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林家眾人按耐住心中的雀躍, 他們都曉得輕重, 反正離正式官文下達晉陽縣也沒幾天了, 先不聲張就不聲張。


    林母迴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讓諸位見笑了。二子,快請你的幾位同窗進來坐呀。”


    “來,咱們先進屋裏再好好說話。”林則然在前方引路。


    方琰和揚昶是第一次來林家,自打帶了戴良家來一次,就讓林昭然遺落了芳心之後,林則然一度後悔,後來就不曾帶同窗好友來家裏了。這次方琰楊昶二人找來,他很意外。


    一群人正往廳裏走呢,林大哥眼兒尖,看到與他二弟兩位同窗同來的一行人中有一位卻反常地朝他們後院走去。


    最近後院兩個字時刻挑逗著林大哥的神經,隻見他衝著那人喊了一句,“這位公子,你走錯方向了,前麵是後院!”


    方琰一迴頭,發現被說的人正是他表哥,不由得撫額,他衝林家眾人抱歉地笑笑,“這位是我表哥唐頌,打小癡迷易學,他並無惡意,應該是看到了什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他對他這表哥也是無奈,你說他表哥好好的世家公子,學什麽易經風水相術啊!最近死活要跟著他,走哪跟走,說是卦象顯示最近要呆在他身邊,方能逢兇化吉。表哥要跟著,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無奈啊。


    他這表哥一看就知道是老毛病犯了。


    被阻止了,唐頌冷笑,意有所指地說道,“你們弄這個後院欄柵不過是防君子,可防不人小人!”


    這話確實有道理,但總不能什麽防護都不做吧?


    唐頌看著主屋和新欄柵圍著的後院,踱著步眉頭微皺,似乎有什麽困擾著他。


    “我能過去瞧一瞧嗎?”他指了西北角那叢竹林。


    眾人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那處是開放的,被新欄柵圍著,他作為客人,想參觀一下,自然無不可。


    “可以。”


    那叫唐頌的還沒走到水池邊,裏麵就傳來水花滾動的聲音,動靜大得很,他大步向前,隻來得及瞥見一抹金光。


    這水池是倒扣式的,周邊還栽了一些水植,這都深秋了,水植比別處的還要綠。


    唐頌駐足,“水池裏麵是什麽?”


    林父:“是小女養的一條小錦鯉。”


    唐頌不語,立定不動,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卻莫名跟著屏息駐足。


    那小錦鯉膽大得很,慢慢地從暗處遊了出來。


    等看到池裏的小錦鯉,唐頌恍然道,“難怪,我說呢,一處小水池如何能壓製得了那麽旺的火氣,原來——”


    林大哥小聲地問,“這是何意啊?”主要是他說的話讓人雲裏霧裏,似乎聽明白了什麽,卻又什麽都不明白。


    方琰還沒問出聲,唐頌就轉身了,“也不知道你們是運道好還是不好,竟然在此處誤打誤撞弄了個風水局。”


    “表哥,這有什麽不對的嗎?”方琰替林家緊張,他這表哥吧,喜歡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唐家和他們方家的宅子有幾處就經過了他的手改動,還別說,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怎麽地,改動之後,家人運勢確實順遂很多。所以他此刻說林家的風水局勢,恐怕是真有些不妥之處。


    “還請唐公子解惑。”林父道。


    “本來此處就是一不錯的風水之地,你們林家之中也有運道強勢之人,兩者也算相輔相成。他日若無意外,倒也能出一二位人才。”


    林蔚然從主屋那邊過來,正好聽到這一句,腳步頓了頓,她驚訝地朝說話之人看了過去,這人有點水平啊,如無意外,林家將來確實能出兩位人才,她二哥林則然,還有她小弟,鑄□□的人才也是人才,不是嗎?


    “可後來你們在西南角弄了一處火場,暗含了離火之勢——”


    林家人麵麵相覷,他們雖然不怎麽聽得懂,卻知道他說的地方正是炭窯那邊,將之形容為火場,也不算錯。


    “你怎麽說那裏是一處火場啊?”林大哥幹巴巴地問。


    唐頌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們有人開了天眼,必能看到那處火光衝天。”這樣還不是火場是什麽?


    “西南角火旺之氣衝天,也幸虧你們在此處修了一處小水池,否則你們勢必會被那處火場的火氣所傷。當然,光是這小水池是鎮不住那衝天之火的,你們該多虧了這條小錦鯉。”


    “西南角的火場,與主屋、西北角的水池形成了倚角之勢,離火、坎水、坤地,此局一成,加上原先此處就有風水加持,如今兩兩加成,便是旺上加旺。可凡事過猶不及,你們林家所有人的運勢加起來都承受不住這麽大的氣運的,你們還是盡早——”突然,唐頌的目光落到林則然等人的後麵。


    盡早什麽?你倒是說呀!他一番話將在場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卻在關鍵時刻住了嘴,可將眾人急得不行。但他們很快察覺他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正在看林蔚然,還一臉恍然。


    “唐大師,您接著往下說。”林父小聲提醒。


    眾人發現林父連稱唿都改了,顯然是信了他的話了。


    唐頌捏了捏眉心,苦笑,“不必往下說了,方才那番話你們聽聽就算了。”他方才想說的是,西南火氣大,西北水池因為小錦鯉的加持水勢也不小,唯獨主屋的坤地弱,若不消減水火兩勢,怕是會有傾覆的危險。


    可現在見到這位姑娘,他便知他方才的舉動純屬多餘,有她居主屋鎮坤地,還懼什麽離火坎水傾覆啊。


    這話怎麽說的?對於唐頌的話,眾人麵麵相覷,不解得很,他前麵一副憂慮凝重的模樣,這會卻道不要緊?


    林父和林則然先是看看唐頌,然後再看向林蔚然,眼中若有所思。


    唐頌明顯不想多說,眾人也不好勉強。


    林則然重新將人引迴堂屋。


    因為來的是三位公子,自有林家男人們作陪,端茶倒水則由林母來張羅。


    林蔚然和林大嫂就在廚房忙和,方琰他們畢竟是貴客登門,林家怎麽著也得招待一頓飯的。


    林大嫂做菜時,林蔚然發現自己有些聞不得那菜肴的味道,於是讓晴雪來幫忙,她自己找了個借口迴屋了。


    泥房不隔音,林蔚然在屋裏都能隱約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她凝神聽了一下,發現他們說得很熱鬧,隻那叫唐頌的不怎麽說話,幾乎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唐頌唐頌,這名字有點耳熟啊,林蔚然敲敲自己腦袋,她發現自己才懷孕不久,就已經有了些健忘的苗頭,而且記憶力也不如以前。


    但她總覺得這名字她應該聽過的,難道是在原著裏出現過的人物嗎?


    用過飯食沒多久,方琰等人和林二哥約好了迴縣學的時間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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