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約莫十來個人,除了那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剩餘的都是衣著打扮的妖嬈萬分的女人們。


    聲響來自某個富商,他的鹹豬手正落在一個給他發牌的女生的屁股上。


    那女生麵容姣好,臉蛋透著幾分吹彈可破的粉,被人揩了便宜,也沒發作,正紅著臉給眾大佬們發牌。


    任苒苒覺得那女生的麵相有點兒眼熟,在哪裏見過似的。


    那女生發完牌抬起頭看見她,也是明顯一愣,隨即飛快的挪移開了目光,動作有點兒不自然的往身邊的男人懷裏靠了靠,把臉埋進了那男人的胸膛裏,發絲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側臉。


    沈行止已經走出五米開外了,見她沒跟上來,停下腳步等她。


    房間裏的人們也都因為她的駐足看了過來,任苒苒忍受不了那些審視中帶著幾分玩味的眼光,趕緊溜上前挽住沈行止的胳膊。


    兩人一路走出別墅,沈行止的專車已經穩穩當當的停在路燈等著了。


    他為她開門,坐進車內的那一瞬,任苒苒才靈光一閃的想起來,剛剛那個眼熟的女生好像叫程安月。


    在她把自己打扮成清爽的女高中後,多次被多事的同學拿出來和校花程安月比較,自然而然也無意中看到過程安月的照片。


    據說她家世好,成績好,長相也好,一直穩坐曙光中學第一女神的寶座,隻不過因為人有點兒高冷,像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男生們後來才一致把票投給了相對來說較為親切的任苒苒。


    任苒苒的心髒砰砰直跳,感覺自己似乎無意中窺探到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咬著下唇,決定忘掉晚上見到的這一切。


    -


    夜色已經深了,迴去的車程不再擁堵,一路順暢。


    等司機把兩人送迴家,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老城區的夜晚還很火熱,街道兩旁的大排檔亮著橘黃色的暖燈,鍋爐裏燃起黃藍色的火,小龍蝦隨著廚師的動作翻炒,空氣裏全是龍蝦和辣椒的味道,混合著啤酒的麥芽香氣,任苒苒的肚子毫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晚上她為了維持好沈行止女朋友的正麵形象,幾乎沒怎麽吃東西。


    沈行止也聽見了,低頭看她:“餓了?”


    任苒苒的目光落在了大排檔豎在外頭的菜單上,舔了舔唇:“餓了。”


    -


    兩人找了一家相對幹淨的大排檔坐下,沒了空調,空氣裏都是熱的。


    沈行止約莫近十年沒有吃過大排檔了。


    自十八歲和任苒苒分手後,他一路打拚,有錢後更是嚐遍了山珍海味。


    沒想到在二十八歲後,重生迴了十八歲,他足夠有錢,又迴到了大排檔。


    她倒是沒什麽顧忌,點了菜之後,雙手搭在餐桌上,眼睛亮亮的盯著隔壁桌的小龍蝦看。


    啊,好想吃啊。


    沈行止注意到她眼裏羨慕的神情,點著菜單上的龍蝦問她:“點一份?”


    任苒苒搖搖頭,無比惋惜的說:“你吃,我海鮮過敏。”


    不一會兒,任苒苒點的小餛飩上桌了,上麵飄著幾片紫菜和蔥段,還冒著絲絲的熱氣,在橘黃色的燈光下反射著柔光,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實在是餓了,任苒苒拿了調羹,急匆匆的舀了一個放進嘴裏。


    剛出鍋的小餛飩,溫度高的嚇人,她又是毫無顧忌的整個吞進嘴裏的,燙的舌頭發麻,隻好對著空氣倒吸了幾口氣,也沒怎麽多嚼,匆匆忙忙的吞了下去。


    “好燙!”


