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期末考試當天
→江城一中，篤行廣場
冬日裏的早晨，連空氣都透露著寒冷的氣息。
起早床，似乎變成了一件更加困難的事情。起床困難戶們表示能夠在被窩裏麵多賴一秒也是好的。
江城一中學校門口的那排玉蘭樹的葉子早就掉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和樹幹，遠遠望去，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同學們早就換上了冬季的校服。雖說是冬季的校服，但是其實也沒有多麽厚實，不過樣式倒是設計得十分精致好看。
同學們在學校有暖氣提供，在路上有車接送，所以，即便是不穿著笨重的棉襖也不會被凍著，但是那些家庭條件一般的優錄生就說不好了。
從學校大門一進去便就是篤行廣場了，此刻篤行廣場上，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說著話，從嘴裏哈出的氣形成了一小團一小團的白霧。
沿著篤行廣場直走便是通往二樓大廳的長梯，大部分同學都是直接從長梯上到二樓再穿過二樓的大廳去到各自的教室。
人群中，有一個女生背著一個藏青色的雙肩帆布包，包包正中間還有個白色維尼小熊的繡花圖案，走起路來短翹的馬尾一高一低地跳動著。
這個女生的身旁是一個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男生，身材高挑，單肩背著書包，穿著一雙淺灰色的運動鞋，腿看起來又細又長。
餘純純從後麵光看背影就知道前麵的那是筱寶和暖夕了，遠遠喊道：“筱寶——”
筱寶聽到有人喊她便迴過頭去，暖夕也跟著轉過頭來。
筱寶看到了正在朝她小步跑來的餘純純，驚喜說道：“純純！早啊。”
餘純純幾步小跑就追上了筱寶，說道：“你倆今天還挺早啊。”
“啊、是吧……”筱寶偷瞄了一眼暖夕後迅速地迴過頭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嘿嘿……其實是我記錯了考試時間，然後還一大早慌慌忙忙地跑去暖夕家把暖夕給叫起來了……呃嗯……所以我們也就隻好先來學校了。”
暖夕微微歪頭，看著筱寶，一臉無奈又享受。
餘純純一笑，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你倆平時都是踩點到的。沒事，來都來了，我們可以先去教室，等會兒快到考試時間了再去考場。”
三人並肩繼續向長梯走去。
筱寶說道：“昂，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去了教室還可以再看看書。”
筱寶說著一歪身體輕輕撞了一下餘純純的肩膀，說道：“你呢？餘學霸，考試準備得怎麽樣啦？”
餘純純頷首一笑，用手順了一下她那高長的馬尾，說道：“還行吧。”
筱寶說道：“你說還行那肯定就是沒問題！”
餘純純扯開話題說道：“哪有……走吧，先去二樓大廳看考場吧。”
筱寶點點頭說道：“嗯，走吧。”
三人才剛從長梯踏進二樓大廳，便聽到大廳裏吵吵嚷嚷的。
期末考試學校把每班原有的人都打散了，隨機安排到不同的教室考試。考場安排就貼在二樓大廳的公示牆上。
同學們本應是看到了自己的考場後就可以走了，此刻卻全圍在了公示牆前沒有散去。
餘純純看著公示牆前一層又一層的人群，覺得有點疑惑，說道：“怎麽看個考場也圍這麽多人啊？”
筱寶也不想不通，說道：“是啊，真奇怪！怎麽大家看了自己的考場不走嗎？”
暖夕說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餘純純踮著腳眺望著，說道：“這……我們還能擠得進去嗎？”
筱寶扯了扯暖夕的胳膊，說道：“暖夕，你長得高，你幫我們看看。”
暖夕說道：“好。”
暖夕走向人群，稍稍擠了進去，明顯是看到了貼在公示牆上的考場安排，卻滿臉擔憂地轉過身來直直看向餘純純。
餘純純看著暖夕那神態很是疑惑，上前一步問道：“暖夕，怎麽了嗎？是沒找到我的考場嗎？”
“不是。”
暖夕走出人群擋在了餘純純前麵，眉頭緊蹙地說道：“你在第一考場，一班教室。”
“那你怎麽是這副表情啊？”
餘純純推開暖夕擠向人群，說道：“我去看看。”
暖夕緊隨著餘純純喊道：“餘純純、”
餘純純說著就鑽進了人群裏，擠了又擠，總算是穿過人群走到了公示牆前。
