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語不斷想起,出口就在眼前,鄧江手扶著腦袋,一隻手扶住阿雪的長腿,一步,兩步,他搖搖晃晃走到很艱難,沒有人在陪他,沒有人幫他,隻聽得見其斷斷續續腳步的聲音。


    “阿雪,我怕,阿爸,你不要殺我。”


    “阿爸,你不要殺我。”


    鄧江背後傳來阿雪細弱的聲音。


    “放心,阿爸是愛你的,不會傷害你。”


    鄧江溫柔的聲音想起,腳步距離那血色光影又近了幾分......


    十分鍾之後,殺了阿雪,殺了阿雪!......”腦海內的低語依然存在,血光出現在鄧江滿是猩紅的眼睛,掙紮一下,一步踏進血光。


    在鄧江眼裏出現滿是彼岸花的世界,旁邊一條長河被染成血河,河水聲不斷嘩啦啦疾馳流過,天空中,一道緋紅的月亮屹立。


    這便是白龍跟我說黃泉入口,彼岸路,換血池,然後經過土地廟,便入黃泉路。鄧江看著湖麵,整理起白龍傳遞給他的信息。


    正當這時,在鄧江的眼裏出現一道虛幻的躬腰老人嚇了他一跳,腳後退半步。


    老人身上的棕色鬥笠時隱時現,一頭黑發散亂披著,臉上幾乎全白,幾道紫色的血管不斷膨脹在縮小。


    “小友,我看你非本陰曹地府之人,來此地所謂何時。”老人陰森的嘴角勾勒起一抹詭異幅度,身體周圍突然亮起藍色火焰。


    鄧江腦海內不斷低語,讓他麵對外麵恐怖的一切,內心微微變的不是那麽害怕,手輕輕握緊背後的阿雪,認真道:“我想去黃泉。”


    “黃泉,你一個活人去黃泉?”老人滿臉不可置信,千百年來,闖蕩黃泉者,少之又少,來之人,都被送入到了十八層地獄去。


    “咳咳。”老人咳嗽兩聲,擺了擺手道:“你覺得可能麽?黃泉是什麽地方,那是死人居住的地方,死者都應該被尊重,即使我同意,上麵責罰起來,你說怎麽辦,你走吧,該去哪去哪!”


    “就沒有別的辦法麽?”鄧江嘶啞道,克服低語道。


    “辦法不是沒有,除非。”老人的一張嘴角詭異的翹得更高道。


    在鄧江腦海內,叫他殺阿雪的聲音消失,鄧江這時候才有時間去思考如何忽悠老人。


    “除非什麽?賣給你一百年壽命,你載我過去。”鄧江笑道,白龍給他的信息中有介紹,在換血池旁邊有一名交易壽命的老人,老人姓高名物。


    “你是如何知曉?”老人的黑色瞳孔收縮,手放置於褲腰帶位置,摸到閃著銀色光輝的鐮刀上。


    “我還知道你叫高,名物呢?”鄧江笑笑,控製著八卦羅盤,飛到身體前麵,羅盤上麵上三道刻有八卦字樣的圓圈不停轉動,他的眼睛慢慢從猩紅轉為正常,而後瞳孔被金色所籠罩。他腦海內不斷接受著算出來的東西,腰部劍鞘內的“曉”劍開始顫抖。


    “你竟然知道我名字,也就清楚這裏的規矩,交出讓我滿意的東西,我可以免卻你百年的生命。”高物重新勾勒詭異笑容。


    鄧江瑤了瑤頭,風輕雲淡道:“我交易一千年的壽命,換血池太長,渡過去至少需要一年,我想來快捷的,直接將我傳過去。”


    換血池,死人剩餘之血凝聚,世界之大,無邊無際,死人不計其數,其之血太過繁雜,裏麵有太多雜質,需流到下遊剔除淨化,因此構築了一條漫延數萬裏的長河。


    “一千年。”高物口中重複這個詞語,斟酌半晌,拿著鐮刀的手放了下來,看了眼背後神色呆滯,皮膚如羊脂玉般的阿雪,目光轉向鄧江獰笑道:“你還真是大方,竟為一名女子願意花一千年的壽命,真是讓人感動。”


    “少廢話。”鄧江麵不改色道,眼睛不時飄向掐著他脖子,頭卻靠著他的阿雪。


    “嗯,請跟我來吧。”高物拿起一根五仗的杆子,扛在肩上,邁動蹣跚的步伐,左瑤右晃,順著血紅的彼岸花與洶湧澎湃的換血池,走向湖的下遊。


    鄧江抖了抖背後的阿雪,不去多問,跟上腳步,跟著高物腳步,眼中的景象如在放快一百倍的電影,換血池不在沸騰,彼岸花不在是花,而是一道紅色光影,直達看不到的盡頭。他身體則感覺被什麽東西不斷抽著什麽不知名的能量。


    鄧江猜測被抽的是生命,一千年嘛,若說以前,自己自然會在意,現在都知道壽命了,我還怕個錘子。


    鄧江跟著前方的高物走了半個小時,思緒開始發散的想著,伸出手,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全白的頭發。


    .....


    又過去一個小時,高物停下了腳步,在他的前麵是一座類似寺廟高聳建築,外部的紅色蠟燭屹立於建築的四周,一眼望去,鄧江估計有個幾萬隻,太多了,多到整個建築幾乎被蠟燭籠罩,蠟燭不斷燃燒,卻未有蠟流下。


    “就是這了,多謝合作,真希望你在來個幾次。”臉部蒼白微有恢複,表情不似先前那般恐怖的高物笑道。


    “我可不想我的朋友經常出現問題。”鄧江道。


    “我剛剛觀察到此女少了一魂,我想你是為此事前來吧。”高物不去討論這個可以賺錢的話題,轉向另外一個不可以賺錢的話題。


    “你們這些人對於魂魄這種事情都是這麽敏銳的麽?”鄧江道


    “哈哈,我對生命更敏銳。”高物鼻子動了動,深吸一口充滿血腥味的空氣道,接著,高物的身體開始虛幻,變的透明,等待他的顧客。


    鄧江看著高物離開後,走向滿是紅燭的建築,從手中取出三道紅燭插入地底。


    金色眼裏倒影紅燭影子,口中低喃道:“塵歸塵,土歸土,萬物皆有靈,土地公,土地婆快顯靈。”


    這是去往黃泉的第二道關,土地廟!


    當鄧江低喃完陣陣陰風浮過,蠟燭不停搖晃,倒影出無數鄧江影子。


    “是誰在唿喚我的名字。”


    一道陰森的低語絲滑的如一道風吹過鄧江耳朵。


    “我叫江月,我希望你放我過去,條件你停。”鄧江說著,腳步不停往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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