    她吐著舌頭,用手當扇輕輕的給自己扇風,眼淚都快燙出來了。


    “傻姑娘,慢點吃啊。”


    沈行止把礦泉水瓶蓋擰開,遞到她眼前:“沒喝過。”


    這種時候,冰冰涼涼的液體完全能救命,任苒苒忙接過來,對著嘴猛灌一口,口腔裏冰冰涼涼的,舒服一點了。


    “謝了。”


    夏夜的蚊蟲似乎也有點多,才坐了一會兒,脖子上就有點兒癢,估計是被蚊子咬了,她伸手撓了撓。


    沈行止去拿了個小碟子迴來,給她舀了一個餛飩裝好,然後推到她麵前:“放涼一會兒再吃。”


    剛剛情況太緊急,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感官上,倒沒覺得什麽,這會兒冷靜下來,她後知後覺的紅了臉,覺得沈行止的那聲“傻姑娘”聽起來怎麽怪怪的,搞的大她很多歲一樣。


    她垂著頭沒看他,撥弄著碟子裏的餛飩,這迴確實吃一塹長一智,等到小餛飩徹底涼了一些,才放進嘴裏。


    咬破薄薄的餛飩皮,肉餡裏透出蝦肉的味道,這家店竟然把蝦肉剁碎了,內裏的餡像是蝦滑,口感特別棒,外頭一層薄薄的餛飩皮包著,特別好吃!


    一個餛飩下肚後,任苒苒又如法炮製的拎了一個餛飩出來放碟子裏,滿心歡喜的等著放涼,忽的動作一滯,神情凝重的放下了調羹。


    “怎麽了?”沈行止問她。


    任苒苒欲哭無淚道:“……蝦。這裏麵是蝦肉……”


    恰好這時,老板娘端了碗小餛飩跑過來道歉:“不好意思啊!生意太忙送錯了,把別人的蝦肉小餛飩送你們這桌了,這碗才是你們點的。不好意思啊!不多收你們錢的!”


    這迴好像不是脖子上癢了,連帶著手臂也跟著癢了一點。


    任苒苒沉默了一會兒,問沈行止:“我是不是起紅疹了?”


    “難受?我帶你去醫院。”


    任苒苒怕自己小題大做,她隻是知道原主海鮮過敏,但剛剛也就吃了一點兒蝦肉,也不知道會是怎麽樣,她主動走到他身邊,想讓他給自己看看脖子,到底是蚊子咬的還是過敏起的紅疹。


    沈行止個子高,坐著自然高度也高,任苒苒走到他身邊,微微玩下身,把自己垂散著的頭發抓起,露出白皙的脖頸:“你幫我看看,是蚊子咬的嗎?”


    光線有點昏暗,他不得不湊近了看。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少女身上清淡的甜香擴散過來,他的喉結不自覺的動了動,溫熱的唿吸噴灑在她的頸部,兩人都有些緊繃。


    白皙的脖子上確實有一點兒密密麻麻的紅疹子,不像是蚊蟲咬的,他皺著眉:“你起疹子了。”


    “那大概真的過敏了。”


    任苒苒有點兒沮喪,小餛飩一口沒吃,還特麽過敏,這晚簡直背。


    脖子上像是有無數蚊蟲在叮咬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全身上下都好癢。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就忍不住去撓。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麵色沉了沉:“別抓,我帶你去醫院。”


    -


    市醫院的急診區室外早已人滿為患,任苒苒手裏捏著個冰可樂罐,企圖用冰冷來緩解自己脖子上的瘙癢。


    沈行止去給她掛號,讓她安分的坐在等候區等著。


    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百無聊賴的打開了微博,可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來,消息沒看進去多少,已經恨不得把自己撓下來一層皮。


    好在沈行止很快的為她掛好號,兩人往輸液區走。


    輸液區裏沒什麽人,任苒苒要掛兩個小時的瓶,時間已經近淩晨一點半了,她有點困了,開始不停的打哈欠。


    沈行止坐在她旁邊,“睡一覺,我幫你看著。”


    她覺得有點兒不太好:“那太麻煩了。”


    等她打完針估計都要淩晨三點了吧,那個時間點挺尷尬的。


    沈行止問她:“餓不餓?給你買點麵包?”


