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


    周猛見他來了,眼睛一亮,立刻告狀:“這小子挖你牆角,我給看到了,正挑事呢。”


    裴鸞吸了一口煙,緩下躁動的神經,輕飄飄地看了眼喬洛施,薄唇微動:“過來。”


    喬洛施不想過去,感覺到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決定早點閃人的好。她難得有了點自由時光,可不能被他們浪費了。想著,她腳步邁出去。


    薑鄴不知內情,以為她是要走到裴鸞身邊,忙把她攬住了,護在身後:“別怕,我在呢。”


    喬洛施:“……”


    她隻是想走人啊!


    她不想做男人間爭權奪利的附屬品。


    可現實容不得她不想。


    裴鸞把煙摔在地上,碾滅了,笑得陰鬱:“薑鄴,整個陽城都默認我跟喬洛施的關係,你手伸太長,小心被砍了。”


    “我說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你們還沒到訂婚的地步。”


    “她是我的人!”


    “恕我沒看到她是你未婚妻的標簽。”


    這明顯玩“文”不成了。


    裴鸞不逼叨了,點燃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看向周猛,眼底翻湧著血絲,殺意騰騰:“給你個虐他的機會,盡情打,打死算我的!”


    周猛等這句話很久了,拿起一瓶紅酒就揮了過去。


    薑鄴沒躲,抬手遮擋,眼看著要挨一下,被身後的喬洛施給推到了一邊:“小心!”


    她完全是下意識行為,卻不知沒了薑鄴的遮擋,那一酒瓶直直朝著她的臉上襲來。


    關鍵時刻,裴鸞撲上去,用後背擋住了。


    “啊——”


    吃瓜群眾的驚叫聲中,鮮血混著酒液流下來。


    裴鸞的白襯衫迅速被紅色漸染。


    疼痛讓他憤怒:“你亂逞什麽能?”


    他吼了喬洛施一句,轉身去踹周猛:“艸,你特麽還有點準頭嗎?”


    周猛沒想到自己傷了他,被踹一腳、差點跪了,也不敢唿痛。他嚇得白了臉,扔了酒瓶,踉蹌著去扶他:“裴哥,你怎樣?我這就打急救電話!”


    “打你妹!”


    裴鸞疼得脾氣火爆:“你還能再蠢點嗎?艸特麽千裏送人頭!”


    最後一句妥妥的真理。


    喬洛施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裴鸞看她偷樂,俊臉黑成了鍋底:“你幾個意思?站哪邊了?知道自己是誰的人?”


    “我誰的人也不是。”


    喬洛施借機宣布自己的所屬權:“我是我自己,獨立的個體。我對你和薑先生,都沒興趣。鄭重聲明:你們鬥法不要牽扯我!我沒興趣做紅顏禍水!”


    “說的真好。”


    裴鸞像模像樣地給她鼓掌,“你這麽有趣,你姑姑知道嗎?”


    喬洛施:“……”


    她覺得那句話換個說法應該是——恭喜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她心裏一陣惡寒,慌不迭地想要跑路。


    裴鸞似乎窺見她的想法,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人拽到了身側,湊過去輕笑:“沒記錯的話,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喬洛施撇嘴:“我沒讓你救,休想拿救命恩人道德綁架我。”


    裴鸞餘光看著薑鄴那雙攥拳的手,彎了彎唇角:“不巧,我就想綁架你了。”


    他攬著她的腰往外走,沒走兩步,又轉身吩咐周猛:“把事情處理幹淨了,我不想上新聞。”


    他們在外間這一番鬧,吃瓜群眾還是挺多的,需要封口。


    周猛急需將功補過,忙狗腿地保證:“裴哥放心,這事兒交給我。”


    他說完,看向一旁沒存在感的餐廳經理。


    後者早就出現了,但沒敢阻攔,這個時候,才識趣地上前:“周少,我懂,都懂。”


    識趣的人什麽都懂。


    不識趣的人懂了也裝不懂。


    喬洛施不識趣,一出餐廳就開始撇清關係:“別拉拉扯扯的,你受傷了,快去醫院處理傷口吧,萬一破傷風了,英年早逝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能說點好的嗎?”


    裴鸞後背疼的不敢直腰,費力地點了一根煙,吸一口,聲音涼涼的:“我這傷是英雄救美的勳章,多少給點甜頭才說的過去吧?”


