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茂淡笑道:“焉有同感,若不是我右手有傷,今日定要跟你切磋一番。”


    睿哥一臉壞笑,洋洋得意道:“表哥,適才青墨跟劉叔比劃,你猜勝負如何?”


    鄧勳平不接話,在一旁笑而不語,睿哥……心裏就擱不住一點事。


    魏廷茂輕聲道:“魏某武藝不精,敗在劉叔手下,不過與我而言,卻是幸事,一旦出現武藝比我高強之人,隻會激起我心中的鬥誌,日後定將其超過。”


    鄧勳平深有同感,輕聲道:“英雄所見略同,實不相瞞,在下也同劉叔切磋過,不幸敗在他手下。”


    魏廷茂淡笑道:“我們倒是有緣,聽說此番你也要去山西戎武。”


    鄧勳平頷首:“表弟提及過,他會跟青墨一同去戎武,如此,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


    “好說。”


    這時,翊哥插嘴道:“勳平表哥,幾日不見,身子可還好?” 自宋天華出事後,勳平表兄便一直避著他,他焉能不知其緣由,猶記那天晚上,從醉鳳樓出去後,勳平表哥趁睿哥不注意時,一直用深不可測的眸光盯著他。


    鄧勳平臉色一僵,苦笑道:“拖你的福。”倘若事先知曉灌醉劉家大姐夫會是那樣的後果,他定不敢為之,尤其他爹從姑姑嘴裏聽得事情始末,硬生生將五年之期縮短成四年,他何苦來哉!


    “那晚小弟不勝酒力,多虧……”


    鄧勳平忙打斷他:“崇山不必多言,我定守口如瓶。”


    翊哥淡笑道:“勳平表哥想多了,我不過是想說,那晚多虧你結的賬。”


    鄧勳平汗顏:“那晚我確實有心結賬,奈何囊中羞澀,遂……”將之交給劉家大姐夫。


    睿哥忍不住哈哈大笑,指著翊哥忍俊不禁道:“你都醉的不省人事,還能記住這個?”這不是忽悠人嗎?


    “二哥,那晚也要多謝你。”


    睿哥嘴角的笑容頓時僵硬,咽了咽口水:“咱們是親兄弟,不用這般客套。”


    翊哥收起嘴邊漫不經心的笑容,看向鄧勳平,神色鄭重道:“總而言之,多謝你。”


    鄧勳平本以為崇山替他大姐出氣,不過是小打小鬧,誰料他膽子這麽大,竟做出那般匪夷所思之事,幸虧他心思敏捷,計謀高深,不然……隻盼此事快些了斷,一旦安國公府查到幕後主使,說不得又是一樁驚天動地的震動。


    事到如今,鄧勳平唯有道:“崇山,望你珍之重之。”


    翊哥淡笑:“多謝你的告誡。”


    魏廷茂在旁一直淡笑不語,眸光突然瞥到他腰間的荷包,輕聲道:“勳平兄腰間的荷包好生精致?”


    鄧勳平瞥了一眼,含笑道:“睿哥送給我的。”


    聞言,翊哥淡淡瞥了一眼,隨即臉色驟變,眼光如箭般直直盯著睿哥:“二哥,你行事怎還這般不知分寸?”


    睿哥撓了撓頭,神色不解:“怎麽了?”


    翊哥冷冷道:“勳平表哥腰間的荷包,你從哪弄來的?”


    睿哥眨了眨眼睛,輕聲道:“是六妹送與我。”


    “二哥不知男女大防嗎?此物若讓旁人瞧見,說不得以為六妹與旁人私相授受,你可想過她的閨名會因此受損?”


    睿哥漲紅了臉,解釋道:“那天表哥來府,我見他腰間沒有點綴的荷包,便將懷中的荷包送與他,卻是未想到這些細枝末節。”


    此話一出,鄧勳平忙扯下腰間的荷包,輕聲道:“此事怪不得睿哥,是我行事不周,未來得及問他荷包的來處,”說著將其交給翊哥,輕聲道:“此荷包我也隻是今天佩戴,過府後,沿路並未碰到任何人,應不會給你六妹引來閑言碎語。”


    翊哥神色稍緩,輕聲道:“如此我就卻之不恭的收下。”


    鄧勳平又道:“倘若因此事害得你六妹閨名受損,我定一力承擔。”


    此話一出,隻見魏廷茂臉色一冷,身上冷冽之氣越發凝重,睿哥不自覺後退兩步,瑟瑟道:“你又怎麽了?”


    魏廷茂看著他,咬牙切齒道:“即便我右手受傷,也能將你大敗於手下。”


    “你……你欺人太甚!”


    魏廷茂冷聲:“你做事不知分寸,還有理了?”適才鄧勳平所言一力承擔,莫不是打算娶了劉湘婉,倘若真如此,必要好好教訓他一番,讓他知曉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也敢惦記他的人。


    翊哥站在魏廷茂身旁,低歎:這醋吃的莫名其妙!


    “此事不過是一場虛驚,你們不用太過在意,”翊哥聲音一頓,看向睿哥,淡淡道:“二哥,還妄你日後行事謹言慎行。”


    睿哥垂下頭,悶悶不樂道:“知曉了。”


    魏廷茂盯著翊哥手中的荷包,隻見其輕輕放在懷中,隨後道:“正好我荷包舊了,這個就當六妹送給我。”


    魏廷茂心中所想,猶如被冷水澆滅,頓時熄了跟崇山討要的心思。


    天色已然不早,翊哥淡淡道:“今日良辰美景,不如我們去祖父那裏小酌一杯?”


