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智成和葉慧夫妻倆已經被平反,去年就已經離開了趙家村迴了城裏。姚家也被摘了地主的帽子,姚新宇正在上初中,同時開始研究祖上留下來的菜譜。


    知青們也都上大學的上大學,迴城的迴城。


    張玉芬因為周蓉懷了二胎,已經去了兵團那邊。


    於是米朵來趙家村的午飯是做姚家吃的,飯是姚新宇做的。他研究菜譜已經有段時間了,雖然年紀還小,但是菜已經做的有模有樣,雖然及不上米朵的水平,但是這個年紀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很有天賦了。


    米朵問他未來的打算,是不是要準備當一個大廚。


    姚新宇微微笑了笑:“還沒定,想先上了大學再說。”


    臨走的時候,姚新宇主動提出要帶她去姚家老宅取一件她落下的東西。


    米朵有些納悶,她不記得自己落了什麽東西。


    姚新宇不由分說,硬是把她拉到了姚家老宅,然後當著麵撬起了院子裏的幾塊青磚,從土裏取出了一個鐵盒。


    鐵盒裏麵裝的是一本被棉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古書。


    姚新宇將古書遞過去,“我爺爺當年交給你的菜譜其實隻是一個副本,是我的曾祖父手抄的副本,裏麵隻記載了一半的菜譜。這本書才是真正的完整菜譜。”


    米朵覺得自己手頭上的那本菜譜記載的菜式已經不少了,可是眼前的這本菜譜卻比那本菜譜更厚,翻開來一看,不僅有一百零八道菜式,還有八十多道點心。這些菜譜上記載的菜式,既有南方的菜式也有北方的菜式。點心也是如此。


    看來這位寫菜譜的禦廚不是偏愛南方的菜式和點心,而是菜譜被人為隻記載了一半。


    米朵拿到這本完整的菜譜以後,就開始利用閑暇時間研究上麵的菜式和點心。


    十年以後,陸文華被調到京都,她索性辭掉教師的工作,在京都開了家禦膳坊,隻招待少數幾個客人。


    這時候市麵上的食材已經豐富無比,米朵也終於可以大展身手,將菜譜上的一道道菜式完全還原出來。


    米朵本身的廚藝夠好,禦膳坊的名氣又因為米朵的低調行事而越發神秘,加上來這裏吃飯的客人都是一方權貴,沒多久就在京都立住了腳跟。


    後來米朵還高薪聘請了姚新宇過來做大廚,姚新宇大學畢業以後還是選擇了廚師專業,一半是出於喜好,一半則是因為這是爺爺的心願。


    姚新宇繼承的姚家菜譜不亞於米朵手中的菜譜,不過因為年齡的緣故,姚新宇的廚藝還及不上米朵,但是他又有天賦又勤快,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趕超上米朵。


    除了姚新宇,禦膳坊還有一個幫手,就是邱童。他在長大成人以後,還像小時那樣喜歡進廚房看米朵做菜,同時也流露出要當廚師的願望。


    對此,趙援朝是反對的。他覺得邱童應該和他爸爸一樣將來進部隊當兵。可是米朵卻選擇支持邱童,讓他實現自己的夢想。


    於是邱童後來就成了米朵的徒弟,將來接手禦膳坊的繼承人。


    趙援朝也隻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誰讓陸文華也站在米朵這邊,他作為陸文華的下屬,也隻好尊重邱童的意願。


    這些年,趙援朝一直在陸文華手下。陸文華是團長的時候,他是營長。陸文華被調到京都以後,他又是陸文華下麵的參謀長。


    對此,周蓉是既滿足又覺得有些許的遺憾。


    滿足是她終於過上了自己上一世非常羨慕的富貴生活,遺憾的是趙援朝不知因為什麽原因,這一輩子可能是無法像上一世一樣做到將軍的位置了,而隻能跟著陸文華做下屬。


    這種滿足中帶著些許遺憾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周蓉晚年。


    彼時,趙援朝從軍隊上退下來的時候仍是參謀長,而陸文華卻已經升任成了司令,成了軍隊裏的一把手。


    但是更讓周蓉羨慕的是米朵名下擁有的那家禦膳坊。禦膳坊做京都開了十幾年以後,要名聲有名聲,要財富有財富。幾乎一個月的收入,就可抵得上陸文華一年的退休金和補貼。


    周蓉也曾經跟著趙援朝去禦膳坊吃過一頓飯,不說裏麵的食物好吃的不行,就是價格也高的不行。


    周蓉覺得,女人這輩子做到米朵這個地步才算功德圓滿,嫁了個丈夫是司令,自己開辦的禦膳坊又日進鬥金,女兒又是學霸,陸玉菡長大以後一路拿獎拿到手軟,最後考上了國內一流的大學,現在畢業以後又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比起自己生的兩個兒子,簡直甩出了八條街不止。


    比來比去,自己哪一世,好像都不及對方。


    作者有話要說:  下篇還沒想好寫什麽,嗚嗚……


    第106章 民國女作家


    吳媽提著一壺熱水上了二樓, 她人生的比較胖,木製的樓梯像是有些承受不住她身體的力量, 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坐在米朵房間裏的夏幼青忍不住抱怨,“吵死了,吳媽也是,沒事來樓上做什麽?”


