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蘇老爺子就出門遛彎兒去了,蘇夏難得起了個大早剛出了屋子洗漱完就遇到了張紅梅的發難。


    張紅梅剛才拿著掃帚就朝她打過來,如果不是蘇夏躲得快可就被打了。


    一大清早就碰上張紅梅發病蘇夏瞬間黑了臉,淡淡抬眸看向張紅梅。


    蘇夏那視線讓張紅梅心裏有點兒泛怵,但是想到昨天這賤蹄子什麽活都沒幹張紅梅就開火,壓製著心裏那點慫張紅梅挺了挺胸脯拉開了大嗓門:“咋的了咋的了,看你這樣還想吃了我啊,蘇夏我今天還就要教訓教訓你,一個姑娘家家大半夜不迴家你是去哪裏偷野漢子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麽大就是讓你去偷人的,蘇夏你就是自己不要臉也想想家裏其他人,你別忘記家裏你還有姐姐妹妹和弟弟,你這名聲要是懷裏他們將來可怎麽說親啊……”


    蘇夏被張紅梅弄得克製不住嗤笑一聲,眼神愣愣望著張紅梅拉開她那大嗓門吼。


    就張紅梅那大嗓門估計是怕她蘇夏名聲壞不了吧,經張紅梅這麽一吼附近幾戶人家估計都聽見了。


    “蘇夏,你書也不要讀了,一個不要見麵的還讀什麽書,從明天開始你就在家裏幹活,等過段時間我給你打聽打聽讓你去附近的廠子幹活,我得好好管著你免得你將來後悔!”


    嗬,這才是張紅梅的主要目的吧。


    聽見張紅梅那話首先聽不下去的就是蘇瑞:“媽,你小聲點,我姐不是你說的那樣,再說我姐馬上就初中畢業了,你讓她不讀書去廠子裏幹活算什麽事”


    “哎喲我的傻兒子,你二姐幹出那麽不要臉的事兒還讀什麽書,早點幹活還能掙錢,這麽多年你姐讀書花了那麽多錢那都是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掙的啊……”


    村裏人愛看熱鬧,張紅梅的大嗓門這會兒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甚至有幾個頑皮的小子騎在了蘇家的院牆上嘻嘻哈哈看熱鬧。


    “大伯母,我讀書好像沒用你的錢,我記得我爸媽去世之後對方給了一筆賠償款,我在家裏這麽多年可是一分錢沒見著,大伯母你說我花你的錢就不心虛嗎,你小心我爸媽晚上來找你評理啊。”蘇夏慢悠悠開口反駁道。


    聽見蘇夏提起她死去的父母張紅梅的心還真有那麽點虛,然而察覺到院子外頭那些看熱鬧的人張紅梅心一狠就張口。


    “你們看什麽看呢,我們老蘇家的家事你們就那麽喜歡聽啊,剛才我就是胡說,我們家蘇夏可聽話了,讀書可厲害了,有聽話又懂事,我將來可是要送我們家蘇夏讀大學的呢,都趕緊走別在這看熱鬧……”


    張紅梅這話一出口不僅外人愣住了就連蘇家人都傻眼了,張紅梅這態度咋就突然變了呢,特麽神轉折也沒這麽快的啊!


    張紅梅自己心裏就更錯愕了,她想說的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剛才是想說讓蘇夏退學然後敗壞蘇夏的名聲,最好安上個偷野漢子的名頭,然後就可以把讓蘇夏將來不嫁人,一輩子打工幫家裏掙錢了。


    可為什麽她說出來的話卻恰恰相反,張紅梅隻覺得背後一涼,暗暗想莫非是見鬼了!


    蘇夏默默站在張紅梅的身後,一臉乖巧聽話,似乎一切和她無關。


    當然了,張紅梅方才的異樣和蘇夏還真不是無關,蘇夏不過是在張紅梅身上打了一道符,那道符的作用就是讓張紅梅把想說的那些話完全反過來說。


    “哈哈,哎喲張紅梅你要笑死我啊,剛才還編排人家蘇夏丫頭呢這會兒又把人誇上天了,你這是什麽病,不會是傻了吧!”


