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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聽石之軒開口道:“玄者妙也,牝者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是神氣之根,虛無之穀,須在身中求之,不可於他……這該是的根本義理所在。


    肥豬,你說這究竟是將《道德經》原文‘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調天地根。’正解,還是曲解?


    若是正解,是隻得其皮毛?亦或得其筋骨?還是去偽存精,得其真髓?


    若是曲解,則又將其止於改頭換麵?亦或易經換骨?還是徹底的偷梁換柱?”


    安隆嘴角抽搐一下,盡管被喚作‘肥豬’很是反感,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且魔門從不教人充硬漢,他也就強迫自己釋懷。


    不過,對方此問意味深長,倒真引得他不由自主的盡心思忖片刻。


    綠豆眼眯起,沉吟著道:“雖說這確實精妙非常,真傳道也曾是道門嫡係支脈,但我並非真傳道中人,沒必要學他們先入為主,亦或自欺欺人。


    《道德經》乃千古經典,我也曾認真研讀,總覺得老子通篇所述浩瀚虛渺,玄之又玄,既不言藥(精氣神,亦不言丹,更不言白日上青天……


    可謂隻言‘道’,不言‘法’與‘術’!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調天地根。’此言,其中的‘玄牝’,怎麽都不應該僅止於實指人身之器官或關竅!


    這整句話,老子的本意也絕不可能是暗喻什麽雙**修秘術,真傳道的斷章取義,自然談不上什麽正解!


    《道德經》畢竟是老子聖人集畢生所悟大成之作,本就希冀傳諸後世,流芳千古,若是玄來玄去,繞到男女雙**修上,那就不是流芳千古,而是遺毒萬年了。


    老子骨子裏得多傻蛋,多悶***騷,多猥瑣,才會如此掩飾不住,在生平巔峰之作裏暴露下**流本性?”


    說到這裏,安隆滿臉肥肉綻放,做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嘿嘿道:“反之,後輩弟子邪念紛呈或心術不正,研究雙**修術等歪門邪道,為掩人耳目,就拚命從祖師爺的經典裏‘追根溯源’,斷章取義,硬生生捏造出一個大義名目,讓自己的左道法門成為根正苗紅的嫡傳……”


    石之軒微微頷首,不置可否。


    安隆也知這般說辭無甚新意,若僅止於此,難免給石之軒小覷他這天蓮宗高徒,當即語氣一轉,沉聲道:“不過呢……


    正解或許算不上,但若就此說真傳道的義理是刻意曲解道德經文,也不盡然。


    畢竟真傳道以雙**修秘術為主的氣功,即使在整個江湖武林,也是實打實的上乘功訣,足以令世上絕大多數功法望塵莫及。


    曆代後輩弟子依法修煉,各個成就斐然,從中脫穎而出,躋身江湖絕頂高手者亦屢見不鮮。


    可見真傳道氣功的義理不僅並無大錯,反而暗合天地至理!


    此間微妙,未必不是得了《道德經》的部分精髓,甚或將經文所述的虛渺的天道陰陽,擇其適用部分引而化之,實用在人道**陰陽之上,乃將雙**修秘術推上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以使‘術’近乎‘道’。


    其實也正因《道德經》通篇所述浩瀚虛渺,玄之又玄,隻籠統言‘道’,不具體言‘法’與‘術’,以致後人無有明確切實的法門入道,而有些許慧根之人,偶然從經文的隻言片語有所感觸和領悟,得‘道’之冰山一隅,具體而微乃形成種種神異之‘法’與‘術’。


    在此之間,以清正浩然之心合於正道,乃得正道大**法,堂皇博大;以陰邪詭譎之心合於魔道,乃得魔門邪法,陰損極端。


    道分陰陽,人有生死。道、魔兩家皆本於道,隻是側重之處不同……”


    聞言,石之軒瞧著安隆的目光不由微露驚異,讚許道:“道與魔,同源而異,各有所長,亦將殊途同歸。


    肥豬你能不為聖門偏執理念所誤導,跳出樊籠,理智的看待正邪之別,功法之異,實屬難得。


    盡管你隻是嘴上功夫,尚且無法真正做到將天蓮宗心法去蕪存菁,正本溯源,從而進軍無上正道,但已足夠令你修成的可能大大增加……”


    安隆給拆穿水分,不由尷尬一下,連忙轉移話題道:“師兄也是聖門同道?不知是聖門哪一派?”


    “聖門同道?嘿嘿……”石之軒揮袖一拂,蓬勃勁風席卷,將榨幹價值的左遊仙和辟塵扔出十多丈外的山坡下,任由仍舊意識迷糊的兩人自生自滅。


    又轉向安隆道:“肥豬你可精明得緊,當真沒看出來我出身哪一派?”


    安隆一邊擔憂接下來是否就輪到自己布上左遊仙、辟塵的後塵,一邊賠笑道:“看師兄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氣質儒雅,又不像陰癸派男麵首的妖裏妖氣,理該與花間派大有淵源。


    隻不知師兄是當代花間傳人,還是出身花間派,卻又另承補天閣道統的‘黑天魔尊’?”


