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過雨,溪水還有點渾濁,但人們已經不在乎這些。


    “清第家的,可不能這樣啊!你家小的現在不知所蹤了,這可是你唯一的女兒,怎麽能再往外趕呢!”


    “這樣的女兒我可不能要啊!你們也別怪我狠心,我實在是不敢把她留下來啊!”


    “說什麽傻話呢!這人好好的迴來了,不是該領迴去嗎……”


    翠花嬸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村頭傳來,二妮想要過去看看,估計是想到瑾俞了又停了下來。


    “瑾娘,你要過去看看嗎?”


    “我還是不去了。”


    瑾俞對別人的事情不感興趣,一方麵也是怕自己心軟,看到不公平的事情忍不住要開口說。


    這村裏的事情遠不是一腔正氣可以解決的,還牽扯到人倫和根深蒂固的處事習慣。


    “好像是二丫迴來了呢!”


    二妮往那邊看了看,發現事情有點不妙。


    瑾俞和她對上一眼,還是往那邊走了過去。


    “娘……你是要逼死我嗎?那我就是給你看!”


    “別別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還懷著孩子呢!”


    瑾俞和二妮過去的時候,二丫正掙紮著就要往溪裏跳,離她最近的翠花嬸一把把她抱了迴去。


    可能太虛弱了,二丫掙紮了幾下後,就軟軟的靠在翠花嬸的懷裏抽泣。


    “你當初既然做下這樣的事,那麽你就應該明白這裏已經容不下你了,你居然還有臉迴來!”


    “清第家的,沒有你這樣說話的啊!”


    “翠花啊!你說她這樣迴來,以後讓我們夫妻倆在村裏怎麽過下去啊……”


    夏花母親麵目猙獰的瞪著二丫,很是有一股大義滅親的正義之氣,把剛剛和二妮到村頭的瑾俞驚到了。


    不管是影視劇還是生活中,恐怕像這樣狠心一心讓女兒去死的母親,恐怕都極少數吧!


    “那就不至於把人逼死吧!怎麽說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那可是你們家的孫子欸!太缺德了!”不知道是哪個人開口不客氣的道。


    “呸!那遺腹子誰敢要啊!他爹的命可是捏著他娘手裏……”


    不管之前二丫做過什麽,但現在被遣返迴來,說明殺人的事證據不足,能死裏逃生不是應該開心嗎?


    瑾俞仔細看著罵的很難聽的夏花母親,那臉上的表情猙獰,難看,但是也有那一絲慌亂,雖然她一直用誇張的大聲喝罵女兒來掩藏著,瑾俞還是看出來了。


    而二丫躲在翠花嬸懷裏痛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隻是嘴裏在不停的強調說自己沒有殺人,沒有。


    看著一強一弱的母女,還有那一群看好戲的村人,瑾俞心裏有個可怕的想法,那劉強子可能真的不是二丫殺的。


    二妮年紀小看不得這樣的畫麵,已經哭開了,離得翠花嬸近,自己女兒的動靜她一下就聽了出來。


    “二妮你和瑾娘迴去,別在這裏湊熱鬧了。”翠花嬸迴頭一看瑾俞和二妮兩個驚嚇過度的樣子,趕緊打發她們走,小姑娘可聽不得這樣的事。


    “好。”


    瑾俞拉著二妮就迴去,這樣的事情越想越害怕,實在不適合繼續聽下去。


    身後那夏花母親還在不停地強調二丫打殺自己丈夫的事情,合著二丫淒淩的哭聲,瑾俞的心揪著緊緊地。


    ……


    “好了!人已經給你們送迴來了,該怎麽解決就由你們的村長來處理。切記可不能鬧出人命啊!否則嚴加處置!”


    鎮上的衙役也來了,剛剛眼尖看見瑾俞過來,聰明的藏在了人群中沒有開口,畢竟那件事他們心裏有愧。


    但銀子已經拿了,塵埃落地,隻能等瑾俞淡忘一些那件事再說。


    “官爺說的是。我們會好好的商議,妥善處理這件事的。”


    滿倉叔也來了,和氣的與那衙役做著保證,做了十幾年的村長,就屬最近處理的事情最多了,眼下這僵局,恐怕隻有更多麻煩。


    “行。人可是好好的送迴來的,你們可別讓我們和縣太爺不好交代。”


    衙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夏花母親,憑他們處理案件的經驗,凡事叫囂的越厲害的人就越有嫌疑。


    但那夏二丫當事人都沒有說什麽,他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隻眼閉隻眼的過去了。


    “天殺的女人啊!我家強子對你那麽好,寵著你,什麽都不讓你幹,到頭來反而還落在你手裏了……”


    那兩個衙役一走,劉二柱夫婦才姍姍來遲,人沒有到罵人的聲音已經到了。


    主要是劉二柱身體差,走不了路,最後還是菊花嬸背過來的,比不上那夏花母親一早就守在村頭攔截二丫迴家來的快。


    “公公,婆婆……”


