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製衣的白素芹聽到是田伯南的聲音,緊蹙眉頭道:“他怎麽來了?”


    沁兒也煩這個田伯南,“像他這種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準沒好事。”


    “素芹,白素芹,你到是出來啊。”田伯南叫了幾聲也沒見個人影來迎他,很是不高興。


    “叔公,你來我這可是有事?”白素芹躲不了,隻好硬著頭皮出來。


    “當然有事了,你拿個十五兩出來給叔公我應應急,家裏都沒錢用了。”田伯南也不跟白素芹拐彎抹角,見人就要銀子。


    “十五兩?”白素芹沒想到這田伯南還真敢開口,她家總共才二十八兩銀子,還是昨日離衛天打的兩隻狐狸賣了二十五兩現銀,沁兒爹上門她又偷偷的塞了二兩銀子放進糕點裏,家裏就剩二十六兩銀子了,田伯南上來就要十五兩銀子,真當她欠他的嗎?


    別說他隻是叔公,就算是她公公,她也舍不得拿十五兩銀子出來。


    “我哪有那麽多銀子?叔公你迴去吧,我都還想問叔公你借銀子過日子呢,隻是不好開口罷了。”


    田伯南才管不了那麽多,陰珠說白素芹有銀子她就是有銀子,今日要不到這十五兩,他還不迴去了。


    “我要不是被你女兒算計了一把,把我哥的兩百兩現銀存了田輝的定息,你別說問我借了,就是分一半給你也是應該的。”田伯南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睜著眼說起瞎話。


    白素芹不知道怎麽去接田伯南這話,分她一半?這事後話誰不會說?當初是誰跑到她家逼她交出田輝,還口口聲聲說她想害田輝侵占公公的家產。


    如今她一文錢沒要,全給了他,他還好意思跑來她家要銀子,臉皮真的厚的。


    “行了,行了,算我向你借十五兩總行了吧。”田伯南都不耐煩了,問白素芹要個十五兩怎麽就這麽費事呢,她女兒不是有府尹大人撐腰嗎?區區十五兩也舍不得拿出來孝敬孝敬他這個叔公。


    “借?”這會說借了?剛還不是說叫她拿的嗎?


    這田伯南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這銀子借了他,多半是被他拿去揮霍掉,這種人她可不敢借。


    “對呀,我向你借。”至於還不還那可不一定了,反正銀子到手,那就是他的。


    “叔公,你若是借銀子,我可不敢借給你。”白素芹不相信這個田伯南。


    “那你說你敢借給誰?”他是她的叔公,親二叔,居然說不敢借給他,真是反了她了。


    ☆、第兩百三十九章 哭窮


    “你讓叔嬸來吧,她靠的住些。”


    白素芹想著田伯南雖住了田家的房子,但現在又不是收租的時候,家裏緊缺也是有可能的,到底是住一個村的親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太鬧僵了也不好。


    “好,我這就去找珠珠來。”不借他,借給珠珠那還不是一個樣嗎?


    田伯南掉頭就去找陰珠,剛一出門,就看到陰珠在門口的不遠處急的打轉,見到他,跑過來就問:“怎麽樣?銀子借到了嗎?”


    “她說要借給你。”田伯南迴道。


    “借給我?”陰珠楞了楞,隨後便笑了,“行,借給我就借給我吧。”


    夫妻倆一起去了白素芹的家,陰珠一見白素芹就眉眼笑開,“素芹的,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嬸兒。”白素芹朝陰珠打了聲招唿。


    瞧這位嬸兒,說話做人多謙和,不像田伯南,一開口像是別人欠他的。


    “進屋坐吧,嬸兒。”


    “好。”陰珠拉著白素芹滿臉堆笑,剛一跨進房間時,陰珠頓足,換了個冰冷的臉對田伯南道:“我們女人說話,你跟著幹嘛?在屋外等著。”


    “是。”田伯南不敢違逆陰珠,乖乖的蹲在了門口。


    沁兒讓出位來,看到陰珠打心裏就不喜歡這個人,大姐猜她是哪戶人家的小姐,她怎麽看這陰珠像是煙花女子?


    太妖豔了。


    “素芹,我這個做嬸的實在不好意思,這家裏什麽都缺,什麽都要用銀子,手裏頭緊的很,才讓你叔他來找你商量,我本來是沒臉來的,哪知你叔他剛硬拖著我進來,我……我都開不了口了我。”陰珠捂著臉,做戲本就是她的老本行,既然白素芹看的起她,那她就在她麵前卯足了勁裝裝樣子。


    “嬸,你別這麽說,誰沒個難處的,隻是……”十五兩實在太多了,白素芹不好開口。


    “真是謝謝你,素芹。”陰珠拉著白素芹的手,‘滿臉’感激。


    白素芹見嬸兒這樣,更是開不了口不借十五兩了,她和這位嬸兒同病相憐,被迫無奈不得已嫁了個自己不願嫁的夫君,也是可憐。


    “我這就去給嬸兒拿銀子。”


    沁兒在一旁急壞了,大姐不是真要給她這嬸拿十五兩銀子吧?


