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天色從墨黑漸漸發白,再到太陽升起,他終於看到她跟著秋風冽慢吞吞下了樓。


    他按耐不住走下車將她一把拉到懷裏,沒心情跟那臭道士寒暄,撂下話摟著她轉身就走。


    一路上,他隻咬牙切齒的質問了她一句,其餘再無別的話。


    其實吹了一晚上的冷風,他已經想明白,那臭道士絕不會與她有什麽。


    但知道歸知道,對於她的一夜不歸,且整晚都跟個男人在一起,他還是很生氣,心裏窩著團火,卻不知道要該怎麽才能發泄出來。


    然而,當聽到她小心翼翼跟自己解釋,那火又奇怪的飛快被熄滅。


    “以後再敢不經過我的同意跟別人跑了,就把你腿打折!”


    她委委屈屈的點頭,他心裏終於好受許多。


    緩和過後,他又猛然醒悟。


    不是決定了結束,為什麽還要繼續下去。


    這算什麽,剛做的決定就要親手違背嗎?


    他隱隱覺得這樣的狀態很不好,可又不知該如何做。


    對她,他似乎已經放不開手……


    接連幾個靈異案件,他順著那朵魔花一直在查,或許是那人慣會隱藏,一直查不到有用的線索。


    南路電子廠的事,他決定把雲漠拉著。


    到了地方,倒是沒想到還會有另一波人在。


    那符紙一出他便知道是誰,忍不住皺了皺眉。


    現在再看到秋風冽那個臭道士,他心裏特別的不爽。


    沒想到這次被利用的正是他們妖族中人,而從黑貓精口中得知,那幕後之人就是玄夜無疑。


    雖說同宗不同源,但看到它的下場淒慘,他還是不禁心存幾分憐憫。


    再過兩天便是月圓之夜,每年的這一天,都是非人的劫難。


    痛苦,正是因為欲望。


    不論是嗜血還是殺人,亦或是淫邪,都是欲望。


    妖族生性放蕩,每當月圓之夜,身體裏的欲望會比其他非人更加強烈,那時在人族胡來的多了去,隻要不出人命,道宗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他,一直以來的漠然成了習慣,清心寡欲的什麽都不放在心上,每年都是這樣捱過去的,隻是今年的月圓之夜,他不敢保證能夠依舊如此。


    隻因他如今,已有了會渴望的人……


    可是,他不能害她。


    不得已,他約見了udia,那個大膽覬覦他的女人。


    或許udia已經猜到他要和她見麵的目地,就連眼神都充滿了勾引的意味,這次他沒有再推開她。


    他隻是想找個發泄痛苦的工具,似乎有些傷著了她。


    當聽到他會帶udia迴古堡時,她眸中一閃而過的震驚和傷痛被他清晰的收入眼簾。


    坐在桌上,他盡可能不當著她的麵與udia有過多的接觸交流。


    他不想傷她,雖然他做下這樣的決定,但看到是一迴事,看不到或許能讓她心裏好受些。


    可是,他似乎還是做錯了。


    她麵前精致的牛排菜肴動都沒動一分,反而借口離開躲到了廚房裏吃麵。


    他靠在門框上,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就像被人拋棄了一樣可憐兮兮。


    不自覺,他的心瞬間軟了。


    既然她不開心,那……便算了吧。


    他把她拉迴桌上坐著,不理會udia陰沉沉難看的臉色,想了想,他吩咐人去後城把邪魄給叫來。


    邪魄那人的性子他也聽說過,想必,是不會拒絕這麽一份“大禮”的。


    不過他沒想到,這人嘴巴實在太賤,也不顧還有人在場便說那些混賬話。


    最初他還能容忍,到了後麵竟越說越過分。


    每句話都像針一樣刺著他,他隻覺得出奇的憤怒,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提到那個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他不知為什麽竟有些不敢看她,心中湧出的,是不忍還是愧疚?亦或是單純的沒有勇氣?


    很快就是中秋,也就是他們非人的月圓之夜。


    也不知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麽,她一整天的情緒都不太好,總是憂心仲仲的樣子。


    從她的語氣中,他聽出了對他的擔憂,她似乎希望自己能對她坦白。


    但是,他不能。


    隨意吃了點東西抬腳就走,他怕繼續下去會再也忍不住。


    之前他怕會出什麽意外,把古堡裏的所有人都趕迴了妖族。


    夜幕慢慢降臨,隨著月亮緩緩升起,欲望開始叫囂。


    聽到隔壁的關門聲,她似乎已經迴房,他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徑直往後城而去。


    他要避開她,要趕緊避開……


    月亮無聲高掛,他倒在花叢中,獨自承受著體內的躁動,痛苦不堪。


    如他所料,這次的欲望比之從前二百多年來的都要強烈,他甚至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和堅持,才能控製自己不迴去找她。


    不能,一定不能,要堅持住,堅持,隻要,隻要天一亮就會好了,隻要天一亮……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


    就在他努力支撐之際,突然聽到背後有細微的腳步聲。


    他猛的迴頭,卻看到了那個讓他極度渴望的人。


    她怎麽會來,她為什麽會來!