    “就是,這一會兒一個說法沒準還真是傻了。”


    “哈哈,張紅梅你還記得你家男人是誰嗎,可別那天出門認錯自家男人了!”


    “哈哈哈……”


    院子外頭一堆男男女女張口打趣張紅梅,那言語更是葷素不忌。


    “胡咧咧什麽呢,你們不去地裏幹活了,都迴自己家去,一個個大老爺們怎麽像女人似的那般碎嘴,走不走,走不走,不走我拿水潑了啊……”


    張紅梅說完還真從廚房拎了一盆洗菜水出來,院子外頭那些看熱鬧的人見張紅梅真打算潑立馬就都走了。


    院子裏一下安靜了下來,蘇建國在屋子裏一臉陰沉,方才隔著院子他自然聽見了外頭的動靜,之所以沒出去不過是不想摻和女人間的事情,不過這會兒蘇建國確實暗暗後悔了,要知道張紅梅會鬧出這樣的笑話他肯定不會躲在屋子裏。


    就在這時候張紅梅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屋子裏的蘇建國想到方才的事兒張紅梅身體瞬間僵硬,小心翼翼瞥了蘇建國一眼,才小聲開口道:“建國,你看我是不是遇到什麽髒東西了,剛才我明明不想那麽誇蘇夏的,可不知道怎麽迴事就那麽說了!”


    蘇建國抬頭冷冷掃了一眼張紅梅,好一會兒才壓低嗓音開口道:“夠了,最近老實點別給我整幺蛾子,否則饒不了你。”


    蘇建國扔下這麽一句話就出去了,到了院子裏蘇建國看見院子裏的蘇夏,那張老實人憨厚的臉上露出一抹為難的神色,猶豫了片刻才朝蘇夏這邊走過來。


    “夏丫頭,剛才的事你別太在意,你大伯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沒壞心眼的。”


    “哦。”蘇夏垂眸淡淡應了一句。


    張紅梅是刀子嘴豆腐心,那麽蘇建國你呢……狼子野心麽


    作者有話要說:  嗯嗯,喜歡的親們記得收藏喲,愛你們,筆芯


    第7章


    到了午飯時間如同往常一樣一大家子坐在堂屋吃飯,一張四方桌,桌麵上放了兩盤菜一盤是青椒炒瘦肉另外一盤則是燜冬瓜,這兩盤菜看上去賣相都不太好,因為農村做菜都是舍不得放油鹽所以導致菜的色澤不甚好看。


    蘇夏可是一點也不客氣吃了好幾口肉菜當然了蘇夏也是吃了冬瓜的,蘇家平時可是除了素就是素。地裏長什麽菜那一段時間飯桌上都是這道菜,最近家裏出冬瓜,一根藤是幾個大冬瓜吃的去蘇夏都快要吐了。


    今天還是蘇瑞說想吃肉張紅梅才舍得去村東頭那邊割了二兩肉迴來,炒了一盤菜其實也見不到什麽肉。


    “蘇夏,你看看你不是大伯母說你這一盤炒肉家裏其他人都沒吃幾口你倒是舍得吃啊,一口接一口吃得滿嘴流油。”張紅梅見蘇夏吃肉那叫一個心疼,要知道這肉張紅梅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就想省出來讓蘇瑞多吃一點。


    “大伯母,這肉大姐也沒少吃啊,怎麽就說我一個人呢,倒是蘇秋沒怎麽吃,來,蘇秋你嚐嚐,味道可好了。”蘇夏不僅是嘴上說說還動手夾了一筷子肉放到蘇秋的碗裏,完全不搭理張紅梅瞪大眼睛望著她。


    “你……”張紅梅剛想開口教訓蘇夏就突然聽見蘇建國的咳嗽聲,到嘴邊的話差點噎住,抬頭看見蘇建國警告的視線張紅梅就算是再大的火氣那也不敢撒出來,隻能再次瞪了蘇夏一眼。


    吃過飯蘇夏準備去鎮子上一趟,待在村子裏那就是坐吃山空啊,她得去鎮上轉悠轉悠看看有沒有什麽掙錢的行當,要知道蘇輕現在渾身上下也就那麽一千出頭的錢,其中一千是上次從那個危險份子身上摸過來的,另外兩百是穀翠香給的。


