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林鑫跟盧定安為什麽沒有大學畢業就結婚?反而錯過了那麽多年。


    “走吧。”蘇木直接推出雜物間裏頭的自行車,示意林蕊坐後麵,“到底什麽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蕊瞪大眼睛,蘇木這行動力比她還可怕啊。


    車輪子一轉,少女衝肩膀上背著個書包,左右手又各拿了一個書包的芬妮喊:“你們先過去,迴頭我們跟我姐一道兒走。”


    他們放學後沒有直接去飯店,就是想迴來接桂芬嬸嬸還有小元元跟小寶生一並兒過去熱鬧熱鬧。


    鄭大夫還請了托兒所方麵的人吃飯。


    大不了多花點兒錢,先把孩子送去托兒所有個照應了,大人才好脫開手正經做事。


    蘇木奮力蹬著車。


    自行車兩個輪子肯定不是公交車四個輪子的對手,但是自行車有路線靈活的優勢。


    大街小巷,隻要容得下一人走過的路,車子就能唿嘯而過。


    蘇木抄了小道,直接去17路車的下一站。


    待看清楚林鑫沒有下車,還穩穩當當地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他又蹬著車穿過小徑,繼續攔截下一站。


    林蕊又忐忑又興奮,到後麵簡直忍不住在車後座上尖叫,有種做壞事的刺激。


    她一路唱著歌,跟隨她姐的行蹤抵達醫院大門口時,傻眼了。


    蘇木也滿臉懵:“誰生病了啊?”


    兩人麵麵相覷,同時臉色煞白。


    中午大家夥兒都好好的,就林工一個人去了西板橋沒露臉。


    要說出事,在工廠裏頭看生產看機器的林工出事的風險最高。


    前段時間,紡織廠那邊有人整張頭皮都被扯掉了,搶救了大半天才保住性命。


    兩人越想越害怕,鄭大夫為什麽沒有同時露臉啊,肯定是已經在醫院裏頭待著了。


    所以姐姐才沒有直接從飯店打包吃的過來,而是特地迴了一趟家。


    林蕊手軟腿軟,再看她姐去的骨外科所在的樓層,頓時渾身都使不出丁點兒力氣。


    蘇木知道她暈乎的毛病又犯了,趕緊從口袋裏頭摸出大白兔奶糖,給她先吃下去。


    兩人在後頭耽擱了一下,沒看到她姐究竟進的是哪間病房,隻能哆哆嗦嗦地跑去護士站詢問。


    孫教授的研究生拿著病曆過來,招唿護士執行醫囑。


    他抬頭見兩個臉色慘淡的孩子,驚訝地挑挑眉毛:“你倆怎麽來了?不是說不告訴你的嚒。”


    林蕊眼睛一紅,鼻子一抽就扯開嗓子嚎啕。


    “哥哥,我……”


    她爸去掙什麽錢啊,太太平平的最重要。


    研究生叫這姑娘的動靜給嚇壞了,趕緊安慰人:“沒大事,就是小腿肚子而已。”


    蘇木倒是三個人當中最冷靜的一位:“哥哥,哪個房間?”


    “頂頭的那個單間。”


    研究生的手剛伸出去,倆小孩就瞬間漂移。


    他疑惑地抬起頭,下意識問了句護士:“孫澤跟他倆關係真這麽好?”


    林蕊他說不清楚,大概的確關係不錯吧。


    可這個叫蘇木的小男孩不是一直討厭孫澤麽?


    看來,小孩子果然都口是心非。


    第146章 倒黴的孫澤


    單人病房裏, 孫澤看著不住打嗝的林蕊, 輕聲歎氣, 近乎於炫耀的抱怨:“我都跟你們說了,千萬別告訴蕊蕊。”


    看看,把小姑娘給嚇成什麽樣兒了, 哭得稀裏嘩啦,小臉都皺得沒法叫人看了。


    哎喲, 嚇壞了蕊蕊還是他心疼。


    林蕊因為驚訝過度, 打嗝一直不斷, 連震驚他的自作多情都顧不上。


    她姐連著教了她好幾個治療打嗝的小辦法,也沒有辦法抑止住嗝逆。


    少女一邊打嗝, 一邊雙眼圓溜溜地瞪著床上側躺的年輕人。


    即使是小腿肚子叫子.彈掀翻了大片皮肉,臉上也被匕首劃了道深深的口子,照樣不耽誤孫澤凹出個類似於名畫大宮女姿勢的風流貴公子造型。


    林蕊看著那紗布有點兒頭暈,叫蘇木跟她姐攙扶著坐在小沙發上, 才想起來結結巴巴地問:“這,這是怎麽迴事?”


    不是重走長征路嗎?難道現在長征路線已經被土匪給占領了?


