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民選總統,他不能不考慮民意指向。


    結果不到一個禮拜的功夫,俄羅斯方麵就傳來了壞消息。


    老葉打消了賣島換金援的想法,而是改而向國際貨幣組織申請更多的貸款。


    毫無疑問,能否拿到錢的關鍵得看美國人的態度。


    美國人當然不會免費為俄羅斯做這些。


    國家領導人之間的友誼並不能影響國家之間的利害關係。


    大使館裏頭人人麵色凝重的時候,克林姆林宮也吵成了一團。


    在這件事情上,議會持與傳統完全相左的意見。


    “這是美國人的陷阱,請問你們打算用什麽來換10億美元的貸款?我們根本不符合人家的條件。”蘇維埃最高領導人氣憤不已,“你們這是在出賣俄羅斯,這個決定議會絕對不會批準的。”


    他怒氣衝衝地出了克林姆林宮,陰沉著臉迴到煙熏火燎過後的議會大廈。


    “召開會議,立刻通知所有人,我們必須召開緊急會議。”


    再不阻止那個可怕的瘋子酒鬼,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波克羅夫斯基匆匆忙忙趕到議會大廈,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裏頭製定出政策來,駁迴總統異想天開的念頭。


    “石油天然氣是俄羅斯經濟的命脈。”蘇維埃領導人憤怒地在講台上指責,“這關係著俄羅斯人民的命運。對,我們每個人都不願意俄羅斯領土有任何損失。但是按照眼下的狀況,舍棄掉那幾個小小的島嶼來度過難關,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俄羅斯麵積太大了,比如像大烏蘇裏島,他們根本無暇顧及開發。


    一個是從俄羅斯本土抽血,一個是搶來的地盤。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況且,改善我們與周邊國家的關係,有利於俄羅斯走出目前的外交困境。我們已經被美國人扼住了喉嚨。”


    波克羅夫斯基順著領導人的話說下去,“親愛的同誌們,現在到了我們糾正錯誤最關鍵的時刻。我們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機會溜走。”


    蘇維埃領導人掃視了一圈眾人:“下麵,我們開始舉手表決。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這個方案就通過了。”


    當天下午,莫斯科街頭的報紙就出現了總統身體欠佳的新聞,甚至有英文報紙刊登出了總統的病曆。


    總統患有冠心病,此次入院不是為了治療所謂的鼻炎,而是因為大麵積心梗發作。


    誘發心梗的原因這是因為他長時期酗酒。


    周崇斌伸手彈了彈報紙,忍不住在心中歎氣,果然還是自己人動手最狠,從來都是一針見血。


    總統的病曆,應當是最高機密了吧。不是自己人,怎麽能拿到手?


    雖然俄羅斯人貪杯,但是想必沒有誰會歡迎一位成天醉醺醺的總統。


    最最要命的是,俄羅斯的電視台還播放了總統既往出國訪問時,因為醉酒而鬧出笑話的畫麵。


    可以想象嗎?堂堂一國總統在進行國事訪問的時候,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居然是對著飛機輪子撒尿,因為他在飛機上多喝了幾杯。


    12月即將來臨,不知道這一次俄羅斯的選舉究竟會是一個什麽結果。


    第435章 當胸的一拳


    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莫斯科局勢瞬間又緊張起來。


    議會要求總統自動下野, 理由是他的身體狀況無法勝任總統的工作。


    克林姆林宮方麵發表措辭嚴厲的聲明, 指責有人無中生有, 肆意捏造汙蔑總統的身體健康情況,為了一己之私至俄羅斯人民的利益於不顧。


    記者追著新聞發言人,企圖問出總統先生真實的身體健康狀況。


    發言人一口咬定國家元首隻是鼻炎, 而且因為咽峽炎,所以按照醫囑, 他必須得暫時禁聲。


    盡管克林姆林宮言之鑿鑿, 但是遲遲不露麵的總統仍舊讓人心存疑惑。


    遲遲拿不到退休工資的民眾, 憤怒地上街□□,要求那個滿口謊言的家夥趕緊去臥軌。


    因為據說這位總統先生兩年前參加競選的時候曾經承諾, 如果到了去年秋天,俄羅斯的經濟情況還沒有好轉,人民的生活還沒有得到改善,他就去臥軌。


    顯然, 政客的嘴堪比鬼,競選時說的話,選民聽聽就好,要真相信, 那才是打自己的耳光呢。


    □□隊伍與軍警發生了衝突, 莫斯科的大雪染上了血色。


    鄭舅舅陪伴大使館人員前去友誼大學看望在莫斯科留學的中國學生迴頭的路上,正好碰見軍警驅逐示威群眾。


    軍警手中的棍子毫不留情地砸向示威者, 鮮血淋漓的人開始四下逃竄。


    “我們趕緊走。”秘書變了臉色,催促司機, “牽扯進去就麻煩了。”


    現在的莫斯科局勢混亂,這趟渾水趟進去,很難獨善其身。


    然而他們還是遲了一步。


    滿臉鮮血的女人驚惶地衝過來,撲在了車門上。


    她嘴裏頭喊著什麽,後麵的軍警已經追上來,又一棍子砸在她的腦袋上。


    女人軟軟地癱下去,隻在車窗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血手印。


    車子終於成功發動了,鄭舅舅從車子後視鏡裏頭看到軍警扯下了女人脖子上的項鏈。


    “現在有不少流氓混進了警察隊伍裏。”秘書皺著眉頭,“這一迴莫斯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呢。”


    舅舅看著車窗上的血手印,心中一陣發緊。


    秘書嗤笑:“真是當又立,嘴裏頭說著自由民主,在反對他的人麵前,動作可是快的很。”


