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她跟徐立冬結婚也有不短時間了,又沒刻意避孕,出現這種狀況,蘇禾難免往那方麵想,再算算自己上迴來月事的時間,越發能篤定她這是懷了徐立冬的種。


    除了還懵懂無知的徐秋來,在場的其他兩個,見蘇禾這樣,先是一驚,反應過來後臉上滿是喜色,郭正俠更是心急口快,直接道:“這是有了?”


    徐秋來還是一臉茫然,問道:“大娘,啥有了?”


    郭正俠高興道:“秋來你要當叔叔哩!”


    被三個人六雙眼直直盯著,饒是蘇禾臉皮厚,這會兒也感到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道:“也不一定,興許是受了涼。”


    時下醫學遠不及幾十年後,沒法立刻查出來,不過也無需查證,因為蘇禾早孕症狀越來越明顯,嗜睡厭食不說,還孕吐,直把蘇禾折騰的臉兒黃黃,沒精打采。


    好在列車上的同事在得知她懷孕之後,對她極為照顧,分攤了大部分雜活,她隻需要往臥鋪區送送餐就行。


    也不知是不是懷孕了人就變嬌氣,或者說是矯情了,肚裏的小祖宗越折騰她,她就越埋怨徐立冬,恨不得把所有委屈都撒到徐立冬身上,偏偏她遭罪的時候,他又不在身邊,也沒個信影兒,難免更氣,發展到近來,已經到了想到他就牙癢癢的地步。


    這趟蘇禾跟列車去首都,去的時候還好,不想迴來的時候竟吐得厲害,加上火車晃蕩,趴在那兒都有天旋地轉之感,更別說推餐車來迴走動。


    實在沒辦法,她跟播音員段麗萍暫時調換了下工作,她去播音,段麗萍幫她送餐。


    播音工作相對輕鬆,隻要在火車快抵達站點時提前播報,並且每隔半個小時向乘客播報列車途徑城市的風土人情。


    蘇禾本就沒有口音,隻是穿成寡婦之後,為了不招人眼,才故意學說當地話,眼下播音自然不能再滿口方言,不過盡管這樣,乘坐這趟列車的徐立冬在聽見播音之後,還是立刻辨出是蘇禾的聲音。


    徐立冬本打算等蘇禾送餐過來,給她個驚喜,現在聽到她聲音,竟是想得一刻也忍不住了,霍然起身,向列車員打探播音室方向。


    ......


    蘇禾還沒結束播音,徐立冬就找了過來,卻沒進去,隻站在外頭,不錯眼的盯著播音室裏的小媳婦兒,滿臉歡喜。


    離家將近三個月,期間除了報平安,幾乎音信全無,徐立冬不是不心急,隻是既然他一腳蹚進了剿滅那四個人的渾水裏,再想要立刻脫身,組織上絕對不允許,顯然的,這是項機密工作,除非完成,否則他會一直“失蹤”。


    幸而這項工作完成了,得以脫身之後,徐立冬對“升官加爵”沒有任何眷戀,立刻買了車票往家趕,隻想媳婦奶娃熱炕頭。


    當然,這會兒徐立冬還不知道,他媳婦兒肚裏已經有了他的奶娃。


    蘇禾耳朵本就好使,剛才播音的時候便聽見了一陣急促腳步聲,本以為是同事,等播完最後一個字轉頭看去,頓時呆住了。


    跟木樁子似的杵在門口,還好意思衝她咧嘴笑的,可不就是那個害她成天孕吐的男人!


    蘇禾狠盯了片刻,盯著盯著,鼻子一酸,倒先沒骨氣的紅了眼眶子,嚇得原本杵在外頭的男人忙進來,在她麵前蹲下,一邊給她笨拙的擦淚珠子一邊哄:“不哭了,不哭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幹脆犯了矯情病,眼淚珠子跟不要錢似的刷刷流,鼻頭兒紅紅,哭得一抽一抽,可把蹲她麵前的男人給心疼壞了,見她臉兒黃黃,眼窩內陷,十分憔悴的模樣,隻當她是受了什麽委屈,忙道:“不哭不哭了,誰欺負你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蘇禾更氣,拖著濃濃的鼻音惱道:“除了你還能有誰!


