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清菡,今後的事情今後再,我們且看看眼前這幕精彩演出,這可是八哥操練許久的。”


    八哥哈哈一笑,眉飛色舞,再次提出觀看演出來。


    這到底是何演出?讓他如此信心滿滿?更是兩次強調是他精心安排,操練許久的?


    郭旭與秋藍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來,連那而清冷無比,看似對這一切都提不起興趣的白衣少女,也忍不住多看了八哥幾眼。


    她的情緒也被感染了,頓時籠罩現場的淡淡愁意在無形中被衝淡了許多。


    八哥一見連白衣少女也有些意動,頓時更加得意,扭頭對著已經調息完畢的鳳筱二人喝道。


    “你們兩個笨蛋,還呆坐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去操家夥,準備上場!”


    “還有你三吳,也馬上給我滾進來。慢上一步,信不信八哥把你丟到河裏喂王八!”


    八哥張揚霸氣的聲音未落,廟門外頭一陣很是急促的腳步聲已經響起。


    “來了來了,八哥,吳三早在外頭候著,就等你老人家一聲令下的。”


    矮胖如山,又好似一個肉球的三吳,抱著一張古琴,瞬間又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隻是此刻他的臉上一片烏青,原本滿是褶皺的灰色法袍更是破了幾個口子,樣子多狼狽就要多狼狽。


    “咳咳!咳咳!”郭旭忍不住想笑,但又強忍住,發出幾聲幹咳。


    “咯咯咯!三吳,你抱著一張古琴幹嘛,不要告訴我,你要彈琴給我們聽。”


    秋藍也忍不住笑了,她實在很難想象這個像肉球一樣的三吳,彈起琴是個什麽樣子。


    “秋藍姑娘,真是慧眼,還真被你中了,吳三今晚正是要撫琴一曲。”


    “啊!什麽?你什麽?你要撫琴一曲?”秋藍滿麵驚詫,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吳這邊抱琴而去,鳳筱這邊卻是拿出一把白玉蕭來,而蘇寒則是亮出手中如一汪秋水般的長劍。


    三人並肩而立站在廳堂的中央。


    八哥嘿嘿一笑,越發洋洋得意,大手一揮,對著三人道:“開始吧,都好好表現。”


    “表現的好,八哥我大大有賞;表現的不好,哼,統統丟下河裏喂王八去。”


    “八哥放心,我等一定竭盡全力,發揮出最高水平,不辜負八哥和仙子的期望。”


    三人躬身一禮,齊齊開口,聲音鏗鏘無比,又整齊劃一,仿佛操練過無數遍一樣。


    禮畢,鳳筱退迴原位,三吳則坐到蘇寒原先的位置。


    嘩啦啦一陣響,案幾上是諸般玉器被三吳收到了儲物袋裏,將抱著的古琴放置了上去。


    唯獨蘇寒一人抱劍而立,一動未動。


    “錚錚錚!錚錚錚!”一陣密如急雨,猶如兵戈鐵馬,征戰沙場,高亢悠揚的琴聲傳了出來,卻是三吳拉開架勢,率先彈了起來。


    隻見他信手一抹一撚一挑,琴聲驟變,“咚咚咚!咚咚咚!”的琴聲再起。


    隻不過這琴聲卻如泉流水般潺潺,又似少婦閨中切切私語。


    他那粗壯的手指,猶如一根根棒槌,但此際撫琴卻是靈活無比。


    無論是輕攏慢撚,還是彈抹複挑,均是無比熟練,仿佛習練過十數年一樣。


    很難想象如此清越悠揚的琴聲是出自他的手中。


    三吳這邊開始,鳳筱的蕭聲也應和了起來,婉轉悠揚的蕭聲響起。


    忽而如瑟瑟秋風,忽而如流泉飛濺,又突然間曲折纏綿,如夏蟲私語。


    隻是沒過多久,蕭聲又驟然間變得高昂喧鬧,如百鳥齊鳴,繁花綻放……


    這一曲琴簫合奏,配合的可謂極妙,你承我轉,你接我續,將這一曲在修界名氣很大,但是很是難以演奏的“孔雀東南飛”,演繹的可謂妙到毫巔。


    琴簫聲響起,蘇寒也抱劍舞了起來,他赫然為這曲目自創了一套劍舞出來。


    隻見他的身形起轉騰挪,變化多端,忽而似登高遠望,壯懷激烈,忽而如花下漫步,悠然無比。


    一會似踏雪尋梅,步履輕盈,踏雪無痕,一會又似月下獨酌,起舞弄清影,對影成三人……


    他一襲白衣勝雪,劍光閃閃,白衣飄飄,當真是有如謫仙下凡,俊逸非常,將這廳堂方寸之地,演繹成錦繡萬裏河山。


    他和著孔雀東南飛,不但劍舞演繹的極盡之妙,更是錦上添花,將這曲目的意蘊也闡釋的淋淋盡致。


    兩者配合可謂絕妙,相得益彰。


    三人這番表演,驚豔無比,一時間郭旭都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真是那猥瑣奇葩的三人演奏?這三人又怎會將這曲目演繹的如此完美?


