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一陣微暈,待郭旭張開眼來,眼前赫然是一個隻有數丈見方的狹長廳。


    廳內別無長物,很是空曠,四周牆壁也是黃褐色,很不起眼,但很明顯這廳在這飛舟內。


    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這牆壁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開了一個門,門有禁製籠罩,閃爍著五彩光芒。


    郭旭正在四處打量,“啵”一聲清響,西門的禁製開了一個口子,從中閃出一個身穿黑衣,一臉幹瘦的中年修士來。


    這中年修士遙遙對著郭旭微微拱手一禮:“這位道友,可是膳食坊的郭道友?”


    “不錯,在下就是。”郭旭微微頭算是見禮。


    “抱歉,讓道友久候了,鄙人添為迎賓管事,負責安排飲食起居,請郭道友跟鄙人來。”


    這中年修士一臉木然,想必同樣話語重複久了,聲音幹癟沙啞,完便轉身欲走。


    “且慢!郭某還有幾個隨行的雜役未到,還請稍等片刻。”


    “哦,這樣也好。”那黑衣人聽完,轉身站定,也不搭理郭旭,就這樣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似是閉目養起神來。


    郭旭冷冷一笑,扭頭索性觀察起這四個門戶的禁製來。


    “嗖的”又一聲,廳內白光一閃,隨即一陣陣驚唿聲,一堆身著紅衣的雜役也跟著傳送了進來。


    那些雜役何曾見過這種世麵,如此神奇的傳送,簡直玄之又玄,一個個都忍不住讚歎起來。


    “好了,人已到齊,這就走吧。”那中年修士瞥了一眼猶自大唿叫的雜役,嘴角露出一抹譏諷,再次舉步朝西門行去。


    郭旭也幹咳兩聲,這幫雜役這才發現,原來這現場除了他們,還有其他兩人也在。


    郭旭見他們迴過神來,微微頭示意,也不在停留,當先帶路,跟在黑衣人身後。


    這群雜役麵麵相覷,均一臉尷尬。


    其中一個身材精廋,看上去很是幹練,年紀約麽三四十歲的雜役,似是這幫雜役的頭。


    隻見他打了一個手勢,快步搶出,緊跟在郭旭身後,剩餘的雜役也紛紛跟上。


    “啵”的一聲輕響,那門戶上的禁製再次合攏,廳內已然空無一人,唯有這五彩禁製繼續閃耀。


    郭旭跟在這黑衣人身後,快速行進。


    這飛舟,從外麵看已然很大,很是震撼,但行至裏麵,才感覺比先前所見的還要大,還要震撼。


    舟內裏別有洞天,當初祭煉時怕是采用了須彌芥子的手法,空間起碼大了三五倍。


    飛舟內房間繁多,密密麻麻,數之不盡,房門口也全部都有五彩禁製籠罩。


    房間多,道更是密布,這一條條錯綜複雜的道宛若蛛網,將這一個個房間緊密的連接起來。


    黑衣人帶著郭旭他們穿過一條道,又穿過一條道,中途毫不停留。


    足足快步疾走了一株香時間,這黑衣人才在一處閃爍這五彩禁製的房門口停了下來。


    “諸位,這就是你們歇息的房間了。鄙人還有其他任務在身,恕不能陪諸位久候了。告辭!”


    完這黑衣人轉身就走,同時一枚白色玉符已然飄落郭旭掌心。


    就在那黑衣人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這道盡頭時,驀地一聲沉喝傳來,“且慢!”


    這聲音中隱含著一絲怒意,卻是郭旭出聲,他此刻臉上麵帶寒霜,“怎麽,東方世家就是如此待客的?”


    這黑衣人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望著郭旭皮笑肉不笑的道:“郭道友此為何意?”


    “哼,你還有臉問此為何意?這房間是人住的麽?”


    郭旭身旁那個雜役的頭出聲了,他一臉激憤,手指著黑衣管事大聲喝問。


    “這房間陰暗濕穢,局促狹,更是連像樣的起居用品也無,就算我等住尚且簡陋寒酸。”


    “我們公子身份高貴,乃是赫赫有名的二級靈廚師,更是你們東方世家的貴賓,更是要為壽宴掌勺的,最起碼要安排一個單獨的甲等客房,你如此怠慢,能吃罪得起麽?”


    這雜役這一番話,語氣鏗鏘,聲色俱厲,將這黑衣人斥的一愣一愣的。


    郭旭對著這雜役微微頷首,他不意身旁居然有雜役代他開口,且還敢大膽拿捏對方短處。


    他內心已然對這雜役暗暗關注,這雜役人雖卑微,但關鍵時刻卻敢於擔當,且觀其所站位置,怕是這幫雜役的頭了。


    半晌這黑衣人才不陰不陽,臉露詭秘微笑道:“郭道友怕是誤會了,我東方世家一向禮賢下士,敬重四方豪傑,對待貴賓的安排一向無微不至,從未有過任何怠慢。這向來有目共睹。”


    “此次祝壽,車馬輜重,各種貨物繁多,這飛舟房間雖多,但也大都占用,就連這一間,也還是好不容易擠出來的,道友又怎能怪我東方世家怠慢?”


