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摩挲,耳根通紅的移開視線。


    時暮伸手撓撓臉:“泡泡糖比紅燒排骨好聞多了。”


    “嗯。”傅雲深輕咳一聲拉起她手,“迴家吧。”


    看著二人交握起的雙手,時暮臉上不由帶了笑:“傅雲深,這次約會我很喜歡,比墳頭蹦迪好多了。”


    就是那個恐怖電影不太好看,實在垃圾,虎頭蛇尾好像還要出2。


    *


    轉眼暑假過了大半,距離開學還剩半個月時,每天躺家裏看小說的時暮接到了時黎打過來的電話,她毫不猶豫點了拒接後,小說翻到了下一頁。


    時暮看的正是傅雲深的新文,這次走的是懸疑流,她很喜歡那個叫木時的受,聰明伶俐又能幹,當然,要是不代入自己就更好了。


    叮鈴鈴。


    電話又響了起來。


    時暮心裏煩躁,再次掛斷。


    叮鈴鈴。


    她皺眉接通:“時黎你他媽神經病啊?”


    電話那頭的唿吸滯了幾秒,傅雲深那頗有質感的少年音傳入耳側:“我。”


    “……”剛才太生氣都沒來得及細看。


    時暮輕輕嗓子:“怎麽了?”


    傅雲深:“上次你買的東西放我這兒了,什麽時候過來拿一下?”


    上次?


    她認認真真想了一遍,沒有絲毫記憶。


    傅雲深對她的這個記憶力很是無奈,耐著性子提示;“假晉江。”


    哦對!上次逛街都是傅雲深幫拎著的,她忙於迴來清洗身體,於是忘的一幹二淨。


    時暮看了眼外麵灼熱的天氣,不好意思笑了幾聲:“雲深哥哥……”


    “滾。”傅雲深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時暮癟癟嘴,不甘不願從沙發上爬起,準備收拾一下就過去。


    正在此時,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她接聽,魅笑著:“雲深哥哥,你願意給我送過來啦?”


    “我。”電話那頭,時黎語調清清冷冷。


    “……日。”幾乎是下意識的,時暮就要掛電話。


    覺察出她要做什麽的時黎急忙叫住:“等一下。”


    時暮有些不耐:“幹嘛?”


    時黎語調清淺:“爸在收拾家的時候找到了外公留下的東西,讓你有空過來取一下。”


    “我知道了,那我一會兒過去。”


    整理好背包,時暮匆匆來到了花都小區,她先來到的是時家,想著拿上東西直接去傅雲深那兒。


    晌午的太陽有些大,就算帶著遮陽帽也擋不住穿透下來的滾燙日光。


    時暮按響門鈴,低著頭漫不經心等待著。


    裏屋的門開了,出來的是時父,待看到門口時暮時,他明顯恍了下神。


    父女已經有大半年沒見,時暮的個頭竄地高高的,身上穿著幹淨清爽的條紋短袖,寬半腿褲寬闊舒適,長手長腳,露出的皮膚雪白。


    她抬頭,一張臉小小的,濃眉下的桃花眼清洌洌。


    時暮出落成了和走時完全不同的模樣,就像是兩個人。


    時父遮住眼底複雜,上前開門。


    時暮收斂目光,神色疏遠,“我來拿外公的東西。”


    “先進來吧。”時父側開身讓時暮進門。


    客廳的冷氣開的很足,瞬間驅散周身燥熱,家裏的擺設和走前沒什麽差別,隻是她明顯感覺到了一股不同的氣息,這股氣息不屬於人間,看樣子這家人被什麽東西纏上了。


    看破不說破的時暮站立在門口,眸光平靜。


    “你路上也累了吧,過來先坐一下歇息會兒,我給你泡杯涼茶。”


    時暮冷冷拒絕了時父好意:“不用了,我拿上東西就走。”


    說話間,時家兄妹倆從樓上下來。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時暮,時蓉先是一愣,又默不作聲垂頭抿唇,完全將她無視的進入到了餐廳。


    “時黎,你先照應一下你妹妹,我上去取東西。”時父起身上樓,將空間留給了三個兄妹。


    看樣子還要點時間,走了一路的時暮沒再客氣,直接坐上了沙發,雙腿交疊靠著柔軟的靠墊,低頭繼續看著小說。


    時黎桃花眼看她:“喝水嗎?”


    時暮問:“有毒嗎?”


    握著飲料出門的時蓉低哼聲:“毒死你最好。”


    她把嗓音壓的很低,但沒逃過時暮敏銳的耳朵。


    時暮看著時蓉,似笑非笑:“真可惜啊,你上次沒弄死我。”


    她表情張揚,如同英俊不羈的少年,那是時蓉最喜歡的類型。


    想到被她耍的那段記憶,時蓉恨的牙癢癢,惡罵道:“上次就應該摔死你!”


