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狐族和邪氏狼族一直以來都是妖王最直係的臣子,為表忠誠,不知從何時開始妖族便定下規矩,妖王的妃子必須是兩族中的首領。


    慕容是氏族中最有天賦的,短短一百年便修成人身,第二百個年頭妖力達到鼎盛,同輩之人無有敵手。


    順理成章的當上新一任首領,也是從那一刻起,他看清了自己的身份。


    那時的妖王已經沉睡了二百多年,他被內閣欽點為未來妖後。


    內閣向來隻聽從妖王的命令,他們的意思便是妖王的意思。


    嗬,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卻頂著這麽一個頭銜,他很是不屑,但無所謂,他並不在乎這些。


    他從內閣手中接過那枚象征妖族無上權利的令牌,變成戒指牢牢套住他的小指。


    將令牌交給他時,內閣隻有一個要求——盡快找到可以複活妖王的辦法。


    於是後來的他便一直遊走在人族,早年慕氏裏就有人在人族定居,甚至做了商人,他接手後迅速將生意成倍擴展至如今的龐大。


    直至某一天,有個人找到他,那人渾身的魔氣掩都掩不住。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不如我告訴你複活妖王的辦法,作為交換你幫我個小忙如何?”


    那人自稱玄夜,手中有複活他們妖王的法子。


    “你先說說看。”


    他懶散的坐在那,神色淡然。


    “人族有個叫吳夢的女孩,她的血就是複活女王的藥引。”


    他動了動,卻隻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然後呢?我為什麽要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我便隻有去找其他人了,我想另一位妖後人選應該會有興趣的。”


    他沉默了。


    雖說令牌已經在他手裏,但如果狼族的首領比他先一步得到複活女王的藥引,難保內閣不會收迴他的權力。


    看出他已有些意動,玄夜繼續道:“你我各取所需,我根本沒必要騙你。”


    他的俊臉上終於浮出幾分認真:“你的條件是什麽。”


    玄夜嗬嗬笑開,不過他看到的隻是那豔紅的雙唇罷了。


    “很簡單,你放血時千萬別把她弄死了,然後把用完的人交給我,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他挑了挑眉:“就這樣?”


    “就這樣。”


    “好,成交。”


    玄夜臨走前為他提供藥引子的下落,他隻是略微的考慮,便欣然前往。


    那是他與她的第一次相遇,甚至,讓他措不及防。


    看到的第一眼,竟是她被他撞到了車輪之下,彼時,他並不知道這姑娘就是他要找的人。


    隻是意外的,當他看清了她的臉,他居然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心猛的跳了下,真是怪異的感覺。


    隨後他將她帶進醫院治療,無意間發現她錢包裏的身份證,那時的他恍然覺得,巧合就是這麽迴事吧。


    他找到藥引子,卻沒有立刻下手,他還是有些懷疑玄夜的,並不想貿然行事,再者,反正人已經找到了,暫且先觀察著。


    不過他怎麽也沒想到,事情順利的出乎他意料之外,那姑娘竟自己送上門來。


    倒是省卻他不少事……


    他發現那姑娘似乎有陰陽眼,但她矢口否認,說她幼時並沒有發現奇怪的事,隻是最近才突然看到那些東西了。


    他皺皺眉,下意識的想到了玄夜。


    那姑娘膽子太小,恐怕也隻針眼那般大了,一些跳梁小醜值得她嚇成那樣。


    跟個孩子似的,他暗笑。


    一次次的救她於危難,那些怨魂,一次兩次也許是巧合,但總是糾纏不斷,且每個都是一種目地,他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


    調查之下,他發現,原來那些怨魂都是玄夜搞出來的,那人也不知修習了什麽禁術,人族發生越來越多離奇的案子。


    因為他一直沒有出手,玄夜曾找過他一次,不過隻得到他不冷不熱的態度。


    那時的他並沒有想太多,隻是不想那麽快就複活女王,他私心的想在妖王迴歸之前,利用自己手中現有的王權收複人心,穩定自己在妖族的地位。


    玄夜並沒有說什麽,冷笑一聲之後,如來時般瞬間消失。


    不自覺皺起眉頭,他估計玄夜會將此時告知狼族的首領。


    他所料的不錯,自那之後沒幾天,他便跟狼族的首領碰了麵。


    這一任首領名喚邪魄,人如其名,是個張揚之極的男子,每當勾唇一笑時,那神色間的陰狠邪肆總讓他心中不喜。


    夜深,他依舊在查看這些天從各處收集來的線索,手機的鈴聲突然打破室內的安靜。


    他隨手接過,對麵隻有一聲聲的哭泣。


    “喂老板,你在嗎,求求你來接我好不好?我好怕,嗚嗚嗚……”


    聽著她惶恐無助的哭聲,破天荒的他竟問道:“你在哪裏?”