    “事急從權,還請道友見諒!”這黑衣人完,眼皮抬都不抬,連那微微的拱手見禮也省了。


    “你,你……好你個狗奴才,信口雌黃,一派胡言。”那雜役氣的渾身哆嗦,語氣都有些顫抖。


    “好,你這房間均已占滿,那我問你,那東方公子身旁隨行之人住哪裏?”


    “若是與我等住一樣的房間,那我等也認了,若是不是,那你東方家不是怠慢貴賓又是什麽?”


    這雜役完,身周那些雜役頓時也紛紛出言指責,一時間口水漫天飛舞,能把那黑衣人淹死。


    “哦,你們還想與公子那些隨從比?公子的隨從那是自家人,自家人住哪裏就不屬於在下的職責範圍,自然有公子來安排,嘿嘿嘿。”


    這黑衣人陰陰一笑,毫不理會那些雜役的鼓噪,繼續道:“諸位若是不滿意安排,大可以去找總管理論,但貌似這房間就是總管交代下來的,嘿嘿嘿!”


    “我看諸位還是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房間吧,再鬧騰下去,若是連這間房間也沒了,睡過道就真的悲催了,哈哈哈!哈哈哈!”


    這黑衣人完一臉得意的瞥了郭旭等人一眼,仰頭大笑。


    “你,你們這幫混蛋……你們……”這些雜役頭目見黑衣人這副張狂的嘴臉,正待出口怒罵。


    卻被郭旭打斷,郭旭擺擺手,示意安靜,這才對這那黑衣人開口道。


    “既然東方世家如此盛情,那郭某又怎好推卻,請代郭某感謝諸位當家,東方世家今日隆重款待,郭旭他日必有厚報。”


    “你………你…”這黑衣人一臉驚詫。


    他沒有見到預期中的暴跳如雷,反倒是郭旭對此次安排致謝,內心準備好的詞全部未能派上用場,一時間竟不知什麽好。


    半晌,他才冷哼一聲,一臉悻悻的轉身離去。


    待那黑衣人的身影消失了良久,郭旭這才轉身對著身周的雜役微微一笑道:“走,我們進去看看東方世家為我們準備了怎樣的驚喜。”


    郭旭這邊住進這簡陋至極的房間,那邊東方如龍卻與一眾人等圍坐在一個異常闊氣奢華的大廳裏敘話。


    這大廳足有十數丈見方,地上鋪著厚厚一層百年紅絲髫織就的地毯,喜慶大氣中又不顯浮躁。


    大廳部攜刻著一條用耀光石雕刻的銀色巨龍,巨龍逶迤起伏,整個身軀閃閃發光,將這大廳映照的纖毫畢現。


    大廳的正首擺著一張用千年暖玉雕刻的椅子,椅子上此刻正坐著一位身著玄色衣袍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臉型方正,兩腮滿青黑的胡茬,但兩鬢卻有些斑白,目光如電,神情不怒自威。


    他是這次東方世家賀壽的領隊東方雲起。


    在他的下首左右兩側,赫然是一排用千年胡楊木製成的太師椅,這種木質厚重中又含有一股清氣,修道之人坐在上麵更易神寧氣和。


    此刻這些太師椅上已是坐滿了人影,左側第一張是東方如龍,他的下首幾張是四天王。


    右側第一張端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中年人,他臉如刀削,神情冷漠,渾身肅殺,縈繞著淡淡的血氣,顯然是久經戰陣。


    他是這次東方世家玄武戰部的衛隊長,東方輕狂!他築基後期的修為,在東方世家也是有數的高手。


    他人名輕狂,但為人處世卻一也不輕狂,反倒最是穩健、保守。


    他帶領的戰部,作戰前往往先求立於不敗之地,再徐圖勝機。故這次東方世家派隊遠赴大周參加端木家主壽宴,就由他來率部護衛。


    東方輕狂下首坐著一位身穿黃色法袍,神情冷傲,麵如冠玉,但卻一臉桀驁不遜的年輕修士。


    他是東方如龍的堂弟,亦是這東方雲起的獨子,東方如玉。


    東方如玉的下首則坐著一位身穿紫色法袍,很是高大魁梧,神情冷酷的年輕修士,他是東方隼。


    他亦是東方世家的子弟,隻是卻不是出身主脈,而是來自偏遠的支脈,一次家族會武,他的天賦被東方雲起發現。故被拔擢到主宅來大力培養。


    這東方隼也沒有令東方雲起失望,他的修為一路高歌猛進,如今煉氣大圓滿的修為在家族三代修士內威名赫赫。


    隻是若非他出身支脈,怕是有這實力和資格與東方如龍一較高下。


    最後一張椅子上則斜坐著一位身著黑色法衣,身材精瘦的中年修士,他名蕭自遠,是東方雲起的大總管,此次出行一切大事宜均由他來安排。


    此次至大周拜壽,他們均是代表東方世家前往的主要人物,路上及到了端木家如何安排、如何行事等,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囑咐、交代。


    這蕭自遠不愧是深受東方雲起信任的心腹管家,將這所有大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處置的滴水不漏,此刻又提及了這當日各位貴賓的安排事宜。


    “哦,這來自膳食坊的修士,他居然如此?”驀地正首的東方雲起發問,他一臉饒有趣味。


    “不錯,他確實是如此。”蕭自遠恭聲答道。


    “有意思,他倒是能伸能屈,倒也不愧是曾讓丹院名聲掃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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