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喜兒以為是他們兩人說話聲音太大,影響到別人,趕忙收斂起來。


    隻見那長者衝他們招手,示意他們倆過去。


    “我、我們?”杜喜兒伸出食指在自己和穆寒身上指了指。


    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呢,已經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過來了。


    “兩位,借一步說話。”


    不知怎的,杜喜兒感覺怪怪的,下意識抓緊穆寒的衣袖,不情願的跟著他們走到那長者身後。


    “年輕人,你為什麽覺得這奇石值五百萬?”


    穆寒不知道這幾人是誰,出於下意識的將杜喜兒護在身後,將他們打量了一番,確定他們沒有惡意,才迴答說:“紋路、光感、潤度。”


    杜喜兒壓根兒聽不懂,隻能扒著穆寒的胳膊,眼睛滴溜溜觀察那長者的模樣,愣是沒想起來是哪位有權有勢的老板。


    “你說的這些的確有,隻不過略遜色了幾分,即便b麵開出和a麵相同質地的玉,也不過兩三百萬而已。”


    長者雖是這麽說,可他的眼睛始終盯著那拍賣物,似乎有些猶豫。


    “幾項優勢加在一起,我認為價值遠超五百萬。”


    穆寒的語氣很確定,且毫不誇張。


    聽到他這麽說,那長者握著拐杖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就連拇指那虎口處的筋脈都動了。


    杜喜兒見長者沒再說話,趕忙扯著笑臉把穆寒拉到一邊。


    “這人怪怪的,咱們還是離遠點吧……”


    杜喜兒的話音一落,就聽到拍賣師在台上喊著價格——


    “兩百五十八萬一次!”


    “兩百五十八萬兩次!”


    “兩……”


    當所有人認為即將落錘時,拍賣師突然刹住了車,舉著拍賣錘重新喊道:“新價,兩百六十萬!一次!”


    “六百萬。”


    是剛才那個長者!


    所有人聽到這麽高的價格,紛紛迴頭望著。


    而那長者已經戴上了毛氈帽,壓了壓帽簷,站起身聽到拍賣師叫價三次敲錘後,這才不緊不慢的帶著人離開。


    “那是誰啊?!”


    “不知道啊!出手這麽闊氣,不會是老行家吧?”


    “六百萬值嗎?我看就是來玩的!錢多閑的唄!”


    ……


    杜喜兒愣在原地,聽著前麵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整個人都懵了。


    “穆寒,”杜喜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都僵了:“你說我這隨便猜的六百萬,竟然就這麽中了?”


    這感覺太邪門了。


    穆寒隻是笑笑,沒說什麽。畢竟那奇石,值這個價錢。


    ***


    兩人又看了兩個字畫類的拍賣物,價格都沒超過一百五十萬。


    杜喜兒站累了,偷看到工作人員的流程單上還有兩三件物品,都是字畫類。她對字畫沒什麽興趣,穆寒也是。


    “要不咱們先走吧?”杜喜兒悄聲問他。


    穆寒知道後麵不會有他期待的‘東西’,留在這裏也沒意義,便跟著杜喜兒走了。


    兩人一走出內場,不約而同的長唿一口氣,那裏麵的氛圍多少有些壓抑,還是外麵的空氣好。


    杜喜兒抬手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四點半,我六點要迴我爸家吃飯,現在先送你迴我家。”


    “我一個人在家裏等你?”


    “對啊,”杜喜兒攏了攏外套,轉身和他說:“我九點前肯定能迴去了,興許還能給你帶排骨呢,我爸做的糖醋排骨特別好吃!”


    說著,杜喜兒突然發現穆寒的表情不太對。


    “怎麽了?你不喜歡吃糖醋排骨嗎?”


    杜喜兒的話音還沒落全,就聽到自己身後響起一個沉沉的男聲。


    “兩位,借一步說話。”


    第20章


    杜喜兒轉身就看到剛才在內場見到的那兩位西裝男。


    “……有事嗎?”杜喜兒下意識朝穆寒旁邊站了站。


    “金先生請兩位移步到車上聊幾句, ”塊頭高大的西裝男抬手示意著, “這邊請。”


    路邊停著一輛加長版的林肯輝煌, 陽光照在車身上,每一寸都反射著光芒, 看得杜喜兒心裏慌得很。


    剛才在拍賣會上,她和穆寒隨便猜的高價,那位叫金先生的直接舉了牌……莫不是拿到手後,覺得不值六百萬?現在來找他們算賬??


