭看地上,假裝自己不在這裏減少存在感,免得主子難堪。


    進了府,瑾俞也沒有說話,打發了仆從抬來的軟轎,自己走迴去。


    “還生氣呢?”


    端木青跟在她身邊,天上還在飄雪,洋洋灑灑的落下,還沒有堆積起來便化為無形。


    濕噠噠的地麵是瑾俞最不喜歡的,端木青撐著雨傘把瑾俞罩住,討好的道。


    瑾俞涼涼的看他一眼,繼續目不斜視的往院子裏去,腳步又快了一些。


    “小心路滑。要不下午抱你迴去吧!”


    瑾俞猛得挺住腳步,肚子隱隱作痛,心裏說不出的煩躁,頗為冷漠的道。


    “你到底煩不煩啊!把傘給我!”


    這還是瑾俞第一次發火,端木青發愣的時候,手裏的雨傘已經被她拿走了。


    “還真的氣上了。”端木青連忙追過去,無比後悔之前手賤打的那一下。


    “少奶奶,您迴來了。”


    畫眉興衝衝地迎了出來,瑾俞把手裏的雨傘扔給她。


    “送點熱水進來。一會兒把他攔著,我不想見他。”


    “……是!”瑾俞的臉色很差,嘴唇都是白的,畫眉突然意識到瑾俞這是和端木青吵架了,扭頭就看見大步流星走來的主子。


    “主子,少奶奶說不讓您進去。”


    畫眉伸手攔住端木青,雖然怵他,但是現在整個院子主要都聽從少奶奶的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端木青的臉都黑了,這女人生氣歸生氣,現在連房門都不讓進了啊!簡直是無法無天!


    “讓開!”


    冷冷的看了一眼畫眉,畫眉就沒膽的把手收迴去了。


    有輕緩地腳步聲進來,瑾俞隻當是畫眉送水進來了,拿下頭上和脖子上的首飾站起來,便往偏房去。


    “膽子肥了吧!連房門都不讓我進!”


    剛剛起身就撞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裏,腰上箍的緊緊地手,讓她根本就沒法掙脫。


    ☆、第一千零三章煩躁


    瑾俞幹脆放棄掙紮,和端木青拚力氣完全是自討苦吃,更何況她現在也沒有精力理他。


    “你怎麽進來了?出去!”頗為無奈的道。


    “瑾娘,你來真的啊!”端木青慌了,“我道歉行嗎?你說那些話,聽的我著急,才動手的。”


    瑾俞其實早就沒有力氣生氣了,心浮氣躁的好像是有親戚要拜訪,之前隻不過是借題發揮心裏的不痛快而已。


    現在不想端木青這樣黏黏糊糊的,推了推端木青完全推不動。


    “我不生氣了行嗎!你先出去,我洗個熱水澡。”瑾俞無奈的道。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端木青雙手碰碰瑾俞的額頭,沒有發現異常,手便給瑾俞拉了下來。


    “我有點不舒服。”瑾俞捂著肚子,虛弱的點點頭。


    “真的是我把你打壞了嗎?真該死……”


    端木青看著自己的手,這會兒是腸子都悔青了。


    瑾俞看著端木青焦急的臉,這心裏的煩躁一下消散了不少,也有點懊惱剛剛發那一通脾氣了。


    “我肚子不舒服,生理期提前了,整理一下就出來。”為了避免端木青多想,瑾俞隱晦的提了一下。


    端木青鬆了一口氣,把瑾俞按住胸口,無比真誠的道。


    “嚇死我了!對不起瑾娘,之前是我不對,不該動手。”


    “你以後要是再敢家暴,我和你不客氣!”


    “不敢了!一定好好的護著,重一點都舍不得碰了。”


    瑾俞忍笑,看來真的把端木青給嚇壞了。


    “好了,別抱了,要不然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畫眉很快送了熱水進來,端木青親自把人送到浴室門口,看著瑾俞弓著身子的模樣心疼不已。


    讓人煮了紅糖雞蛋,又準備好了暖爐,瑾俞洗漱好出來後,窩在榻上,暖爐就到了手。


    勉強的吃了紅糖雞蛋便躺下了,這次大概一路趕迴來受了凍,肚子疼的特別厲害,還伴著陣陣眩暈。


    看著榻上之前還張牙舞爪發火的人,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就虛弱成那樣,端木青說不出的心疼,連忙讓人去請了杜仲過來。


    瑾俞渾渾噩噩中聽到杜老大夫大發雷霆罵人的聲音,接著被塞了幾粒藥丸,她又睡了過去。


    “真是太胡鬧了!她這身體底子本來就差,你也敢把她帶去極寒的北地,還想不想要孩子了?”


    杜老大夫出了正房的門,嘴上還在罵端木青。


    “那可如何是好啊!先生可有辦法根治?”


    端木夫人聽說端木青這邊請了大夫,她擔心就過來,正好聽到杜老先生的話,心都沉入穀底去了。


    端木一族現在就剩下端木青怎麽一個男丁,瑾俞若是不能生孩子,依照端木青的性格,那是不會再要別人了,沒有孩子承繼香火,這可怎麽辦?


    國公爺那邊又要如何交代?


    “好好調理便是,生孩子這事也看緣分的,有的人即便底子好,也一樣生不出來。”杜先生緩和了一下口氣,看端木青的眼神還是不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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