可，當餘純純看到了公示牆上貼著的那些東西的一瞬間，她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睜大眼睛仿佛停滯了唿吸。
【迴憶開始】
“餘純純，沒有爸。
他爸呢？去哪了？
殺了人，逃夭夭。
哈哈哈哈哈……”
三五個小孩圍著六七歲的餘純純按著節奏拍著手說著這些話。
“誒！我說了多少次，你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不許你和那隔壁的餘純純玩兒，她爸爸是殺人犯你不知道嗎？”
一個母親當著餘純純的麵拉走了正在和餘純純一起蕩秋千的孩子，邊走邊戳著她家孩子的頭小聲說道。
餘純純總是在這樣的背影中，看著一個一個玩伴離她遠去。
“餘純純！就是你爸害了我們一家，你這個殺人犯的女兒！”
這些伴隨著她整個童年的話語此刻仿佛又迴蕩在了她的耳邊。
就是因為不停的聽到這些話語，餘純純和她媽媽才不得已不停的搬家，換去不同的小區。
可流言蜚語就像是長了腳一樣，即便是餘純純和她媽媽搬到了新的小區，卻也總會在新的小區聽到一樣的話。
【迴憶結束】
筱寶看向暖夕著急問道：“暖夕，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呀？”
暖夕為難道：“呃嗯……這……”
筱寶覺察到不對勁，匆匆擠進人群，暖夕緊跟在她的後麵。
等筱寶好不容易擠到了公示牆前，結果卻看到了牆上除了張貼著考場安排外，還貼著滿滿一牆的海報。
海報的右上方赤裸裸地寫著三個大字——殺、人、犯。
整個海報的底層圖案是一張照片，照片內容是一個人站在還未完工的建築高樓的窗戶邊伸手把另外一個人推了下去。
海報底下的空白部分寫著：
2001年，著名建築工程師餘天闊貪財枉法，中飽私囊，為壓縮建築成本，修改工地圖紙，更換建築材料。
其惡劣行為在被當時的工程師助理楊瑾無意中發現後，餘天闊殺人滅口，隨後攜巨款逃之夭夭。
而這個殺人犯餘天闊的女兒，如今就在江城一中的高一（2）班。
“我們班姓餘的不就隻有純純一個嗎？”
筱寶看到這些海報，先是震驚，而後不平，再後來越想越生氣，眉毛都擰巴到了一塊兒。
“到底是誰心思這麽壞啊？！拿著這些不知道真假的東西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貼在大庭廣眾之下，到底是想幹嘛？
就算這些都是真的，可我純純就是純純啊。”
此時，圍觀的同學們還在議論紛紛。
“誒？！這新聞我好像聽過誒！這不是就是當年轟動一時的‘海天大樓殺人案’嗎？”
“你怎麽可能聽過？你那時候才幾歲啊？”
“哎呀……我那時候是肯定不知道的呀，都是後來才聽說的嘛。
聽我爸說啊……當年那棟樓盤一度停工，都差點兒爛尾了。
後來是因為投資方妥善處理了受害者楊瑾一家，又是負責安葬，又是撫慰家屬，還把餘天闊低價買進來的那些材料全都換迴了質量過關的好材料的這一係列舉動感動了廣大群眾，事情才算平息。
在後來，樓盤建好了，銷售的時候又大打折扣，賣得不知道多好呢！”
“那那殺人犯餘天闊呢？”
“據說是跑了。”
聽到這些，餘純純怔怔緊握拳頭，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這殺人犯的女兒在我們學校……？誰啊？”
“喏，寫著在呢！高一（2）班的啊。”
餘純純突然一下子衝上前去，不由分說地開始用力地撕扯下牆上的那些海報。
“誒！！！你們看你們看，有人在撕海報。”
“天啦……這不會就是那個殺人犯的女兒吧。”
“誒？我認得她，她不就是（2）班的餘純純嗎？”
“原來她是殺人犯的女兒啊！媽呀！我還和她說過話呢！”
“天啊！她現在的麵相好兇啊，你看你看，撕海報好暴力啊！”
“呃嗯……可怕，她該不會是遺傳了他爸爸的那啥的基因吧……”
筱寶實在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對著人群大聲說道：“你們是都不用考試了嗎？一個個地站在這裏說別人閑話幹嘛？”
“你誰啊你，你管得著嗎？”
“是啊，我們想說就說。”
“又沒說你，礙著你了嗎？”
筱寶霸氣迴道：“你說我朋友就是說我！”
“朋友？嗬、我看也隻有你這種人才和殺人犯的女兒做朋友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出來，隨後簡千悅出現在了筱寶眼前。