    米朵沒吭聲, 坐在她身邊的夏幼青抱怨完,就問米朵:“二姐, 我記得你還有一對珍珠耳環, 那天借我戴一下好不好?”


    米朵道:“那是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娘讓我留著當嫁妝, 已經收了起來。”


    夏幼青不依道:“你再找娘要出來不就是了。何況我那天是去替你撐場麵,我打扮的好看點, 邢家也能痛痛快快把婚事定下來。”


    米朵仍是搖頭道:“那倒不必了。你人生得好看,就是不戴那對珍珠耳環, 邢家的人見了你也會點頭同意。”


    夏幼青本來沒要到那對珍珠耳環,是有些生氣的,可是二姐這樣一說, 她馬上就得意起來:“二姐,你放心,那天我一定好好表現,爭取把這門婚事定下來。”


    米朵輕輕嗯了一聲,心裏對這門婚事並不在意。


    夏幼青看二姐淡淡的樣子,以為她是在為自己不能親自去相親一事有些難過, 便隨口安慰了對方一句:“二姐,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天下男子也不見得都是看重相貌之人,也許那位邢家少爺並不在乎這個呢!”


    夏幼青這麽說,是意有所指的。她的二姐夏若青本來也是個清秀小佳人,可惜十三歲那年出水痘,留下了一臉的痘痕。因為此事,她的親事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所以當多年沒有走動的遠房親戚邢家透露出想要結親的意思,並打算相看夏若青時,夏父夏母為了把二女兒成功嫁出去,便想了個辦法,讓三妹夏幼青代替夏若青去和邢家的人見麵。


    等到相看成功以後,再把夏若青嫁過去。隻要成功拜了堂成了親,他邢家就是想反悔也遲了。


    夏幼青隨口安慰了二姐一下,便下樓去找夏母了。過幾天就是相看的日子,她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從夏母那裏討點好東西出來。


    米朵看著她離開房間,方才繼續收拾東西。


    原主夏若青所有的衣服都已經打包好,就剩下原主留下來的一些首飾和私房錢了。


    米朵將梳妝台的一個抽屜打開,裏麵放著幾件為數不多的首飾,其中就有夏幼青心心念念的那對珍珠耳環。首飾旁邊還有一個小巧的錦盒,裏麵裝著十幾塊銀元。這就是原主給她留下來的所有積蓄。


    這點積蓄剛好夠一個人獨身去往上海的路費。


    至於以後的生活來源,米朵覺得完全不用擔心,她有手有腳,又是在上海那樣的大城市,隻要勤快點,完全不怕沒有飯吃。


    米朵把衣服和首飾塞在包袱的最裏麵,正打算再收拾一些細小的物件,吳媽踩著吱呀吱呀的樓梯又上來了。


    “二小姐。”吳媽一直走到米朵的房間門口,才輕聲說道,“邢家那邊來人了,太太讓你待在房間裏,千萬不要出來。”


    米朵知道邢家這次來人是改相看日期的,原本定在三天後,因為邢家少爺要親自見一見要和他結親的姑娘,所以日期又往後推了兩天。


    夏幼青剛才那句“天下男子也不見得都是看重相貌之人”,用在這位邢家少爺身上可一點都不恰當。


    上一世,夏家讓夏幼青代替夏若青去相親,邢家少爺很中意夏幼青的容貌,便一口答應了這門婚事。


    等後來夏家用了調包計,把二姑娘夏若青嫁過來後,邢家少爺發現成親的對象不是那個秀美活潑的少女時當即傻眼了。他雖不敢違抗母命和夏若青離婚,但終其一生沒有和夏若青說過話,結婚沒幾天就迴學校繼續讀書去了。