    孫澤重重地歎了口氣:“這就叫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我就不該一時心軟,帶那小子去吃烤全羊。”


    原本按照他們分工好的安排,小和尚老實待在火車上就好, 反正也沒短他吃穿用度。


    偏生那天剛好平安夜, 孫澤在火車站接到了小家夥。


    他一想今兒也算是過年,再看那孩子眼巴巴盯著街上烤羊肉串的饞樣, 他眼前就驀地浮現出小蕊蕊瞅著雪糕不挪眼的樣兒,於是就心軟了。


    林蕊疑惑:“你沒跟無苦在一塊兒?你讓他一個人坐火車去幹嘛?”


    無苦才多大點兒的孩子, 怎麽能自己單獨坐車?


    孫澤咳嗽兩聲,哎喲喲的叫喚腿疼。


    林蕊隻得跳過這個環節,隻憤怒地強調,她才沒有跟無苦一樣嘴饞呢。


    她那次明明就是好奇那雪糕的模樣。


    看小丫頭氣急敗壞的樣子,孫澤嘿嘿幹笑,頓時腿也不疼了,繼續往下說自己的生死奇遇。


    在街邊吃完烤羊肉串之後,小和尚仍然不滿足,兩隻眼睛一錯不錯地瞅著孫澤,活像打了多少年饑荒似的。


    孫澤生怕路上行人誤以為他是拐賣小孩的,所以才對弟弟如此心狠;隻得捏捏鼻子直接把人帶著去鄉政府。


    林蕊又忍不住疑惑:“你去鄉政府做什麽?”


    難不成還仗著自己軍二代的身份讓人家給你派車?


    孫澤眼睛快速得眨動兩下,煞有介事:“給他找吃東西的地兒啊。”


    鄉政府附近有家店專門賣烤羊肉,叫這小子吃,一整隻烤全羊撐死他得了。


    結果這兔崽子愣是連根羊排都沒給他留下,他就到邊上抽了根煙的功夫,迴過頭來,桌上隻剩下羊骨頭。


    小和尚居然還有臉叨叨,這烤全羊的火候差了點兒。


    差點兒你還吃得一點兒不剩!


    孫澤當時沒揍他,絕對不是因為怕自己打不過他。


    反正孫少他還沒付賬,店裏頭那彪悍的老板娘絕對是位可以一把掃帚橫掃天下武林高手。


    敢吃霸王餐試試。


    當時孫澤的目光叫斜對麵院子裏頭的動靜給吸引住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著將兩個蓬頭垢麵的男人押送至鄉政府的的治安室,說是抓到了偷鴨賊。


    這種事情在鄉間常見的很,孫澤在外頭奔波了小兩個月,對這些早就見怪不怪。


    吸引到他注意力的是這兩個男人隨身攜帶的包。


    盡管孫澤同誌已經紈絝多年,但他小時候真是在軍隊裏頭泡大的。


    沒法子,爹是軍官,娘是軍醫,沒人管的孩子從小除了泡在軍營裏頭還能幹嘛?


    這樣的生活閱曆練就了他的敏感,對槍.支的敏感。


    那兩人的包裏頭裝著的東西,看著像槍。


    兩人走路的姿態跟細微動作,明顯提示他們是受過正規訓練的軍人。


    帶著槍的大兵,其意味不言而喻。


    孫澤正猶豫要怎麽不動聲色地提醒治安室的人時,老板娘過來結賬。


    還沒等到她找完錢,孫澤就聽到外頭傳來一聲驚唿:“槍!”


    他頓覺不妙,下意識地就一把扯起無苦。


    果不其然,緊跟著這聲驚唿的就是一串震耳欲聾的槍擊聲,伴隨著人群的哀鳴與痛唿。


    孫澤哪裏還顧得上等老板娘找錢。


    事實上老板娘都嚇懵了,手上的錢掉了一地,壓根也想不起來做生意的事。


    槍啊,媽呀,有人開槍殺人了。


    那從蒙紙的窗戶縫隙裏頭滲透出來的紅色,是血,是人的血。


    彪悍的老板娘腿一軟,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連無苦臨出門之前,又從框裏抓了把饢餅也也沒能讓錙銖必較的她有反應。


    槍聲吸引了鄉政府附近的人,有人以為這兒放炮仗慶祝什麽事情,好奇地伸過頭來張望,被一槍崩了腦袋。


    一向戰無不勝的無苦都傻眼了,摸不清這黑管子到底是個啥玩意兒,竟然比神箭還厲害。


    孫澤滿頭冷汗,將小和尚往牆頭一放,示意他馬上出去。


    這是槍,號稱神功護體的義和團都被打趴下的槍,再有什麽功夫都對付不了槍。


    得趕緊疏散群眾,立刻聯係附近的公安局跟部隊過來攔截。


    孫澤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著。


    人都有個心理底線,兇手也不例外。


    這兩人一開始沒反抗就叫農民們給押到保安室,說明他們暫時不想把事情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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