筱寶氣勢洶洶地看著簡千悅說道：“你再說一次！”
簡千悅輕視一笑，不懷好意地說道：“我說，隻有你這種人才和殺人犯的女兒做朋友。”
筱寶用力地推搡了一下簡千悅，說道：“我這種人怎麽了？”
簡千悅被筱寶推得後退了一步，抬起手剛想打筱寶，暖夕就一把把筱寶拉迴身後擋在了前麵。
暖夕的挺身而出，使得簡千悅的一隻手停在了空中。
簡千悅看著眼前的暖夕，迴想到了軍訓的時候她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的瞬間，是暖夕接住了她。
簡千悅悻悻落下了手，說道：“哼！我還要考試，不跟你們在這裏浪費時間。”
簡千悅走過去看了一眼考場後就離開了。
滿滿一牆海報，餘純純撕了一張又一張，似乎怎麽都撕不完。
聽著身後那群人的議論，餘純純迴想到了這些年的種種，眼眶濕紅，但硬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看著餘純純一個人撕下海報的背影，筱寶也不想再去和那群人爭辯些什麽了。
任由後麵的那一群圍觀的同學們繼續說三道四，筱寶也隻是和暖夕一起默默地幫著餘純純撕下那些貼在牆上的海報。
終於，所有的海報都被撕下來了，三人麵麵相覷。
“筱寶，暖夕，謝謝……”
餘純純麵色慘淡地走到筱寶和暖夕麵前說道。
筱寶輕聲說道：“不用……”
餘純純雙眼無神地小聲說道：“把你們手上的海報給我吧，我去扔掉。”
筱寶愣了一下，隨後遞出手裏的海報，說道：“喔、喔好……給……”
餘純純抱著一堆海報走到一個無人的垃圾桶旁，麵色凝重地一張張撕碎，然後扔進垃圾桶裏。
離考試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筱寶和暖夕先往教室走去，萬萬沒想到教室門口也貼了那些海報。
看來這件事情背後的人是想把這件事情弄得人盡皆知，雖說沒有直接點名道姓，但是也無差了。
筱寶和暖夕互相看了一眼後，又開始撕起了教室門口的海報，才撕掉了一半，餘純純迴來了。
筱寶滿眼擔憂地看向餘純純，隻見餘純純怔怔地站在了不遠處，盯著牆上的那些海報發愣。
筱寶走到餘純純身邊小聲問道：“純純，沒事吧……”
餘純純擠出一個微笑看向筱寶，說道：“沒事。”
→江城一中，篤行廣場
冬日裏的早晨，連空氣都透露著寒冷的氣息。
起早床，似乎變成了一件更加困難的事情。起床困難戶們表示能夠在被窩裏麵多賴一秒也是好的。
江城一中學校門口的那排玉蘭樹的葉子早就掉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和樹幹，遠遠望去，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同學們早就換上了冬季的校服。雖說是冬季的校服，但是其實也沒有多麽厚實，不過樣式倒是設計得十分精致好看。
同學們在學校有暖氣提供，在路上有車接送，所以，即便是不穿著笨重的棉襖也不會被凍著，但是那些家庭條件一般的優錄生就說不好了。
從學校大門一進去便就是篤行廣場了，此刻篤行廣場上，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說著話，從嘴裏哈出的氣形成了一小團一小團的白霧。
沿著篤行廣場直走便是通往二樓大廳的長梯，大部分同學都是直接從長梯上到二樓再穿過二樓的大廳去到各自的教室。
人群中，有一個女生背著一個藏青色的雙肩帆布包，包包正中間還有個白色維尼小熊的繡花圖案，走起路來短翹的馬尾一高一低地跳動著。
這個女生的身旁是一個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男生，身材高挑，單肩背著書包，穿著一雙淺灰色的運動鞋，腿看起來又細又長。
餘純純從後麵光看背影就知道前麵的那是筱寶和暖夕了，遠遠喊道：“筱寶——”
筱寶聽到有人喊她便迴過頭去，暖夕也跟著轉過頭來。
筱寶看到了正在朝她小步跑來的餘純純，驚喜說道：“純純！早啊。”
餘純純幾步小跑就追上了筱寶，說道：“你倆今天還挺早啊。”
“啊、是吧……”筱寶偷瞄了一眼暖夕後迅速地迴過頭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嘿嘿……其實是我記錯了考試時間，然後還一大早慌慌忙忙地跑去暖夕家把暖夕給叫起來了……呃嗯……所以我們也就隻好先來學校了。”
暖夕微微歪頭，看著筱寶，一臉無奈又享受。