    夏若青隻能留在家鄉伺候婆婆,每年隻能在過年時候才能見到丈夫,然後直到死也沒有得到丈夫的原諒,當然也沒有子嗣。


    這件事確實錯在夏家,不該存心欺騙。


    那位邢家少爺從小喜歡讀中國古典小說,一直有才子佳人的幻想,自然不可能看上容貌有瑕疵的夏若青。而且對方還欺騙了他,所以邢家少爺一直都沒有原諒他這位原配。


    他更是從未知道,夏若青在沒有出水痘前,也曾上過兩年學,從小也喜歡看中國古典小說,還曾立誌想要成為作家。不過那場水痘不僅毀了她的容貌,也毀了她的自尊心和上進心。


    這次米朵穿來的任務就是好好替夏若青完成她的夢想,成為民國時代有名的女作家。


    米朵覺得這個任務倒不是很難,不過前提先得推掉和邢家的婚事。區區痘痕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麽,隻消一盒膏藥下去,困擾了夏若青好幾年的痘痕自然就會消失。


    可是米朵不願意再和邢家有什麽牽扯,她寧願帶著臉上的痘痕去見那位格外看重女子相貌的邢家少爺。讓邢家主動推掉這門婚事。


    至於為什麽不說服夏父夏母,米朵覺得根本沒這個必要。他們隻在乎夏若青再這樣耽擱下去,就會成為沒人要的老姑娘,上一世夏若青因為父母的調包計隻提出了一點反對意見,就被夏父狠狠教訓了一頓。


    後來夏若青在邢家受氣終生不得丈夫的待見時,夏家父母對這個女兒也沒有什麽憐惜之情。仿佛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所以米朵才會收拾行李,打算離家出走。


    這是她計劃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去邢家和邢家少爺說明真相,第三步便是動身前往上海。


    在她的印象裏,民國時代那些有名的作家幾乎都住在上海。一來那裏居住條件比較好,二來距離投稿的報社也比較近。


    她這裏將一些細碎的東西也收拾好,便到了晚飯時分。吳媽上樓喊她和夏幼青下去吃飯,同時告訴她,邢家的人已經走了。


    夏幼青對於邢家很好奇,嘰嘰喳喳的問了吳媽很多話。米朵則一言不發,安靜的走到了樓下。


    樓下的客廳兼餐廳已經擺好了一桌簡單的飯菜。


    坐在桌前的夏父已經開始吃飯,夏母在一旁說著什麽。


    夏幼青耳朵靈得很,聽到夏母在說邢家的事,邊走邊問:“娘,邢家來人做什麽?”


    夏母看了二女兒一眼:“他們家的少爺也想見見若青,便把日期往後推了兩天。”


    過後夏幼青又問了幾句關於邢家的事,直到夏父嚴厲的看了她一眼,她才住了口,開始吃飯。


    不過米朵也才從夏幼青和夏母的一問一答中知道了邢家具體的地址。本來夏若青隻有一個大體的印象,知道邢家住在清江縣城的最北邊,小時她也曾跟著父母去過邢家。


    那時邢家還沒敗落,邢老爺子還在地方上做官。可惜好景不長,邢老爺子死後沒多久,刑老爺也早早的走了,邢家的家境一落千丈。


    要不然,邢母也不會放著清江縣城裏的姑娘不選,而選夏若青這樣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


    飯後,米朵就迴了房裏。她先小睡了一會兒,等到夜深人靜以後便背上包袱輕輕下了樓,繼而翻牆出了家門。


    彼時還沒有路燈,米朵隻能一路摸黑朝清江縣城的方向而去。


    天亮的時候,米朵雇了個轎夫,走了一上午,才到達了清江縣城。


    邢家就住在清江縣城北邊的臨河街,米朵稍微一打聽,就找到了高門大院的邢家。


    雖然外麵看著有些破敗,但是裏麵的房屋卻不少。


    米朵跟著邢家的一個老仆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邢母住的地方。


    “太太,夏家來人了。”


    邢母正在房裏做針線,邢家破敗以後,自此家裏人的衣裳,都是她親自來做。當下她正在為兒子做一雙布鞋,就聽說夏家來人了。


    邢母忙道:“快請他進來。”


    米朵進到房裏以後,邢母微微一愣,她以為夏家派來的應該是一位仆人,可是看上去卻是位小姑娘。


    米朵迎上邢母打量的目光,“我是來找邢誌堅的,他在家嗎?”


    邢母道:“你是夏家的什麽人,找我兒子做什麽?”


    米朵道:“我是刑誌堅的一個朋友,他在家嗎?”


    邢母方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小姑娘應該是和夏家同姓,卻並不是夏家的人。她有些責怪的看了一眼老仆人,什麽都沒有弄清楚,就把對方往家裏領。


    不過來都來了,邢母也不好將人往外推,便道:“阿忠,你帶這位姑娘去找誌堅!”


    刑誌堅住在邢母後麵的院落,老仆人偷懶,隻把米朵帶到院子門口就走了。


    米朵隻好自己敲響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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