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18歲了,”趙曉曉微微一笑,鎮定的說,“咱們中國有一句古話,英雄不問出處,我雖然年紀小,又是個女孩,但並不代表我能力不行,首長能夠親自點名叫我過來,必然是有它的道理的,我也希望各位,能夠把我當成一個正常的醫生,畢竟我是過來看病的。”


    “喲,你剛才還說不敢保證能把病看好,我現在又說這樣的大話了,”阿狸對趙曉曉抱有著敵意,冷聲說,“我是從小跟在義父身邊的,我跟義父義母的感情,你們做旁人的自然不能體會。”


    秀琴點點頭,拍了拍阿狸的手說:“丫頭,你就是我們老朱家的人。我知道你義父生病了,你也跟著著急,但是現在,不是咱們著急的時候,咱們要相信醫生。”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名聲鵲起的老大夫,無論是在資曆還是在經驗上,都是我望塵莫及的,不過我想說的是,既然我來了,我就會盡我的全力,也希望各位,能夠積極的配合我。”


    “這……”幾位醫生互相看了一眼,趙曉曉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她是首長的主治醫生,而其他幾個人隻不過是在給她打下手的。


    不過趙曉曉既然敢把這樣的話說出口,就是有這樣的能力。


    “你這個小丫頭,不會是來糊弄人的吧?才18歲,你看病看了幾年了?做過手術嗎?見過什麽大場麵嗎?”


    幾個醫生雖然是對趙曉曉持懷疑的態度,趙曉曉也不和他們爭辯,直接站在原地,開始介紹朱首長的病曆。


    “朱江河,男71歲,於1975年4月12日因上腹痛3日入院,伴隨高燒,夜不能寐,體溫38度9,脈搏86次每分,唿吸24次每分,血壓150,90,初步診斷為膽囊炎……”


    趙曉曉一字不落的背著朱首長的病例,當然,她的麵前是沒有任何紙張可以參考的。


    聽他介紹了幾分鍾之後,幾個醫生臉上紛紛是震驚的表情。


    “你是什麽時候看到的病例?”一個醫生老頭,納悶兒的看著趙曉曉。


    “就在剛才你們討論我到底行不行的時候。”趙瀟瀟從容的說,作為一個醫生,最主要的,是了解病人情況,她翻看了一遍,已經記住了大概。


    而這些醫生,他們哪裏知道,趙曉曉在現代的時候,每天要接觸好多病人,病曆都去電腦裏查看是很不現實的,於是他便強迫自己記在腦子裏,就連每天查房,血壓體溫是多少,他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像剛才這麽簡短的病曆,他能夠記下來,實在是小菜一碟。


    “你確定你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首長的病情?”秀琴一臉不相信的看著趙曉曉,


    趙曉曉點點頭,沒有多說話。


    “好,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趙醫生是老夫小瞧你了,我給你認錯。”三個醫生裏麵看起來更加年長的一個醫生,扶了扶眼鏡,站起身,拉著趙曉曉到自己身邊坐下。也正是這個老頭,看起來讓人覺得親切一些。看來是十分明事理的。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不要耽誤時間了,抓緊時間討論一下首長的病情,確定下一步該怎麽治療。”戴眼鏡的老頭說。


    “對!”秀琴和阿狸迴過味兒來,作為家屬他們對,看病這方麵雖然不了解,但是做什麽治療還是需要他們拍板決定的。


    趙曉曉拿過一張片子,對著燈光舉了一下,然後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首長一定是左肋骨下疼痛,進食有困難,而且不能吃油膩的東西,經常嘔吐,尤其是在晨起的時候。”


    “對你說的沒錯。”阿離站起身,他有點不敢相信,趙曉曉從來沒有見過首長,卻能夠憑著一張片子說出來首長的近況。


    “不知道各位,對這個病症有什麽看法?”趙曉曉問。


    “還是膽囊炎發作了唄,上次雖然控製住了,但是這次又犯了。”一位醫生說。


    “是的,我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趙曉曉搖搖頭,把近幾個月的片子仔細的比對了一下,指給他們看。說:“現在絕對不是膽囊炎那麽簡單了,你們看這塊兒,之前隻是有一個陰影,近幾個月以來,陰影越來越清晰,形狀也很奇怪,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應該是腫瘤。”


    “腫瘤,哪那麽巧?”


