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離醫館也沒有多遠的路,要不然這講究的時代,一男一女手牽手走在街頭,恐怕要被人砸雞蛋了。


    進了醫館掌櫃正在給人抓藥,忙得連招唿都顧不上和瑾俞打一個,但見木子跟著一起迴來,他也放心了。


    取了獨輪車自然是去肉鋪拿內髒,意外的是今天居然沒有在肉攤看見李文軒。


    “李大叔,李二公子今天沒有來幫忙啊?”


    出於禮貌,瑾俞隨口問了一句。


    李富貴一聽,頓時眉開眼笑了(他一直是個矛盾體,既希望兒子的真心得到迴報,又想著兒子能聽從自己媳婦的話放下瑾俞)。


    “大毛一大早就被他先生叫走幫忙去了,所以今天就我自己出攤。”


    “書院出事了嗎?”瑾俞敏感的問。


    “沒有的事,大毛他先生經常這樣叫他過去,不會有事的。”


    李富貴笑著安慰瑾俞,既然青山居士叫了李文軒去幫忙,自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他當然也不會憑著自己的猜測胡亂說。


    “那是李二公子有真才實幹所以才得先生重視,這可是值得慶賀的事。”


    瑾俞也笑著打馬虎眼,早上去書院時,那門房態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差,瑾俞當時沒說,可現在不免犯了嘀咕。


    到底書院出了什麽事,原來還能讓學生出來見家人,現在連家人都不能見。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客套話,瑾俞便帶著木子告辭,有心想去書院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事,但想到那門房的態度估計也進不去,還是別討嫌了。


    ……


    青山居士昨天一夜沒睡,這會兒瞪著血紅的眼睛看攔著他的李文軒,他作為李文軒的師尊十多年,自認是非常的了解他,可現在這句話他不敢再說了。


    為了一個女人,還是現在什麽名分都沒有的女人,居然敢這樣攔著他!


    “李文軒,你還知道什麽是尊師重道嗎?咳咳咳……”


    青山居士嗬斥道,睡眠不足聲音還啞著,話才出口跟著就是一串咳嗽。


    “先生,茲事體大,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您若是去找了瑾姑娘,那麽就再也無法挽迴了。”


    李文軒還是那樣的從容不迫,被青山居士指著鼻子罵還能談笑自如。


    “瑾姑娘,瑾姑娘,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竅了!”


    “先生慎言,事關人家姑娘的閨譽,可不能這麽說。”


    李文軒的笑意淡了幾分,先生今天從未有過的失態,居然這樣的世俗言論都出來了。


    “青山居士,我讚同這小子說的話。”老大夫慢悠悠地放下茶盞,微闔的眼睜開看了一下對峙的師生二人,“這小子又不娶人家姑娘,你這樣硬把他們扯上也沒有用,更何況人家小姑娘也不一定要嫁他啊……”


    “杜先生,您休息好了嗎?”


    李文軒哭笑不得,誰說他不娶的,隻要瑾俞肯答應他都想連夜把人娶迴家,至於瑾俞看不上自己,這個可以自動忽略。


    感情需要培養的,日久天長自然就好了。


    “還行吧!就是這茶……好像是瑾丫頭炒的吧?”


    老大夫不雅的打了一個飽嗝,折騰了一夜能吃到瑾丫頭做的菜這是一件幸福的事。


    至於那看似精明,實則傻乎乎的青山居士,還等著他給出這些菜有沒有問題呢!


    “是又怎麽樣?”


    青山居士的臉色一僵,這還真是瑾俞送來的那罐茶葉,他喜歡那清淡的味道所以一直擱在書房裏,剛剛為了方便說話又把老大夫他們帶到書房來。


    不想那老頭什麽都不做,自己搗鼓起那泥爐來,指使弄墨去打水他要喝茶,哪罐茶葉都不要,就挑瑾俞當初給瑾天送束脩來一並給的茶葉。


    ☆、第二百九十三章是誰


    茶泡好了那總該言歸正傳做事情吧?


    可老頭子又指使李文軒去給他拿碗筷,拿了碗筷招唿都不打,自己一個人開吃了。


    “先生,杜先生的意思就是說,這件事和瑾姑娘無關。”


    李文軒也有一罐瑾俞送的茶葉,如珍似寶一樣的舍不得喝,實在嚐了就撚一小撮泡上一壺,一整夜他看書都精神百倍。


    看著青山居士在老大夫麵前吃癟,他聰明的口關閉鼻觀心,當做看不見。


    可青山居士聰明一世,這大概是他人生的一大挫折,怎麽能坦然得了?


    沒法坦然就注定心神不安,也容易出錯,做不出正確的決定,無形之中傷了別人也不自知。


    “還是你這學生聰明。”


    杜先生牙口還不錯,把瑾俞送進來給瑾天的肉菜,被青山居士攔截到這裏來檢驗的兩大包東西吃了一大半,那麵前堆著的肉骨頭一大堆,本來是極其不雅的事情,可偏偏當事人不自知。


    誇了這麽一句,起身走了過來,李文軒禮貌的退開。


    青山居士的眼睛更紅了,剛剛自己無論如何說這李文軒都不讓開,沒想到這老頭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居然就讓開了。


    真是氣煞。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那個給林俊峰他們下料的人會出現。”


    老大夫吃飽喝足了,悠哉悠哉的下閣樓去,等話語傳到閣樓上,他人已經開始下樓梯了。


    “什麽?你知道那個人是誰?”


