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走後,氣氛有一時的沉默。


    “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我轉過臉,平靜的麵對千葉那不可置信,又萬分狂喜的神情。


    然而迴應我的,是她猛然間單膝跪地:“少主,你是少主……”


    她眼中現出了淚,仰頭看著我又哭又笑。


    “少主,我終於找到你了。”


    原來我便是她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少主,也是天族失蹤了一百多年的繼承人。


    她受天族長老之命出族,如今找到我,所以一心求我迴去。


    正好,我也有很多不明白的,需要去天族解惑。


    我跟著千葉在前往天族的路上,期間,我從她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這所有一切的起因,竟隻是因為一段結局注定了悲慘的感情。


    一百多年前,天族聖女與魔族的玄夜相愛。


    天族自然不會同意族人與魔人有所牽連,於是將聖女關了起來,試圖用禁閉的方式讓她忘記這段不該有的孽緣。


    隻可惜,對於相愛的兩人來說,越是艱難的愛情便越是珍貴。


    玄夜在侍女的幫助下混入天族,連夜帶走了聖女,整個天族傾巢而出,追了整整三天才將聖女追迴。


    原本天族並不想懲罰聖女,但兩人如此的舉動,徹底觸怒了他們。


    天族的長老親自下令,將聖女關入雷窟,受七七四十九日的天火炙烤,什麽時候她認錯低頭,什麽時候才能放出來。


    而他們並不知道,此時的聖女已經懷孕,原本的神身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厲刑。


    就這樣,聖女連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死在天火之下。


    天族失了聖女,還未從悲痛中恢複,隨之而來的,是玄夜帶領一部分的魔人與天族叛徒裏應外合,一直殺入天族內部。


    當時的天後便是死在那場劫難中,肚子裏是即將出世的天族繼承人。


    天主以一己之力滅了所有進犯的魔人,玄夜更是被他一掌打在心口處,純正的神力將他半個身體都腐蝕了。


    玄夜帶傷逃離,天族遭受大創,天主擔心玄夜不死心會卷土重來,使用禁術將天族的位置轉移,隱藏在任何人都尋不到的地方。


    做完了這些,天主又用自身精血和僅剩的神力為來不及出世的孩子重聚神魂,養在天族聖花芬陀利華的花蕊中。


    我沉默的聽著,心裏出奇的很是平靜,仿佛這個哀傷的故事隻是別人的。


    “那……那位天主他……”


    “少主,那是您的父親。”


    千葉微笑著提醒。


    父親麽……


    我努力去想,對他唯有的印象,也隻是他明顯受傷很重,帶著略微沙啞的聲音。


    其實,我也算見過他的。


    在華裔總公司,差點死在電梯裏的那次,那個短暫卻清晰的夢,那個坐在小溪邊身穿著一身金紋長袍的男子。


    他有著一張深邃的臉,即便說的本該是這天底下最最慈祥的話,也帶著身為天主的威儀。


    “前天主陛下,在為您重聚神魂之後,就隨天後去了……”


    我抿起唇,不再說話。


    我們最後的落腳點是東海之濱,汪洋大海,蔚藍色仿佛與天連在一處,而我望著這美麗的景色,心頭卻是非常之疑惑的。


    “難道天族就在這海裏?”


    千葉搖搖頭,許是臨近家門前,她臉上滿含笑容,準確點說,至從確定了我的身份,她就一直是帶著笑的。


    “少主,您在這等我一下。”


    她說道,隨後就見她化出自己的玄鐵大刀,朝著海上的某一處狠狠劈去。


    在金光暴漲間,那一處出現了一朵紫色的花。


    千葉咬破自己的手指頭,將一滴血濺於其上。


    接下來,奇幻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那蔚藍的海麵之上忽然顯現出了一幕幕幻景,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輪廓。


    連綿的山川,在雲霧繚繞的山巔間,坐落了一座堪稱輝宏磅礴的建築,像是古代的皇宮,卻比皇宮更加精美絕倫,起碼皇宮是無法建在那水簾懸掛的瀑布之上的。


    那建築裏,甚至還有不少人在走來走去,畫麵清晰到逼真。


    襯著海浪濤濤,這副景色足以讓人震撼的失去神智。


    傳說天族避世的地方任誰都找不到,那是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想到,所謂的天族聖地,竟會是海市蜃樓……


    當海市蜃樓全部顯現完畢後,便自上方傳來了一股股的吸力,引著我們前往。


    千葉拉著我的手,順著這股吸力進入幻景,那輝宏建築的廣場上。


    剛剛站定,我們就被廣場上的人給包圍了。


    “她,她的頭發是白的!”