    他失控的衝她吼,讓她趕緊消失,讓她滾。


    可是她卻反而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不要,不要過來,我會傷害你,快走。


    他心裏在大喊著,可是喉嚨卻像被黏住一樣,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其實根本不想她走……


    直到,他倉惶而逃,她卻用溫軟的身體從背後抱住他,讓他不要趕她走。


    腦海裏那根一直支撐著的神經驀得斷掉,終於崩塌。


    “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以後,不要後悔。”


    他急切的將她壓入花叢中,狠狠撕碎她本就薄弱的衣裙。


    他看到她眼中恍然之後的驚恐,可是,他再也收不了手。


    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心裏不停說對不起,然而動作卻是那麽的粗暴,她在他身下發出痛苦的聲音,可他並沒有因此減緩力量,反而越加控製不住自己,狠狠的要她。


    不知道過去多久,天際泛起魚肚白,月亮漸漸落下,他才停下動作。


    被自己圈在懷中的她已經昏睡,眼角還噙著一滴眼淚,他溫柔的將它輕輕拭去,心下除了愧疚之外,莫名的,異常滿足。


    果然啊,他是自私的,那樣傷害了她之後,他居然還很開心。


    既然錯誤已經做下,無法挽迴,今後,他隻有竭盡全力,去保護她。


    他垂下頭,輕吻了吻她緊閉的雙眸,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迴到房間,他用溫熱的毛巾為她簡單清理一下好讓她睡夢中能夠舒服一些,隨後才去浴室清理自己。


    將一切都打理好,容媽他們也迴來了。


    “主子。”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昏睡,低聲吩咐。


    “你先去熬些滋補的粥,還有……準備一份避子湯,要藥性強的。”


    容媽微微皺眉,驚訝過後遲疑應下。


    待人都走了,慕臨看著他:“主子,您昨晚?”


    他沒說話。


    “若讓內閣的人知道肯定要治您的罪,以往不都這樣過來了,怎麽這次,主子,您已是未來妖後……”


    “閉嘴!”


    慕臨的話未說完,在他一聲慍怒的大喝下住了口。


    氣氛沉寂中,慕臨有些不甘心。


    “主子,您是不是……”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點頭:“是,我已愛上她。”


    “主子!”


    慕臨不可置信。


    他仿佛沒聽出他的不滿和不讚同,隻是自顧自的說:“所以,我要保住她,用盡一切手段……”


    盡管已經下定決心,然而看到她毫無知覺的喝下避子湯,他依舊會心痛。


    月圓夜之後,非人在人族難免會搞出人命,他如今掌管著妖族,此行非他不可。


    他最初沒準備帶上她,因為這次可能會有危險,他怕自己護不住她。


    然而,看到她毫不掩飾的依賴和不舍,他又輕易改變了主意。


    有雲漠和eileen,他也不必再帶著慕臨,原本計劃的三人行變成了四人。


    這次追捕那些犯戒的族人隻是次要,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幾天前慕臨接到密報,蛇氏一族出現異動,有人煽動蛇族叛變。


    說是叛變,不過是想趁月圓夜之後在外麵暗殺他罷了。


    這些都是他一早得知的,在蛇氏領頭人出現之際他便看穿,之後的曖昧也不過是演戲罷了。


    他知道這樣做會傷到她,可是他沒辦法,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部署的,隻有如此才能將所有叛變者一網打盡。


    他摟著另一個女人上了樓,將她留在原地,他始終沒有迴頭,即使看不見,他亦能感覺到她的凝視。


    進門後,他聽到她匆忙的腳步聲,撲到房門前。


    她呆呆的望著他,那目光中的悲傷和心痛,幾乎讓他差點忍不住就這樣把真相告訴她。


    他輕輕關上門,轉過身,那條銀煉子嬌笑著靠了過來。


    他解開自己的襯衫鈕扣,臉上表現出猴急的樣子,伸手就去摸她。


    正當手指將要觸到她裸露出來的皮膚時,那條蛇果然忍不住躲開了。


    “別碰我。”


    他心中冷笑,麵上卻驚訝:“怎麽了寶貝,別浪費時間,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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