    “大姐,家裏沒銀子吧?”沁兒拉住白素芹,朝她直使眼色。


    她還沒說借,沒寫欠條啊,沁兒真想大聲提醒大姐。


    剛田伯南跑進來說要借銀子的時候她就想出去幫大姐了,哪知大姐一頓打發,最後鬆了口要這位叔嬸來,她還沒來的及勸呢,田伯南夫婦就進來了。


    這會大姐要拿銀子,銀子給了他們,還能要的迴來嗎?


    大姐怎麽就這麽相信這女人的話?


    “銀子家裏是還有一點,嬸也不容易,大家都是女人,能幫則幫吧。”白素芹拍了拍沁兒的手道。


    “可……”


    “還是素芹體貼我。”陰珠打斷沁兒的話,用力的擠了兩滴眼淚,邊擦邊歎氣道:“我自跟了你那不爭氣的叔後,自己的體己是花流水一樣往外貼補,偏我又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一家人的吃吃喝喝全靠我那點體己過日子,就算再多體己,也經不住這隻出不進的一家子的吃穿用度。”


    “你沒銀子,還去買奴仆?”沁兒才不相信這女人的鬼話。


    “嗨,我哪有銀子啊,我來這裏之前,是借了家裏兄長的,田伯南那廝跟我說,他哥嫂死了,留了一大筆的家產,要帶著我娘倆來享福,結果,這福沒享成,自己又欠了一屁股債。”


    “那還不是大丫那死丫頭把我哥的銀子拿去給田輝存定息了嗎?不然我哪會沒銀子養你們娘倆。”門外的田伯南順勢幫腔道。


    “是,算你還有良心。”陰珠心裏直誇田伯南這話配合的好,“本來我想著帶個十來兩銀子,應該是夠的,哪知來了之後,銀子是一文沒有,就光有個地住,這家裏吃的用的,哪樣不是要錢去買?昨兒讚兒不知在哪闖了禍受傷迴家,請個大夫瞧了眼抓了兩帖藥就花了幾十文錢,到現在還沒好呢,想帶他去鎮上找大夫看看,隻是沒個銀子的……”


    陰珠抬眼看了下白素芹的表情,見她麵露尷尬,心下得意,繼續開口訴苦哭窮道:“我呀,也是個沒吃過苦的人,家裏的粗活重活,我一樣都不會幹,可又不好意思再迴兄長那,隻好拿著剩下的那點銀子買了個粗使婆子迴來幫著料理家裏的雜事,我們出來,田伯南可是開了海口,以後再也不靠我兄長的,所以,我才讓田伯南來你這借點銀子救救急,素芹,我也是沒辦法,這才硬頭皮來找你,我在這裏也隻有認識你了。”


    “嬸,別說了,我能理解的。”白素芹聽了陰珠的訴苦,更是同情她了。


    “大姐,你理解什麽呀。”沁兒可真要被大姐的善心給急死了,“十五兩啊,就這麽借了,總要有個憑證吧?”


    家裏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豈能隨隨便便的就這樣被田伯南夫婦借去,萬一他們夫妻不認那怎麽辦?大姐臉皮薄,不好要欠條,她可不能不要。


    “要啥憑證,都是一家人的。”陰珠可不想寫什麽欠條,有了欠條,那多不好賴帳啊。


    “什麽一家人,你們來搶田家的家產時,可有想過跟我們是一家人嗎?”


    “喂,你算老幾啊,我們一家人說話,關你什麽事?你是田家的什麽人啊?”田伯南見這個沁兒嘰嘰歪歪,衝進屋裏想要打人。


    陰珠攔住他,眼裏閃過一抹奸滑,以退為進道:“素芹,不好意思啊,你叔他……他就是這衝動的性子,他們父子倆都這樣,沒少給我惹麻煩,我呀,也不知道為了他倆的事,賠了人家多少銀子,我是真的沒辦法了,若素芹你信不過我,我就不借了,我也知道,有我這麽個親戚,是挺為難的。”


    說著,就拉田伯南出去。


    她就不信白素芹不叫住她。


    “嬸兒。”白素芹果真就追出來了,“我沒有那意思,你等等,我去拿銀子。”


    “大姐。”


    “別說了。”白素芹喝住沁兒,田伯南是田伯南,嬸兒是嬸兒,她與嬸兒也算同病相憐,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第兩百四十章 小陌的身世