餘純純一笑，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你倆平時都是踩點到的。沒事，來都來了，我們可以先去教室，等會兒快到考試時間了再去考場。”
三人並肩繼續向長梯走去。
筱寶說道：“昂，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去了教室還可以再看看書。”
筱寶說著一歪身體輕輕撞了一下餘純純的肩膀，說道：“你呢？餘學霸，考試準備得怎麽樣啦？”
餘純純頷首一笑，用手順了一下她那高長的馬尾，說道：“還行吧。”
筱寶說道：“你說還行那肯定就是沒問題！”
餘純純扯開話題說道：“哪有……走吧，先去二樓大廳看考場吧。”
筱寶點點頭說道：“嗯，走吧。”
三人才剛從長梯踏進二樓大廳，便聽到大廳裏吵吵嚷嚷的。
期末考試學校把每班原有的人都打散了，隨機安排到不同的教室考試。考場安排就貼在二樓大廳的公示牆上。
同學們本應是看到了自己的考場後就可以走了，此刻卻全圍在了公示牆前沒有散去。
餘純純看著公示牆前一層又一層的人群，覺得有點疑惑，說道：“怎麽看個考場也圍這麽多人啊？”
筱寶也不想不通，說道：“是啊，真奇怪！怎麽大家看了自己的考場不走嗎？”
暖夕說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餘純純踮著腳眺望著，說道：“這……我們還能擠得進去嗎？”
筱寶扯了扯暖夕的胳膊，說道：“暖夕，你長得高，你幫我們看看。”
暖夕說道：“好。”
暖夕走向人群，稍稍擠了進去，明顯是看到了貼在公示牆上的考場安排，卻滿臉擔憂地轉過身來直直看向餘純純。
餘純純看著暖夕那神態很是疑惑，上前一步問道：“暖夕，怎麽了嗎？是沒找到我的考場嗎？”
“不是。”
暖夕走出人群擋在了餘純純前麵，眉頭緊蹙地說道：“你在第一考場，一班教室。”
“那你怎麽是這副表情啊？”
餘純純推開暖夕擠向人群，說道：“我去看看。”
暖夕緊隨著餘純純喊道：“餘純純、”
餘純純說著就鑽進了人群裏，擠了又擠，總算是穿過人群走到了公示牆前。
可，當餘純純看到了公示牆上貼著的那些東西的一瞬間，她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睜大眼睛仿佛停滯了唿吸。
【迴憶開始】
“餘純純，沒有爸。
他爸呢？去哪了？
殺了人，逃夭夭。
哈哈哈哈哈……”
三五個小孩圍著六七歲的餘純純按著節奏拍著手說著這些話。
“誒！我說了多少次，你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不許你和那隔壁的餘純純玩兒，她爸爸是殺人犯你不知道嗎？”
一個母親當著餘純純的麵拉走了正在和餘純純一起蕩秋千的孩子，邊走邊戳著她家孩子的頭小聲說道。
餘純純總是在這樣的背影中，看著一個一個玩伴離她遠去。
“餘純純！就是你爸害了我們一家，你這個殺人犯的女兒！”
這些伴隨著她整個童年的話語此刻仿佛又迴蕩在了她的耳邊。
就是因為不停的聽到這些話語，餘純純和她媽媽才不得已不停的搬家，換去不同的小區。
可流言蜚語就像是長了腳一樣，即便是餘純純和她媽媽搬到了新的小區，卻也總會在新的小區聽到一樣的話。
【迴憶結束】
筱寶看向暖夕著急問道：“暖夕，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呀？”
暖夕為難道：“呃嗯……這……”
筱寶覺察到不對勁，匆匆擠進人群，暖夕緊跟在她的後麵。
等筱寶好不容易擠到了公示牆前，結果卻看到了牆上除了張貼著考場安排外，還貼著滿滿一牆的海報。
海報的右上方赤裸裸地寫著三個大字——殺、人、犯。
整個海報的底層圖案是一張照片，照片內容是一個人站在還未完工的建築高樓的窗戶邊伸手把另外一個人推了下去。
海報底下的空白部分寫著：
2001年，著名建築工程師餘天闊貪財枉法，中飽私囊，為壓縮建築成本，修改工地圖紙，更換建築材料。
其惡劣行為在被當時的工程師助理楊瑾無意中發現後，餘天闊殺人滅口，隨後攜巨款逃之夭夭。
而這個殺人犯餘天闊的女兒，如今就在江城一中的高一（2）班。
“我們班姓餘的不就隻有純純一個嗎？”
筱寶看到這些海報，先是震驚，而後不平，再後來越想越生氣，眉毛都擰巴到了一塊兒。
“到底是誰心思這麽壞啊？！拿著這些不知道真假的東西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貼在大庭廣眾之下，到底是想幹嘛？