    秋藍更是張大了嘴巴,郭旭還是今晚初次認識這三人,她可是認識這三人很久。


    以這三人的品性,她打破頭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會演繹出如此絕妙的曲目來。


    連那神情冰冷,眉宇間籠罩這愁意的白衣少女,麵色也輕鬆開朗了許多,仿佛一縷和煦的陽光透過重重烏雲,映進她的心田。


    漸漸的,她嘴角更是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顯然對著三人的演出也是十分滿意。


    現場唯一最淡定的就是八哥了,這種情況顯然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盡管未開始表演前他很是激動,但一旦開始了他反倒平靜了下來。


    他瞥了一眼那賣力演出的三人,便興趣缺缺,又扭頭看向那白衣少女,目光中滿是柔和寵溺。


    俄爾,琴聲消逝,蕭聲消散,蘇寒的身影也停了下來,這一曲結束了。


    “啪啪啪!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卻是郭旭為這三人鼓掌。


    三人聽到有人鼓掌,臉上也不由得一鬆,望向八哥的眼裏更滿是得色。


    但八哥此刻卻是正襟危坐,仿佛看都沒有看見。


    “林叔,不早了,我要歇息了。秋藍你收拾一下吧。”


    驀地白衣少女清冷的聲音響起,她話音一落,便霍然起身,


    秋藍瞪了八哥及郭旭等人幾眼,這才起身,隨著白衣少女而去。


    要曲終人散麽?望著這白衣女子那綽約的背影,郭旭內心陡然間空落落的。


    “你們這三個混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滾出去,沒聽到清菡她乏了,要休息了麽?”


    三人沒想到沒有得到許諾的好處,反倒挨了一頓臭罵,臉上悻悻,但不敢怠慢,轉身就朝廟門外走去。


    八哥見他們離開,又扭過頭來對著郭旭咧嘴一笑。


    郭旭自然會意,微微一笑,也抬腳走出廟門來。


    時已入冬,山風凜冽,清冷的星光更讓人感到寒意森森。


    “兄弟,今夜就委屈你一晚了,要住這帳篷了。”八哥抬手間丟出一丈許大的綠色帳篷來。


    “八哥,出門在外,有個棲身之地就行了,又談何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郭旭淡然一笑,他毫不以為意,這廟白衣女子她們用了,自己當然不能與她們去爭。


    這脾氣怪異的八哥能丟給他一帳篷,沒有讓他露宿寒風中,已經是謝天謝地,很好的了。


    “哈哈,兄弟爽快人,那八哥就不叨擾了,你早休息吧。”


    八哥完衝著郭旭微微了頭,也鑽進了旁邊的一綠色帳篷裏。


    望著這院內的其他四帳篷,他陡然內心一動。


    這帳篷並非隨意布置,而是呈四象陣法,將郭旭這帳篷以及廟圍在中間,布局大有深意啊。


    搖搖頭不再去想,郭旭也鑽進帳篷裏。


    抬手在四周布下幾個簡單的禁製,盤膝坐定,他這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今夜的遭遇可謂離奇,他從萬獸山脈出來,本想找個住處好好歇息,不想居然遇到了這一波怪人。


    他們究竟是誰?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


    他們的修為都很是高深,這自稱八哥的灰衣修士定是金丹真人無疑。


    那喚作清菡的白衣少女赫然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連她那婢女秋藍居然也有築基初期的修為。


    隻是這宛若仙子的白衣少女眉宇間緣何籠罩有如此愁意,所為何事?他們兩次欲言又止要殺何人?


    還有那三個奇葩,看似人品低劣,沒有頭腦,但他們能完美的演繹那孔雀東南飛。


    可見他們並非表麵上那麽簡單,俱是深藏不露,有著諸多過人之處。


    看他們所受的待遇,顯然並非是與少女他們一路,但是又為何願意忍受這百般折辱也要跟隨?真是愛慕那白衣少女,還是另有所圖?


    算了不理了,他們是誰,所為何來又與自己有何關係?


    理它做甚,彼此隻不過是萍水相逢,明日遲早要分別的。


    一念及此,郭旭再次長長籲了口氣,盤膝凝神行功,這些年他已經習慣用打坐代替睡眠。


    但是半晌過去他依舊無法靜心入定,這些看似放下,但甫一行功。


    白衣少女一行人影依然如走馬燈似的在他頭腦裏浮現,讓他久久無法靜心打坐。


    隻是一柱香過去,任他如何努力,即使運轉磐石心經,也無法摒棄這些雜念。


    這可真是怪了,他修道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


    怎麽辦?莫非這一夜就這樣荒廢,驀地他頭腦中靈光一閃,一抬手,手中出現一個青碧的蒲團來。


    這赫然是得自東方如龍的儲物袋,與那萬年溫玉床並列的蒲團。


    盤膝坐在蒲團上,再次行功,頓時他隻覺得識海裏無比的清涼,靈台青碧色的光芒大勝。


    適才頭腦中縈繞的諸般雜七雜八的念頭,頓時如陽光下的冰雪,消散的幹幹淨淨。


    他很快就凝神入定,物我兩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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