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腿腳都很快,湯圓背著大背包一馬當先,顧暖暖讓湯圓先去找邢二備馬,然後和柳娘走在後麵交代:“我出去一趟,湯圓我帶著,你在家裏看著,等等你把我出去的事情告訴老夫人和我娘,至於理由你隨意。”


    柳娘眨了眨眼:“那歸期?”


    “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半個月,說不準。”顧暖暖,“好了事情就這樣,我走了。”說完直接跑了起來,來到大門口正好邢二收拾好趕車過來,顧暖暖和湯圓都上了馬車,轉眼之間就沒了人影。


    柳娘木著臉,突然一驚哎喲一聲跑出去,可哪裏還看得到人,捏著手裏的小袋子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她手裏拿著的是油布包好的大額銀票,是要給顧暖暖貼身放著的,至於零碎她倒是已經塞進背包裏了。


    這會兒人都跑了,隻能作罷,想來和昭王殿下一起不應該會遇上缺錢這種事情吧。


    至於為什麽顧暖暖沒有說,柳娘也知道是關於昭王殿下呢?


    柳娘:她又不是湯圓,這還用說出來,光看人把櫃子裏那幾套衣服塞過來就都知道了!


    然而緊張備戰,隨時準備救援宮珩的顧暖暖跑到昭王府發現人家根本沒出門,就在王府裏呆著呢!


    所以那封信是幾個意思?!


    顧暖暖還是第一次白天來昭王府,但是她沒有心思關注這些,她此刻正處在暴怒邊緣,急需一個解釋,免得控製不住自己,讓自己提早當寡婦!


    第四十九章


    在顧暖暖的認知裏, 宮珩出門別人不一定帶走, 但是作為親衛第一人的刑一一定是會被帶走的, 所以她來到昭王府以為她能找到的人大概就是平順公公了。


    之前被宮珩抱著溫存的時候, 他很是心疼樊齊這件事情裏他沒有在她身邊, 告訴她,這件事中的所有人他都不會簡單的放過的。


    同時也解釋了, 他身體好的時候常常會外出做一些事情。


    具體事情他沒有說, 但是顧暖暖大約能夠猜到一些, 肯定是一些皇帝想做但是不能做, 或者分*身乏術, 隻能讓非常信任的人做,而且很多都不宣之於口的事情。


    顧暖暖表示很理解,畢竟上輩子身處信息大爆發的時代, 不管是影視劇還是小說等等都有這種獨屬於皇帝的組織, 一般而言都是偏於暗處的,秘密的。


    盡管這迴中密探間*諜的元素很多都是想象,但是當時的人都是根據實際出發和各種史料來推演想象的,肯定是有一定根據的。


    所以顧暖暖第一時間就get到了宮珩【病弱王爺】之外的另一重身份。


    所以之前那個夢才會讓她如此的心驚肉跳。


    原著對於顧暖暖來說已經太過遙遠, 自從知道自己穿書後仔細迴憶也隻能記起一些大概的主線, 宮珩這個皇叔根本完全沒有印象。


    但是記憶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 隻要見到過的東西它其實都儲存起來了,有時候就缺一把打開的鑰匙。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很明顯午後的夢裏顧暖暖找到了記憶之匙打開了上輩子的記憶。


    那小小一段的文字,幾個關鍵詞就是關於皇叔宮珩在原著中的所有記錄。


    一部幾百萬字的小說中, 這不過百來字不到的描述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就算剛讀完這本小說的人,都不一定能從這麽一點點描寫裏,記住這麽一個隻出現在別人述說裏,一個地名的背景由來的人名,更別說顧暖暖。


    難怪顧暖暖對於宮珩這個明明在京都甚至大啟都出了名的男神完全毫無印象。


    畢竟原著是從好幾年後女主入宮選秀開始的,而按照時間來推算,這時候的女主可能才十歲出頭,離劇情的開始還有足足四五年的時間。


    顧暖暖在午後醒來的那個瞬間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恐懼和驚慌,要比上一次更甚,那是一種被窒息包圍的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渾身都在發抖。


