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哪裏懂醫術?雖然有個當赤腳醫生的爹,許一山自小對看病打針就沒太多興趣。


    小時候,許赤腳是有心要將兒子培養成為接他衣缽的傳人的。許家三代行醫,雖沒出過名醫,但也沒被鄉親罵作庸醫。


    許家草藥,反而遠近馳名。


    許赤腳掛著一個赤腳醫生的銜頭,給鄉親看病卻從不打針和開西藥。許赤腳說,西藥都是化學物質來的,能治標,不能治本。


    真要治本,還得靠老祖宗傳下來的草根樹皮。


    所謂百草都是藥,在許赤腳哪裏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任何一棵草本植物,到了許赤腳的手裏,他都能說出門道來。比如路邊到處可見的蒲公英,在許赤腳的眼裏就是最好的清肝明目的草藥。


    當然,許赤腳給人看病,不像其他醫生那樣開藥方。他都是在望聞問切之後,拿出自己精心煉製好的藥丸,或者一次一粒,或者半粒分開吃。


    由此以來,沒人知道許赤腳這些藥丸裏究竟含有那些草藥在裏麵。


    令人信服的是,隻要服了許赤腳的藥丸,病症立馬便會好轉。倘若遇到他治不了的病,許赤腳也不隱瞞自己的能力,會直言相告讓患者趕緊去大醫院看醫生。


    許赤腳沒能將兒子許一山培養成為接班人,一度很遺憾。


    按許赤腳的說法,兒子許一山雖然對草藥不感興趣,但這小子有慧根。倘若他能潛心進來草藥行當,未來或許能成一個大家。


    前頭說過,雖然許一山對爹的行當沒興趣,畢竟從小就在草藥堆裏長大,見的多了聽得多了,自然而然多少有些常識。


    比如,廖小雅的三心冰涼寒毒症,許一山就曾見過與她一樣的患者。


    一想到這三心冰涼寒毒症,許一山突然發現,得這樣病的都是漂亮姑娘。男人似乎沒有這種病,是不是男人身上陽氣太盛的緣故?


    “小雅與我說過,你說她三心冰涼,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這孩子生下來就這樣,這麽些年來,也沒見著有什麽異樣。”廖老緩緩說道:“問題是至今沒查出來原因。小許,你認為呢。”


    許一山紅了臉,低聲說道:“廖老,我不懂醫。我家父親倒是個赤腳醫生,上次給你們的藥丸,就是我爹自己弄的。”


    廖老哦了一聲,點點頭道:“小許啊,你爹的本事,可能比你想的要厲害很多。有機會的話,你想見見你爹。”


    許一山連忙說道:“廖老,我爹就一老農民,恐怕不敢見您。”


    廖老臉色一沉道:“你這孩子,怎麽還提這樣的話?天底下的人,都是一樣的,不存在誰高誰低。你爹怎麽啦?農民怎麽啦?農民是我兄弟,我家祖輩過去也是農民啊。”


    聊了一會,廖老得知許一山來燕京的目的之後,微笑道:“我今天算是體會到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你小子行,膽敢跑燕京來要錢。如果讓你空手迴去,燕京就不地道了。”


    他叫過去廖紫,低聲囑咐了她幾句。


    廖紫便問許一山要了虹橋重建的報告書,拿了出門去了。


    廖紫一走,廖老的神態便呈現出疲乏出來。


    “老了,瞌睡就多了。”廖老自嘲道:“小許,老頭子就不陪你了。我去休息休息,你不要走,留下來吃飯。老頭子今天想喝兩杯。”


    廖小雅出來送廖老迴房間休息,安頓好爺爺後,她出來看見許一山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沙發上,便低聲說道:“許一山,剛才廖紫說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啊。這丫頭一輩子都是口無遮攔的人。她愛開玩笑,你別介意。”


    許一山訕訕點頭。廖小雅的意思,無非就是廖紫開玩笑說,要將廖小雅嫁給他。


    許一山當然明白這是玩笑,人家廖小雅堂堂一燕京人,又是廖老的生活秘書,怎麽可能看上他?就算廖小雅有這個意思,也是極端的不現實啊。


    燕京雖然是現代化的大都市,但在婚嫁娶這方麵卻很傳統。


    但凡兩家結親,必定門當戶對。從廖老的門第可以想象,能配上他孫女的人家,富還不行,必須得貴。


    貴是什麽?貴就是尊貴。燕京有錢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尊貴的人卻九牛一毛。


    許一山農門出身,怎麽也尊貴不起來。


    沒有其他人在,兩個人都顯得有些尷尬。


    許一山更是坐立不安,他感覺與廖紫在一起還能輕鬆自如,與廖小雅單獨呆在一起,他便有種如坐針氈的局促。


    廖小雅突然起身,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她過去。


    許一山遲疑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


    廖小雅將他帶到自己房間,突然紅了臉道:“許一山,我想讓你摸摸看,我的三心是不是都是冰涼的?”


    許一山聞言,嚇得差點站立不穩。他連忙推脫道:“小雅姑娘,我不會啊。”


    廖小雅雙眼一瞪道:“你既然會說,肯定會懂。許一山,我給你一個機會,今天你要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不饒你。”


    許一山為難了,就是給他十個膽,也不敢伸手往人家姑娘懷裏摸啊。何況,廖小雅是什麽人?萬一惹得她不高興,怎麽死的都會不知道。


    “你快點呀。”廖小雅催促他道:“別等小紫迴來了,哪丫頭看見了,又會嚼舌根子。”


    許一山漲紅了臉,極力解釋道:“我是真不懂。那天我也是胡說的,你別當真。”


    廖小雅不由分說,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心窩上按。


    許一山緊張得連氣都不敢出了,他想抽迴手,無奈廖小雅抓得很緊,讓他無法掙脫出來,想用力,又擔心弄傷了她。


    遲疑之間,他的一隻手已經結結實實按在人家的胸口上了。


    他感覺自己的手完全木了,根本就不屬於自己了。


    廖小雅小聲道:“是不是隔著衣服,感覺不出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許一山有魂飛魄散之感,此刻萬一被人撞進來看到,他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記住,別胡思亂想。”廖小雅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道:“現在你是醫生,我是病人,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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