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如此惡賊,這般輕易死去,算是便宜了他,又有什麽值得感慨的。相信這黑曜城中之人若是得知此賊死訊,怕沒有誰不拍手稱快的?”


    卻是蘇寒冷冷開口,說完嘴角兀自露出一抹冷笑。


    “閉嘴,你這惡賊,憑什麽汙蔑公子!”花妙容俏麵寒霜,抬指怒斥。


    蘇寒一臉的鄙夷道:“怎麽,敢做還不敢給人說麽?”


    蘇妙容冷冷一笑道:“哦,是麽?你這人雲亦雲的蠢貨,簡直愚不可及。”


    蘇寒勃然大怒道:“住口!你這賤人,父仇不共戴天,你不為父報仇也就罷了,卻賣身投靠仇人,與仇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如此自甘下賤,簡直讓人齒冷!”


    “咯咯咯!咯咯咯!你這個蠢貨,誰跟你說那個散修便是我的父親?那個畜生配麽?”


    花妙容聞言一愣,足足過了半晌,這才掩口發出一陣大笑,她笑的前仰後合,最後笑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妙容的父母早在妙容十歲那年,鎮裏鬧了一場饑荒,便全都身故,隻剩下妙容孤身一人,靠給鎮上一戶姓翟的大戶人家洗衣洗碗過活。”


    她的眼裏露出一抹迴憶,繼續道:“妙容本想此生就這般平平淡淡過去,但妙容卻有幸被那家的小姐看中,做了她閨房中的丫鬟。”


    “妙容自此衣食無憂,盡管寄人籬下,但日子也算過的安穩。原本妙容的命運已經注定,一旦小姐出嫁,便做為添房的丫頭跟過去。”


    “但這一切都在一個廟會上改變了!”說到此處,她的雙眼不由得露出一抹驚恐。


    “在那個廟會上,我與小姐被一個路過的散修看中,被他施展邪法迷暈,待我們醒來這才發現在一處暗無天日的密窟裏。”


    “與我們姐妹二人一起的,還有十數位妙齡少女。後來我才知道,這散修修煉了一門采陰補陽的邪功,欲拿我們做鼎爐。”


    “我身邊的姐妹一個個都慘遭那畜生的蹂躪,我也沒有幸免。不久,小姐受不了這種屈辱,嚼舌自盡。”


    “我當時也想一死了之,但我抱著小姐冰冷的屍體,我想起了小姐對我的大恩,我不甘,我要報仇!”


    說到這裏,她的眼裏驟然迸發出一種仇恨的光芒。


    “自此我開始刻意奉迎,慢慢的取得了那個畜生的信任,他開始帶我出去見世麵,我這才知道我所在的這個地方叫做黑曜城。”


    “知道了在黑曜城,也見識了許多比他修為更高的修士後,我的心裏暗暗有了計較,我要擺脫他的魔掌,我要報仇!”


    “終於我等待的機會來了,那日那畜生帶我去上街采買物品,遙遙的有一隊修士過來,路邊的修士紛紛避讓。”


    “那畜生也帶著我避讓到了一邊,但他口中兀自碎碎漫罵,我這才知道原來來的人居然是黑曜城四大惡少之首丁俊臣。”


    說完她無比溫柔的望了懷中的丁俊臣一眼,繼續道:“我當時想,是什麽樣的人居然能被稱為四大惡少之首,誰想過來的居然是一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少年郎。”“我第一眼見到公子,便內心一震,在他陽光俊朗的外表下,在他那明澈特亮的眼裏,我分明看到了一抹隱藏極深的痛苦,這與我平日強顏歡笑多麽相像啊。”


    “我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他可以幫我的感覺,那種感覺是那麽的強烈,原本謹小慎微的我,頭腦一熱便突然衝了出去。”


    “我跪在了他的麵前,我不住的給他磕頭,我張著淚眼,乞求他救救我。”


    說到這裏她的臉上驀地露出一抹笑容,宛如百花綻放,“我果然賭對了,公子出手解救了我,將那畜生當場斬殺。”


    “從此我就開始跟著公子,後來公子知道我喜歡桃花,索性就將這桃花塢買了下來,我們自此就住在這裏。”


    花妙容說完,冷冷的掃了蘇寒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誚。


    蘇寒此刻卻是沉默不語,麵色發白,雙手緊握成拳,身子都止不住微微顫抖。


    “妙容小姐,丁俊臣出手救你沒錯,但他做了一件好事,並不能說明他就是好人,他惡行累累,罄竹難書……”


    鳳筱出口幫腔,隻是他尚未說完便被花妙容打斷,“哼,你說公子惡行累累?我一直跟在他身邊,為何不知?這些不過是捕風捉影,以訛傳訛,有人肆意栽贓陷害罷了。”


    “妙容小姐你莫要不承認,你說是捕風捉影,那醉香樓的花魁白鳳仙之事又待怎說,難道這金槍不倒小霸王的諢號也是假的不成?”