    她恐懼夢裏那短短的冰冷的描述,她光是擺脫這種恐懼感找迴理智就用了不少時間,心底的唯一想法就是趕到宮珩身邊,準備好可能用到的所有東西,守著他,盯著他,以至於還犯了蠢。


    結果顧暖暖剛站在王府門口就看到刑一駕著馬車迴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宮珩出事了,然後平順公公就從角門裏麵搓著手腳步匆匆趕來,因為角度的關係顧暖暖的馬車被刑一這邊的馬車擋住了,所以平順公公應該是沒有看到,自然也不會遮掩什麽直接就道:“哎喲,邢首領你迴來了怎麽不進去?東西帶了沒有,殿下還等著你呢!”


    然後平順公公走近就看見被馬車擋住的顧暖暖三人和他們所乘的馬車。


    “……王妃?”平順公公一驚立刻看向刑一,刑一皺著眉頭一言難盡,然後兩個人同時看向刑二,邢二站在顧暖暖身邊低眉垂眼一聲不吭。


    這一係列反應還有什麽看不出來,不過是整個昭王府都瞞著她宮珩還在昭王府裏,並且這件事情刑二都可能知道,但是刑二沒有阻止她過來而已。


    “王妃,您怎麽來了,這天都晚了。”平順公公硬著頭皮看著麵色沉凝的顧暖暖,還有狀況外的湯圓背後的大背包。


    他們這位未來的王妃想要做什麽簡直一目了然。


    說實話他們這些人應該是非常高興的,未來王妃對王爺那麽用心,但是這會兒實在有些尷尬。


    顧暖暖沒有迴答平順公公的話而是直接開口:“前麵帶路。”


    “……是,是。”平順公公立刻彎腰點頭,利索的往裏走,還要去開大門,被顧暖暖阻止了,她不是在乎這種事情的人,需要裝逼講究的時候她是很樂意的,但是平時沒那麽多時間精力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行為上。


    顧暖暖跟著平順公公從角門進了昭王府,湯圓緊隨其後,邢二也跟上前,不過被刑一黑著臉攔了下來,顧暖暖沒有迴頭隻丟了一句:“他現在是我的人!”


    刑一朝著邢二握了握拳頭轉頭跟上,一向麵無表情的邢二眉梢挑了挑跟上腳步。


    昭王府的人比起勇國公更少,當然這是明麵上的,至於私底下的勇國公府是沒有的,但是昭王府暗地裏的人數怕是明麵上人數的好幾倍。


    白天的昭王府即使在冬日也是一步一景美不勝收的,但是顧暖暖完全沒有關注,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前麵的平順公公,差點把人嚇得順拐。


    平順公公一雙腳走得飛快,心裏呯呯直跳,顧暖暖身上的氣勢讓他有些心驚肉跳,他第一次覺得自家殿下的未婚妻似乎不是普通的京都貴女。


    王府的建築都是偏向於大氣磅礴的,所以王府裏的每一座宮殿都很高大,但也很明顯的宮珩這個主人所住的宮殿一定是位於中軸線上最大最高的宮殿。


    所以顧暖暖一進後院就看見了那座琉璃瓦明亮,屋簷飛翹,梁柱雕花塗漆的高大宮殿,三兩步超過平順公公,踏進敞開的大門,繞過屏風走向東邊的內殿,正要撩簾子進去,正好裏麵有人出來。


    來人手裏端著一個銅盆撒著淡淡的血腥味,顧暖暖神色一凜,一路上在心中翻滾的怒氣瞬間消失無蹤,側身讓過來人直接進了內室。


    端著銅盆的人則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一個陌生的少女進來立刻出聲:“大膽,你是哪裏來的,殿下的寢宮也是可以隨意亂闖的?外麵的守衛呢?來人……”嘴裏說著放下銅盆就要攔顧暖暖。


    不過等到她放下銅盆顧暖暖已經轉過屏風,看到了宮珩那張誇張的大床。


    此時此刻宮珩正臉色蒼白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邊上一個女子正拿著沾濕的帕子,整個人都半趴在床上似乎要是要給宮珩擦嘴角的血跡。


    女子看到顧暖暖驚了一下,捏著濕帕子從床上下來,一雙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壓低聲音道:“你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紅鸞姐姐,這個人……”外麵的那個終於進來了剛想說話就被紅鸞打斷:“噤聲,殿下剛剛睡過去……”


    紅鸞這才看向顧暖暖,不過很明顯顧暖暖除了第一眼看見她之後就沒有再在她身上放視線,所有的目光都盯著床上的宮珩……這是又病發了?