    時暮垂眸,餘光瞥到桌上的水果刀,她抄起,對著時蓉的方向扔了過去,那柄銳利的細刀從她臉側滑過,削下一縷發絲後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時蓉怔怔瞪大眼,眼神之中滿是驚恐,隻覺得腳下一軟,直接跌倒在地上。


    時暮彎眼勾唇,聲音嫵媚,一字一句:“舒坦嗎?妹妹。”


    滿是諷意。


    第94章


    時蓉迴過神從地上爬起,走到時黎身邊赤紅著眼眶控訴著:“哥,她要殺我!你看見了吧,她要殺我!!”


    時黎眼神冰冷,像寒冬冷冽的冰霜,他說:“活該。”


    時蓉愣住。


    自從上次時蓉誤以為時黎要殺她,把他關在門外後,兄妹倆的關係明顯有了變化,時黎對她疏遠了。


    時黎平常也不太熱情,寡言少語,對誰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樣,但她再遭受委屈時,還是會站到她麵前,奶奶為難她時,也會替她說話,可是現在……都變了。


    別說有事,就算是沒事,時黎也不願意再和她交談說話,對她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冷漠。


    時蓉鼻翼抖動,眼淚差點沒忍住掉下來,她強忍著心中悲痛,哽咽道:“哥,她都拿刀了,你為什麽不向著我?你想讓她弄死我嗎?!”


    時黎把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冷飲丟到時暮懷裏,到沙發上坐下,一雙眼看都不樂意看她,隻留下了冷冷四字:“先撩者賤。”


    時蓉的臉蛋刷的白了。


    “小黎,你怎麽說話呢?”時媽媽不知何時從外麵,剛巧就聽到這句話,眉頭皺起,把手提包放在了桌上。也是挺奇怪的,自從上次受了傷,時黎的性子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固執起來的模樣和時暮一模一樣,讓她心裏煩厭,如今聽到乖巧優雅的兒子口出髒話,更是不滿。


    正如此想著,時媽媽注意到了沙發上的時暮,她一眼沒認出這是女兒,左右瞧著覺得眼熟,待對上那雙桃花眸時,臉色變了又變。


    覺察到時媽媽波動的情緒,時暮唇角勾起,又淡淡斂目,繼續翻看小說。


    時蓉想找到靠山一樣跑到時媽媽麵前,哭訴著:“媽,時暮要害我,她要用刀殺我!”


    伸手一指,躺在地板上的水果刀折射出微涼的寒光。


    時媽媽臉色沉下,徑直到時暮麵前,居高臨下,趾高氣昂:“出去。”


    時暮靠著柔軟的沙發,眼神慵懶:“你問問你兒子,是我要殺你閨女,還是你閨女想殺我,你快問問。”


    聞聲,時蓉變得緊張起來。


    時黎那和時暮一模一樣的桃花瞳泛著迷人的流光,很快迴應;“時蓉先挑釁的,時暮就是想嚇唬她一下。”


    “媽,不是……”


    時黎手骨修長的五指撫上受過傷的大腿,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嘲弄:“上次你推人下樓是事實吧?”


    時媽媽皺眉看向了時蓉。


    時蓉連忙搖頭:“媽,我沒……”


    時黎打斷她:“你害時暮摔斷了腿,有些人看不慣過來找個說法,我因此受傷,沒錯吧?”


    時黎算是看透了她。


    他本來就是涼薄之心,別人的好都會惦著,可是時蓉的種種行徑讓他徹底對她失望,他沒必要一再護著她,繼續包容她,也許再遭受冷漠和打擊後,她才會真正成熟懂事起來。


    這話讓時媽媽狠狠擰起了眉頭。


    時媽媽就算不喜歡時暮,厭惡時暮,也都是冷著她的,除了上次和男孩子開房打過她一次,平常都沒有動過手,也不提倡暴力。


    總之,小女兒讓她失望了。


    時媽媽擺擺手,一副不願多聽的樣子:“時蓉,你迴屋吧,沒事不要下來了。”


    時蓉心有不甘,正要繼續辯解卻對上了母親陰沉沉的目光,她縮起脖子,不甘不願迴了屋。


    時蓉走後,時媽媽的眼神再次落到時暮身上,“你還迴來做什麽。”態度沒好到哪去。


    時暮指尖翻過一頁小說,很是敷衍:“我迴來拿外公的東西,不信你可以問你丈夫。”


    “你丈夫?”時媽媽一陣氣結,“你就是這樣稱唿你爸的?”


    時暮頭也未抬:“太太,你別忘了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


    看她那無所謂的樣子,時媽媽內心湧出一股無名火,深吸口氣平複下心情:“既然如此,我爸的東西你也不用拿了,出去。”


    時暮把手機揣迴口袋,沒有片刻猶豫的起身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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