    鳳筱說完,冷冷的望著花妙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哦,你不提這白鳳仙之事倒還罷了,提起這事則更加好笑。世人都傳公子乃是色中惡鬼,殊不知這卻是一個最大的笑話。”


    花妙容見鳳筱幾人一臉不以為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繼續道:“怎麽,你們不信?”


    “公子自幼就習練了一門至剛至陽的功法,名喚天陽神訣,這門功法要求習練之人元陽不泄,一旦泄.身則功法反噬,不但前功盡棄,道基更是要毀掉。”


    “習練之人必須要達到金丹,才能夠雙修,公子勤修這門神訣二十餘年,現在也才堪堪達到築基初期,試問他又怎能可能去做這種事情?”


    “至於這門功法的厲害,郭公子適才與公子比試的時候,應該有所領教吧。”


    花妙容說完,淡淡的瞥了郭旭一眼。


    “這,這……這怎麽會……”鳳筱滿麵震驚,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哦,這又怎麽不可能?”花妙容雙眼滿是玩味的望著鳳筱,半晌,這才掩口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


    “咯咯咯!咯咯咯!郭公子說你是蠢貨,你還不服,現在你總該服了吧,虧得你生了一副好皮囊,原來真是一個草包。”


    “現在你們該明白了吧,公子之所以有這一身汙名,全是他人栽贓陷害!”


    “妙容小姐,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汙蔑俊臣道友?還請妙容小姐告知。”


    “哦,郭公子想知道?”


    “不錯,俊臣兄雖然故去,但是他的一世英名不能就此毀掉,郭旭說不得要代他討迴這個公道!”花妙容聞言一怔,半晌這才搖搖頭道:“也罷,公子也去了,那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麽再隱瞞的必要了。”


    “這栽贓陷害公子之人,便是丁雲鵬那老賊以及沈飛燕母子!”


    花妙容話聲一落,郭旭等人悚然動容。


    丁雲鵬,沈飛燕二人名頭之響,在黑曜城可謂家喻戶曉。


    丁雲鵬那是這黑曜城丁家的家主,赫赫有名的金丹期的高人,更是丁俊臣的生身之父!


    而那沈飛燕不但是黑曜城另一大世家沈家的嫡長女,也是這黑曜城四大美人之一,赫赫有名!


    當年丁雲鵬與沈飛燕結婚,不但是一對璧人喜結連理,更是代表了黑曜城兩大勢力的結盟,轟動了一時,鳳筱當初收集的信息裏便曾特意提到。


    “哼哼,你們想不到吧,最想致公子與死地的居然是他自己的生身之父!”


    花妙容說完,神情恍惚,麵色中止不住露出一陣悲涼。


    一時間眾人均沒有人再出聲,現場一片靜寂。


    “妙容小姐,那丁雲鵬乃是俊臣兄生身之父,他為何要致俊臣兄死地,可否為郭旭解惑?”


    “為什麽要致公子於死地,原因很簡單,不過是忘恩負義,喜新厭舊,趨炎附勢而已。”花妙容說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公子的母親乃是丁雲鵬的原配,複姓南宮,單名一個玉字,伯母端莊秀麗,善良賢淑,乃是這黑曜城一位隱世不出的前輩南宮正雄老爺的掌上明珠。”


    “伯母有次秋遊,一個偶然的機會結識了丁雲鵬,這賊子相貌出眾,又花言巧語,最善欺騙善良女子。”


    “他憑借種種手段,很快就博得了伯母的歡心,伯母以為得遇良人,便嫁給了這賊子。”


    “當時丁雲鵬還隻是這丁家的一個普通公子,籍籍無名,正是因為娶了伯母,得了南宮老爺支持。這才修為大進,從丁家脫穎而出,後來更是成為了丁家家主的熱門人選。


    “伯母新婚後不久,丁雲鵬也嶄露頭角,南宮老爺放了心,就飄然遠去尋找機緣,這一去多年都沒有音訊,唯留下戚婆婆來照顧伯母。”


    “孰料這丁雲鵬卻是一個野心勃勃,貪花好色,負心薄涼之徒,南宮老爺離開,他沒有了靠山,而他又妄圖繼承丁家家主。”


    “這賊子又故技重施,暗中勾搭上沈飛燕那賤人,以求獲得沈家支持。”


    “這一切伯母都蒙在鼓裏,隻待這二人好事將近,伯母才從他人口中聽聞這個消息,伯母悲憤欲絕,本想一死了之,奈何有了公子。”


    “伯母隻好和著血淚,強自咽下這個苦果,伯母本想著自己已經退了一步,這事也就過了,殊不知這才是悲劇的開始!”


    “當初沈飛燕嫁給丁雲鵬前曾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要丁雲鵬除掉伯母!她堂堂沈家嫡長女,又怎能去給人做小,有辱沈家聲名。”


    “哼,那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丁雲鵬為了他所謂的家主地位,居然答應了這個荒誕無比的要求。”


    花妙容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眼裏滿是深惡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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