    蘇夏這幾天帶在家裏可算是看出來了,張紅梅和蘇建國打算下學期不讓她去學校了,蘇夏當然是不同意的,她還想著考上高中然後打算住校,等到了大學她就去外地大學到時候就可以擺脫張紅梅和蘇建國這兩口子了,退學肯定是不行的。


    當然蘇夏也不是不可以現在就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她如今還未成年戶口還在蘇家,如果就這麽走出去那學籍戶口之類的將來就有點麻煩了,所以最省事的辦法就是等成年,到時候她就可以堂堂正正走出去了。


    而且就以張紅梅那欺軟怕硬的性子蘇夏還真就不怕,就是蘇建國那裏比較麻煩,比起張紅梅那個張牙舞爪的紙老虎蘇建軍這種暗地裏陰險的人才更需要提防。


    張紅梅看見蘇夏吃過午飯就出門也不幹活心裏就愈加不得勁,不過她現在卻是不敢招惹蘇夏,其中一個原因是蘇建國的警告,另一個原因就是張紅梅總覺得蘇夏轉性了,張紅梅仔細想想最近她雖然和蘇夏正麵幹上好幾次可卻每次都是蘇夏那死丫頭占便宜,真不知道走的什麽狗屎運!


    蘇夏步行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了鎮上,隨便找了一家餛飩店坐下便要了一碗餛飩。


    說真的,在家裏還真就沒吃飽,蘇家做飯那就是數著米粒兒下鍋,每個人吃多少那都是有數的,家裏也就幾個男性可以多分點兒。


    餛飩很快上桌,熱騰騰的氣帶著香味飄散開來。


    正當蘇夏喜滋滋吃著餛飩的時候隔壁桌來了兩個女人,女人身上穿著不差,看上家庭條件應該還不錯,兩個女人坐下點了兩碗餛飩。


    “哎,你最近聽說沒有,章局長家那事兒。”


    “聽說了,都一個院裏住著呢,你說這章局長的老婆好歹也是知識分子家庭怎麽就那麽封建迷信呢,這也就是現在要擱在以前那特殊年頭估計章局長家媳婦要被拉去批/鬥。”


    “這事兒還真不怪章局長他媳婦,這事兒說不清楚,這向來婆媳關係就是拉扯不清楚的,這前段時間這章局長他媽不是迴老家去了,這迴來就開始作妖了,迴來之後整天待在房間裏不出門,誰也不見,聽說吃飯都要送到房間門口那老婆子自己去取,這看上去可不就像是中邪了,章局長她媳婦請大師到家裏做法也沒什麽,就是章局長知道這事兒發了火,兩口爭了起來。”


    “哎,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章局長作為公安局局長,媳婦請大師這事兒確實有點不妥當。”


    蘇夏吃餛飩的動作慢了下來,耳邊聽著兩個女人繼續東家長西家短念叨了幾分鍾。


    蘇夏也沒太在意章局長家這事,反正就是家裏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幾分鍾後蘇夏吃完餛飩就起身結賬離開了這家餛飩店,在鎮子上轉悠了一圈下來蘇夏心裏有了打算,經過多方打聽蘇夏對鎮子上的事兒也有了一些初步認識。


    這鎮子別看地方不大人口卻是不少,對於迷信風水這種事還是有不少人信,蘇夏打算先試試水,從賣符開始著手,探探行情。


    蘇夏在鎮子上還真不認識什麽人,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上迴遇見的那個老同學關啟。


    關啟家做的是玄學這行的生意,朱砂黃紙之類的都有賣,那麽蘇夏考慮是不是也能把符放到關啟家店裏去賣。


    然而來到店裏蘇夏看到的卻不是關啟在店子裏,而是一個年約六十歲的老爺子,老爺子頭發胡子都花白了,穿著一身略顯古樸的長袍。


    說真的,現在已經改革開放了,穿長袍的男人還真是少見。


    蘇夏邁步走進店,老頭漫不經心抬頭看了一眼,開口:“買點什麽”


    “老爺子您好,我是關啟的同學,我叫蘇夏,我想問一下你這裏能不能代賣東西就是我手上有東西我想放在你店裏賣,老爺子你放心肯定不讓你吃虧。”


