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醫生的想法再次出現在趙曉曉的腦海裏。她尤其擅長外科手術和急診處理,這也正是這個年代所缺乏的技術,她要想辦法能夠發揮自己的技術才行。


    “曉曉,你看,我從你王大媽家抱兩隻母雞過來了。”趙曉曉正想著,劉慧蘭進門了,懷裏還抱著兩隻花色老母雞,看樣子,正是能下蛋的時候。


    “哈,這會兒燕兒他們有雞蛋吃了。”趙曉曉開心的說道。


    “對啊,你王大媽跟我說啊,今天的雞蛋還沒下呢,沒準啊,等晚上就能吃雞蛋羹了。”劉慧蘭開心的說。


    “真的?有雞蛋吃咯,有雞蛋吃咯。”趙曉燕開心的蹦來蹦去,趕緊去幫劉慧蘭給母雞弄個舒適的窩。


    趙曉曉正準備去廚房做午飯,這時候,門口突然來了幾個人。


    “哎呦,可了不得了,你家孩子把我們順子給打了啊,這血啊,還讓不讓人活了。”門口豔紅一手拎著曉山的耳朵,一手拉著他們家順子,就往院子裏闖。


    曉峰不知所措的跟著進來,連忙跑進屋裏,不敢出來。


    這是個四合院,住著好幾戶人家,大家都知道老趙家的情況,平時都來往的少,隻是當趙曉曉賣枇杷膏後,這些人為了貪圖便宜,才跟他家多說了幾句話。


    這會兒正是午飯的點兒,大多數人都在家裏。豔紅帶著順子和曉山走進來,吵吵嚷嚷,惹的四合院裏的家家戶戶都出來湊熱鬧。


    “幹什麽呢?”趙曉曉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把曉山拉到自己懷裏,打開豔紅那隻揪著曉山耳朵的手。


    “嘖嘖,你看看,你看看。打人還有理了啊,都是你這麽護著,你家的小鱉犢子才都這麽不講理的吧。你看看把我們順子給打的,都流血了啊。”豔紅抬起順子的胳膊,嚷嚷著。


    “那你也不能揪我們曉山的耳朵啊,你看我們孩子耳朵都啥樣了,這要是耳朵壞了,你上哪賠我們去!”趙曉曉可是一個護犢子的種,平時曉山那麽聽話,這次和順子能打起來,肯定是有什麽蹊蹺。


    曉山一聽趙曉曉這樣為自己說話,委屈的撲在趙曉曉的懷裏,哭了起來。


    “咋迴事咋迴事。”劉慧蘭剛剛把老母雞安置好,就聽見院子裏在吵,趕緊追了過來,正看到趙曉曉護著曉山的場景。


    “曉山,你咋啦,幹啥跟人家打架?”劉慧蘭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要打曉山。


    過去家裏就是這樣,自己孩子和別人孩子打架,要先當著大家的麵把自己孩子打一頓才行,這樣顯得自己不護犢子,能服眾。


    可是趙曉曉可不信這個邪,她連忙把曉山護在自己身後,對劉慧蘭說:“媽,咱們不能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就打孩子,這萬一是曉山受了委屈,您不心疼啊。”


    “他還能受委屈?”豔紅扯著自己家孩子的胳膊,說道:“沒個爹教育的孩子就是不行,哼,不就是看我們家也在賣枇杷膏心裏不舒服嘛,也不至於指使小孩子來砸我們家買賣啊。我們家順子當然是護著自家的攤子了,這小崽子看弄不過大人,就打我們家孩子唄。”


    左鄰右舍聽說了這話,都紛紛指責起趙家不懂事,做生意不成,就讓孩子和豔紅家做對。


    趙曉曉一聽這樣的口風就不樂意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從來沒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憑啥怕豔紅一家啊。


    “曉山,你說,到底是咋迴事。”趙曉曉護著曉山。


    豔紅把話搶在前頭:“他一個小狗崽子能說出什麽好歹來,你信他啊?我可跟你說啊,劉慧蘭,你家孩子把我家順子打成這樣,賠錢!看病!”


    劉慧蘭長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


    趙曉曉異常冷靜,她冷冷的瞪著豔紅:“你別嘴上沒個把門的,我們要是小狗崽子,那你現在姘頭是啥!別有啥屎盆子都往我們身上扣!曉山,你跟大家說實話,今天到底是咋迴事。”


    曉山怯生生的從趙曉曉身後出來,說道:“我今天放學迴來,在路上看見他們,然後順子就過來罵我,說我是賤種,我三姐跟我說過,在外麵不要惹事,就想趕緊迴家。順子就過來推我,我躲開了,是他自己撞到攤子上了。不管我的事……”


    “疼,媽。嗚嗚,疼!”


