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柔走出辦公室時候,公司內已經空無一人了,空曠房子裏隻留了幾盞安全燈,蒼白亮著。


    走向電梯,還沒有來得及去點按鈕,正好停了眼前,‘叮’一聲開了,嚇了她一跳。


    看進去,秦瑜筆直站裏麵,她愣了一下,急忙走進去,問了聲好。


    秦瑜點了點頭,摁了關閉按鈕。


    電梯輕微震動了一下,開始向下降,一時間,密閉空間,安靜極了。


    “呃……”受不了這種安靜,沈聽柔說道:“總裁也是剛走啊。”


    問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問是廢話,這不明擺著現才走嗎!


    “嗯,”秦瑜低低地應了聲。


    然後沈聽柔便僵了那裏,她跟人說話時候,不喜歡,就是這種單音節迴答,扔了一個字那裏,讓對方不知如何接下去。


    但從六樓到一樓,隻是短短幾十秒時間,沈聽柔想,她看一個地方發一下愣,即便是不接著說,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於是,便死死地盯著電梯頂上黑洞洞通風口,研究了起來。


    果然像她想那樣,幾乎是她一抬頭時間,電梯就落地了,開了門之後,她急促地說了聲再見,便要步走出去。


    剛出了電梯口,就聽見身後冷冷地傳來了,秦瑜聲音。


    “你了解秦爾嗎?”


    就是這句話,以後日子裏,沈聽柔不止一次想,如果當時秦瑜沒有對她說這些,那她愛情,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番模樣。


    沈聽柔當時就僵了那裏,不敢動彈。


    “你了解他一切嗎?”


    沈聽柔明顯聽出來,秦瑜聲音越來越近。


    “他背景,他家世,”秦瑜走到她身邊,與她並排站著,側身看著身旁已開始臉色蒼白女孩。


    “那好,我們退一步說,他之前是做什麽,他家哪裏,家裏有什麽人,你都知道嗎?”


    沈聽柔愣愣地站那裏,發現自己對他了解真是少可憐。


    “不知道嗎?那我們退一萬步說,他是個什麽樣性格,你懂嗎?”


    秦瑜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嘲弄,戳到了沈聽柔痛處,她突然覺得有些惱怒,她倏地轉過身,略有憤怒地看著秦瑜:“你怎麽會知道秦爾?”


    秦瑜挑了個笑容,這是沈聽柔第一次看到他笑,卻不想到會是這種笑容,有些諷刺,卻又有些刺眼。


    “你對他什麽都不了解,”秦瑜並不迴答她話,自己徑自地說著。


    沈聽柔咬了咬唇:“對!我是不了解!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這一刻,她完全忘記了,麵前這個男人,是她老板,是她衣食父母。


    秦瑜直直地看著她,目不轉睛,麵前這個女子原本蒼白臉色,卻因為他挑釁,臉色帶了一絲憤怒紅暈,她努力地捍衛自己愛情,可卻不知道,這場愛,從開始,就是一個注定錯誤。


    “秦爾是我哥哥,”他神色黯淡了,如果可以,他不願傷害任何一個人,可是,錯誤,本來就應該被抹殺。


    沈聽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內容。


    “可……可你是……”她剛想說什麽,卻自己愣住了。


    秦爾,秦瑜,單單隻看名字,就是明擺那裏關係。


    她不敢置信搗住了嘴巴:“你騙我……”


    但抬頭,卻看到了秦瑜悲憫眼神。


    她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混亂,心髒不堪重負劇烈跳動,手指開始顫動。


    “秦爾與我,是同父異母兄弟,秦爾是鼎秦下任接班人,”秦爾淡淡地說道,垂下眼瞼,讓人看不出心思。


    “那……他,並不是沒有工作對不對,他並不是沒有失業對不對,他並不是沒有住地方對不對,對於去鼎秦幫助我是輕而易舉,對不對……”


    一連串問題,機械從嘴中冒出,一字一頓,分外清晰,像是要印空氣中,可空氣無法凝聚,到後隻能越來越弱,消失喃喃自語中。


    沈聽柔眼淚掉了下來,慢慢沉默了下來,許久不說一句話。


    秦瑜靜靜地看著她,看著一場鬧劇終走向結束。


    沈聽柔豆大淚珠啪嗒啪嗒,一開始,就莫名其秒要一直跟著自己,無意識親昵,死死賴自己身邊,什麽沒有棲息之地,沒有工作,原來,都是一場騙局。


    自己是什麽人,他是什麽人,現想想,確實不該喜歡上他,他們不合適,確實是不合適。可是,既然是不合適,他為什麽要吻她,既然不合適,自己為什麽還要把心交出去。


    公司大廳裏燈光,將一切照蒼白,秦瑜站那裏,看著自己麵前泣不成聲女子,有什麽話都吞了迴去,心裏隱隱不安。


    陰了一下午天,選擇此時下起了雨。


    秦瑜看了看,說道,“別哭了,我送你迴家吧。”


    沈聽柔淚眼婆娑看著秦瑜,沒有拒絕,隻是一路止不住哭哭啼啼,坐著秦瑜寶馬76li迴到了家裏。


    秦瑜看著雨水,打車擋風玻璃上,雨刷器一來一迴運動,透過側窗玻璃,看到沈聽柔搖搖晃晃心不焉地爬上了樓梯,他竟然有些悲哀,沈聽柔眼眸間是有些像她,那個女孩,奪走了秦爾所有愛,當然,還有他。


    那雙月牙似彎彎眼睛,笑起來,時光可翔,連他都覺得能迴到兩年前。


    秦瑜皺了皺眉,心中一陣煩躁,一踩油門,開著車子走得飛,他得趕迴去,父親病重了,黑色車子濺起一片水花,消失雨夜中。


    沈聽柔木然地走向那暈黃樓梯道,上第一個階梯時候,腳沒抬好,一個踉蹌,一頭栽了樓梯上,樓梯側棱硌腿上硬生生疼,她終於放聲痛哭。


    “連你也欺負我……你憑什麽啊,”站起來後,死命地踹樓梯,說不完怨氣全撒了這裏。


    上了樓,衣服都沒脫,倒床上哭著哭著,終於到淩晨時候,哭累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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