    “去去去,小丫頭找別人玩去,我這裏不代賣,你要買東西就買不買就趕緊離開。”


    “老爺子你別急著趕人,要不看看東西再決定”蘇夏拿出一枚平安符放在櫃台上,暗中觀察老爺子的神色。


    老爺子在看到那枚平安符的時候臉色就變了,收起原本的漫不經心一臉嚴肅地伸手拿起了那枚平安符,仔細打量了好半晌才將平安符放下,抬頭:“你這東西哪來的”


    “當然是我的,老爺子你就說這東西能不能代賣”


    “能,你打算怎麽定價”老爺子恢複了原本的冷淡,開口問。


    “兩百!”少了不賣。


    其實蘇夏覺得兩百她都虧了,不過這年頭物價也就這行情,這才剛開頭,如果定價太高估計沒人要。


    蘇夏定好價格之後就離開了,老爺子看著蘇夏離開的身影,眼中滑過一抹沉色。


    關潤之,如今已經六十八歲了,關家世代都是看風水的,後來因為進入某個特殊時期家裏就開始隱了起來,關潤之的父親便是在那個時期被關了牛棚沒能熬過去沒了,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過父親的事之後那個緊張的時期過去關潤之也不再涉及風水而是開了一家鋪子賣點東西。


    縱使多年過去關潤之從父親那學來的眼力還是在的,剛才蘇夏拿出的那枚平安符關潤之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符。


    也是蘇夏運氣好,關潤之雖然已經不在玄學圈子混但是關家的名聲還是挺響,所以在這鎮上來找關潤之的人還真不少,不僅僅是因為關潤之是關家的後人,更因為關潤之賣出去的東西那是真的好。


    晚上天色已然漆黑,外頭涼風陣陣掃過,關潤之正打算關店門卻突然來了一位客人。


    來人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長得清秀溫婉但眼角有些許皺紋,女人進門之後還有些忐忑,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請問是關大師嗎”


    “大師不敢當,叫我關老板即可。”關潤之迴了一句。


    “大師,我家最近遇到一些事兒,您看是不是能幫我介紹一個人去家裏看看,你放心,價錢好商量,當然也不會虧待關大師你。”女人臉色蒼白看上去臉色不愛好,眼瞼處還有黑眼圈顯示女人這段時間沒睡好。


    “章夫人客氣了,你既然找到了我我也就幫你一迴,你去槐花巷尾那裏找周大師。”關潤之說著話突然想到了什麽,再次開口道:“我這裏有一道符,你看……要嗎”


    “什麽符”


    關潤之拿出一道今天蘇夏留下的平安符,章夫人在那看見那道符之際就感覺精神放鬆了些許,待那符入手之後章夫人更是毫不猶豫掏錢買下了平安符。


    ————


    皓月當空。


    章家。


    章夫人迴到家哆嗦著手打開家門,屋子裏漆黑一片章夫人邁步走進去總感覺屋子裏陰森森的,讓人背脊泛涼。


    抬頭迅速看了一眼某個房間緊閉的房門,不敢多看一眼便直接迴了自己的房間。


    迴到房間裏章夫人捂著胸口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十點了,章毅還沒迴家按照以往估計又是在警局不迴家了。


    這段時間章夫人一直擔驚受怕睡都睡不好,這會兒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一道輕微的“吱呀”聲響起,那扇房門緩緩被風吹開,一道身影從門外無聲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啊啊啊麽麽噠


    第8章


    農村的日子平淡無波每天就是出門下地幹活,白天幾個婦人在村口東家長西家短,然後迴家晚上農村人也沒什麽娛樂活動最多就是一群人聚集在打穀場嘮嗑兒。


    早上的張紅梅和往常吃過早飯就出門和幾個女人一起坐在村口聊閑話,比如誰家媳婦又和婆婆吵起來了,又比如村西的某某寡婦又穿得騷裏騷氣勾搭男人,還盯著村裏某個小媳婦的肚子,說人家進門一年肚子都沒動靜是不是不能生啊。


    張紅梅磕著瓜子聽著幾個女人八卦,時不時還插進去說一嘴兒,這村裏也沒什麽新鮮事,整天也就那麽些事兒翻來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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