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我們一行人於一處風景甚好的地方席地而坐,沒有絲毫睡意的大玩燒烤。


    我笨拙的拿起一隻雞翅刷油,偶爾也會翻個麵讓鐵架下麵的火能烤的均勻些。


    慕容坐在我身旁,將一串烤的噴香的蘑菇遞給我。


    我心安理得的接過,末了不忘衝他明媚一笑。


    他看著我,原本涼薄的眼瞳被火光印出了些微暖色。


    一邊吃著,一邊聽雲漠繪聲繪色的講關於他們種族的各種事跡。


    從僵屍王將臣的誕生,一直講到僵屍一族的傳承。


    再到後麵又說到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為何一定要追殺犯了戒的族人。


    據說一百年多前天族還未遭到那場劫難時,各族皆平靜祥和,沒有一族膽敢在人族放肆。


    因為每年天族都會派有使者出族巡視,尤其是八月十五前後,天族在人族走動的最是平繁嚴謹,一旦發現作亂的非人,便就地斬殺絲毫情麵不留。


    是以,他們幾族非人一般都待在族中不會出世。


    卻是自天族息隱之後,才漸漸開始在人族走動生活。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依舊嚴守著當初天族與之簽訂的條約,絕不觸犯。


    以此,給人族一個安寧。


    聽到這裏,我咬了一口烤蘑菇,口齒不清的感慨:“果然是神聖的天族,好偉大啊!”


    雲漠撇撇嘴,倒也沒有反對。


    我繼續擼著一串又一串的烤肉。


    忽的,一股陰冷從我背後竄起,毛毛的。


    與此同時,雲漠像是有所察覺般轉臉望向我身後的某一處。


    “來了?”


    我動作一停,下意識的往轉身看去,卻在那陰影處,望見了兩點幽幽血光和一片森白。


    他從黑暗中慢慢走來,血色的是一雙放光的紅瞳,白的是露出來的兩顆獠牙。


    “王。”


    他走到我們跟前,以額匍匐在地。


    這時的雲漠,已經收起以往的大大咧咧,隨意撥弄著鐵架上的燒烤,整個人的氣勢,看起來真正像了一個僵屍族的王者。


    “查到什麽了?”


    陽光明媚,灰塵蔓延。


    我們一行人正走在鄉下的土路,麵前是兩條岔路口,靜靜的等著我們選擇。


    eileen從行李箱中掏出一張地圖,上麵各種線條交叉錯落。


    雖然看的人眼花繚亂,但不難看出是一張極其精細的地圖,甚至詳盡精細到每個縣每個村都有標注。


    “梁西山……”


    雲漠手指輕輕劃過地圖,一寸寸的尋找。


    “這裏。”


    eileen自繁密的各個標注中眼尖的找到目標。


    我伸過頭去,對照現在所處的位置與地圖上標識的目的地比劃了一下:“應該走左邊,往前麵去就是山口了。”


    慕容擰開一瓶礦泉水,一邊喝著一邊掃眼四周,聽到我說話,這才將目光轉向我們手中的地圖,隻淡淡的一瞥:“再走十裏路吧。”


    我臉皮抽了抽。


    說的好輕鬆……


    大爺,我這雙是肉腳,比不得你們啊!


    腳趾頭好疼,幸虧我沒穿高跟鞋,不然今天一定得廢在這裏了。


    別問我為什麽不包車,非得這麽找虐,想想我就來氣。


    當時我們一行人途行近八個小時的來到這座小縣城,聽說還要往鄉下跑,我們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包車,隻是沒想到,往這邊來的車隻有一輛,還是一輛公共小巴車。


    某人一看到那輛又小又舊的巴車,俊臉登時沉了下來。


    我一見就知道他的少爺病犯了,於是乎連忙一陣柔聲哄慰。


    然而好不容易給他哄上車,卻在看到那一張張烏漆麻黑,老油都能生生刮下來一層的座椅時,說什麽也不願將就了……


    不僅是他,雲漠一樣跑的比誰都快,那上車的速度和下車的速度簡直不能比。


    就這麽,我們隻好駕著兩條腿,一路走到這裏。


    走的我都快吐血了真的!


    eileen隨手將地圖收起,招唿一聲:“那就繼續吧。”


    我深深歎口氣,隨著幾人一腳深一腳淺的繼續往前行。


    不過剛走兩步,突然腰身一緊,被人攬在了身前。


    慕容低垂著眼簾望我,又看看我的腳。


    “腳疼?”