    沁兒還能說什麽,大姐既已決定,她根本就沒有插話的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姐將白花花的十五兩銀子拿去給了田伯南夫婦,心痛的不行。


    田伯南見白素芹拿了銀兩,想去接,白素芹卻避開她,親手將銀子給了陰珠:“嬸兒,你的難處我能理解,這些銀子也是我們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希望你能緩過去後,家裏有了銀子,就還我。”


    “一定,一定。”陰珠笑眯眯的接過。


    誰還銀子啊,這銀子可是你親手奉上的,我可沒說要還,再說了,你們家這麽富裕,有個府尹大人三頭兩天的給你們送銀,還省吃儉用呢,騙鬼啊。


    “那我們走了,謝謝你啊,素芹。”


    陰珠收好銀子,高高興興的走了。


    沁兒氣的跺腳,“大姐,你就算借銀子給他們,你也讓他們寫張欠條啊,這空口白牙的,萬一他們賴帳不還怎麽辦?咱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一開口就借十五兩,這都買兩個我了。”


    “沁兒。”白素芹看到沁兒氣得眼淚都出來了,過去安慰她,“你也別擔心了,嬸兒不是那種借銀不還的人,人生在世,誰沒個難處,特別是我們做女人的,能幫則幫吧,你也不用總把買你的多少銀兩常掛嘴邊了,你現在是自由之身,誰也買不了你,大姐隻想著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男兒,像你父親說的,為這個家招個能上門的夫婿迴來。”


    “我不要。”沁兒還是心疼自家的銀子,指著早已走遠的田伯南夫婦道:“就大姐你相信那嬸是好人,我看她打扮的妖豔,穿紅著綠,哪像個好人,大姐,你這銀子怕是要打了水漂了。”


    “不會的。”白素芹不相信嬸兒是那種人,“嬸打扮的是濃豔了點,但你也不能因為表麵就評判她不是好人啊,你沒聽嬸兒說嘛,她是真的有難處,沁兒,還有一事我從未告訴過你,在我年輕時,我也是個曾愛打扮的女子,隻是後來嫁入田家,被生活磨滅成這樣。”


    “那不一樣,大姐,你就算愛打扮,那也不會像她那樣打扮的這麽妖裏妖氣吧,哪像個正經人家的女子。”


    沁兒的話戳中了白素芹的傷痛,“正經人家的女子是不是都不應該未婚先孕?”


    “大姐,你在說什麽啊?”沁兒一時跟不上白素芹的思維。


    白素芹歎了一口氣道:“沁兒,你知道嗎?我看著嬸兒,就讓我想起我曾經的過去……”


    “過去?什麽過去?”


    “其實我嫁給田有貴之前,就已經懷了小陌了。”白素芹壓著這段往事整整十年,說出來的這刻,已經淚流滿麵。


    “大姐,你……你是說小陌她……她不是田有貴的孩子?”沁兒驚得後退了一步,“那小陌是大姐和誰的孩子?”


    “他姓莫,是北漠拓跋軍的一位將軍,當年北漠使團來南淩議和,他在其中,是我爹在驛站接待的他們,我第一眼見到莫將軍時,就深深的愛上了他,後來,議和失敗,北漠拓拔軍便襲擊我南淩邊境,占領南淩兩州,皇上龍顏大怒,便懷疑是有人對北漠使團泄露了邊境的部屬,於是就將接待過北漠使團的官員一一抓來嚴審,他得知消息,曾化作平民混進京城,想要帶我迴北漠,當時我很感動,可我舍不得我爹,就將他趕走了,誰知這一分別便是十年。”白素芹悲傷的不難自抑。


    “大姐,你別難過。”沁兒上去抱住白素芹,“你若想他,可以帶著小陌去找她爹啊。”


    白素芹聞言苦笑了下道:“我有何顏麵再去找他?我已經委身於田有貴,又跟他生了兩個女兒,他如今隻怕也是妻妾成群,兒女滿堂了吧。”


    “可小陌到底是那位莫將軍的女兒呀。”


    “小陌現在還小,等她長大些吧,我再告訴她真相,讓她自己做決定。”白素芹含著淚水道。


    沁兒看到大姐如此傷心,便不好再說什麽。


    可是,就算這樣,大姐也不能一概而論,覺得那女人是與她一樣的身世處境,就借十五兩銀子給他們啊。


    小陌知道了肯定會氣死。


    莫小陌進了山,她對逮兔子提不起一點興趣,兔子那麽可愛的小動物,逮它們幹嘛吧,她對山裏的鬆茸到是很感興趣的,隻是這片山林被她采的差不多了,找了許久也沒采到一朵。


    “韓石,要不你在這裏逮兔子吧,我去山那邊看看。”


    “別去了吧,我一會就能逮到兔子了,不然我逮到了,就給你好不好。”韓石不希望小陌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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