    “就是啊,如果是腫瘤的話,不需要開刀手術了,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趙曉曉歎口氣說,“按照形狀來看是惡性腫瘤,也就是俗稱的膽囊癌。”


    “什麽?是癌症!”秀琴一時接受不了,癱坐在沙發上,手指有些發抖,但還是保持了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風度,並沒有十分的情緒激動,而是極力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問趙曉曉:“那還有治嗎?”


    趙曉曉走到秀琴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說,“這個您放心,按照我以往的經驗來看,此時摘掉膽囊是最合適的,一來防止癌細胞繼續擴散,二來也減輕病人的痛苦,癌細胞擴散是非常恐怖的,速度非常快,如果不早點切除,會很快殃及到旁邊的髒器。”


    “切除膽囊,這種手術我們還從來沒有做過。”戴眼鏡的醫生對趙曉曉說,“不過膽囊切除的話,會對人體造成影響嗎?”


    趙曉曉搖頭說,“膽囊的作用是儲存膽汁,濃縮膽汁,分泌粘液和排空,因為疾病切除膽囊,對人體整體功能影響不大,一是膽汁可以直接排入腸道,參與消化功能,二是機體功能可以通過代償而適應。”


    “我在國外聽說過,他們外科手術那邊,主張哪裏生病了就切掉哪裏,有很多東西都是能切掉的,比如闌尾,扁桃腺,不過切除膽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大夫說。


    趙曉曉心中不由得感歎,這邊的醫療還是很欠缺的,現在來說,這種手術隻能算是一個中等手術,而術後隻要多注意營養和休息,就完全沒有什麽問題。


    如果有一些先進的醫療器械的配合,比如彩超,腹腔鏡探頭,成熟的硬膜外麻醉技術,這個手術完全不在話下,但是現在,醫療器械的不完善,頭疼的很。


    “我不同意,”阿狸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短發,十分堅定的說,“義父說過,就算是去世,他也要完完整整的離開,不希望身上有任何的傷口,如果義父知道需要切除膽呢,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拳拳赤子心


    “趙醫生,您說的簡單,可是想要切除膽囊的話,需要做的準備工作也有很多。”


    “對呀,更何況我們從來沒有做過這個手術,成功率是多少?完全沒有概念。”


    幾個醫生來迴的說著。


    “這樣吧,你們能不能帶我去手術室看看,有沒有相應的醫療設備?我才能判斷這個手術能不能做,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選擇手術是最佳的治療方案。”趙曉曉說。


    “帶你去手術室倒不是不可以,隻是趙醫生,你現在完全以一個西醫的理論來說這件事,不知道你是否懂中醫,如果從中醫的角度來講,此時是非常不建議手術的。”


    這三個專家組的成員,一個是戴眼鏡的帶頭人,另外兩個,一個推崇中醫,一個推崇西醫,平時就是誰也不讓誰。


    “我理解你的理論。”趙曉曉說,“老爺子因為常年征戰,食不果腹,再加上自身性格十分好強,年輕的時候身體上有一些不舒服,便要忍著,長期的脾胃不和,導致脾不統血,濕熱下注,氣血濕熱相結,形成病灶,治法當宜健脾補氣,溫通經脈,排除濕熱。”