    胡亂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拿過車鑰匙大步走出門。


    那小姑娘正蹲在牆角下哭的傷心,車燈打過去時,她抬起淚水斑斑的臉。


    好醜,他想著。


    然而就是這麽醜的樣子,偏偏讓他心裏升起了絲絲憐惜。


    “怎麽,又被男朋友拋棄了?”


    他戲謔。


    不過一句話,讓她哭的更狠了。


    唉。


    他有些無奈。


    之後,她懇求借住在他家,他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她可真敢想,她可知道他是誰?又知不知道住在他家可能會發生什麽?


    邪魄沒來之前還好說,如今古堡裏正住著一個急著要放幹她血的人,她怎麽能如此不知死活。


    不知怎的,那時的他想都沒想可以乘此將她騙迴去,明明這是最好的機會,隨時隨地可以取血為引。


    於是他跟她坦白,自己根本不是人類,試圖讓她知道害怕。


    “我不怕。”


    她這樣說。


    對上她堅定的眼,他忽然想到,其實在這外麵,她也會遇到很多很多危險,好比那些不知何時何地便冒出來的厲鬼怨魂。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無奈的將她領進家門,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同居生活。


    迴想起來,那時的日子,其實是他們最最值得迴憶的時光了。


    相傳這世間每百年會出現兩種人,他們的身體中分別流淌著兩種血脈,一個極陰一個極陽。


    極陰之人,身上血液可引百鬼瘋狂,每一位極陰之人的血,都有極其強大的複原能力。


    若枉死之鬼得到這種血,頃刻脫掉厲鬼之身,墜入輪迴重新投胎,不再需要下十八層地獄,曆經九九八十一難。


    雖然這種人的血是厲鬼怨魂的聖物,但絕夠不上可以活死人生白骨的奇效。


    他有那麽一瞬間,真的希望她便是極陰之人,那麽,他便不用……


    他試探性的問她,卻得到她很是肯定的搖頭。


    她說秋風冽聞到她身上或許被人下了東西,所以才引的那些怨魂追逐。


    他眯起眼眸,如果真的被人動了手腳,那人不用說肯定是玄夜。


    他急著想要尋找答案,晚上並沒有送她迴去,臨走時吩咐了慕臨。


    一路上,總覺得心裏有些慌,他到底放下手邊的事,用最快的速度迴了古堡。


    事實證明,他心慌的確不是沒有緣由的。


    看到邪魄將她壓在牆上的那一刻,無邊的憤怒險些燒死他,接下來根本就是下意識的出手。


    看她慌慌張張的跑到他身後躲著,他氣的牙都癢了。


    果然,真被邪魄懷疑上了,那狗鼻子就是靈,不過一個照麵他就確定她是藥引子。


    “她不是。”


    邪魄並不信,但他此刻沒功夫去管他信是不信,反正他一時也無法確定。


    他扯著她,一路快步走出後城的範圍。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麽?”


    他狠狠甩開拉著她的手,憤怒讓他一時失去了理智。


    差點就被邪魄發現了,差點就壞了他的計劃。


    那時的他單純的以為自己的憤怒隻是因為邪魄差點發現她的身份,將她帶去複活女王,會打亂他的計劃。


    “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你知道你的下場會是怎樣嗎?!”


    然而他並不知道,即便心裏是這樣想的,嘴上的關心,卻是真實而不加掩飾。


    邪魄果然是不信的,事後將他堵在了書房。


    “她隻是極陰之人。”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以為我會相信?”


    “由不得你信是不信,別忘了,若在人族破戒的下場。”


    上有天族的鎮壓,下有道宗的人守護,各族很少有膽子公然在人族犯殺戒。


    一旦犯了戒,勢必會受到道宗那些道士們的追殺。


    而他們這些妖族中的首領人,從妖族出來在人族走動,道宗的人心知肚明,一旦人族出了什麽事,頭一個要問責的,就是他們。


    他故意把天族道宗搬出來,果然從邪魄的眼中看到了幾分忌憚。


    “如果她真的是藥引子,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該怎麽做,但是現在,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邪魄翻湧的嗜血欲望終於平息了些。


    “你應該不知道,她和秋風冽的關係挺不錯。”


    他慢悠悠的道。


    “秋風冽?那個手掌鎮族之印的秋風冽?”


    邪魄是真的驚訝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確不能貿然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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