    順子突然喊叫起來。


    ☆、第三十六章治病救人


    “你看,把我們順子打疼了吧。我們家順子才五歲,哪兒打得過你這個大塊頭啊。”豔紅嚷嚷著,“還說我們順子要推你,他也得推的過啊。”


    曉山拉了拉趙曉曉的胳膊,說道:“三姐,我沒說謊,我真沒說謊。你跟我說過,在外麵不要惹事的,我從來沒惹事,我也沒打他,是他自己摔的。”


    趙曉曉對曉山說:“我相信你,曉山,去屋裏吧,別出來。”


    劉慧蘭一看這樣,對趙曉曉說:“曉曉,,你可不能這樣慣著孩子啊,曉山,你給我迴來,賠禮道歉來。”


    “媽,我相信曉山沒錯。事情沒鬧清楚之前,我們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叫曉山道歉。”


    “疼,嗚嗚……媽,疼。”順子的哭鬧聲打斷了趙曉曉和劉慧蘭的對話。


    豔紅的右手拉著順子的左胳膊,這會兒順子正極力的想拜托豔紅的拉扯,看樣子,是左胳膊疼。


    可是這麽半天了,他都沒叫擦破皮的疼,怎麽這會兒才開始叫。


    豔紅鬆開了順子的胳膊,這時候,順子的胳膊像是斷掉了一樣,晃晃悠悠的,很是叫人害怕。


    “這是胳膊掉了吧。”旁邊照看孩子有經驗的老人說道。


    趙曉曉點點頭,的確是橈骨骨折。這是35歲孩子身上易發的脫臼,主要是因為大人牽拉引起的。


    豔紅好像沒有意識到,這會兒還在跟劉慧蘭吵著,說自己家孩子受傷的事。


    “疼啊,媽——疼!胳膊疼!”順子在旁邊哭鬧著。


    一旁看熱鬧的老人有點看不下去了,對豔紅說:“趕緊送孩子去醫院吧,這胳膊掉了,時間長了就安不上了,孩子受罪啊。”


    豔紅低頭看了看順子,罵了句不爭氣。


    順子一直哭鬧,豔紅更加生氣了,但也沒辦法,隻好停止了和劉慧蘭的爭辯,低頭吼了一句:“別豪了,小祖宗,這就帶你去醫院。”


    豔紅想去抱順子,可是剛一碰到順子,他就疼的叫喚。


    “這孩子動不了,這麽抱醫院去,半路得多疼啊。”有鄰居看熱鬧不顯事大,鬧騰的說。


    “哎,咱們院子裏現場不就有個醫生嘛,曉曉啊,曉曉會治病啊。”廣播王大媽開口道:“曉曉,這掉胳膊你會吧?”


    小孩兒脫臼是急診常見的情況,趙曉曉自然知道怎麽處理。可是豔紅這個態度,她真的不想幫忙。


    “疼,媽。快讓曉曉姐幫我治,嗚嗚……”順子哭鬧的鼻涕眼淚全出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可憐的樣子。


    趙曉曉也有些於心不忍,大人的錯和孩子無關,說到底順子還是個五歲的孩子。


    她走過去,想看看順子的胳膊,卻被豔紅一把給打開了。


    “別碰我們家順子。”豔紅瞪著眼說:“你們家就數你鬼點子最多,不定憋著啥壞呢。我們順子就是被你家曉山給打的,要不能這樣嘛!”


    趙曉曉一聽這話,就來氣了。


    “好,劉豔紅,這話可是你說的,你一會可別求我。”趙曉曉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也擺起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你們汙蔑我家曉山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那我們現在倒要好好掰扯掰扯,看看你是心疼兒子的胳膊脫臼呢,還是想來給我砸場子呢。”


    豔紅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是看熱鬧的樣子。地上的順子哭鬧個不停。“趙曉曉,我說了,賠錢,我們順子要治病,今天你要不給錢,我們就不走了。”


    “還別扭啥呢,趕緊給孩子看病去吧。”鄰居有些看不過去了,看著順子在地上疼的直叫喚,都有些不忍心。


    順子在地上哭著,也知道誰對他好。這會兒慢慢的往趙曉曉的身邊挪,一邊哭一邊喊:“曉曉姐,我疼。”


    趙曉曉心裏雖然心疼這個孩子,但是這件事她必須要處理好,不能讓曉山背黑鍋。


    她蹲下身子,問順子:“順子,你實話告訴曉曉姐,你是怎麽摔倒的?是曉山和你打架了,還是你自己摔倒的?”


