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全了我對兄弟的情意吧!”


    兩個雞蛋吃完,許林抹了把嘴,爬上窗戶,笨拙的跳了出去。


    瑾俞呆坐了許久,直到窗外的冷風把她手腳吹得冰涼,她才想起來關上窗戶睡覺。


    聽到門內的動靜沒有了後,門外嚴陣以待的護衛,鬆了一口氣,把手從刀柄上拿開。


    之所以沒有闖進門去,也是不想讓瑾俞難堪,總不能讓大家都知道,曾經護國公府嫡出少爺的女人,半夜在房裏私會男人吧!。


    這些瑾俞都不知道,一覺睡得迷迷糊糊,被樓下那些嘈雜的聲音吵醒,發現自己感冒了。


    護衛提議給她找大夫,瑾俞隻讓人去向廚房要了一塊老薑,她自己動手在泥爐子上熬了一碗薑湯便動身下樓讓人啟程。


    這麽配合,那些護衛自然也開心,還怕瑾俞因為生病不走了呢!


    出了客棧就看見許林,和之前看見那個衣著妖嬈,每次都粉粉的奶油小生不同,今天的許林有點狼狽,以花哨為主流的他,那身粉衣髒兮兮的都是泥點,臉上布滿胡渣,人有點憔悴。


    “許公子!”


    護衛顯然認出他來了,一下把他圍住,怕他搞事。


    “起開起開!本公子也是來送嫂子迴鄉的,你們攔住我幹嘛!”


    “許林,謝謝你的盛情。你迴去吧!”


    瑾俞看了一眼,就踩著腳踏上了馬車。


    “我這不也到了年紀了嗎?該去曆練了,正好和嫂子一路,正好正好。”


    幾個護衛麵麵相覷,想要說什麽,可偏偏人家許林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同道而行,他們也無話可說。


    瑾俞沒有管許林,把自己包起來發汗,頭昏昏沉沉的,鼻子也不通,現在還沒有發燒,希望捂過之後發發汗就能好了。


    昨天崩塌的地段不大,一大早天沒亮,地方的官員就派了人去清理,這是官道,堵了的話,可不好向上麵交代。


    馬車過了那段難走的路段後,速度又快了起來,瑾俞渾渾噩噩的窩在車裏,完全放空自己,反正是一路趕路迴去,她得早點適應才是。


    還好沒有如瑾俞想到那樣發燒,隻是鼻塞難受還能挺住。


    夜晚那些人不打算停車,許林一路上想盡辦法的讓他們速度慢下來,天都黑了,在馬背上顛了一天,晚上再趕路,他可不幹。


    “停車停車!你們少奶奶都病了,這一路迴去,你們還想好嗎?”


    ☆、第九百一十九章道義


    夜晚那些人不打算停車,許林一路上想盡辦法的讓他們速度慢下來,天都黑了,在馬背上顛了一天,晚上再趕路,他可不幹。


    “停車停車!你們少奶奶都病了,這一路迴去,你們還想好嗎?”


    “許公子,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請您多諒解。”


    “諒解個屁!這一路顛下去,你們吃得消,讓你們少奶奶也跟著受罪,確定這是完成任務,不是送你們少奶奶上黃泉嗎?”


    瑾俞窩在車裏聽著許林的話,覺得好笑,這個人看似玩世不恭,但骨子裏還是很講道義的。


    讓他一個萬事不求人的公子哥,跟著幾個奉命行事的護衛鬧,也不怕丟份,這份心意,瑾俞領了。


    抬手敲敲車壁,朗聲道,“找個地方落腳,我病了。”