    趙曉曉說起理論來,一點兒也不輸給他。


    “你還懂中醫?”老頭十分詫異,他想知道有什麽事是這個小姑娘不會的。


    趙曉曉搖頭說,“不能說是懂,隻能說是稍微了解一些,不過我在平時給人看病的時候,能用中醫的方法解決,是很少用西醫方法的,我們今天要做了這個手術,我也不完全用西醫的方法解決,其實並不是說手術就是屬於西醫,我國古代早就有華佗了。他開創了外科手術的先河。”


    “趙醫生,這個說法好。”戴眼鏡的醫生點點頭,讚許的說,“我們缺少的就是一種創新的精神,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是為人類服務的。”


    趙曉曉本想說,不管黑貓還是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但是這句話幾年之後鄧爺爺就要說了,趙曉曉並不想搶這個風頭。


    在幾個人的帶領下,趙曉曉查看了手術室,病房的醫療設備,事實上比他想象的還要好一點,各種監測設備倒是齊全了,隻是質量和現在的沒法比,要做手術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對於趙曉曉來說,這個手術不在話下,但是對於旁人來說,這是曆史性的跨越。


    從手術室出來之後,趙曉曉說,“我能去病房看一下首長嗎?”


    經過剛才的事情,秀琴對麵前這個小姑娘已經是完全信服了,她點點頭,對看守在病房前的兩個衛兵說了一句話,那兩個衛兵便打開門,讓趙進去了。


    趙曉曉進門的時候正看見王鵬,守護在首長的身邊,耐心的給他喂水喝。


    首長麵色蒼白,頭發稀疏,身子有些虛胖,雖然是重病期間卻也收拾得一絲不苟,完全看不出是臥床半年的樣子,也可以見得住院期間王鵬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是趙醫生嗎?”首長的身體很虛弱,還是強撐著跟趙曉曉說說話。


    趙曉曉加快兩步,走到首長跟前,親切的說,“首長,我是趙曉曉。”


    “嗯,早就聽說你了,錢院長和許院長沒少在我麵前誇你,今日一見,才知道是一個小姑娘啊。”


    首長說著爽朗的笑了,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即便身體極度不舒服,也表現得十分堅強。


    趙曉曉扯出一個微笑,不由得對麵前的這個老人十分敬佩,被他的精神感動了。


    “首長您放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治好您的病。”


    趙曉曉拉住首長的手,給他把脈,脈象弦澀,倒還有力,隻是長期和病魔做鬥爭,身子有些虛弱罷了。


    “現在還能下床嗎?”趙曉曉問王鵬。


    王鵬臉上的表情有些沮喪,搖搖頭說,“首長的腿上有舊傷,之前中過子彈,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自從開始肚子疼之後,右腿就……”


    趙曉曉點點頭,到病床的右側,給首長的腿部做了體格檢查,敲膝實驗,抽屜試驗,每一個檢查都是一絲不苟,之後又在腹部做了一個按診,一連串的動作下來,趙曉曉心中已經有數了。


    專家組的醫護人員驚訝的看著趙曉曉熟練的動作,更加佩服了幾分。


    曉曉自然知道旁人是在考驗自己,也是把這幾個動作做得十分漂亮,不光檢查了病情,也讓旁人更加信服自己。


    她把自己想要實施手術的方法,在首長麵前又說了一遍。


    “趙醫生,如果按照你說的手術方法,做完手術之後,我還能迴到工作崗位嗎?雖然我是個老頭子了,但是我知道,國家的工作需要我,就要為國家貢獻出一份力量,天天住院,實在不是我想要的。”首長說到這兒,一向剛強的表情,有些落寞。


    對於一個一生都奉獻給國家的人來說,不能為祖國效力,是他最大的遺憾。


    “首長,雖然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這個方法,是目前最適合你也最有效的方法。”


    趙曉曉沒有絲毫的誇大自己醫術的意思,拿出紙筆將膽囊的解剖部位和手術步驟,一步一步的詳細講解,每說一段兒,還要問一下旁人有沒有聽懂。


    她之前在協和醫院的時候,遇到比較大的手術,或者是病人家屬不太理解的時候,她都會用這種方法,把手術的前前後後都講個明白,不光可以讓患者和家屬更好的配合自己,更能給病人樹立起自信心。