    紅鸞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壓低聲音攔住了走上前的顧暖暖:“這位姑娘,不管你是怎麽進來的,還請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裏不是可以亂闖的地方。”


    顧暖暖被攔住了,這才把目光放到紅鸞身上,比她高,身材比她好,就目前來說臉似乎也比她好看,不過沒辦法,人家一看就是十七*八歲已經發育好了的,而她離成熟其實還差點呢。


    不過說起來這兩個女人都有些眼熟,似乎哪裏見過……


    幾個畫麵閃過,顧暖暖突然想起來了,這兩個還真的見過,這不就是她第一次和宮珩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山洞裏的兩個侍女麽?


    “這位姑娘……”紅鸞見顧暖暖看著她們不說話,臉都要黑了,正想再說些什麽平順公公總算進來了,一見眼前這場景就覺得頭皮發麻,低聲喝到:“紅鸞你在做什麽,還不快給王妃讓開!”


    紅鸞下意識讓開,但是臉上還是很莫名,什麽王妃,他們殿下壓根沒有大婚哪裏來的王妃,硬要說也隻有一個新賜婚的未婚妻……


    未婚妻?!


    紅鸞心口一跳,轉頭就見顧暖暖已經坐到了床邊,立刻低頭捏著手裏還有些濕的帕子拉著瞪大眼的另外一個退到了房間的邊角。


    紅鸞和紅鳶是平順公公特地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了,主要就是上一次顧暖暖在這裏然後沒有侍女服侍的事情。


    邢二年初一的下午接過來的,原本隻在外殿候著,但是昨日殿下發病就拉進來用了,而且不可否認女子總要比男子細心,所以平順公公就沒有把人拉出去,當然未來她們是要服侍顧暖暖的總是要進內室,提前熟悉熟悉也沒有什麽不好。


    但是誰知道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平順公公覺得渾身的肉都開始疼,默不作聲地朝著紅鸞紅鳶揮了揮手,兩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低頭退了出去。


    平順公公想了想還是決定搶救一下自己,不管未來的女主人有沒有誤會自己,但是絕對不能誤會自家王爺,於是開口解釋紅鸞和紅鳶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誰知道才說了兩句,就聽到顧暖暖說:“你出去吧。”


    平順公公閉上嘴神情怏怏的行禮退了出去。


    顧暖暖抬手放到了宮珩的臉上:“宮珩我被你嚇到了,我真的被嚇到了。”說的不知是夢裏還是現在。


    宮珩之前短暫醒過來過,撐著迴了顧暖暖的信後又陷入了昏迷,這時候自然是不能迴應她的。


    “我有一個想法,你讓我試試好不好?”顧暖暖握住宮珩的左手,“你不迴答我就當你答應了。”


    顧暖暖自然不會用異能去淨化宮珩的全身,這個太過冒險,一宮珩現在的身體活下來的機會實在太低,低到顧暖暖絕對無法下這個決定,但是治療除了全麵推進還有一點點徐徐圖之的。


    有重要器官的地方顧暖暖不能動,但是即使出了問題也不會傷及根本的地方還是可以試一試的,當然這依然有風險,隻是顧暖暖如果什麽都不做就這樣看著怕不是要瘋了!