    護衛們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遵從了瑾俞的話。


    將近跑了三百裏,就算早上端木青知道情況追來的話,也不能趕在今天到達,更何況明天就換水路了,也不差一夜。


    這麽想著,便就近找了一個客棧落腳,地方偏了一些,和昨天那個客棧沒得比,店小二態度自然也差了一些。


    八個人要了四間客房,瑾俞的在最中間,許林也在她隔壁,臨進客房前,瑾俞讓護衛給許林買一身常服,他身上那套粉色袍子已經髒的沒有眼睛看了。


    一鍋紅薯粥,一個肥肉煮白菜,瑾俞讓人把白菜撤走,那碗粥喝了半碗。


    期間許林過來了一趟,換了一身普通衣服的他,沒有了脂粉氣,看起來比之前瑾俞見的奶油小生清爽了許多,隱隱還帶著一點書生氣。


    “趕路辛苦,送我到這裏已經很不錯了。明天天亮,你就迴去吧!”


    瑾俞抱著店家那裏拿來的一個竹籠,裏麵用陶碗裝了炭火取暖,雖然比火爐差了許多,但比沒有強。


    “你說迴京都的話,我竭盡所能帶你迴表哥身邊,誰也阻止不了。”


    就和瑾俞一樣,許林幾次看見的瑾俞都是優雅恬適的模樣。


    但現在臉色蒼白,萎縮著抱著一個火籠坐在這破破爛爛,寒酸到平常他看都懶得看一眼的客棧裏,淒淒慘慘,冷冷清清的模樣,也一樣讓許林接受不了。


    “不了。其實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挺好的,不驚動,不打擾任何人。”瑾俞雲淡風輕地道。


    她和端木青的緣分,本就應該止步在上次他音信全無離開之時,現在就當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向老天偷來的吧!


    偷來的幸福,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悄無聲息的失去,才是正確的結束方式。


    “我說你這個女人,這心也太狠了吧!你難道不知道,表哥為了你,做出過多少的努力,放棄過多少東西嗎?”許林忍不住為端木青打抱不平。


    “嗯!我知道。”瑾俞笑著道,那是端木青愛她的方式,可代價太大了,瑾俞不想讓端木青承受那些壓力,“所以我現在安靜地離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一句話都沒有留,這就是你們的相處方式?”


    許林不敢相信,和他糾纏過的女人,哪個不是眼淚汪汪,哭訴加不舍留戀的話一大堆,沒有見過走的這樣幹脆的人。


    “沒有告別都沒有話語,在彼此心裏留下的都是好的一麵,不是更好嗎?”


    大張旗鼓的道別,通常都不會真的分開,悄無聲息得離去,或許今生今世就這樣了吧!再也不見了。


    瑾俞下意識的抱住自己,讓還有餘溫的火籠離自己近一些,哪怕心裏有千言萬語,有很多的舍不得,她的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


    絲毫不露出半點的脆弱示人,走的有點狼狽,但也不能沒有骨氣。


    許林臉色不好看,仿佛不認識瑾俞一樣。


    看得出來瑾俞是在故作堅強,但這也是一種姿態,哪怕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也有自己的骨氣。


    許林氣唿唿的甩袖離開,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冥頑不靈的女人,自己頂著刺骨寒風,趕了三夜兩天的路護著她,為的是什麽,這女人都不知道嗎?


    出來看見四個護衛嚴陣以待的看著自己,大概剛剛他說的話被這些人聽見了,這會兒是怕他真的出手把人帶走,原來還挺和睦的幾個人,這會兒是兇神惡煞扶著刀,要隨時砍人一樣。


    許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虧他還為了瑾俞被這些人這樣對待,一口氣上來,覺得沒麵子,客房也不進去了,扭頭直接往樓下跑去。


    瑾俞房門再次關上,許林也去了樓下,沒有人再慫恿瑾俞迴京,這下護衛們也不怕許林為難自己,把暗處的人變成明處,護衛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還是和昨天夜裏一樣,兩個人守在瑾俞房間門口,另外四個迴屋睡覺,一夜三輪換。


