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郭旭才悠悠轉醒。


    抬眼一望,他這才發現自己已不在了靈泉,而是躺在寢宮的床榻上,全身**,身上蓋著一番薄薄的靈絲被。


    他內心一驚,想起身坐起,卻陡然感覺渾身一陣酸軟無力,費了好半天勁這才盤膝坐定。


    他苦澀一笑,這是修煉的玄胎凝煞溶血**又反噬了麽?隻是這次發作的時間怎麽提前了那麽多?


    盤膝坐定,運起無相玄功,功行三轉這才感覺好些。


    他抬手一招那放置在床頭的那淡金色的儲物袋,從中飛出一個羊脂玉瓶來,吞服了一顆血髓丹,再次閉目行功。


    不知過了多久,郭旭長長籲了一口氣,這才張開眼來,昨日玄胎反噬消耗的氣血已然補迴來大半,再有二三日休養即可完全恢複。


    這次反噬提前發作,不比上次足足強行壓製了數月,故這情況遠沒有上次那般嚴重。


    且這次反噬也隱隱有些古怪,他的先天真氣似是又精純了不少,運轉更加流暢圓潤。


    同時這磐石心經又再次突破,他能感覺到靈台清明剔透,瑩瑩有寶光。


    那上次被玄胎吞噬的靈識經過此次突破,亦再次恢複不少,已然接近他上次全盛時的覆蓋範圍,而這靈識的柔韌度卻比之前要強了不知多少。


    隻是這玄胎的異動完全不受他控製,這詭異的玄胎不但嗜血,對這聲色也是異常的敏感,盡管帶給他實力增長,可這危害也同樣的驚人。


    若是有對手修有高明的魅功或幻術,一旦在對敵時引發玄胎異動,氣血反噬,後果將不堪設想!這將是他一個致命的缺和破綻。


    一念及此,他的後背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還好這次提前發作,讓他有了準備。


    足足過了半晌,他按下內心的那複雜念頭,從儲物袋內換上一套青色法袍,起身下床。


    望著這殿內牆壁上掛的山水畫,他陡然有感,這山環水繞,曲曲折折,看似山窮水盡,卻柳暗花明往往又一村。


    他正在凝神思忖,陡然間寢宮內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旋即一個清脆驚喜的聲音響起:“公子,你起來啦!”


    卻是那秋月和兩個宮女進來探看郭旭狀況,見他身體恢複,又如何不讓她們又驚又喜。


    “哦,是你們,!是誰安排你們進來伺候的。”郭旭轉過身來,一臉冷厲,聲音很是冰寒。


    當日那靈泉沐浴,若非是她們強自進來,又怎會害他玄胎異動,煞氣反噬?


    且看她們當時那樣子,完全是任君采擷,這莫不是哪個有心人給他設的局?


    “公子,您這是……您莫非是覺得秋月未曾伺候好?”


    這秋月一臉興奮而來,不想郭旭醒來卻是一番冷斥,頓覺一陣委屈,眼淚泫然欲滴。


    “當日靈泉沐浴,你等為何裸身誘惑,這究竟是誰安排的?”


    郭旭再次逼問,神情冷肅,全不顧少女的淚珠已然從臉頰滑落。


    “公子,你可是嫌棄奴婢等肮髒不潔?”秋月抬起淚眼,目光灼灼的望著郭旭,“公子,我等姐妹雖然蒲柳之姿,但至今守身如玉,完璧無瑕。”


    完,撲通幾聲,秋月及身後的宮女已然跪下,俯首哽咽道:“請公子明鑒,若是公子有哪裏覺得秋月等做的不夠好的,秋月等可以改。”


    “你們!你們這……”秋月這麽一跪,郭旭內心登時一軟,苛責的話再也不出來。


    他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擺擺手道:“算了,隻是我這裏也不需你們伺候,你們從哪裏來,就迴哪裏去吧。”


    “公子,你真……不要我們……我們伺候了麽?”


    秋月聲音都在發顫,她身後的兩個宮女更是滿麵驚恐,癱坐地上,嚶嚶哭泣。


    “不錯,我一個人自在清苦慣了,實在不需要你們麻煩,你們迴去吧。”


    郭旭頭也不迴,語氣很是不耐,他實在怕了,他很怕再次沐浴或者夜半安睡時,秋月等再赤條條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秋月聞言沒有出聲,現場氣氛頓時一陣凝滯,唯有那二個宮女嚶嚶的哭聲。


    “公子,可否告知秋月哪裏做的不好?讓秋月即使死,也做個明白鬼!”半晌,這秋月才出聲,隻是這語氣淒涼中又隱隱含著幾分剛烈。


    “哦,我隻是讓你們迴去,又何時要你去死。”


    郭旭已然轉過身來,望著兀自跪在地上的秋月,眉頭微皺。


    秋月仰起頭,潔白如玉的臉上滿是倔強:“公子莫非不知,按照這宮裏的規矩,我等安排服侍公子,就已是公子的人,進靈泉服侍自是奴婢等應盡的義務,公子有任何要求都必須滿足。”


    完她突地有些羞赧,臉上又浮起兩朵紅雲,繼續道:“隻是這服侍期間,不論任何原因,奴婢等中途若是被退迴,那等待我們的就是死路一條!”