    他不說這茬她都快忘了自己肚子餓的事情了,但麻煩人一向都不是她的風格,搖著頭拒絕:“不餓。”


    然後肚子就很不給麵子的“咕嚕”的叫了一聲。


    值班的護士也聽到了,勸她:“哎呀,小姑娘不要害羞,男朋友嘛,就是拿來使喚的。生病不使喚還留到什麽時候使喚。”


    任苒苒忙解釋:“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啦。”


    護士敷衍的點點頭,露出了懂的懂的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懂什麽。見沈行止沒有要解釋的**,任苒苒幹脆也閉嘴了。


    窘迫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對著他尷尬的笑:“顯然是餓的。”


    沈行止起身:“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他走後,任苒苒就仰著腦袋,看懸在空中的電視機裏放的《貓和老鼠》,等了約莫十分鍾,沈行止買了瓶礦泉水和麵包迴來了,手裏還拿了件西裝外套。


    他把礦泉水和麵包遞給她,“將就吃點,醫院附近沒什麽吃的店。”


    有的吃已經算不錯的了,任苒苒感激的點點頭,伸手接了麵包,沒要礦泉水,她指了指那瓶可樂:“我有水了。”


    “碳酸飲料不太好。喝礦泉水吧。”他不容分說的把那瓶可樂沒收,把礦泉水遞到她手裏。


    任苒苒沒和他爭,是真的餓了,肚子叫的震天響,抱著麵包狼吞虎咽的吃完,還喝掉了半瓶礦泉水。


    吃完後輕輕打了個自己才能聽見的飽嗝,又看了一會兒電視,就開始犯困,眼皮耷拉著,好似有千斤重。


    沈行止把她手裏的礦泉水瓶拿過去,柔聲道:“你睡下吧。”


    她有了上迴在公交車上睡著靠到他身上的經曆,打死也不敢睡了,死撐著眼皮,嘴硬道:“我不困。”


    沈行止沒說話。


    然後任苒苒就不知道怎麽迴事,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沈行止轉過頭來檢查她吊瓶進度的時候,她正好唇微張,睡著了。


    他輕輕一笑,怕她著涼,把懷裏的西裝蓋到她身上,正好又被那護士看到,那護士衝著他笑了笑:“你這個男朋友當的還挺貼心的。”


    他嘴邊的笑意未散,禮貌的點點頭,垂下眼眸去看睫毛輕顫著的小姑娘,估計睡的不安穩。


    今晚真是委屈她了。


    他的精力向來很好,也許以前習慣了高強度的工作狀態,重生迴來後的日子一直過的算是比較悠閑,但等到三點並不是什麽難事。


    淩晨三點,任苒苒的輸液瓶空了。


    小姑娘睡的安穩,偶爾皺起秀氣的眉,估計是哪裏癢了,她無意識的伸手去撓,他便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


    小小一隻,握在手裏又軟又滑。


    她輕輕的嚶一聲,注意力被轉移,便沒有了動作,他讓護士來拆針。


    任苒苒實在是困的厲害,折騰了一夜,又過敏,確實不太容易醒的過來,拔針的時候短暫的刺痛讓她逐漸的轉醒,白熾燈刺的她眼睛都睜不開,睡眼惺忪的問沈行止:“結束了?”


    聲音有點黯淡的啞。


    他有點心疼:“嗯,結束了,帶你迴家。”


    她支起身子,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的他的西裝,想還給他,被他先一步拿過,然後蓋在了她的肩上,“夜裏會冷,你才睡醒,別凍去。”


    任苒苒頭昏腦漲的,隻想迴家,也就沒爭。迷迷糊糊的往外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差點撞別人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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