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唿唿啦啦地吃完一大碗麵條之後,才漫不經心地宣布,“辦勺魚島的戶籍需要證件照。我估計你們身上都沒帶,下午統一去活動室拍照吧。穿你們的軍裝也行。”


    第433章 再小也是肉


    直到11月, 大雪降臨時, 熊熊燃燒了近一月的莫斯科大火終於得到了控製。


    寒冷與雪花撲滅了火苗, 大自然的能量遠遠勝過了反應遲緩的政府救援部門。


    然而火災結束了,擺在政府麵前的難題並沒有少一些。


    光森林大火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就高達數10億美元,還有成千上萬在軍事對抗與火災中受難的群眾需要安置。


    蘇維埃與人民代表大會仍舊存在, 他們不斷否定政府提出的問題解決方案,堅持按照自己的方法來。


    兩派爭執不休, 使得原本就進展緩慢的救援工作遲遲無法推進。


    11月的莫斯科已經寒風刺骨, 始終沒有得到安置的災民被迫露宿街頭, 憤怒之下開始燒砸搶,使得原本就糟糕的治安愈發混亂。


    長久沒有討要到軍餉的士兵們終於喪失了耐心, 開始圍追堵截政府部門,甚至拿著槍找上門去。


    比起還能反抗的他們,更多的災民情況更糟糕,沒有房子, 沒有暖氣,也沒有水電。


    為了取暖,他們不得不焚燒枯枝落葉以及舊報紙,這又造成了小型火災頻發, 甚至還引燃了一家廢棄的工廠車間, 大火又燒了整整一天一夜。


    就連國際社會都看不下眼,公開發言指責莫斯科政府行動遲緩, 罔顧災民的生計。


    火上澆油的是,俄羅斯當地媒體又曝出救災委員會中飽私囊, 肆意轉手倒賣國際救援物資,哄抬物價。


    眼下盧布價值一瀉千裏,甚至有商家拒收盧布,隻願以美元交易。


    中俄交界的貿易區,甚至連人民幣成了通行貨幣。


    包括俄羅斯商人都願意使用人民幣,因為人民幣比盧布靠譜多了,他們不至於一夜醒來,手上抓著的鈔票又變成了廢紙。


    多方指責下,俄羅斯當局也是苦不堪言。


    救災不可能是嘴上喊喊而已,必須得拿出真金白銀來。


    可眼下的俄羅斯政府,最缺的偏偏就是錢。


    原本就在崩潰邊緣掙紮的經濟再碰上這麽場天災人禍,徹底癱瘓了。


    美國人早前允諾的經濟援助遲遲不到位,俄羅斯政府隻能想辦法自救。


    11月的江州城還在秋天的尾巴上晃悠。


    剛剛收割完第二茬再生稻的田野已經披上了翠色。


    水芹菜、耐耐菜、牛奶白菜、茼蒿、菠菜青翠欲滴,甚至連冰菜都不放過秋冬最後的陽光。


    大片的小麥跟油菜看著這些小兄弟微笑,丁點兒也不害怕自己會被搶占了地位。


    水渠旁的白鷺怡然自得地整理著羽喙,長長的脖子彎曲出各種姿態。


    田埂旁,水坑中,大白鵝與肥鴨子搖搖晃晃,姿態悠閑地享受著陽光下掉落田間的稻穗與水麵的綠藻。


    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走在11月的鄭家村,人們都難以分辨春與秋的區別。


    然而此刻林蕊沒有心思欣賞道路兩旁的風景,她眼巴巴地看著舅舅,一副快要哭的模樣。


    “舅舅,你這麽快又要走了嗎?”


    舅舅都多久沒迴家了?國家欠了他多少法定節假日?這趟迴來還不到兩個月呢,怎麽又要走?


    給誰打工,老板都不帶這麽剝削的!