    三人異口同聲道:“我今日不飲酒。”


    睿哥同鄧勳平見識過翊哥坑害宋天華的手段,遂斬釘截鐵的拒絕。


    魏廷茂乃全程推波助瀾,加之深諳崇山睚眥必報的脾性,與他在一處幾乎繃緊了心弦,遂更不能與之飲酒。


    翊哥惆悵道:“不過是小酌一杯,你們竟如此推脫。”


    睿哥訕訕道:“改日,改日。”


    鄧勳平幹笑:“他日,他日。”


    魏廷茂苦笑:……皆因他想說的話,被他二人說盡了。


    第139章 我心悅你


    劉仲修見魏廷茂來府, 神色不禁一愣, 半響後, 淡笑道:“今兒朝堂上,聖上還與大哥他們商量,何時派你等將士去山西殺敵剿倭。”


    魏廷茂恭敬的揖禮,淡笑道:“我等將士自是聽命行事。”


    劉仲修頷首:“焉何不是?”隨後眼神疑惑的看向睿哥。


    睿哥上前一步, 輕快道:“二伯,最近一段時日青墨怕是要常來府中走動。”


    “何意?”


    “青墨甚是佩服劉叔的武藝,想與我跟表哥一同授業於劉叔。”


    聞言,劉仲修嘴角帶笑:“如此甚好,日後你們在戰場上也能互相照拂。”


    睿哥看了眼二伯的衣著, 詫異道:“二伯,你這是要出去?”


    劉仲修淡笑道:“昔日同僚喚我出去飲茶。”


    睿哥揶揄道:“二叔, 那你也沒有口福了。”


    “嗯?”


    睿哥神神秘秘道:“二叔,青墨可是拿來兩罐珍藏二十年的女兒紅, 您就不想嚐嚐。”


    劉仲修忍俊不禁,無奈道:“你啊, 還像個小孩子。”


    魏廷茂淡笑道:“若世伯喜歡,下次小侄過來給您送兩罐。”


    “好小子……今兒且留在家中用膳,明日過府在陪我小酌一杯。”劉仲修含笑道。


    “當然。”


    “睿哥, 翊哥你們可要幫我照拂好青墨及勳平。”


    二人淡笑的點頭。


    劉仲修方帶著劉鐵大步離開。


    睿哥拉著表哥走在前麵,喋喋不休抱怨祖父調侃他的事,翊哥瞥了魏廷茂一眼,淡笑道:“想不到青墨也會阿諛奉承。”


    魏廷茂臉色一僵, 訕訕道:“崇山,你求我之事,我可曾拒絕過?”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美人與蒲柳。”


    “崇山……”魏廷茂扶額輕歎。


    到了老太爺的院子,眾人對其揖禮問安,睿哥淡笑道:“祖父,翊哥想陪您小酌一杯。”


    老太爺臉色一板,怒聲道:“誰也不許惦記我的女兒紅。”


    “祖父,兩罐珍藏的女兒紅,您何時能喝完?”


    “好酒焉能牛飲,自是每日小酌一杯,方能細水長流,日日美酒佳釀。”


    魏廷茂輕聲道:“若您喜歡,小輩在尋兩罐與您。”


    老太爺揮了揮手,淡笑道:“這已足矣,”頓了頓,又道:“人最忌貪心,得到一樣還想要下一樣,長此已久,隻會縱容他的劣性,讓他越發貪得無厭。”


    四人臉色微斂,細細思忖老太爺之言,方恭敬的對其揖禮:“小輩們受教。”


    “嗬嗬……既然你們如此聽話,晚膳時我賞你們一罐女兒紅,自是讓你們品嚐一二。”


    “多謝老太爺。”除了翊哥,其餘人臉色微微發苦,與翊哥一同飲酒,生怕他又打什麽鬼主意。


    封塵二十年的女兒紅果然後勁很大,初飲兩口隻覺得馥鬱芳香,口齒留香,待繼續小酌方覺察此酒後勁很大,翊哥睿哥早已醉倒,勉強站起來的唯有魏廷茂及鄧勳平,不過二人身體不住的打晃,最後被各自的小廝攙扶著走出鎮國將軍府,趕著馬車迴到自家府邸。


    “少爺,您可還好?”


    魏廷茂揉著額頭,低歎:“頭疼,快些迴府。”


    豆包趕忙應道,隨後馬車飛快的駛至寧遠將軍府,主仆二人腳步剛踏進大門,就見門房飛快的迎出來,對其躬身揖禮,魏廷茂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若細心窺覷,定會發現他身子略微踉蹌。


    沿路踱步至他的院子,小廝過來稟告,輕聲道:“二少爺,老爺有請。”


    魏廷茂冷著臉:“就說我已睡下,有事明日再說。”


    小廝臉色一白,神色驚恐,瑟瑟道:“二少爺……”


    魏廷茂眼光如箭般陰冷的盯著他,小廝身子不住的發抖,低聲道:“奴才……奴才這就迴去稟告。”


    隻聽魏廷茂冷哼一聲,小廝飛快的退出去。


    豆包忙倒了杯溫茶與少爺,低聲道:“您不過去,老爺定會發火。”


    魏廷茂坐下後,端起茶杯抿了抿,淡淡道:“有事他自會過來尋我。”


    果不其然,寧遠大將軍魏鬆帶著怒火疾步而來,進屋後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聽小廝說你已睡下,如今這般衣著整齊又是怎麽迴事?”


    “如您所見。”


    “混賬,你敢同為父這般說話。”


    魏廷茂揉了揉額頭,淡淡道:“今日飲了些許酒,酒意上頭的很,若父親有事吩咐便是,若是無事,兒子便要迴房歇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庶女閨中記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君滄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君滄海並收藏庶女閨中記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