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元帝行禮過後,對蘇霓錦使了個眼色,蘇霓錦立刻對太後行了告退裏,跟在熙元帝身後去了。


    兩人離開之後,壽康宮的掌事姑姑上前扶太後從鳳座上起身,問道:


    “太後,蘇小姐被陛下帶走了,那陛下是那個意思嗎?”


    太後老謀深算笑道:“不是那個意思,他把人帶去他宮裏做什麽?”他那個兒子啊,今生今世都別想從一個‘色’字裏走出來。


    “可那到底是準太子妃。若是太子知道了……”


    “哼。準太子妃還不是太子妃。皇帝自己愛美心切,把持不住,太子能怎麽樣?不過一個長得稍微漂亮些的女人,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太子難道要為了個女人與他的父皇翻臉嗎?”太後把兒子的心思摸的很清楚:“再說了。也算給太子一個教訓太子那邊竟然寧願選個狐媚子,也不選她,惹得嘉和那般傷心,哀家心疼。”


    “太後果真疼愛嘉和郡主。”掌事姑姑說。但依舊有些擔憂之色。


    “到底是自己帶大的,感情不一樣。哀家見不得她傷心,能為她做的,也就盡量為她做了。隻希望她能得償所願,過的好些吧。”


    太後今日之所以召蘇霓錦進宮覲見,其實有大半是因為嘉和郡主的緣故,嘉和郡主在太後麵前哭訴了一番自己被蘇霓錦欺負的事情,又哭著讓太後想辦法把蘇霓錦從太子身邊換掉,太後一時想不出什麽辦法,嘉和郡主就提出讓皇帝出麵。


    皇帝喜好美人,這是全宮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在嘉和郡主的想法中,隻要皇帝看上了蘇霓錦,那太子勢必要退讓,到時候她就有機會了。


    太後愛嘉和郡主愛到骨子裏,加上她也覺得太子妃不該由蘇家女擔任,同時又想給太子一個警醒,於是就如此做了。


    掌事姑姑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先前皇帝和蘇霓錦離開的殿門,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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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後,祁昶收到壽康宮掌事姑姑派人送來的口信,得知今日太後突然召見蘇霓錦入宮,這便罷了,在召見蘇霓錦之後,又以身體不適將皇帝也請到壽康宮說話,然後蘇霓錦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皇帝從壽康宮帶走了。


    皇帝素來喜好美人,蘇霓錦又是那般絕色,他將蘇霓錦帶去自己的宮殿是想做什麽?祁昶不敢想象,隻得加快腳步往元陽殿去,一路近乎小跑著。


    宮裏的人從來沒見過太子殿下這般失態在宮中小跑,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祁昶來到元陽殿,隻見殿門緊閉,金福公公立於門外守候,看見祁昶趕忙迎上:


    “參見太子殿下。”


    祁昶喘息問道:


    “父皇呢?蘇小姐呢?”


    全福公公指了指殿門,意思是兩個人都在裏麵。祁昶二話不說便要往裏衝,全福公公趕忙阻攔:


    “殿下您不能進去,陛下吩咐說誰也不能進。”


    為什麽吩咐誰也不能進?祁昶怒吼:“滾開——”


    全福公公被祁昶的氣勢嚇到了,事實上,很少有人能對憤怒中的太子殿下說不,就連熙元帝有時候在政見上與太子不和,兩人爭吵,大多也都是太子吵贏。


    祁昶奮力推開元陽殿緊閉的殿門,掀開袍角,急不可耐的衝進去,大喊道:“蘇霓錦,蘇霓錦。”


    外殿空無一人,祁昶心中不好的預感加倍,徑直往熙元帝的寢殿衝去,一把掀開簾子,看到一張空蕩蕩的龍床。祁昶憋著的一口氣,總算稍稍鬆了一點點,不過在他沒有看見蘇霓錦之前,這口氣還不能全鬆。


    “蘇霓錦!”祁昶在殿中大叫,聲音在大殿迴蕩盤旋。返身又往另一邊找去,把整個元陽殿都找了一圈後,終於在書房一隅的清雅棋室中,看見兩人對坐棋盤。


    蘇霓錦見他找來,對他咧嘴一笑,悄悄指了指熙元帝。


    看見她,祁昶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托著發軟的腳步進入踏上棋室。


    隻見熙元帝盤腿而坐,手裏拿著幾個棋子把玩,落下深思熟慮的一步棋子之後,才有時間看向臉色發白的兒子。


    “為何不出聲?”祁昶問。


    他像個傻子似的在殿中跑來跑去,喊了那麽多聲,一聲迴應都沒聽見,憑的讓他多擔了幾分心。


    蘇霓錦落下一子,往熙元帝看去一眼,熙元帝說:“朕讓她不許出聲的。”