    鄭家舅舅無奈,伸手摸了摸林蕊的腦袋,感慨萬千道:“咱家蕊蕊已經是大姑娘了。那大姑娘就得懂事啊,舅舅,有正經事要做。”


    林蕊一把拉住默不作聲的表弟,將他推到舅舅跟前,控訴地瞪著舅舅:“鵬鵬都長這麽高了,你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缺席了多久?”


    舅舅神色愧疚,拍拍兒子的肩膀:“對不起,你跟媽媽都辛苦了,是爸爸對不住你們。”


    舅媽神情有些不自在,趕緊開口打圓場:“好了,說這些做什麽?鵬鵬,別纏著你爸,耽誤了他坐車。”


    舅舅抬手看了眼表,勉強朝妻子笑笑:“沒事,還能再說會兒話。”


    林蕊嘴巴撅得要上天,相當不滿意:“就不能是別人嗎?能不能抓著一個人就往死裏頭用。”


    舅舅含混其詞,臉上笑眯眯的:“快了,我這不是要好好攢點兒資曆,將來複員能有個好地方去嗎?”


    魏鎮長,哦不,是魏主任在邊上趕緊要人:“別別別,千萬別去其他地方,還是好好為我們港區服務。”


    現在鳥槍換炮,寧縣劃出了快一半的地盤,成立了經濟開發區。


    魏鎮長現在就是開發區管委會的負責人,他們區的主要特色就是現代農業深度加工。


    “缺人手啊。”魏鎮長一路走,一路給舅舅遞煙,“你千萬別申請去其他地方,就來江州,我給你打工。”


    舅舅接過香煙笑:“你可謙虛了,你是正兒八經的要培養對象。幹嘛不去安省啊?起碼是個農場負責人,人家農場比咱們江州還大。”


    魏鎮長連連擺手:“別別別,我這還沒在港鎮幹滿5年呢。起碼再來一個5年,港鎮才算真正意義上走了正軌。”


    其他的,他不想,他就想踏踏實實,先做好一件事。


    舅舅微笑:“那你也別推擔子,我估計過不了多久,上頭還會調整你的位置的。你積攢了一肚子的經驗,就得好好推廣開來嘛。”


    他將煙夾在耳朵上,又轉過頭看耷拉著腦袋的外甥女兒,笑嗬嗬道,“蕊蕊加加油,說不定,舅舅在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你水麵種植的小麥豐收了。”


    林蕊嘴巴撅得老高,相當不懂事:“豐收了也跟你沒關係,你又用不到。”


    舅舅笑容可掬:“誰說用不著來著?北方還是更加適合種小麥呀。你南方種水麵水稻,北方可以種小麥嘛。”


    林蕊抱著蘇木的胳膊,還是不高興的樣子:“咱家又沒人在北方,我才不管呢。”


    “你怎麽知道就沒有啊?”舅舅朝她眨眼睛,“你能在南海造出一個海麵江南來,怎麽就不想想在北方江裏頭也種出綠洲?”


    林蕊快速眨巴著大眼睛,半晌反應不過來舅舅的意思。


    她腦海飛快地運轉,努力迴想最近發生了什麽大事。


    好像沒啥特別的,除了莫斯科又遭遇大火。


    嗐,莫斯科起火災在林蕊看來壓根不稀奇,救援工作遲緩也正常的很。


    俄羅斯人就是慢吞吞的。


    她印象當中,2010年,莫斯科森林大火的時候也是這樣。


    地方政府瞞報火災,救援機構遲遲不動,正在休假的俄羅斯官員們壓根就不肯挪動尊臀,直到火勢不可控製,當時的俄羅斯總統發火撤了高官的職務,大家夥兒才跟算盤珠子似的撥一下動一下。