    就在杜喜兒滿腦子假想的時候,車窗緩緩降下,那位金先生衝兩人笑著說:“放心,我沒有惡意,難得遇見行家, 單純想和你們聊一聊。”


    穆寒和那金先生對視一眼,再打量了一下周圍幾個貼身保護的男人。看架勢是有練過,肌肉發達, 卻沒有什麽實打實的內功。


    杜喜兒拉了拉穆寒的手, 小聲說:“咱們還是不要……”


    “沒事, 聊聊而已。”


    穆寒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主動牽起她的手, 領著她坐上了車。


    上車後, 杜喜兒看著車門關上,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又朝穆寒挨緊了幾分。


    這豪車裏麵跟頭等艙似的,空間極大, 但隻有金先生一人,貼身保鏢去了後麵的車上,給他們留出了交談空間。


    “兩位不用太緊張,”金先生一邊摘掉毛氈帽,一邊很友好的說道:“可能要耽誤你們一點時間,兩位應該沒什麽事吧?”


    杜喜兒看他還挺好說話的樣子,趕忙找著離開的借口:“金先生,我們真是有事,家裏催著迴去吃飯呢,要不咱們下次再……”


    “家住哪裏?我送你們。”


    ……


    果然,上車容易下車難。杜喜兒留了個心眼,沒有報自己家的地址,報的是她老爸家小區對麵的一個小區。


    車子緩緩啟動,杜喜兒下意識朝車窗外望了望,又朝駕駛座看了兩眼,這車開的真是穩啊,又穩又慢!


    “金先生,有話就請直說吧。”穆寒主動開口說著。


    他看得出來,杜喜兒在這車裏坐立難安。


    金先生是個痛快的人,見穆寒這麽說,也就不掖著藏著了。


    從座位旁拉過一個小木箱,擺在兩人麵前。


    “這是剛剛拍下的奇石,我找人切開了。”


    杜喜兒一聽這話,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不會真的是來算賬的吧!


    “金先生,我們隻是隨便猜猜價格,你要是覺得我們誤導你,這真不是我們本意……”


    杜喜兒的話還沒說完,金先生就把木箱打開了。


    那塊奇石被一分為二,a麵的確和拍賣師描述的一樣,整塊玉占比麵積足足有一半大,且沒有任何棉絮和裂紋,品質極好。


    但那另一邊的b麵,切開後和外觀無太大區別。


    穆寒仔細看了一眼,淡聲說道:“和我想的一樣。”


    杜喜兒悄悄拉住穆寒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亂說話了。她甚至感覺這車裏布滿了機關,隨時都會要了他們小命似的,畢竟這玉石就好比賭.石,看這品相那六百萬至少虧損一半。


    一時之間,車內安靜的可怕。


    “金先生,這種事情是難免的,我們也不知道會這樣……”杜喜兒試圖說些好話。


    突然,金先生抿著嘴角笑了。


    怎麽迴事……虧了幾百萬就瘋了嗎?這下可糟了。


    當杜喜兒在腦海裏預演跳車畫麵時,看到金先生拿過一個細長型的‘手電筒’,在那b麵的切割麵上一照,竟然呈現出青白色。


    光源在那兩個巴掌大的玉麵上緩緩移動,顏色勻稱,質地和a麵的玉石相比,甚至要好上許多倍。


    穆寒並不驚訝,看杜喜兒張著嘴巴的可愛模樣,抿著笑幫她抬迴下巴。


    杜喜兒迴過神來,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一邊小聲問他:“怎麽會這樣啊?”


    穆寒沒想出怎麽解釋這種奇特的狀況,隻能聳聳肩表示就是如她看到的這樣。


    金先生收起專用的手電筒,感歎道:“我今天帶了四個‘專家’,都估算這奇石價位不會超過三百萬,但我看這石頭第一眼,就覺得會開出好東西來。”


    杜喜兒聽了之後有些不懂了,小心翼翼的問道:“金先生,當時競價沒有到六百萬那麽高,為什麽你要拍六百萬呢?”


    金先生蓋上木箱,笑著說:“姑娘,我玩玉石這麽多年,六百萬不過是我對這石頭的認同,如果我覺得它不夠好,我連一百萬都不會出。”


    得,就是有錢任性唄。


    確定了不是要找他們倆算賬,杜喜兒終於鬆了一口氣。


    “金先生,既然石頭沒有讓你失望,為何還請我們上車?”穆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我就直說了,”金先生兩手交疊杵著拐杖,很正式的說:“你這麽年輕就如此了解玉石,我想請你做我的顧問,年薪五百萬起,兩成提成。”


    一聽到這年薪,杜喜兒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抱歉,我沒興趣。”穆寒脫口拒絕道。


    要是換個人,杜喜兒絕對慫恿他去做,但穆寒不一樣,他隨時都可能會穿越迴去。即便是他願意,他怎麽跟人家簽合同?他現在可是‘黑.戶’,連身份證都沒有!


    金先生像是猜到穆寒會拒絕似的,驚訝的表情僅在臉上停留了半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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