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討厭,你欺負人。”林蕊不依,往她姐懷裏一個勁兒蹭。


    林鑫被她吵得連覺都睡不成:“行了行了,我給你打電話推銷去。”


    林蕊笑嘻嘻地要親她姐姐:“姐,你最好了,我最愛你!”


    林鑫嫌惡地把人推到邊上:“我不愛你,你給我老實呆著。”


    “哼!你愛盧哥不愛我,姐,你這叫喜新厭舊。”


    林鑫氣得拍她屁.股:“就你話多。”


    說著,她直接拉被子蓋林蕊的頭。


    林蕊哪裏肯束手就擒。


    姐妹倆正鬧騰的時候,突然“咚”的一聲,樓下傳來聲響。


    兩人麵麵相覷,什麽聲音?


    林鑫摁住妹妹,小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妹妹留在床上。


    她自己則隨手拎起床頭櫃裏的電筒,悄無聲息地下了床。


    林鑫正穿鞋,就看妹妹已經溜下床,撈起床頭櫃邊的凳子。


    她嚇了一跳,剛要瞪眼,林蕊已經輕手躡腳地擰開了房門。


    屋外燈光大亮,樓下無苦懊惱地抱怨:“你可真不老實,瞎動彈什麽,吵得人腦袋痛。”


    林家姐妹衝到一樓,隻見個身形瘦小的男人被摁在地上。


    林蕊掃了眼他胳膊腿的古怪姿勢,四肢就忍不住一陣痛。


    這倒黴的家夥,顯然是被無苦給下了胳膊腿腳。


    無苦兀自生氣:“你這人真討厭,為啥不天亮了再過來,我跟我師兄正練功呢。”


    林鑫驚訝,這麽晚了,倆小子好端端的不睡覺,難怪都不長個子。


    林蕊清清嗓子,跟她姐咬耳朵:“睡功。”


    躺在床上唿打成雷的睡功。


    無苦氣得夠嗆,他本打算直接將這人敲暈了丟在地上,好好睡一覺,明兒早上再扭送去派出所。


    誰知道這人太不老實了,一個勁兒地折騰。


    小和尚苦大仇深地扭頭看蘇木:“師兄,你給我拿個繩子過來,咱們綁死了他再送走。”


    林鑫哪裏放心兩個小孩自己走夜路去派出所,也不敢叫妹妹一個人待在房裏。


    她趕緊招唿人套好了棉衣,打著手電筒開門。


    無苦踏出屋門之際,突然間扭過頭厲聲嗬斥:“妖魔鬼怪速速退散,膽敢踏入結界者,殺無赦!”


    林鑫手一抖,電筒差點兒掉在地上。


    她轉過頭懷疑地看妹妹,這無苦不是清涼寺的正經出家和尚嗎?怎麽比何半仙還神神叨叨。


    林蕊嗤之以鼻,天真,哪個正經和尚啃豬蹄比她都快。


    這就是個被逐出師門的野和尚。


    第150章 刺激的人生


    從派出所迴飯店的路上, 林鑫一直若有所思的盯著小和尚看, 仿佛那光葫蘆瓢腦袋上套著的帽子也開了光, 突然間生出了佛主像。


    林蕊滿臉探究,心裏頭直納悶,這小和尚究竟什麽體質?也未免太過於招特殊人士的厚愛。


    饞蟲犯了出去吃頓烤全羊吧, 就撞見持槍搶劫殺人的叛.逃士兵。


    叫王大軍嫌棄,隻能在他們家睡個覺吧, 就能逮到連環行竊的江洋大盜。


    這命中率, 堪比逃犯克星歌神啊!


    說起來這小偷落網的原因也有些冤枉。


    他到飯店裏頭來並不是為了行竊, 而是為了在這兒睡覺。


    到了派出所見到警察時,他當然不承認自己是小偷, 隻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個丟了工作的進城務工者。


    因為工地停工了,他身上的錢花光了,住不起招待所,外頭又太冷, 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想在飯店裏頭對付一晚上。


    他一口咬定飯店門沒鎖好,他推門就進去了,絕對沒有撬鎖。


    先前這店沒開門, 房子還蓋著呢, 裏頭怎麽會擺東西。就算他是小偷,也犯不著上這兒偷東西。


    警察任憑他說得天花亂墜, 隻一口口喝茶,始終冷眼瞪著他。


    這人像是心虛了, 吭哧了半天,終於跟擠牙膏似的,承認今晚不是他第一次跑進飯店。


    上個禮拜下雪的那天,他凍得吃不消,就偷偷摸摸地潛入進屋子睡了一晚上。


    趁著天沒亮,他又默不作聲地收拾幹淨一切,悄悄地走了。


    “社會主義新中國,總不能讓人凍死在大馬路上吧。現在江州也開放了,叫國際友人看到我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國際影響也不好哎。”


    這人兀自滔滔不絕,冷不丁地,警察欺身上前,一個擒拿手將他撂倒在地,手往他腰間一抹,直接順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包。


    再打開來一看,簡直閃瞎了在場人士的眼。


    謔,足足十幾塊手表,上海牌、梅花牌還要現在市麵上罕見的進口東方雙獅牌,應有盡有,看得人簡直眼花繚亂。


    警察點著手表,連聲冷笑:“原來你當盲流時也沒閑著,還順帶著倒賣二手手表啊,這也是在身體力行地促進經濟發展嗎?”


