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能順利的迴到自己的車廂。


    半夜車上的人本來都睡了的。


    哪怕是沒睡,也不過是無聲的刷手機,玩遊戲。


    此刻那個男人這樣幾嗓子尖叫自然把滿車廂的人都給喚醒,不少人都跑了出來。


    地下那個男人已經摔的頭暈了過去。


    額頭上被摔破了。


    流的滿頭滿臉的血。


    車上的警務人員很快趕了過來,這左右一詢問,自然是要牽扯到我的,不過我可不怕他什麽,臉上適時的擺出幾分驚悸的模樣,我指著已經被人扶著在處理傷口的那個男人顫聲道,“他,他要對我……我拚命的朝外頭跑……可後來他就自己尖叫有鬼,也跟著朝外頭,然後,然後就摔到哪裏了……”


    我輕輕的拍了下胸口,最後又一臉怒意的瞪了眼地下的那人。


    “真是老天爺開眼了啊,壞人就該這樣的下場。”


    我這話說的都是事實。


    哪怕是這些警務人員心存懷疑,但他們剛才問過那幾個附近的人,也知道我並沒有說假話。


    再者,我可是有車票的。


    詳細的問了我一遍之後,我便被幾個人給放了迴去。


    至於那個受傷的男人?


    我並沒有多在意:哪怕他的傷都是些皮外傷,不過幾天就好。


    可是,經過了這次被陰煞之氣襲身,再有被那個小鬼給嚇唬了一迴。


    說他大病一場都是輕的!


    往嚴重裏頭說,他要是意誌不堅定,醒過來整個人崩潰成個瘋子都是有可能的。


    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再說了,我剛才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探查過他身上的氣息。


    真的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


    頂多就是一時色膽包天。


    現在這樣的下場已經是他不能承受的了。


    等我迴到我所在原車廂,徐寶寶正無聊的坐在鋪床上玩鬥地主,看到我過來,她隻是撩了撩眼皮,對著我招招手讓我自己隨意,她又繼續打了起來,不過是一會功夫,她就一下子裝死一樣的躺到了床鋪上,“我怎麽又死了?對麵那個混蛋到底是誰,別讓我逮到他。”


    我本來還想著不過是玩個牌,有輸有贏才是正常啊。


    可接下來聽著徐寶寶的話,我一下子無語極了。


    她竟然被人家給連殺了十五局!


    好吧,她是該生氣了。


    換我估計要拍桌子摔手機,姐不玩了!


    徐寶寶把手機摔到一旁,看著我揉了下眼,“怎麽那麽久,我還以為你掉廁所了呢。”


    “出了點事兒。”我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坐到她的身側,“碰到一個色狼,拽著不讓我走……”


    徐寶寶一聽這話立馬眼都豎了起來。


    “靠,哪個該死的敢調戲你?人呢,在哪呢,我去揍死他。”


    她一邊說一邊擄袖子,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式。


    我看的無語極了。


    趕緊攔下她,“你行了,我這不沒事兒麽,不過,那人也夠嗆,他說廁所有鬼,被嚇的自己撞牆了,最起碼得小病一場了。”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就是心軟,要是換成我……”


    她磨了磨牙,哼哼了兩聲:換成她遇到這種色狼,她不揍的他連自家爹媽都認不出來就和他姓!


    我笑著看了眼徐寶寶,“你還不睡?”這都一點多了呢。


    “我之前睡多了。”徐寶寶看著我一臉的懊惱,抱著我的手臂晃個不停,“早知道下午就不睡了呀。”


    我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睡我可困了,你自己繼續找虐,我睡了啊。”


    “什麽叫我自己找虐啊,哎我說木七七,你會不會說話啊你。”


    我才不理她呢,直接就躺了下去。


    閉上眼,我的腦海裏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我在洗手間看到的那個飄在車窗外頭的小女鬼為什麽會和眼前這個女孩子一模一樣?還是說,這個女孩子本身就是個鬼?可是這樣的想法在我腦海裏想了一下我就自己搖頭否掉了,這小孩子雖然有些安靜的過份,但是卻的的確確是一個人啊,而且,我也沒從她身上感受到半點的陰煞之氣。


    可是,那之前那個小鬼和她這樣像是怎麽個解釋?