    我看著他金色的眼瞳,原本想左右晃蕩的腦袋偏偏上下點了點,不再咬牙堅持。


    腰間的手鬆了,但他卻是不由分說的背對著我蹲下身。


    “上來。”


    他寬闊的背脊就在我麵前,即便已經矮了一大截,卻仿佛如高山一樣偉岸。


    這一刻,我恍然明白一個道理。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動人的其實不是一束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玫瑰,而是一個能夠讓你放下堅強,安心依靠的男人。


    他的背,果然一如我想象的那般溫暖。


    趴在他的背上,我安心的放鬆了全身上下,隨著他邁開的步伐,一步一顛簸,舒服極了。


    這下行程很快,沒用半個小時就進了山裏。


    山裏住著人家,離的老遠就見到一排屋脊和半空中飄著的縷縷炊煙。


    走到跟前,有的住家已經看見我們,卻隻是淡漠的瞥了一眼。


    “他們好像很不歡迎我們啊。”


    雲漠湊過頭小聲嘀咕一句。


    我有些黑線:“人家為什麽要歡迎你……”


    雲漠笑出一口白牙,衝我騷氣的拋個媚眼:“自然是因為我美啊!”


    恰巧這時路過一家房子,木門被推開,還沒見到人,就先見到一盆水嘩啦潑了出來,正中走在最前方的雲漠頭上,準的不能再準。


    慕容背著我動作飛快的後退數步,這才免了被連累。


    隻有雲漠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滿身是水,頭發肩上甚至還沾著幾片帶泥的菜葉子,別提有多狼狽了。


    “呀!”


    門後一聲驚唿,裏麵站著的一位婦人這才看到我們一行人,但是早已晚了。


    那阿姨連忙從屋裏拿了毛巾跑過來,連聲道著歉。


    “實在對不住啊小夥子,我沒想到門外有人,真的對不起。”


    雲漠狠狠抹把滿臉的水,憋著氣沒說話。


    阿姨滿臉的歉疚和不好意思,隨後招唿我們進屋坐坐,順便讓他換身衣服。


    我被慕容放下來,一行人拖著行李箱走進她家。


    “你們是從城裏過來的吧?怎麽好好的想起進大山裏了?尋親戚?”


    阿姨奇怪的問了一句。


    我看看慕容,eileen也看看慕容。


    他平靜的放下水杯,淡淡的道:“是啊,一個遠親,時隔多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了。”


    我揉了揉鼻子,突然覺得這家夥別看冷的跟個冰疙瘩一樣,這撒起謊來真正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聞言,阿姨當即很和善的說:“他們家姓什麽呀,我們這裏不大,家家戶戶互相都熟得很,你跟我說說叫什麽名字,我迴頭一準給你找到。”


    我和eileen再次望向慕容,等著他繼續往下編。


    慕容依舊淡定:“姓慕,名臨。”


    噗,我差點噴出一口口水把自己給嗆死。


    我說總裁大人,您好歹編一個名字也成啊!


    你說遠在a市的慕臨得有多委屈……


    果然,阿姨皺了皺眉:“我好像沒聽過有這戶人家。”


    “不過你們放心,我迴頭就幫你們問問去,不然你們先在我這住下吧,等我給你們找到這家人再說。”


    這阿姨為人還挺好,我心裏想著。


    慕容似乎猶豫了一會,點點頭:“也好,那便打擾了。”


    阿姨眉開眼笑的擺擺手:“不打擾不到擾,我這屋子空了幾年了,難得來一迴客人添添熱鬧。”


    “隻有您一個人住在這嗎?那您的丈夫呢?”


    雲漠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從裏屋走出來。


    阿姨有些落寞的歎口氣:“我丈夫在外打工,已經兩三年沒有迴來了,原本說今年中秋肯定迴來過節,許是又被上頭扣下了,中秋節都過去好幾天了也沒見到迴來。”


    她說這話時,語氣無奈眼神裏有著濃的化不開的苦澀。


    “那您……沒有孩子嗎?”


    我小心翼翼的問。


    “有啊,我兒子就在他爸爸打工的城市上學,以往即使他爸沒有時間迴來他也會迴來陪我,不過今年不知怎的到現在都沒迴來,可能是留在那陪他爸了吧。”


    阿姨又歎了口氣,頗有些讓人心酸。


    慕容掃眼屋子裏的擺設,這才發現這村子好像沒有通訊設施,也就是說,他們跟外界根本無法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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