    徐立冬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知道自己平白無故消失這樣久,必定是害她擔心了,忙道:“都是我錯,以後我去哪兒都帶你,不帶你也叫你知道我平安好不好?”


    徐立冬本以為說完這些,她臉上惱意會減,不想還是氣鼓鼓的拿眼瞪他,這下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抓了抓腦袋,困惱道:“小禾,你到底怎麽了?”


    他話音才落,肩上就挨了一拳頭,隻聽捶他的女人道:“你在家欺負我,丟個種也欺負我,害我吃也吐喝也吐,成天暈頭轉向,你倒好,爽夠了提褲子就走...”


    徐立冬早被她劈裏啪啦一通說愣住,待反應過來,激動的捉住她手,有些不確定道:“小禾,你是說你...”


    “對,懷了你的奶娃!”說到這兒,蘇禾又感到一陣眩暈襲來,趕忙趴桌上,心裏又是一陣氣苦,等熬過這陣眩暈,才哼哼道:“看我這樣,你高興了?”


    徐立冬這才明白她為什麽反應這樣大,見她小臉發白,有氣無力的樣兒,哪還有什麽高興,隻剩下心疼了,忙把她打橫抱起,自己坐凳上,叫她躺自己懷裏,不住拍她後背,低聲問好沒好點兒。


    說白了,蘇禾之所以委屈,就是因為別人懷娃都有男人疼,她沒有,現在有男人疼了,心裏那點委屈自然就消了,起先聽徐立冬問她能不能吃,睡得怎麽樣,她還別扭不想應,後來開了話匣子,靠在他懷裏開始數落他的種:“就沒見過這樣能折騰人的,不讓我吃,不讓我喝,還什麽都不讓我幹,隻能躺,動不動就吐,我都不好意思叫咱媽把飯端到我床邊上了...”


    徐立冬耐心聽著,聽到最後忙道:“以後我在家,我伺候你。要是小東西再不乖,等出來了我來揍。”


    埋怨小東西折騰的蘇禾,現在聽徐立冬說揍,又不高興了,擺出老母雞護小雞的架勢來,道:“不許不許,不許你揍他,你這人太壞了!”


    徐立冬:“......”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結束後,下個文開《十字天使》,靈異文,不可怕,感興趣的妹紙可以先收藏。


    【文案一】有那麽些人,他們一夜成名,突然爆富,成為所有人羨慕對象,想知道為什麽?因為他們都去過通菜街尾一間叫“十字天使”的商店。


    【文案二】傳說“十字天使”的店主容貌鄙陋,皮膚蒼老似樹皮,心腸惡毒似蛇蠍,但她天賦異稟,生來便擁有與人作交換的能力,譬如金錢,譬如青春,譬如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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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鬼傳說!


    【文案三】眼睛是心靈設在外的兩扇窗,無欲無求的人走進“十字天使”,什麽也看不見,無欲有求的人走進“十字天使”,看見的是人間,有欲有求的人走進“十字天使”,看見的是地獄。


    第36章 9號一更


    頭迴當爹, 徐立冬不是不緊張,知道蘇禾懷娃辛苦, 迴魯山這一路, 自然陪在她左右小心嗬護,生怕出什麽差錯。


    他這樣,反倒叫蘇禾不好意思了, 待最初的那陣矯情勁過去, 見他滿麵風塵, 下巴冒胡渣, 人也比以前清瘦不少,說不心疼是假, 半是哄半是唬臉,總算在快到魯山時,把人弄迴去睡覺。


    列車抵達縣城, 已經是下半夜, 兩人走步到家,郭正俠還沒睡, 知道蘇禾要這個點才迴, 一直不放心在等, 卻沒想到自己日夜擔心的兒子竟也迴了, 一下高興的簡直不知該說啥才好。


    “餓了?爐子上熬了骨頭湯, 還熱著呢!我去盛!”