    總統下令炮轟議會大廈,這種事情倘若不是他親眼看到的,他肯定以為有人在說笑話。


    不過議會也不是吃素的,議會的軍方支持者直接倒戈,索性連本克林姆林宮也一並炸了。


    直接讓世人側目。


    這種情況下,莫斯科居然還能維持住搖搖欲墜的狀態,除了佩服俄羅斯人強悍的神經,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知道那位總統先生能不能扛過這一關。”


    參讚搖搖頭:“懸,他現在的民意支持率估計在急劇下降。”


    作為民選總統,這一點很要命。


    鄭舅舅的目光沒有移開那個血手印,持相反的看法:“他要繼續躲下去,估計就沒戲了,但是如果他能夠直接站出來,說不定還有希望。”


    俄羅斯人喜歡態度強硬的領導,這大概跟他們的民族特性有關。


    縱觀這位總統從政以來種種表現,其實並沒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可是他在關鍵時刻表現出來的強硬姿態,卻給民眾無限的信心。


    電視台開始不停的播放當初819事件時,總統站在坦克上演講的畫麵,也正是他當初的驚天一舉,為他引來了全世界的矚目,也讓他成為俄羅斯改革的代名詞。


    這大概是最重要的政治智慧之一,你能不能做到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於你能否讓別人相信你能做到。


    關於這一點,總統先生具有無與倫比的天賦。


    他很快重新出現在公眾麵前,精神抖擻,神采奕奕,看不出任何身體不適的跡象。


    總統走上街頭,同自己的支持者握手,步行去參加議會選舉。


    莫斯科的冰天雪地中,他看上去精神抖擻,就跟他自己宣稱的一樣,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總統的支持者不停地上前給他獻花,人們喊著口號,相信他能夠帶著俄羅斯走向偉大的時代。


    總統朝所有人揮手,再度發表街頭演講:“我們俄羅斯的確處於艱難的時刻,這正需要我們齊心協力往前進,而不是倒退迴頭。敵人就潛伏在我們內部,他們懼怕自由民主,他們始終想用暫時的困難蒙蔽我們,將我們帶迴更黑暗的時刻。”


    發表完演講之後,他直接站在坦克上,不停地朝人們揮手。


    莫斯科的寒冬寒風凜冽,簡直可以刮掉人的耳朵。


    圍繞在坦克周圍的人們卻興奮得滿臉通紅,渾身熱血沸騰。


    他們仿佛重溫了兩年多前夏天的一幕,也是這個人站在坦克上,號召大家一起保衛民主。


    花了70年時間仍然沒有讓人民走向富足的蘇聯解體了,他們迎來了新的紀元,屬於俄羅斯人的榮耀時刻。


    現在,他們要將這一榮耀時刻持續下去。


    周崇斌戴著厚厚的帽子,雙手躲在皮手套中,遠遠站在角落裏,下巴點著坦克的方向微笑:“你們的總統實在很有競選智慧呀。”


    他人生的高光時刻,大概就是819政變中,他站在推進莫斯科的坦克上,號召人們為民主而戰。


    明明當時軍權基本掌握在政變那一方手上。


    可他愣是靠著慷慨激昂的演講,吸引了在場不少士兵立刻倒戈相向,反過來將槍口對準了發動政變的蘇共,讓全世界都為之側目。


    波克羅夫斯基麵色鐵青,目光死死盯著坦克上的總統,試圖從中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有沒有可能這個人根本不是總統,而是總統的替身?


    周崇斌笑嘻嘻的,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親愛的波克羅夫斯基同誌,你清楚的,我對政治毫無興趣。”他苦惱地皺皺鼻子,“如果不是我的市場遭受了搶劫,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來莫斯科。”


    波克羅夫斯基目光狡猾:“周,我們是同誌。如果總統還固執己見的話,我們的談判就沒有辦法繼續推動。”


    周崇斌立刻擺手:“是你們的談判,跟我沒關係,你們到底要怎麽做買賣,我一點兒也不關心。”


    “你真的不關心嗎?”波克羅夫斯基目光狡黠,“周,我們的買賣可以做的更大一些。”


    周崇斌頭痛不已,他無奈地伸手敲著腦袋,提醒波克羅夫斯基:“我親愛的朋友,我隻是普通商人,每一分錢都是辛辛苦苦身體力行掙來的,我填不了無底洞。”


    “不不不,這件事情很簡單,你隻要搞清楚總統現在真正的身體狀況就行。”


    周崇斌直接嗤笑出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親愛的波克羅夫斯基,現在他還是你們國家元首。他的身體狀況,恐怕連中情局都不知道。”


    波克羅夫斯基憤憤不平:“他們當然不用知道,因為我們的總統會主動打電話給他們的總統,說不定還指望人家替他付醫藥費呢。”


    周崇斌哈哈大笑,覺得波克羅夫斯基實在幽默極了。


    他安慰憤憤不平的人民代表:“你不用這樣,堂堂正正參加議會選舉,直接在議會當中贏得多數席位不就行了。你不是也說,議會當中根本就沒有人支持那位總統嗎?”


    波克羅夫斯基終於有了信心,他戴上帽子,跟自己的朋友揮揮手,轉身朝議會大廈走去。


    然而結果出乎蘇維埃的預料,議會當中臨陣倒戈的人不少。


    波克羅夫斯基憤怒的揪住自己朋友的衣領,臉漲得通紅:“你這是背叛,無恥的背叛。”


    他的朋友皺著眉毛,雙手連連搖擺:“波克羅夫斯基,我們不能再動亂下去了。俄羅斯經不起折騰,他必須得在安定的環境下休養生息,才會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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