    “真的,是白的!而且長的,長的……”


    “長的好像天後!”


    “是少主嗎?是不是少主?”


    “我們終於找到少主了!找到少主了!”


    他們一個個都在看我,臉上的神色具是像當初的千葉一樣狂熱和歡喜。


    就在這嘰嘰喳喳的喧鬧中,又有一群人從他們身後的建築裏匆匆走出,那些人具都穿著白色的長袍,留著花白的胡子和頭發,也不知都多大歲數了,走起路來依舊健朗。


    周圍人自覺讓開一條路,白袍老者們走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說實話,被這麽多人看著,我覺得很不自在。


    “千葉,這位姑娘是少主嗎?”


    說話的是為首的老者,雖說著話,卻是一臉希冀的看著我。


    “是!”


    千葉喉頭哽咽,很肯定的重重點頭。


    “如何證明?”


    又一老者板著臉嚴肅的問,隻是眼睛卻不停的掃視著我的頭發和容貌。


    千葉轉向我,眼眶微紅:“少主,您把令牌拿出來。”


    我愣了愣:“令牌?就是那枚冒著寒氣的牌子?”


    那東西好像已經融進我的身體裏了,我怎麽拿出來?


    “您先試試看。”


    她充滿信心的眼讓我相信她不是在說笑,我遲疑著朝向伸出了手,掌心熱熱的,慢慢散出柔和的金色光芒,一枚令牌就在這光芒中緩緩露出。


    “天主令!”


    “是少主,真的是少主!”


    “天主令竟已認可了她,果真是天定的繼承人。”


    周圍又一次炸開了鍋。


    “恭迎少主歸族!”


    為首的長老不由分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隨後,我麵前的所有人亦是撲通撲通爭先恐後的跪了下來,異口同聲。


    “恭迎少主歸族!”


    “恭迎少主歸族!”


    我簡直被嚇了一跳,這場麵實在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們,你們先起來。”


    在此之後,我被簇擁著走入天族聖殿,為首的那位老者便是天族的大長老,自從……我父親和母親雙雙離世,就一直代為掌管這個天族,也是因此,天族這百年多來得以修生養息。


    “既然少主已歸族,還請您盡快繼承天主之位。”


    我剛剛在這大殿上坐定,大長老說著說著就又跪了下來。


    隨之,其他人也齊刷刷的跪了。


    我想,除卻那所謂的天主之位,我應該盡快習慣的是他們這種古式的恭敬。


    “大長老說的是,如今人族動蕩不安,我天族是時候出族剿滅那些作亂的妖孽,還人族一個太平了。”


    說話的人是二長老,就是那個板著一張臉,一臉嚴肅的老者。


    雖然我現在還尚未能從凡人的身份徹底轉化過來,但我也知道現今人族的情形,根本不容再浪費時間,於是我點點頭。


    “我初來乍到很多都不明白,你們看著辦就好。”


    大長老聞言抬起頭,衝我慈祥的笑笑:“少主不用多想,您不懂的地方往後我們幾個老頭子會慢慢為您講解的。”


    我繃著臉:“那有勞大長老。”


    繼承天主之位的日子定在三天後,有關天主的衣飾需要現準備。


    在這期間,我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少主,從今後您便會是天族的王,是這世間的神,您一定要記住您的身份。”


    此刻的我,正坐在殿後的石桌上,大長老就坐在我的下首,不停的給我灌輸身為王者的思想和要保護這世間蒼生的職責。


    我捏了捏眉心,時不時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大長老的天主課完了之後,還有二長老的術法課。


    “真正的神,是沒有武器的,一花一草,哪怕是一顆石子,都可以為您所用,少主,現在請您試著用這根樹枝做武器。”


    我手中拿著一根枯枝,至今我唯一用過的,就是那次救千葉時急忙射出的樹葉,我甚至都已經忘記當時自己是怎麽做的了。


    “少主用意念試試?您想怎麽用它?”


    許是看出我的迷茫,二長老耐心的道。


    我拿著枯枝半餉沒動,於是二長老站起身:“少主,您就把我當成敵人,來。”


    我抬眼看他,有些躍躍欲試。


    “少主,得罪了!”


    二長老恭敬的道一句,率先攻了過來。


    他也拿著一根枯枝,此刻在他手裏卻像是最鋒利的武器。


    我堪堪擋住他的一擊,知道他這是想逼出我的實力,便配合的提起精力。


    以前我隻是個凡人,隻能看著那些妖魔鬼怪在我麵前肆意放肆。


    如今我是天族未來的王,我想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可以強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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