    攔都攔不住,徐立冬隻好由她去。吃過飯洗漱,又陪郭正俠說了會兒話, 直到蘇禾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郭正俠才意識到自己太嘮叨,忙叫兩人去睡覺,忽然想到什麽,一把拉住兒子低聲叮囑道:“你媳婦現在懷著娃呢,你可得注意點,別太鬧她!”


    徐立冬頓時紅了臉,含糊嗯一聲。


    “嗯啥嗯呀,不行你就跟秋來先擠擠,迴頭再打張床,以後娃出生了,你正好睡上麵!”


    徐立冬一聽,一個頭兩個大,不等郭正俠再絮叨,忙道:“媽我困了,你也快去睡。”


    說完,迴屋關門。


    事實上郭正俠的擔心是多餘的,蘇禾實在困極,幾乎是倒頭就睡,等徐立冬脫了衣裳上床,她已經發出小貓唿嚕聲了。


    徐立冬俯身親了親她額,關燈睡下。


    轉眼離那場首都變亂已半個月過去,那四個人被□□待審判的消息,通過報紙、廣播、電視,火速傳遍全國上下,引起軒然大波。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紅袖章聚眾鬧事,可把武裝部的人給忙壞了,徐立冬幾乎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幹脆兩三天不見人影,怕蘇禾出去看熱鬧,徐立冬特意叮囑她不上班就在家安心養胎,不管聽到什麽都別開門。


    吵吵嚷嚷了一陣子後,日子總算重新恢複平靜,蘇禾沒多嘴去問那些聚眾鬧事的人去向,隻是見大家夥兒臉上都洋溢著喜色,也跟著瞎高興。另外,更叫她高興的是,徐立冬升職加薪了,糧食指標還有各項副食品指標都做了相應調整,還增加了水果牛奶這兩項。


    熬過妊娠反應最大的頭三個月,蘇禾胃口漸好起來,加上徐立冬從不在夥食上虧待她,又能三五不時吃到水果牛奶,這般養下來,臉兒紅潤光澤,倒比沒懷娃的時候瞧著更好看了。


    徐立冬正值血氣方剛年紀,叫他成天對著個俏媳婦兒隻能看不能摸,說不難熬那是假話,尤其到了晚上,兩人睡到一處,懷裏媳婦兒再不老實撩撥幾下,就是大羅神仙也難能守住。


    生怕再熬下去破功,這晚,徐立冬打算打地鋪睡,在外衝了涼水澡進屋,見蘇禾正側躺在席子上搖蒲扇,身上隻穿了件他的汗衫,領口有些鬆了,隱約可見那對比從前更加豐盈的ru兒,忍不住咽了咽發幹的嗓子,咳了下道:“這兩天有點熱,我還是睡地上。”


    說完,從櫃頭上抽了條草席,攤開鋪地上,又開櫥櫃拿了條毯子。


    蘇禾看著他後背,漫不經心道:“那好,以後你都睡地上,等奶娃出生了我帶他睡床,正好多個人有點擠呢。”


    徐立冬聞言,愣了下,仿佛聽錯了般喃喃道:“以後都睡地上?”


    蘇禾長長嗯一聲,轉身麵朝裏,順手拉了電燈,閉上眼。


    也不知過多久,身後傳來輕微響動,很快,身旁便多了個人,貼她耳旁低低道:“我自己睡不著...”