    說完便將目光再次落在棋盤上,大大的歎了口氣,熙元帝將手中把玩的幾個棋子拋入棋盒之中,爽快道:


    “朕又輸了。這局怎麽解都是死的。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多棋局。”


    蘇霓錦將棋子拋入棋盒,問道:


    “還下嗎?”問完了,蘇霓錦便開始伸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熙元帝剛要開口,隻見一隻大手按在了蘇霓錦正收拾的棋盤上,大有切斷兩人對話,讓兩人主意他的意思。


    堂堂大祁國的太子殿下被人無視的感覺已經非常不爽了。


    “你這是做什麽?都說了,是朕讓她不許出聲的。你要問為什麽,自然是對你的懲罰。”熙元帝饒有興致的看著仿佛盛怒中的祁昶,心中暗爽。


    自從兒子長大以後,他就再沒機會見過他如此情緒失控,平常兒子把自己包裹的像個鐵蛋,刀槍不入,油鹽不進,忒沒意思。還是像現在這樣,臉上帶點人氣兒好。


    “知道什麽懲罰嗎?”熙元帝問,不等祁昶說話,他又接著道:


    “你就是這麽信任你父皇的?你父皇我好歹也是君子,君子愛美,取之有道,你把朕看成什麽人了?”


    熙元帝原本沒打算讓蘇霓錦不說話,隻是聽到外麵太子和全福的對話,太子似乎十分激動,連通傳都等不及,直接自己推殿門而入,進來之後,不先找他這個父皇,而是先喊準太子妃的名字,可見是真著急了。


    這一瞬間,熙元帝突然很想讓兒子多感受感受著急的滋味,便按著與之下棋的蘇霓錦,不許她迴答,直到太子找到他們這裏。


    蘇霓錦從棋盤前走開,來到祁昶身邊,見他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心中略有愧疚,說道:


    “你……”


    誰料她才一開口,手腕就被祁昶一把扣住,祁昶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然後不由分說,拖著蘇霓錦就往殿外去。


    蘇霓錦被他拖著,停不下來,隻得迴頭對熙元帝道:


    “皇上,您什麽時候想下棋,便宣臣女入宮,先前最後一局的賭注,臣女下迴入宮時再向您要。臣女告退——”


    蘇霓錦說出最後一句‘臣女告退’的時候,基本上人已經被祁昶拖出了元陽殿。


    祁昶也不知要把她拖到哪裏去,他腿長步子大,蘇霓錦幾乎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感覺祁昶好像帶著她轉了小半個皇宮那麽遠,蘇霓錦氣喘籲籲,實在跑不動了才使出耍賴的方法,直接蹲下。


    “我跑不動了,不跑了不跑了。”


    祁昶看著蹲在地上耍賴的蘇霓錦,她手腕還被自己捏在掌中,因為跑了一路,她的發髻微微有點鬆動,額前有碎發落下,紅潤潤的唇一開一合,仿佛對祁昶訴說著誘惑。


    祁昶先前隻顧著往前走,並沒有特定的目的地,此時環顧一圈,發現正在北麵的禦花園裏,北麵沒什麽宮殿,自然也就沒什麽人了,旁邊有個假山,假山入口不小,別有洞天。


    也不知怎麽想的,祁昶忽的將蘇霓錦拉起身,然後一手環過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扛在了肩上,往假山裏側帶去。


    蘇霓錦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剛被拉起來,就一陣天旋地轉,胃給結結實實的頂在了祁昶的肩膀上,差點沒給她整吐了。


    剛要掙紮,又覺眼前一黑,祁昶把她扛進了什麽鬼地方?


    “祁昶,你想幹什……唔!”


    蘇霓錦的話還沒問完,整個人就給祁昶抵在了黑漆漆的假山石上,不由分說,一股霸道的氣息迎麵襲來,在黑暗中,精準無比的找到了她柔軟的唇瓣,將她想要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


    祁昶的唇很熱,熱的蘇霓錦忍不住直冒汗,就連背脊抵在粗糲冰涼的假山石壁上,亦不能讓她的身體降溫分毫。


    直覺告訴蘇霓錦,她應該要反抗的,然而黑暗中的唇齒交鋒和耳鬢廝磨將她的理智全然抹殺,空氣似乎都跟著變熱變甜,蘇霓錦的心髒感覺快要跳出來似的,安靜的環境裏,除了她轟鳴的心跳聲,剩下的便是那令人羞怯的唇齒相接的水聲。