    極致的寒冷從顧暖暖和宮珩交握的手不斷蔓延直至手肘,冰霜晶瑩剔透包裹著宮珩的左手,包括小臂在內的整隻左手。


    宮珩眼睫顫了顫慢慢睜開,就看見顧暖暖閉著眼睛略顯蒼白的臉,然後視線微微垂落,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半響閉上眼睛又睜開。


    他的左手依然被冰霜所覆蓋,寒氣不斷通過顧暖暖的手湧上來,明明渾身都在灼燒,隻有這隻手猶如浸在涼水裏,不但絲毫感覺不到那種灼燒的痛苦,反而慢慢從感覺舒適變作寒冷。


    第五十章


    顧暖暖仔細感受著異能前進遇到的阻礙, 小心翼翼地用異能一點點清刷宮珩的手臂, 直到衝刷到她心中覺得可以的程度, 但是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似乎有些過了。


    其實在淨化程度上顧暖暖已經放輕了很多, 雖然有她如今異能等級不高外界又沒有多少能量可以補充的關係, 但是更多的就是體質的不同。


    宮珩在這個世界裏體質無疑已經非常好了,否則也扛不住如此頻繁的毒發, 但是對於末世後被改造的人類的身體還是有著本質的差別, 或者說異能這種和喪屍同時出現的東西, 更適合那個時代。


    所以顧暖暖在用異能的時候已經把異能量降低了很多, 但依然用過了。


    沒有二話立刻往迴撤異能, 等到宮珩左手上冰霜退卻,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時,顧暖暖整個人儲存的異能都差不多空了。


    但她還得確定這隻手臂有沒有被她弄壞了, 凝聚起最後一點異能凝聚於雙眼, 原本烏黑的眼眸變成了瑩瑩的冰藍色,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妖異。


    在末世裏關於能量的分屬很細,其中後期最強大的莫過於精神係,但其實精神力這種東西每一個異能者都有, 甚至普通人都有。


    而大家的區別就是使用工具這方麵, 精神力異能者就像是裝備著一個大水庫的大水管, 普通異能者則是身上裝備著灑水車水罐的細細小水管,而普通人則是一個純水桶大小的儲備, 並且還是被密封的。


    異能者的精神力和異能是相輔相成的,精神力隨著異能的提升而提升, 反之亦然,非精神力異能者對於精神力最普遍的用法就是探測能量。


    如果顧暖暖現在異能等級足夠高,那麽她就直接可以看到宮珩身上的各種能量分布,很容易看出身體的問題。


    但是顧暖暖現在異能等級低,所以隻能通過將異能凝聚眼睛的方式,利用冰係和水係的同源性,以及人體擁有大量水的事實,來進行水能量的感應,最後通過和正常人水能量的對比,來確定健康與否。


    這個方法消耗大還繁瑣,但是沒有辦法,目前她隻能做到這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正常人的水能量是什麽形態特征顧暖暖心中還是有點譜的,畢竟有自己這個標準正常存在,不然今日就是把她掏空也對比不出來。


    顧暖暖是看著宮珩依然閉著眼睛才放開異能的,一旦異能凝聚在眼睛上的,顧暖暖所看到的就是一團又一團的水能量,而不是真實的景象。


    所以宮珩睜開眼睛對上顧暖暖冰藍色的眼眸的時候,顧暖暖完全沒有察覺,她的眼前就是一大片飄渺的水能量,很淺很輕,仿佛輕紗在空中遊蕩,這是空氣中的水能量。


    再然後就是宮珩的身體,原本應該青色的水能量卻染上了墨色,左手臂剛才她刷過的地方青色淺淡但是很靈動,就像奔流的小溪,但是別的地方大部分都呈現一種粘稠的狀態,而且顏色很深,隻有心髒部位的青色似乎還有一些活力。


    仔細看還可以看見一種不太明顯的能量包裹著這些深色的粘稠物,沒有讓它擴散到全身,但是這種能量非常暗淡脆弱。


    顧暖暖沒有見過這種能量,她猜測這應該就是宮珩所謂的內力,也就是所謂的氣。


    宮珩的身體比顧暖暖想象的更糟糕,能撐到現在真是一樁奇跡了。


    異能從眼中退下來,顧暖暖整個人都要虛脫了,輕輕握住宮珩的左手,卻在下一秒被人反手握住,顧暖暖抬頭就看見宮珩抖了抖睫毛睜開了眼睛:“……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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