就算這些都是真的，可我純純就是純純啊。”
此時，圍觀的同學們還在議論紛紛。
“誒？！這新聞我好像聽過誒！這不是就是當年轟動一時的‘海天大樓殺人案’嗎？”
“你怎麽可能聽過？你那時候才幾歲啊？”
“哎呀……我那時候是肯定不知道的呀，都是後來才聽說的嘛。
聽我爸說啊……當年那棟樓盤一度停工，都差點兒爛尾了。
後來是因為投資方妥善處理了受害者楊瑾一家，又是負責安葬，又是撫慰家屬，還把餘天闊低價買進來的那些材料全都換迴了質量過關的好材料的這一係列舉動感動了廣大群眾，事情才算平息。
在後來，樓盤建好了，銷售的時候又大打折扣，賣得不知道多好呢！”
“那那殺人犯餘天闊呢？”
“據說是跑了。”
聽到這些，餘純純怔怔緊握拳頭，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這殺人犯的女兒在我們學校……？誰啊？”
“喏，寫著在呢！高一（2）班的啊。”
餘純純突然一下子衝上前去，不由分說地開始用力地撕扯下牆上的那些海報。
“誒！！！你們看你們看，有人在撕海報。”
“天啦……這不會就是那個殺人犯的女兒吧。”
“誒？我認得她，她不就是（2）班的餘純純嗎？”
“原來她是殺人犯的女兒啊！媽呀！我還和她說過話呢！”
“天啊！她現在的麵相好兇啊，你看你看，撕海報好暴力啊！”
“呃嗯……可怕，她該不會是遺傳了他爸爸的那啥的基因吧……”
筱寶實在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對著人群大聲說道：“你們是都不用考試了嗎？一個個地站在這裏說別人閑話幹嘛？”
“你誰啊你，你管得著嗎？”
“是啊，我們想說就說。”
“又沒說你，礙著你了嗎？”
筱寶霸氣迴道：“你說我朋友就是說我！”
“朋友？嗬、我看也隻有你這種人才和殺人犯的女兒做朋友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出來，隨後簡千悅出現在了筱寶眼前。
筱寶氣勢洶洶地看著簡千悅說道：“你再說一次！”
簡千悅輕視一笑，不懷好意地說道：“我說，隻有你這種人才和殺人犯的女兒做朋友。”
筱寶用力地推搡了一下簡千悅，說道：“我這種人怎麽了？”
簡千悅被筱寶推得後退了一步，抬起手剛想打筱寶，暖夕就一把把筱寶拉迴身後擋在了前麵。
暖夕的挺身而出，使得簡千悅的一隻手停在了空中。
簡千悅看著眼前的暖夕，迴想到了軍訓的時候她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的瞬間，是暖夕接住了她。
簡千悅悻悻落下了手，說道：“哼！我還要考試，不跟你們在這裏浪費時間。”
簡千悅走過去看了一眼考場後就離開了。
滿滿一牆海報，餘純純撕了一張又一張，似乎怎麽都撕不完。
聽著身後那群人的議論，餘純純迴想到了這些年的種種，眼眶濕紅，但硬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看著餘純純一個人撕下海報的背影，筱寶也不想再去和那群人爭辯些什麽了。
任由後麵的那一群圍觀的同學們繼續說三道四，筱寶也隻是和暖夕一起默默地幫著餘純純撕下那些貼在牆上的海報。
終於，所有的海報都被撕下來了，三人麵麵相覷。
“筱寶，暖夕，謝謝……”
餘純純麵色慘淡地走到筱寶和暖夕麵前說道。
筱寶輕聲說道：“不用……”
餘純純雙眼無神地小聲說道：“把你們手上的海報給我吧，我去扔掉。”
筱寶愣了一下，隨後遞出手裏的海報，說道：“喔、喔好……給……”
餘純純抱著一堆海報走到一個無人的垃圾桶旁，麵色凝重地一張張撕碎，然後扔進垃圾桶裏。
離考試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筱寶和暖夕先往教室走去，萬萬沒想到教室門口也貼了那些海報。
看來這件事情背後的人是想把這件事情弄得人盡皆知，雖說沒有直接點名道姓，但是也無差了。
筱寶和暖夕互相看了一眼後，又開始撕起了教室門口的海報，才撕掉了一半，餘純純迴來了。
筱寶滿眼擔憂地看向餘純純，隻見餘純純怔怔地站在了不遠處，盯著牆上的那些海報發愣。
筱寶走到餘純純身邊小聲問道：“純純，沒事吧……”
餘純純擠出一個微笑看向筱寶，說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