    他話音才落,就聽見背朝他睡的女人噗嗤笑出了聲,感到發窘,訕訕道:“是真睡不著呢。”


    “知道睡不著你還瞎折騰。”蘇禾翻個身,沒好氣的伸捶他。


    “我是怕我忍不住壓著你...”徐立冬又咽了下嗓子,聲音壓抑。


    “笨蛋,誰叫你忍了!”蘇禾唾他,湊過去趴他耳上嘀嘀咕咕了一陣。


    徐立冬聽得麵紅耳赤,後背直冒汗,心裏更像藏了頭小鹿,砰砰亂撞。


    “這樣...行不行?”聲音既遲疑又帶了不掩的期盼。


    “別廢話,躺好就是。”蘇禾坐了起來,改朝他腹間俯身而去。


    很快,徐立冬便感覺到自己脹痛那處被個濕熱小口包裹住,先是感到渾身僵硬,接著便止不住的寒毛直豎,如登雲端,待又一陣顫栗來襲,忍不住兩手分別扶在蘇禾肩上,與其說是扶,不如說是禁不住的往下按。


    太久沒有過了,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多久,徐立冬也舍不得叫她這樣,待感到腰間止不住的傳來酥麻,便知是要到了,猛地起身扶她肩退出,盡數噴灑在別處。


    盡管徐立冬已經很克製,蘇禾還被頂的一陣嗆咳,趴在床沿上直喘氣。


    顧不上收拾自己,徐立冬忙拉開燈,見蘇禾臉兒漲紅,眼角溢淚,忙把人摟懷裏拍後背,有些慌道:“太難受了?喝不喝水?我去給你倒水!”


    蘇禾抓住他直搖頭,待緩過來勁才道:“我沒事。”


    見他又悔又疼的樣子,忍不住捶他肩,好笑道:“看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一臉我強了你的樣兒!”


    徐立冬一把摟緊了,低聲道:“下迴咱們不這樣了,我憋的住。”


    “要是憋壞了怎麽辦?”蘇禾揉他臉,吃吃笑道:“憋壞了我還心疼呢,我就問你剛才那樣...喜不喜歡?”


    徐立冬給她問的尷尬,起先沒說,被問得急了,才不好意思點頭。


    蘇禾道:“喜歡不就行了,你要是疼我,以後我就這樣疼你,要是你見我懷娃人變醜了生二心,我就...”


    “不醜!”徐立冬想也不想就道:“一點也不醜,真的!”


    管他真話假話,反正蘇禾聽著高興,噘嘴在他嘴上響亮的親了下,輕聲道:“我喜歡你摟著我睡,不怕你壓著...”


    徐立冬忙摟她躺下,知道她懷娃後腰容易酸,探手去捏她後背腰部,直到把人捏睡了才出去重新洗澡睡下。


    ......


    轉天天還沒亮,蘇禾就被餓醒了,烙油餅似的翻了幾下身,徐立冬也跟著醒來,低聲問她怎麽了。


    “我餓...想吃油條喝豆漿,還想吃小籠包糍粑糖糕粢飯團...”


    蘇禾越說越餓,忍不住咽口水。


    徐立冬抹了把臉,等清醒過來便蹬上長褲下床,笑道:“你再睡會兒,我出去給你買。”


    蘇禾卻睡不住了,也起床,道:“我跟你一塊!”她等不及要吃到嘴。


    胡同口有間國營飯店,雖然供應的早飯種類不多,不過也有油條豆漿粢飯團這些蘇禾想吃的,吃飽喝足,又帶了些給郭正俠和徐秋來,兩人結伴往家走。


    剛到家門口,忽聽身後一聲吆喝,迴頭看去,見是徐老五,趕馬車停在了胡同口,招手喊徐立冬搭手抬糧食。


    “五叔,哪來的這麽多糧食啊?”


    見兩人抬進來滿口袋玉米,蘇禾不是不吃驚。


    到目前為止,玉米麵還沒劃分到粗糧類裏,糧站經銷點時常拿玉米麵去對付持有細糧糧票的居民,富強粉每個月最多供應兩三次。


    “剛從地裏收下來的,你五嬸叫我給你們送點過來。”


    說到這兒,徐老五左右看了下,低聲道:“今年初好些生產隊把土地承包到組承包到戶...咱們隊也學了,分開單幹哩!這不,收成可比往年好太多!”


    蘇禾聽到這消息,竟比中什麽大獎還要激動,高興道:“那咱們以後不愁吃不飽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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