    “隻是奴婢等死不足惜,可卻是連累家中父母弟妹一道赴死,秋月心中實在不甘!”


    完這秋月再次仰起頭,不閃不避的望著郭旭的雙眼,臉色剛毅中又有著一絲激憤!


    “原來如此,這又是何苦!”郭旭聳然動容,搖了搖頭,悠悠一歎,親自過去將秋月及兩個宮女扶起。


    “你們做的都很好,我並沒有對你們不滿意。”郭旭扶著秋月的雙手,隻覺柔若無骨,輕聲道。


    “隻是這侍寢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並不是那種人。”


    “公子不怪我們麽?”秋月一臉驚喜,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郭旭莫名的心裏一軟,微微一笑,出聲安慰道:“我又怎麽會怪你。好了,你們收拾一下,也盡快安歇吧,時辰已經不早了。”


    郭旭從昏迷到醒來,再行功療傷,不知不覺一天已經過去。


    “公子,今夜真的不需秋月侍寢麽?秋月任何……任何要求都可以滿足的。”


    秋月滿是深情的望了郭旭一眼,臉上再次浮起紅霞,旋即低下頭來不敢看郭旭。


    “咳咳,我剛才已經過了,不需要,你不用擔心了,趕緊帶她們下去歇息吧。”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隻待秋月等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見,郭旭這才覺得如釋重負。


    殊不知,郭旭未曾注意的是,秋月等人離去時的身影卻是在簌簌顫抖。


    行到門外,秋月三人臉上早已滿是淚痕,彼此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絲絲慶幸和深深的失落。


    躲過今日,還能逃過這一輩子麽?身在這深宮,她們又何時做過主?又何時有過半分的自由和幸福?


    這身子終究是要被糟蹋的,若是能把自己最珍貴的一次獻給自己心儀的人又該有多好?哪怕隻是一夜歡愛也好!


    也足矣讓她們這短暫的一生不再孤單寂寞,不在枯燥乏味,沒有白在這世上走一遭。


    隻是他卻不屑一顧!


    一夜時間轉瞬即過,郭旭這一夜行功不輟,待張開眼來已然東方魚肚白,他被玄胎反噬損耗的氣血再次迴複不少。


    若是照這個速度下去,明日即可完全恢複,且這渾身氣血也亦精純不少,算是因禍得福麽?


    郭旭微微一歎,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反噬倒也是個極佳的磨練機會,隻是這種痛不欲生的磨練他實在是希望沒有更好。


    天色甚好,一夜行功亦神清氣爽,難得這院內更是敞亮清靜,郭旭頓時來了興致,就在這院內演練起羅漢拳來。


    這羅漢拳他一有空就練,每次習練都有感悟,莫老曾言這拳法夠他練到通脈都綽綽有餘,當不是虛言。


    正待郭旭習練正在勁頭,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公子,您起來了?”


    卻是秋月,隻是她此際卻是雙眼通紅,形容憔悴,顯然昨晚沒有睡好。


    郭旭聞言停了下來,見到秋月這副模樣,他心裏陡然湧起一股憐惜,右手一招,瞬時從儲物袋裏飛出一個玉瓶來。


    “秋月這個送給你,拿好,這是一瓶金菊蜜膳,功效滋陰養顏,可以讓你青春永駐。”


    “公子,這是送給……送給我的?”秋月頓時一臉驚喜,但旋即又似想到了什麽低聲道:“公子,這是不是有些太貴重了,您還是收迴去吧。”


    隻是她嘴上讓郭旭收迴去,手上卻不住的摩挲著這玉瓶。


    這玉瓶對她而言不啻於“仙家寶物”,她何曾想到自己一介卑微的凡俗女子,有一天居然有這個福氣。


    “給你的,你就拿著吧。”郭旭搖了搖頭,這種靈膳對他而言微不足道。


    當初在沉香穀,有不少女修指明要求煉製這種靈膳,他當時初學靈膳,對各種膳方都很新奇。


    見這種靈膳女修比較歡迎,便留了個心思留有一些備用,此時果然派上了用場。


    “對了,公子,剛才一高興,差忘了正事。秋月並不想打擾公子修煉,實是現在這院外有貴客求見,奴婢不敢不通傳。”


    “哦,這是誰這麽有心還惦記著我。”郭旭聞言內心一動,眼中寒芒一閃。


    “是皇子李元豐殿下一行人,對了跟皇子的還有一個身材幹瘦,一臉陰冷的黑衣人。”


    秋月見這黑衣人居然能與李元豐同行,且李元豐對他神色恭敬,故而印象頗深。


    “哦,李元豐?”郭旭沉吟了片刻,這李元豐他從未識得,求見他又有何事?


    而這身材幹瘦,一臉陰冷的黑衣人麽?他的眼前瞬時浮現了一個熟悉的麵孔,不是那黑衣管事又是誰?


    “告訴他們,我沒有空,不見!”郭旭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


    “公子,真的不見麽?”秋月一臉緊張,緊搓著雙手。對她而言這皇子李元豐就是天!


    “不見!你不見我正在忙著麽,哪有時間見他們。你告訴他們,他們若是有暇,就在門外候著,不定我什麽時候心情好了,就出去見一見也不定。”


    完郭旭哈哈一笑,抬腳步入大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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