    還有我之前一連幾次從她眼裏看到的那些血一樣的紅……


    特別是在車廂裏頭的這一刻。


    那種鋪天蓋地的好像被鮮血給淹沒的滯息感讓我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剛才雖然我一直表現平靜。


    但卻不代表心裏頭一點想法都沒有。


    之所以沒和徐寶寶說,不過是我覺得心裏頭沒底罷了。


    我腦海裏亂七八遭的想著這些念頭,徐寶寶在對麵果然再次玩起了鬥地主,不過那丫頭是真的局局輸,到最後,打的她火氣全上來,啪的一下把手機拍到了床上,“不玩了,氣死姐了。”她噌噌兩下擠到我跟前,也不管我睡沒睡,直接把我往裏頭擠,“七七,你陪我說會話啊,我睡不著,好無聊的。”


    我翻了個白眼,“睡覺。”


    “你陪我說會話嘛。”


    知道這丫頭的纏功,我要是不答應她肯定不會讓我睡的痛快,我便翻了個身,讓她坐在我身側,閉著眼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不知道說了幾句,徐寶寶猛不丁的一聲低唿,“慘了,七七,咱們忘了毛安了。”


    “沒忘,不是手機剛才沒信號麽,你再打一下。”我剛才出去的時侯也試了兩迴,一直打不出去呢。


    徐寶寶點了點頭,又拿起手機撥了號,可她還是搖了頭。


    “打不出去,應該是火車走動,信號不穩。”


    我正想點頭來著,突然想到剛才徐寶寶玩的鬥地主,我心頭猛的一跳,看向她,“你手機鬥地主是單機嗎?”


    “單機有什麽好玩的,是網絡……”


    徐寶寶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她霍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滿臉凝重的拿起手機看了又看。


    最後,她臉色一沉,“我再試試。”


    我看著她卻是垂下了眼眸:再試,怕也還是一個結果!


    果然,徐寶寶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她看著我一臉了然的表情,有些不死心的奪了我的手機再次撥打了出去。


    手機裏傳出兩聲女孩子機械又客氣的聲音。


    她頹然的把手機丟給我,眼裏多了抹憂色,“七七,會不會是他那邊出事了?”


    “放心吧,他就是出事也一定能自保的。”其實,我更傾向於是我們這邊出了事兒!不過現在我覺得還不是和徐寶寶說的時侯,眼角餘光掃到對麵的母女三人已經迴了上鋪去睡覺,我想了想,對著徐寶寶招招手,讓她湊過來,我壓低聲音道,“剛才我出去的時侯,她們三個有沒有人出去?”


    “七七你在懷疑她們嗎?不會吧?”


    我就知道和她說了會是這樣的一種態度。


    想了想,我索性讓自己往裏麵側了身靠車廂的一側,讓徐寶寶也躺了下來,然後我把自己從那個女孩子眼裏兩次看到紅芒的事情和她說了,最後,我又告訴了她剛才外頭洗手間的事兒,徐寶寶一聽這話立馬就炸了,“趕緊和咱們待著的竟然是個小女鬼?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不過現在也不晚,我這就去收了她去。”


    “你要做什麽,給我迴來。”


    我把徐寶寶給按下,瞪她,“會打草驚蛇的。”


    “驚什麽蛇啊,她們這樣一路跟著咱們,身後跟著這幾個尾巴多討厭?現在把她們給拿下,我就不信問不出點什麽來。”


    徐寶寶磨拳擦掌,一臉的躍躍欲試。


    她雙眼發亮的盯著我,好像我隻要一個點頭,她立馬撲過去把那所謂的母女幾個都給收拾了。


    隻是看到我半天沒出聲,她不禁有些疑惑了起來。


    “七七,現在動手不是很好嗎?”這裏是火車上,雖然空間小,但是對方也就這幾個人啊,雙方施展的手段和空間都不大,但她和我兩人聯手卻是一定要比對麵那幾個人強上不止一籌的,明明很容易的事兒呀,我竟然不同意?


    她皺了眉頭望著我,要解釋。


    我知道徐寶寶的意思。


    在她的眼裏,不過是個女人,兩個小孩子罷了。


    哪怕她們手裏頭有些底牌。


    但還能硬的過我們兩個嗎?


    她也學著我的樣子壓低了聲音道,“我把我們徐家行刑的手法使一些出來,我就不信她們能扛的住。”


    “萬一扛住了呢,你怎麽辦?”


    我看著徐寶寶,提醒她以前的那幾迴,那些黑衣人明明都被我們給擒住。


    明明我們的防範措施也做的極好。


    可結果呢?


    不過是一個眨眼或是掉頭的功夫,對方那些人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現在,眼前這幾個雖然是女人,孩子。


    看著很容易就能把她們搞定吧。


    實際上呢?


    再說,江湖上可早有流傳,旦凡在江湖上遇到女人、孩子、和尚尼姑這些,可萬萬不能小看啊。


    沒有幾分真功夫,誰敢輕易上梁山?


    在我的眼裏那個中年女人也好,那兩個孩子也罷,肯定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獨特之處。


    徐寶寶這樣冒冒然的出手。


    或者能把她們給拿下,但最後的效果卻絕不會好到哪裏去。


    所以,我攔下了她,“先盯著她們,看看她們在哪下車。”


    “可,她們要是和咱們一塊下車呢?”徐寶寶有點不樂意了,身後跟著這麽幾個大小尾巴的,多討厭啊。


    我看著她笑了笑,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就讓她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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