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她的話,想也不想的把匕首遞給她。


    雖然和徐寶寶相識不久,但是我卻總覺得和她很是投緣,而且,我很相信她。


    徐寶寶接過匕首,咬了咬牙,反手對著自己的心口就刺了下去。


    看的我臉色猛的一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寶寶,你做什麽?”我的聲音都嚴厲了起來,瞪著她的眼裏滿是不讚同。


    “你怎麽能主動把自己的命送出去?”


    徐寶寶聽了我這話先是怔了下,繼爾對著我露出一抹輕鬆的笑,“你放心,我還沒活夠呢,我就是取一點心頭血。”頓了下,她又對著我加上一句,“破外頭的陰陣用的。”


    “那,那要不用我的?”我看著徐寶寶,有些結巴:那樣在心口捅上一匕首,肯定很痛吧?


    徐寶寶看著我一眼,又笑了起來,“我是徐家人,所以,我的血更管用。”


    當時,我不曉得寶寶說這句話的意思。


    徐家人,徐家人又怎麽了?


    這天下姓徐的可是多了去,難道徐家人的血和常人的血都不同?


    後來,隨著我涉事更深,我曉得了隻有徐寶寶所在的這個徐家人的血和常人不同。


    這個徐家人的血是對付鬼物的利器。


    可是,後來的後來,我卻是更知道,我的血,對付起那些東西來,比徐寶寶這個正宗徐家人的血,更管用!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此刻的我就看到徐寶寶朝著自己的心口刺了一下,她飛快的把匕首抽了出來。


    匕首下滴下來的血,被她用一隻瓷瓶兒飛快的裝了起來。


    然後我就看到她疼的嘴角直抽抽,身子靠在車椅上,“這心口血怎麽那麽疼,媽呀,疼死我了……”


    我白了她一眼,“心頭取血能不疼嗎?過來我幫你包紮傷口——”沒有藥什麽的,隨便拿東西包紮一下也好啊。


    誰知徐寶寶卻是搖搖頭,身子一下子坐直了,“來不及了,我沒事,七七,你給我盯著外頭,我隻要一刻鍾時間。”


    一刻鍾,也就是十五分鍾。


    我看著外頭黑霧翻滾,隱隱有綠芒閃過,不時有鬼哭狼嚎聲傳過來的車子外頭,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放心,隻要我不死,那些東西絕對上不來。”


    徐寶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低頭在自己腰間的包裏摸索了起來。


    我再沒有出聲。


    車子外頭不知怎的也突然就寂靜了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卻是死一般的寂。


    我甚至能聽的到自己和徐寶寶兩人的唿吸聲!


    剛才是狂風驟起,鬼哭狼嚎的,那氣勢好像要把整個天地都給掀翻。


    這一刻, 卻是死寂一團。


    似乎是整個世間都在這一刻停駐,靜止。


    這是兩種極端的對比。


    氣氛一時間壓抑到了極點,我瞪大了雙眼,手裏的匕首緊緊的攥定,不錯眼珠的盯著外頭。


    生怕哪裏我一個疏忽讓那些鬼物就鑽了空子。


    好在,那些東西好像嗅到了什麽危險,而提前退下去了似的。


    這讓我心頭不禁一喜,難道說那些東西曉得寶寶發了狠,在準備東西對付他們。


    所以知道危險撤了?


    隻是我這個念頭才冒完就被我自己給否定了。


    那些東西,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的離去?


    就在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全神盯著車外時,卻是不妨本來被寶寶一巴掌劈暈,躺倒在車內的司機咕嚕一下翻身坐了起來,這萬籟俱寂,天地都停止的一瞬間,這麽咕嚕一下,聲音雖然輕,可卻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手裏的匕首想也不想的往前一刺,嚇的那司機啊的一聲尖叫,“啊,姑奶奶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我這車子還是租的,前,前麵有今天的幾百塊錢,還有,還有部手機,你們要,要的話都拿去,我,我車子也不要了,我妻子女兒都指望著我養呢,你們饒了我吧。”


    說著這些話他全身直發抖,看著我的眼裏全是驚恐。


    敢情這人把我和寶寶當成了搶劫的?


    我不知怎的竟然在腦海裏腦補了下場景,月黑風高的,兩個女孩子劫道……


    傳出去會不會說我們是女色狼?


    隨即我就呸了一聲,這個關頭我還有心思去想別的,我把手裏的匕首收迴,看了眼司機正想解釋,就看到那司機突然一臉驚恐的指向了車外,“啊啊,狼,有狼——天啊,這是哪裏啊,怎麽會有狼,嗚嗚,救命啊——”他再也顧不得我,手腳並用的就想往車外跑,我一看不好,要是讓他這樣跑出去可不是直接就送了命?