    最最神奇的是,莫斯科人壓根就不著急,即使他們的天空已經煙霧彌漫,連正常生活都受到了幹擾。


    這個,跟舅舅有什麽關係?總不會是讓舅舅負責籌措救援物資,對俄羅斯進行人道主義援助吧。


    林蕊困惑地歪著腦袋,腦子裏頭猛的一個激靈。


    她突然間想到一個可能,聽說,當年蘇聯沒解體的時候,巴爾戈喬夫就考慮過將北方四島賣給日本,以換取他們的經濟援助。


    後來是因為葉利欽堅決反對,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最最有意思的是,前一年才反對呢,後一年自己當家作主了,葉利欽就改了主意,也想賣島。


    估計當初他是怕島賣早了,實惠落不到自己手裏頭。


    畢竟這位總統有個不太好聽的名聲,就是為了自己多吃一碗飯,他可以將整個飯桌掀翻,讓大家都吃不上飯。


    如果俄羅斯人又動了賣島的主意,那會不會?


    畢竟在後來,為了獲取中國支持,俄羅斯是從嘴裏頭吐出來一些東西的。


    林蕊迅速眨巴眼睛,開始在舅舅麵前模仿狗熊叫。


    舅舅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林蕊著急的很:“你別笑啊,這可能是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前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國土之所以是現在的狀況,主要還不是二戰結果嘛。


    中俄北京條約以及璦琿條約等等,從本質上講,跟中日馬關條約並沒有任何區別。


    隻不過二戰打到最後,蘇聯是戰勝國,日本是戰敗國而已。


    國際法可不承認什麽不平等條約,隻要是兩個國家政府正式簽訂的條約,都被認可。


    不這樣的話,整個地球都得亂套。


    當初沙俄跟蘇聯政府趁火打劫拿下的土地,現在咱們能要多少迴頭是多少。


    蚊子再小也是肉,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真要跟俄羅斯打,即使是勝利也是慘勝,畢竟蘇聯紅軍的底子還在呢。


    就算拿錢贖,也不吃虧。


    打仗就不要花錢嗎?打仗是最燒錢的,而且還要命。


    林蕊還要嘀嘀咕咕下去,鄭大夫一把捂住女兒的嘴巴,生怕這丫頭嘴上不把門,什麽能說不能說的,全往外頭倒了。


    當姐姐的人看著人到中年的弟弟,輕輕歎了口氣:“你自己也小心,有時間的話多迴家看看。也就是鵬鵬媽好脾氣,換了誰都要跟你翻臉。”


    舅舅看著舅媽笑:“這不是我運氣好,居然娶到了仙女嘛。”


    旁邊魏鎮長立刻做出齜牙咧嘴的模樣,連連搖頭,他可完全聽不下去了,一個比一個會肉麻。


    舅媽臉色微紅,嗔了丈夫一眼,抱怨道:“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嗎?光會嘴上說的漂亮。自己在外頭小心點兒,天冷了就加衣服,別以為自己還是十八二十歲的小夥子能扛。要是能迴來過年就迴來趟。今年要給老太辦90大壽。老太嘴上不說,心裏頭可惦記著呢。”


    舅舅高興的很,連連點頭:“哎,我給老太帶皮草迴來,聽說北邊皮草便宜。”


    鄭大夫狠狠在後麵捏了把弟弟的胳膊,也不知道這家夥當年是怎麽討到老婆的,太不會說話了。


    舅舅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補了一句:“我也給你買,叫你也穿貂皮大衣。”


    舅媽直接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埋汰丈夫:“我等你的貂皮大衣,估計要三伏天了。”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可惜時間走的飛快,過來接舅舅的車已經停在了高速公路的入口處。


    跟在邊上始終沒有發一句話的外公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鼓勵他道:“去吧,隻要是做正經事,家裏頭就沒有不支持你的道理。”


    舅舅一把抱住了頭發花白的外公,眼眶都紅了:“對不起,爸爸,我對不起你跟媽媽。這麽多年,辛苦你們了。”


    外婆側過身去抹眼淚,趕緊擦擦鼻子,勉強做出個笑模樣:“說什麽怪話呢。給國家當差,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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