    “你會知道的……”石之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你天蓮宗的,乍一看似乎是先天真氣裏的異種,一反平常的以心脈為主。


    其要核心義理乃在‘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又雲‘心像尖圓,形如蓮蕊,中有異竅,唯上智之人有之’,之名,正由此而來。


    不過,細細尋思,此訣仍未出道門所謂之藩籬,僅是劍走偏鋒,在未達的氣功妙境之前,就強行開發和利用‘心火之氣’罷了!


    如此揠苗助長,難怪修煉時困難重重,稍有差池,便告走火入魔,全身精血爆裂而亡……”


    安隆麵色變了變,不明白對方何時得了秘訣,連忙心思急轉,忽的想起自己之前曾有好一會兒走神,再思及對方精擅精神秘術,立時隱有所悟。


    苦笑道:“師兄好手段!”


    頓了頓,又直言不諱道:“本是唯有蔽派蓮主才有資格修煉的上乘先天秘訣,因連續數代無人練成,近幾代的蓮主便決意讓真傳弟子也參悟此訣。


    以求廣撒網,多捕魚,若有真傳弟子有幸練成此訣,立時成為蓮主繼承人!


    若非如此,小弟至今尚未夠資格接觸此訣,也就不會讓師兄有機會從小弟心內窺得此訣之虛實。”


    頗為不甘的抱怨兩句,安隆才誠懇道:“師兄對的看法,與蔽派曾曾經練成此訣的前輩高手所見略同。


    可惜正如師兄所言,乃是劍走偏鋒,舍卻五髒五行中的‘腎水’、‘肝木’、‘肺金’、‘脾土’四者,隻重‘心火’,所發灼熱真氣固然威力不凡,難免有失偏頗,弊端重重。


    而且蔽派曆代雖然高手不少,卻從無人能夠循正途在先天氣功上觸及之境,因而隻聞道門之名,卻並不知曉之境究竟如何神異。


    實際說來,就連道門正宗長盛不衰,曆代也沒幾個人能夠練到的境地。


    而蔽派的將五舍其四,隻得其一,大大降低門檻,又能速成,也算是創始者頗有自知之明了!”


    “此言不差!”石之軒微微頷首,倏地雙手合攏,做蓮花勢,勁氣爆空生響,震人耳鼓,刹那間推出五朵仿若蓮蕊狀的灼熱真氣,破空電射。


    安隆麵色大變,但覺熱氣漫空,對方此刻所施展的奇異先天勁氣,正是無疑!


    震撼莫名之餘,他亦注意到,對方所發的五朵蓮勁,在破空疾飛之時竟各自忽快忽緩,速度變化微妙,更劃出無跡可尋的扭曲弧線,令人難以分辨最終哪一朵蓮勁先至,哪一朵後至,甚或一齊襲至……


    如此舉重若輕,控製自如,居然絲毫沒有初次運用的生澀!


    更有甚者,安隆還發現對方抖手間發出這‘五蓮環’後,依然麵不改色,輕鬆隨意,顯是功力和心脈承受力均綽有餘裕,威勢更勝的‘六蓮環’、‘七蓮環’亦可能不在話下。


    “噗、噗、噗、噗、噗!”


    一連五聲微弱輕響仿若一聲,五朵蓮勁並蒂沒入之前曾倒吊著左遊仙、辟塵的歪脖子樹。


    出人意料的是,樹幹竟無一絲震顫,樹皮亦無半點傷疤……


    安隆的胖臉上卻冷汗隱現,絕不會當真以為這‘五蓮環’虛有其表,同樣精研過的他當然明白,灼熱蓮勁的射擊動能尚屬其次,真正重要的是所蘊含的專能把對手經脈灼傷破壤的熱能是否足夠酷烈。


    他可以保證,在這陰損程度遠遠超出預期的‘五蓮環’之下,看似那樹幹不顫,樹皮不爛,但其樹心的‘經絡’定然已盡數化作焦炭。


    明日烈日一出,此樹滿冠翠綠便會漸漸枯黃!


    其實按照原卷的要求,蓮勁愈是灼熱,擊中敵手後對其經脈造成的灼傷愈烈,蓮勁的火候便愈足。


    畢竟,一朵蓮勁所蘊含的能量終歸有限,動能越強,則熱能便越弱,反之動能越弱,則熱能越強。


    而在蓮勁擊中身負上乘氣功的高手之後,若是僅僅由動能給其造成皮肉傷,對其戰力削弱的相當有限,但若不傷其皮肉而將蓮勁能量盡數化作熱能灼傷其經脈,便可令對方空有一身真氣而用不出來,戰力大損。


    這才是最純正的!


    安隆看向石之軒的目光立時流露出絲絲期待,就差跪求指教了。


    石之軒抖了抖衣袖,一邊迴憶著剛剛的手感,若有所思,一邊伸手捏了捏安隆臉上的滑溜肥肉,饒有深意道:“體胖則心寬,氣血豐裕……


    你這體型,倒是在修煉時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安隆臉色古怪,哭笑不得。


    石之軒沉吟道:“訣中所雲‘心像尖圓,形如蓮蕊,中有異竅,唯上智之人有之’,所謂‘異竅’非是現成或有形的人體竅穴,而是指人為匯聚精氣神巧妙塑造的無形氣竅。


    一心之中,精在心血,氣在心火,神在心神,而循環流轉則在心脈……”


    安隆胖臉開花,聽得搖頭晃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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