    她更希望每個手術都能像這樣一樣講得清楚明白,讓患者放心,但是在臨床上它並沒有那麽多時間,所以隻能從身邊的一點一滴做起。


    聽完趙曉曉的講解,秀琴十分緊張的握住首長的手,說,“老朱,我們還是別做了吧,聽起來好危險,你的身子還能不能撐得住這樣的折騰啊。”


    王朋和阿狸也是反對的態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能真的很難接受。


    但是首長聽完趙曉曉的講解,倒是顯得更加堅定了,拍拍老伴兒的手,耐心的說:“老伴兒,我還是想嚐試一下,對我來說是唯一的希望了,我不想接下來的日子都這樣沒有尊嚴的躺在床上度過。”


    “可是萬一……我是說萬一,這個……他們沒有做到像說的那麽好,怎麽辦?”阿狸在首長的麵前,好像沒有了剛才那個冷酷的態度,變成了一個依賴父親的小女孩,太害怕失去的感覺。


    “阿狸,都多大的孩子了,對這事兒,難道還不放心嗎?”首長寬慰她此時臉上的威嚴也變成了慈愛。


    ☆、第二百二十九章女生之間的安慰


    趙曉曉被這一幕感動了,她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你們家屬這邊先商量著,我在和專家組再探討一下病情,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我還是建議做手術,摘除膽囊,不瞞您說,首長現在你膽囊的情況不太好,如果不早點治療的話,很有可能會擴散到肝髒。”


    趙曉曉把話說的有些隱晦,沒有提癌症的事,但是他早就看出,首長已經知道了病情,像這樣的鋼鐵漢子,恐怕早已看淡了生死吧。


    趙曉曉走出病房,站在門口,覺得有些心力交瘁,她雙手捂住臉,坐到一旁的長的長凳上,雖然他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但是在每一次遇到,病魔纏身的病人時候,心中還是很難受。


    “喝點水吧。”趙曉曉正在發呆的時候,她身側站了一個人,給他遞過來一杯水,這人正是王鵬。


    王鵬坐在趙曉曉的身側,對他說,“首長和秀琴夫人,伉儷情深,為了工作,年輕的時候都沒顧得上要孩子,直到後來,收養了阿狸,阿狸的父母都是戰場上的英雄,她剛來到首長身邊的時候,還是個十歲的孩子,但是他們的感情十分要好。”


    “我看得出來,”趙曉曉點頭讚許的說:“好人自有好報,首長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你啊,趙醫生。”王鵬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趙曉曉扭過頭,詫異的問,“為什麽謝我?”


    王鵬輕輕歎口氣,無奈的說:“本來我們以為首長的病,已經壞到最壞了,但是你一來,就給了我們希望,多希望首長能夠早點康複啊,他還有她熱愛的工作,有這麽一家親人,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國家需要他,人民需要他,家人也需要他。”


    趙曉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身上壓力這麽大,現在他所麵臨的病人,是這個國家重要的人才,是一群人的頂梁柱,他絕對不可以出現任何問題。


    趙曉曉正在思考著,阿狸和秀琴從房間裏走出來。


    “怎麽樣?首長他,最後決定做手術了嗎?”


    王鵬走上前詢問。


    阿狸走到趙曉曉的身邊,別看兩個人年紀相仿,但是身上的氣質,都是與眾不同,一個看似冷酷,內心柔情似水,另一個從容鎮定,是心懷慈悲。


    “趙醫生,”阿狸喚了趙曉曉一聲,趾高氣昂的說,“我義父同意做手術,我們家屬也同意,但是,我要你跟我保證,手術絕對不可以出現任何問題,不然的話,你別想活著迴去,我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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