    祁昶的吻從開始的霸道熾烈漸漸的變成了溫柔,一點點的描繪著令他魂牽夢縈了好些時日的豐潤雙唇,無限沉淪。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蘇霓錦連眼睛都已經適應了黑暗,將擁著自己作惡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祁昶鬆開蘇霓錦的唇,又像是不舍般,連著又蜻蜓點水般啄了好幾下,蘇霓錦在這強悍的攻勢下四肢發軟,像一灘水掛在他的胳膊上。


    “還敢不敢作弄我了?”祁昶從蘇霓錦的唇邊一直描繪到她的耳廓,緊貼著蘇霓錦的耳廓,祁昶問出這麽一句。


    蘇霓錦強自鎮定,暗罵自己沒出息,給人親一下就軟成這樣。


    “我,我沒作弄你……是你爹……”


    蘇霓錦的話沒說完,就又給祁昶封住了唇,兀自親了幾下,祁昶道:“我爹讓的也不行。”


    蘇霓錦哭笑不得,可自己如今小命抓在人家手裏,哪裏敢造次,軟軟迴了句:“我知道了。你,你放開我吧。”


    黑暗中,祁昶勾唇一笑:“想要我放開你啊?求我啊。”


    蘇霓錦:“……”


    這人表麵看起來冷若冰霜,實際上內裏是幼稚的。


    蘇霓錦安靜了一會兒後,終於擺脫了先前手腳發軟的現象,暗中摸上了祁昶的腰,在祁昶萬分期待中,兩指相捏,意圖掐上祁昶的腰間的癢癢肉,然而天不遂人願,蘇霓錦用盡全力掐了好幾下,也沒有在祁昶的腰間找到一塊能夠讓她掐在手指間的癢癢肉,全都是硬邦邦的,極其柔韌有彈性的肌肉,掐的次數多了,她手指都有些酸疼,最後隻能放棄。


    祁昶將腦袋靠在蘇霓錦的肩窩裏悶笑:“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孤這個人,最是記仇。”


    蘇霓錦還沒反應過來,祁昶說的‘記仇’是什麽意思,就覺得腰間一癢,一塊敏感的小肉肉就被祁昶掐住了,蘇霓錦忍不住‘啊’了一聲。


    剛要跟奮起反抗,從祁昶手中救下自己的小肉肉,隻聽假山外傳來一聲喝問:


    “誰在裏麵?出來!”


    蘇霓錦如遭雷劈。


    雖然她和祁昶是聖旨賜婚的正經未婚夫妻,可要給人當場撞見在假山裏偷情,傳出去可不太好聽。


    “怎麽辦?”蘇霓錦問祁昶。


    祁昶自然不會讓她這幅剛剛被自己欺負了的模樣出現在別人麵前,假山外應該是禦林軍巡邏,不宜露麵。


    祁昶拉著蘇霓錦往假山走,這座假山很大,盤旋而上有條山道,穿過山道上去之後,就可以從禦花園繞開。


    兩人貓著腰,真的就像偷情一般,從假山肚子裏盤旋上去,再從那背麵山路下山,重見天日後,蘇霓錦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抬眼看了祁昶一眼,頓時笑開了。


    祁昶的唇上沾著她的紅色口脂,別有一番豔麗風情。


    “別笑了,你以為自己好到哪裏去。”祁昶拉著蘇霓錦來到池塘邊,池塘裏映出兩人的樣子,嘴上,臉上皆是狼藉一片。


    兩人看著對方的樣子,憋了一會兒後便雙雙笑開。


    也不管髒與不髒,就著池塘水把自己拾掇幹淨,兩人才裝模作樣從假山後的竹山悠然而下,彬彬有禮,相敬如賓,任誰見了這樣的太子和準太子妃都隻會覺得他們是剛從竹山上遊玩下來,絕對想不到兩人之前在假山中做了些什麽。


    第54章


    習日午後。


    太後馮氏睡過午覺, 管事姑姑便送上來參茶, 太後喝了一口後, 隨口問道:


    “嘉和那丫頭呢?怎麽上午半天都沒瞧見她?”


    管事姑姑恭敬迴道:“迴太後,嘉和郡主一早便出去了,說是公主得了兩個新鮮花樣, 她過去看看。”


    “新花樣?”太後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她恢複的倒快。前兒還哭啼啼的呢。”


    管事姑姑陪笑:“嘉和郡主還是孩子心性,哪有日日哭泣的道理。脾氣來得快, 去的也快。”


    太後覺得也是,跟著笑了起來, 得, 隻要她的小嘉和不哭,過得好,太後的心情便也跟著好起來。


    “她又不傻,哀家替她解決勁敵, 她自然要高興起來的。”太後說,忽然想起來, 問道:“對了, 昨夜皇帝留蘇家那個在他宮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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