    接連小半個月,江州陸陸續續有澡堂子報案。


    小偷混進澡堂裏頭去,專門盯著手表跟現金偷,還有人被偷了枚金戒指,丟了條金鏈子。


    警察直接拽著小偷脖子上掛的項鏈,皮笑肉不笑:“現在金子可不便宜啊,賣掉這個,江州飯店你都住得起了吧。”


    兄弟派出所的協查令都送到他們這兒來了。


    大家夥兒鉚足了勁,生怕這人流竄出了江州城,不能被他們一舉擒獲。


    結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小子倒好了,竟然自投羅網。


    警察指著坐在旁邊吃水果硬糖的無苦道:“知道他是誰嗎?竊賊克星,整個火車線的賊都聞風喪膽。”


    偷到人家頭上去,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這人不得不低下頭,承認自己的確犯下了盜竊罪行。


    當然,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生活過於艱辛,所以百般無奈方出此下策,向社會上的善心人士募捐點兒錢救急。


    既然全國人民都能踴躍捐錢拯救大熊貓了,那人總歸比大熊貓珍貴吧。


    社會主義新中國,不能餓死大熊貓,更不能餓死人民群眾。


    當時正在隔壁房間做筆錄的林蕊深深地震驚了,這人究竟哪兒來的狗膽,竟然敢大言不慚地想與滾滾一較高下。


    胖達君可是為全國人民創造了無數財富與歡樂。


    警察叔叔冷笑:“人民群眾?你這叫人民群眾的敵人,是被專製的對象。”


    小偷悻悻的,隻能老大不情願地交代犯罪事實。


    他行竊得手之後不敢投宿旅店,生怕叫人發現他不對勁。


    於是就將主意打到民宅上頭。


    一般老百姓家裏頭他不敢去,因為現在基本上城裏頭家家戶戶都住的憋仄,轉個身放個屁都滿屋子聞得到。


    他一個大活人就是再謹慎,待上一夜也容易露餡。


    況且現在的街坊鄰居就跟大家族似的,平常有沒有齟齬是一迴事,在麵對抓小偷這種全國人民都熱情參與的全民運動時,他們往往會思想高度統一,行動積極一致,揍死小偷沒商量。


    想來想去,他將目光投向了這座新蓋的小洋樓。


    他之前就在房子附近轉悠過,聽說這房子裝好了起碼得散三個月的味道,主人才會入住,所以大著膽子將此處當成了自己的臨時落腳地。


    誰知道時運不濟,竟然叫他撞上了無苦。


    被警察叔叔表揚了足足十來分鍾的小和尚,迴去的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地跟蘇木吹噓:“師兄,我一聞他身上的味道,佛主他老人家就告訴我,這不是個好的。”


    必須得立刻撂倒,絕對不能讓他再動彈。


    林蕊在邊上聽得一陣冷哼,毫不留情地從鼻孔中出氣:“別一口一個佛主,你算出家人嗎?花和尚魯智深,冒充出家人。”


    無苦不服氣:“我不是野和尚,我在清涼寺出的家。”


    說話的時候,他心虛地將手上的肉鬆麵包一口塞進嘴裏頭,咕咚一聲咽下肚子。


    剛才在派出所做筆錄時,小和尚盯著人家值班民警當夜宵的麵包眼神過於深沉執著,警察叔叔愣是看不下去,寧可自己餓著肚子,也要將麵包塞給了聰明勇敢的小英雄。


    “出家人?有證不?這年頭打著佛門子弟的旗號招搖撞騙的可不少。”林蕊說風涼話,“寶華山去過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整個東南地區的和尚出家,唯一能發放度牒憑證的隻有寶華寺。”


    沒度牒就是無證上崗,不是野和尚是什麽?


    無苦粉團子似的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我,我年紀還小呢。等我大了我就有度牒了。”


    蘇木不甚讚同地將自家小師弟往身後藏了藏,側過頭朝無苦使眼色,示意他忍忍算了。


    千萬別跟蕊蕊懟上,否則他絕對占不了便宜。


    小和尚委屈地歪著腦袋,滿臉控訴地責備蘇木:“師兄,你要黑白分明,不能指鹿為馬。你不能總是向著我小師嫂說話。”


    當著林家姐妹的麵,蘇木的臉騰的紅了,期期艾艾:“你,你瞎說什麽呀?什麽時候那個什麽了,我是修行中人。”


    無苦什麽都好,就是一張嘴太糟。


    能吃也就算了,還老是信口雌黃,專門胡說八道。


    修行中人哪兒來的媳婦。


    反正這小子也一直看不準。


    林蕊冷笑,伸出手就去揪無苦的耳朵。


    小和尚嚇得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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