    順子一邊冒著鼻涕泡,一邊哭著說:“嗚嗚,是我自己摔……”


    “胡說八道!”豔紅打斷了順子的話,兩手一叉腰吼道:“他一個五歲的娃娃知道啥,你這會兒這麽威脅他,他當然說不出實話了。順子,跟我迴家去,咱去醫院看醫生。”


    順子哪裏肯聽她的話。


    趙曉曉攔住了豔紅,嚴肅的說道:“越是這個時候,小孩子說的越是實話,順子,你告訴大家,你到底是怎麽受傷的。說了實話,我就幫你把胳膊接上。”


    “說吧順子。”廣播王大媽也心疼這個小孩子。


    順子嗚咽著,說道:“是我自己摔的,嗚嗚,曉山哥正好路過,他沒碰到我,嗚嗚……救救我,曉曉姐,我疼。”


    哄——


    人群裏看熱鬧的人瞬間議論開了,說什麽的都有。


    豔紅的臉色變了又變,想拉起順子,卻被趙曉曉一把給搶了過去。


    “說實話就是好孩子,來,姐姐給你把胳膊街上。”趙曉曉一手握住順子的手腕,一手摸著他的胳膊肘,一個漂亮的旋轉複位,隻聽的輕微的哢嗒一聲,順子的胳膊就接上了。


    “來,晃一晃,還疼嘛?”趙曉曉幫他活動了一下。


    小孩的骨頭很脆弱,脫臼也是很正常的事。這種情況,她在急診科每天都要處理上十個八個的。


    “哎,真的不疼了,不疼了。”順子臉上還掛著眼淚,但是已經笑了。


    豔紅一把抱起在地上的順子,嘴裏罵罵咧咧道:“不爭氣的東西,人家給你點好你就忘了自己姓啥了。敗家玩意,看我迴去怎麽收拾你!”


    “哎,別走啊,不是要找人家算賬嘛。”四合院裏看熱鬧的男人不少,對豔紅耍流氓氣的男人也不在少數。


    “豔紅,你不跟他們算找,來跟我算算賬啊。”


    “哈哈……”


    豔紅臊紅了臉,抱著順子罵罵咧咧的走了。


    趙曉曉冷哼一聲,拍拍手上的土,拉著劉慧蘭迴屋去了。


    院子裏看熱鬧的人們見人都走了,也覺得沒意思了,各自迴屋吃飯去了。


    ☆、第三十七章二姐重迴學校的希望


    進了屋,二姐已經把飯都做好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唯獨曉燕有些不打高興,開飯了好久還沒動筷子。


    “燕子,你咋了。”劉慧蘭看著她。


    曉燕搖搖頭,有些不解的看著趙曉曉,問:“三姐,那順子明明是跟著他媽來鬧事的,咱們幹嘛要救他啊,就讓他疼死算了。”


    “原來曉燕是在別扭這件事啊。”趙曉曉吧筷子放下,很認真的和她說:“曉燕,你要知道,豔紅怎麽不對,是她的錯,但是她的孩子是無辜的,順子才五歲,根本不懂大人之間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媽在利用他。”


    “那順子是好人?”曉山不理解的問,“迴來的路上,我本來想躲的他們遠遠的,是豔紅姨非叫我過去。順子是聽了他媽的話,才過來推我的。”


    這……趙曉曉有些為難,怎麽給他們講這個道理呢。


    “我們不能因為一件事就認定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趙曉芸接過話茬,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孔子見顏迴抓飯吃,卻不隻是飯上沾了炭灰。這個道理吃完飯再給你們好好講講。”


    趙曉曉看了看曉雲,兩人對視笑了一下。


    劉慧蘭雖然不懂這兩個女兒在打什麽啞謎,但是看著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樣子,也很是欣慰。暗道自己的三個女兒都長大了,能照顧家了。


    吃過飯,趙曉曉和曉雲一起收拾碗筷,悄悄對她說:“二姐,我覺得你應該迴學校念書了。”


    趙曉芸楞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其實說實話,我何曾不想迴到學校去念書。可是家裏這個環境你又不是不知道。”


    趙曉曉點點頭,說:“我知道。大姐高中剛畢業,能進製衣廠工作已實屬不易,多虧了張田喜大哥幫忙。前一陣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二姐你迫不得已才退學迴來照顧家。可是現在咱家條件好多了呀,我和大姐都能掙錢了,你迴到學校完全沒問題。”


    “曉曉,你和我一起去上學吧。”趙曉芸心疼自己這個三妹,明明聰慧的很,卻因為家裏窮,一直不能上學。


    趙曉曉搖搖頭說到:“二姐,我的誌向不在這裏。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上大學,將來有一份屬於自己的好工作,我的誌向是治病救人,好好做一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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