    青山居士顧不上風度,拎著袍角快速的跟上老大夫。


    “我不知道啊。”老大夫漫不經心的道,“但我知道那幾人已經兩天沒有吃他的菜,怎麽說也會來個人來問問。”


    “先生如何知道他們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你昨天不是說他們搶了瑾天的菜嗎?前天,昨天,可不就是兩天了。真不知道你那狀元是怎麽考上的……”


    老大夫無奈的搖搖頭,仿佛青山居士就是一個傻子。


    李文軒在下樓梯的腳停了下來,這時候要是跟上去的話,先生肯定覺得沒麵子吧?


    當機立斷,綴在後麵走的慢悠悠,中間隱約還能聽見老大夫調侃青山居士的話語。


    真是一物降一物,青山居士被人捧得高高的恭維了這麽多年,遇到杜仲這個怪老頭,算是踢到硬石頭了。


    ……


    “東家,青山書院已經兩天沒有來點菜了,我們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富貴酒樓裏,夥計小心翼翼的問錢有福,要不是林俊峰的打賞一向多,他自然不會找這個時間來和錢有福說話,從那個吳良被打死拖出去後,東家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今天更加是待在客室半上午。


    “這是都要來過問,我養你們這一群廢物有何用?”


    錢有福不耐煩的道,他已經接到消息瑾俞的麵攤已經被砸,那個打人的木子也被帶走了他等著人來迴話,也等著瑾俞過來求他。


    這鎮上瑾俞認識的人屈指可數,錢有福敢肯定瑾俞會來找自己去幫忙,所以他一個上午都不出現在前廳,就是為了擺架子。


    “是,我們這就去。”


    “等等,”錢有福把人叫住,“你留在這裏看著,要是有人來找我,你直接帶進來便是。”


    “是。”


    算了算時間,瑾俞應該會來了,錢有福突然有點興奮,想著一會兒該怎麽在瑾俞麵前討好處。


    夥計出去了,錢有福裝模作樣的也坐不住了,背著手不停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一會兒欣喜,一會兒苦惱;這有了瑾俞手裏的配方後,恐怕這店麵小了,容不下這麽多客人;可要擴充門麵的話,隔壁那家珠寶店肯定不會賣門麵給自己,到底要怎麽才能兩全齊美,錢有福甚是苦惱。


    “東家,東家有人找你!”


    設想的美好藍圖還沒有完成,大唿小叫的聲音就從外麵響起,接著就是夥計大喘氣的跑了進來。


    “有人找就帶進來,這樣的毛躁是為何?”


    錢有福心都要跳出來了,這個有人找或許就是瑾俞,以後飛黃騰達的日子唾手可得了。


    “東家,那人沒有進來,給了我這個。”


    夥計驚魂未定,男人一身黑衣,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陰鷙讓人生寒的眼睛。


    那人讓他把信給錢有福,沒有要他的命,而夥計卻覺得自己的半條命已經去了,折損在那人狠厲的一眼裏。


    “就這個?”


    錢有福狐疑的問,瑾俞要是來求自己的話,肯定不會寫信,但眼下一絲希望都不能放過。


    “隻有這個,那人說東家看了就會明白了,還說讓寫的別去青山書院,否則後果不堪。”


    錢有福也不再多話,快速的打開信封,隻見上好的信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四個字,事敗,快逃!


    錢有福心下一怵,寫這封信的人到底是警告還是提醒自己,這已經分不清了。


    “你出去吧!青山書院的事不必再過問。”


    “是。”夥計剛剛要走,又被錢有福叫了迴去。


    “等等,你去醫館一趟,就說小公子昨夜染了風寒,可否請杜先生出一趟診。記住快去快迴!”


    錢有福說完匆匆忙忙的往後院去,眼下不管真假他都要信一信了,青山書院兩天沒有動靜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老爺,怎麽走的如此匆忙啊?我這還來不及收拾呢!”郭錢氏不知所措,這臨時要收拾行李上京,她已經被這個消息砸暈了,沒有任何的頭緒。


    “輕裝簡行,細軟帶上,換洗的衣服帶幾件,別的都不要了,去京都再買一樣的。”


    錢有福也顧不上秘密了,當著郭錢氏的麵掀開了床板,底下有一個暗格,錢有福不知道按了什麽,兩個檀木盒子露了出來。


    錢有福打開盒子瞄了一眼,郭錢氏也看了一眼,心跳加速,那是滿滿的一盒子金條,另外一盒也是。


    郭錢氏抱在手裏的兒子差點摔倒,誰能想到她天天睡覺是睡在這些金條上的。


    “當家的,這些……這些都是真的嗎?”郭錢氏激動的話都說不順溜了。


    “給我閉嘴!你還不去收拾東西,在這裏瞎看什麽?”


    ☆、第二百九十四章拋家舍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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