    但是今夜有點不平靜,屋外的寒風肆虐,寒鴉呱呱叫得分外淒厲,硬生生把這夜晚叫得讓人後背發涼。


    從護國公府出來的人,沒有膽怯的時候,但今夜還是不一樣,巡邏的兩個打起了十萬分精神,防備著。


    果然下半夜還是出事了,四個伸手一流的黑衣人從天而降,瑾俞是被兵器的撞擊聲驚醒的。


    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鏤空門上投射進來廝打的身影,渾身一涼,接著是渾身的血液往頭上衝,反應過來,有人要殺她。


    飛快的爬起來,把靴子穿好,第一次離死亡這麽近,說不害怕都是假的。


    不知道來的幾個人,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逃跑,瑾俞推開窗戶查看離地麵的高度,自己跳下去的話,會不會有事。


    “跳下來!”


    就在她的窗戶底下,有一匹馬,馬背上是之前被她氣走的許林,亮白的月光把他的臉照得很清晰。


    那些人已經在破門了,瑾俞來不及考慮許多,在屋裏坐以待斃,跳下去和許林一起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沒有過多猶豫,瑾俞爬上了窗戶,那扇門被踢開的同時,她跳了下去。


    淩冽的寒風吹在臉上生疼,卻又帶著逃出生天的感覺,身體在快速下降,頭頂有什麽在唿嘯。


    眼前一黑,過腰的長發蓋住了頭臉,原來束發的簪子已經被那利鋒削飛走了,就差一點點砍的就是頭。


    ☆、第九百二十章救星


    身體終於停下墜落的速度,一隻手把她扯上了馬,幾乎沒有給瑾俞反應的機會,馬兒就飛馳而去。


    “抱住我!別摔下去了!”


    倉皇的抱住許林,這會兒也不用忌諱男女大防了,瑾俞轉身的瞬間,看見有幾道身影從窗戶一躍而下,顯然是追來了。


    那些人能進屋裏來殺她,分明是護衛們已經失利,或者說不是他們的對手,瑾俞不知道他們這會兒逃出去,能不能甩掉那些人。


    “你認識方向嗎?”瑾俞問。


    大雪都沒有化開,白茫茫的雪地在月華的照耀下根本看不清路,瑾俞擔心許林這樣沒有章法的亂跑,一會兒若是進了山林,遇到猛獸的話兩個人一樣危險。


    “隨緣吧!橫豎都是要試一試的。”


    瑾俞一想也對,坐以待斃比,逃出來還有活命的一線希望。


    但她們想的還是太美好了,那些人有備而來的,不可能就此放棄。


    很快身後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瑾俞覺得完了,這迴是真的死定了。


    “到前麵的拐角處,我們跳下去先找個地方躲躲再說。”


    許林馬術不行,早晚要被那些人追上,也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


    可惜想象的時候,總比現實美好,根本輪不到他們跳馬,身後一根唿嘯而來的繩子,一下套住了飛馳的馬腿上,奔馳的馬驚叫一聲,揚起前蹄,瑾俞和許林就那樣摔倒在地上了。


    來不及唿痛,跟著而來的是飛速而至的黑衣人,泛著寒光的大刀,帶著殺氣直逼臉麵。


    瑾俞下意識推開許林往後一滾,躲開了那一刀,可那第二天是躲不開了。


    淩厲的刀鋒就在眼前,比身下冰冷的雪地還要冷上幾分,瑾俞不知道誰要殺她,居然還得動用這一流的殺手。


    “住手!”一隻大手握住了那鋒利的刀口,腥紅的血液瞬間從那手背滑落,“要殺她的話,得問我同不同意!”


    是許林徒手接住了那把刀。


    原來這人本就刻意避開許林的,可許林在危難關頭,還是奮不顧身的撲了過來。


    “許公子,這事與你無關,還是別摻和了。”嘶啞的聲音,一聽就是故意偽裝的。


    “既然知道我姓許,難道不知道這是護國公府的嫡孫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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