    我想也不想的便學著徐寶寶的動作,倒轉匕首,在他的脖子上用力的敲了一下。


    他隻是驚恐的看了我一眼,身子便軟軟的又倒了下去。


    為了怕他再次醒了耽擱事或是胡裏胡塗的送了命,我又在他脖子上補了一下。


    然後我才迴頭去看,這一看可是臉色大變。


    狼,真的是狼!


    不是一隻兩隻,足足有十幾足,正睜著綠幽幽的狼眼小心而狡黠的朝著車子裏望過來。


    看它們那小心謹慎的樣兒,讓我的心一沉再沉。


    這些東西,竟然好像有了靈智。


    瞧著它們那眼神,就好像在看車子裏有沒有危險,或者是在想著怎麽才能更好的對付我!


    這個想法讓我身上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


    這些狼,怎麽可能會有這些人類的心思?


    我正想著呢,站在最前頭的兩隻狼竟然一頭朝著車子撞了過來。


    砰的一聲,車身被它們撞的晃了兩晃。


    幸好,剛才車窗玻璃隻是壞了一麵,不然的話我肯定招架不了。


    一隻狼頭從壞掉的車窗玻璃處鑽了出來,我想也不想的一匕首刺過去,那隻狼果然有靈智一般,在我的手才剛剛動,它就嗖的一下把狼頭縮了迴去,與此同時,另外一隻狼的身子從壞玻璃的另一側竄進來了一半多,我一看都氣的樂了起來,這該死的狼竟然還懂得聲東擊西?對付這些東西徐寶寶的符紙肯定是不行的,我隻能手腕一轉,匕首對著那隻狼頭用力的一刺。


    可惜,又撲空了。


    一開始還好,那些狼估計是在試探了我的實力之後覺得沒有多大的威脅,不過是幾分鍾過後,竟然直接都湧到了玻璃壞掉的這一側,撞車子的撞車子,撞玻璃的撞玻璃,當然,還有幾隻輪番往車子裏鑽的,最後,我索性一咬牙,人就坐到了車玻璃的一側,隻要那些狼一靠頭,我就狠狠的砍,這樣一來,果然那幾隻狼被我這股子狠勁兒給唬的緩慢了攻擊。


    但我的一顆心卻是始終提到了半空中。


    這樣下去,我根本撐不到十五分鍾!


    我小心冀冀的瞅了眼徐寶寶,她也不知道在弄什麽,竟然心頭血還不行,直接咬破舌尖兒,把血塗在了一張張的紙符上,失血過多的徐寶寶臉色慘白,坐在那裏身子都有些不穩了,我看的心疼極了,想要提醒她一下,別再往外弄血了,瞧她那張臉,都不像是活人的了,可我一怕打擾到她,二來,我也清楚,估計徐寶寶現在弄的是我們兩個唯一的活路了。


    我們兩個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裏。


    估計看的就是徐寶寶這一刻了吧?


    徐寶寶似是知道我在看她,手下的動作不禁加快了幾分,那一張張的符隨著她的舌尖血,心頭血塗下去,好像瞬間都變的更有靈性了,特別是有幾分符,我竟然看到上麵隱隱的有金光在閃!這讓我眼神一亮,楚青衣可是和我說過的,這些符能有金光閃現,已經說明是斟至上乘,現在,徐寶寶把這麽寶貝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我們兩個肯定能衝出去的。


    隻是就在我信心滿滿,一心對付外頭的兇狼時。


    不知何時,被我砍暈倒在車下的司機竟然坐了起來,並且,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徐寶寶。


    他的雙眼散發著綠芒,看著徐寶寶的眼神陰鷙而森冷。


    我無意間一扭頭看到他的這個眼神,下意識的就喊,“寶寶小心——”


    可還是晚了一步。


    那司機舉起大手,對著徐寶寶的頭頂一巴掌拍了過去。


    徐寶寶聽風辯位,顧不得手裏還有幾張符,一縮頭,身子咕嚕一下滾了出去,抬頭看到正朝著她桀桀陰笑的司機,她不禁氣苦的罵了一句,“靠,這混蛋什麽時侯被附身了?”她一邊說一邊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一腳照著身前的司機踹了出去,誰知那司機好像不知疼似的,就那麽硬生生受了徐寶寶一腳,然後,他嘴角咧出一個詭譎、陰冷的笑,對著徐寶寶撲了過去。


    “寶寶小心。”


    我急的不得了,但我卻半點不敢動——


    外頭那些狼可是一個個都盯著我呢。


    我這裏一動,那些東西肯定個個發了瘋似的衝進來,我和徐寶寶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你放心,收拾這麽個東西還是小意思……”徐寶寶的聲音裏充滿了自信,這也讓我放下了心,隻是看著散落在車上的符紙,我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寶寶的符陣被人打斷,接下來還能繼續嗎?我正想著呢,突然間就看到那司機不知怎的竟然摸出一柄水果刀,一抬手就捅進了徐寶寶的小腹,眼看著徐寶寶的身子在我眼前倒下去,我的雙眼,不知不覺變的赤紅。


    如血一般的,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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