    二丫喊了一聲,想要說什麽,再對上自己母親怨毒的眼神,終究是沒有再說話,隻一個勁的默默垂淚。


    “你可別叫我們,我們擔不起!”菊花嬸把丈夫放下來,那看著二丫的眼神狠厲的不比那夏花母親強多少。


    但是一個意思,一個因為兒子被殺,一個因為擔心女兒迴來,丈夫就要被殺。


    心裏的仇恨,就像那春天的毒蛇複蘇一樣狠。


    ☆、第三百五十三章不是省油的燈


    “親家,親家母,我這女兒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我可沒有臉認她。”


    夏花母親先發製人,企圖再努力一把動員劉二柱夫妻把二丫趕出去。


    “你可別叫我親家,看你養的好女兒,把我家禍害成什麽樣了!”


    菊花嬸也不是省油的燈,厭惡的看了一眼夏花母親,迴頭繼續死死的盯著二丫,幹癟的肚子。


    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肚皮,看看裏麵到底是否真的有她劉家的孩子一樣。


    那裏有她兒子的最後一絲血脈在,要不是說有孩子的話,她會直接拿到劈人。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劉二柱,你們家就把人帶迴去再說吧!別罵了。”滿倉叔一錘定音。


    再哭下去,保不齊搖搖欲墜的二丫又要出什麽事了。


    “不行啊滿倉,怎麽能讓她迴去呢……”


    夏花母親還要再說什麽,被滿倉叔冷冷的看了一眼,訕訕住了嘴。


    “話說虎毒不食子,二丫也是你懷胎十月生的吧?”


    “娘!我還是你生的嗎?那是誰……”


    “夏二丫!”夏花母親粗暴的把她話打斷了,“我和你爹白白養了你十幾年,含辛茹苦,從小就舍不得你吃苦。


    現在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就算是官爺把你送迴來了,以後我也不會認你。望你好自為之!”


    二丫還能不明白嗎?


    這是硬的不行,軟的來,母親是認準了讓她認下那些事,否則以後就斷絕關係。


    可在父母把劉強子打死的那一刻,眼睜睜的推卸責任的那一刻,沒有更多的解釋,任由她去頂罪的那一刻,二丫知道她們這一世的母子緣盡了。


    “放心吧!我迴來是給公公婆婆贖罪的,你們以後隻是陌路人。”


    二丫死心了!


    輕飄飄的話語吐出來,但是剛剛還怒目圓睜要打殺二丫似得劉二柱夫婦,臉色緩和了一些。


    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劉二柱家有個人照應著,以後也不至於太慘。


    誰也沒有想到二丫自己的家人不肯讓她留下,反而是殺人丈夫的婆家讓她留了下來,雖然原因是因為她有劉家的孫子在懷。


    ……


    村頭終於安靜了下來,瑾俞沒有繼續打聽消息的習慣,迴了廚房煮飯,倒是二妮一直墊著腳在那裏看。


    “瑾娘,我和我娘一起迴去了。”


    瑾俞在廚房聽見二妮的聲音,出來就看見她拉開院子門跑了出去。


    “慢點,小心路滑。”


    “知道了。”


    瑾俞看見翠花嬸在村頭朝二妮招手,二妮跑的飛快。


    鍋裏還在做飯,瑾俞帶上院門迴去繼續。


    雨後的院子裏有點泥濘,瑾俞就剛剛出去一趟,腳上的布鞋就沾了泥水,那鞋子不防水,有點難受。


    “這外麵是怎麽了?”


    瑾昌明趁瑾俞進屋換鞋的時候問。


    “那個二丫迴來了,她娘不讓,剛剛又鬧了一場。”


    “真是糊塗。孩子都迴來了,好好的帶迴去就行。鬧成這樣做甚?”


    瑾昌明感慨萬千,這劉夏兩家以後估計要多口角了,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瑾俞不想多說,“這就吃飯了,爹你休息會兒吧!有兩個篩子也差不多夠了,用不了那麽多。”


    “沒事。這細小的竹篾不好處理,居然有多餘我就隨手多做幾個了。”


    瑾昌明的手很巧,這一個下午不僅把昨天那個沒有做完的篩子做好了,還另外做出一個成品來,手工精致的讓瑾俞看習慣現代那些精美工藝品的人,都忍不住喟歎。


    “行。你別累著就好。”


    瑾俞脫了襪子換上竹鞋,反正不出門天也黑了不怕被人看見。


    晚餐吃的很快,今天不用處理獵物,閑的瑾俞看見天邊的那片晚霞隻叫可惜。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沒想到雨後的天空也這麽好看。


    木子想要上山去,被瑾俞義正言辭的製止了,然後也難得早點洗了澡。


    “幫我擦頭發。”


    木子坦然的把擦頭發的布巾給了瑾俞,偏偏這時候瑾昌明還在堂屋,惱得瑾俞隻能咬牙切齒的瞪他。


    “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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