    喬洛施一臉看怪物的表情:“裴哥,我知道你,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千萬別因為我誤了一世英名。”


    “你可能誤會了什麽,我沒打算要一世的英名。”


    裴鸞瞥了她一眼,語氣透著點狠意:“我從小到大沒吃過虧,喬洛施,今天這虧你得補給我。”


    “怎麽補?”


    “血債肉償!”


    喬洛施:“……”


    她真不該多嘴!


    喬洛施被強行拖到了車上。


    駕駛位上的林叔看到少爺後背都是血,嚇得心髒病差點複發:“少、少爺,你這是怎麽了?”


    “去醫院!”


    裴鸞痛的狂抽煙,一陣咳嗽:“咳咳,沒什麽,小傷——”


    什麽小傷流這麽多血?


    林叔不敢耽擱,車子開到飛起,連闖了三個紅燈,趕去了陽城中心醫院。


    裴家經營醫藥,與全陽城的醫院都關係親厚。


    院長一聽說裴家小少爺受了傷,列隊等在了醫院外。


    喬洛施坐在車裏,乍一看這轟動的特權場麵,挺樂嗬:“瞧這陣仗,我估計他們以為你藥丸了。”


    裴鸞跟藥丸沒差了。他高燒複發,臉色難看的嚇人,額頭都是汗,嘴唇幹裂,嗓子都冒煙了。他燒的迷糊,眼睛睜不開,也聽不清喬洛施的聲音,隻伸手亂摸了會,然後扯著她一截衣服不放手。


    喬洛施:“……”


    她一點點扯開裴鸞的手,看著他被人扶出車子,又往擔架車上扶,忙出聲攔住了:“等等,別讓他躺著,他後背被酒瓶砸傷,可能會有瓶渣在肉裏,小心二次受傷。”


    醫生們點頭照做,扶著裴鸞,改躺為趴,然後,推進了手術室。


    喬洛施等候在手術室外,腦海裏反反複複迴想著先前的一幕:那一酒瓶的威力似乎很大,連裴鸞這麽個大男人都吃不消、進了手術室,如果是她,後果估計會更嚴重。這麽一看,他對她確實有救命之恩了。


    俗語雲,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這救命之恩,真是讓人犯難了。


    林叔也很犯難,在手術室的走廊來迴打轉,嘴裏念叨著:“怎麽就傷成這樣子?這可怎麽跟夫人交代啊!”


    念叨誰,誰到。


    程子惠聞訊趕來,許是出門的急,頭發都沒來得及梳好,鬢間幾綹長發垂下來,有點兒淩亂的美感。


    “夫人?”


    林叔迎上去,滿眼自責。


    程子惠疼子心切,不由得說話就帶了怨氣:“讓你盯著,你是怎麽盯的?”


    “夫人,我就找個停車位的功夫。”


    “怪我沒攔住他,就不該讓他出門。”


    程子惠冷靜下來,自責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喬洛施身上,見她衣服也有點點血跡,忙走過去:“洛施,你怎樣?有沒有受傷?”


    她是真關心,喬洛施忙搖頭:“沒,沒,我好好的。”


    “那快告訴阿姨,到底怎麽迴事?好好的,鸞兒怎麽會受傷?”


    “他跟薑先生鬧別扭,讓周少動手,我把薑先生推開了,裴哥為了保護我,不小心受傷了。”


    她簡單交代了事情發生的經過,程子惠聽了個大概,歎息說:“他行事肆意,看誰不順眼都是要動手的。唉,我們是管不住他的。”


    喬洛施保持沉默,心裏卻是想:那是你們不舍得管吧?都是嬌慣出來的少爺脾氣!


    程子惠似是看出她心裏所想,苦笑著解釋:“沒辦法,家裏就他一個男丁,自然寶貝的不行。他還是早產兒,小時後身體不好,頭疼發熱能搞得全家不得安寧。他爺爺奶奶最是疼他,都成年了,還鸞寶鸞寶的叫呢。我跟他爸不是不想管,是不能管。等他爺爺奶奶移居鄉下,他這脾氣也形成了,早兩年,他爸還動過手,不成的,他吃軟不吃硬。”


    喬洛施:“……”


    她對他的性格成因沒興趣啊。


    但程子惠越說越有興趣:“你說他為了保護你受傷?那我可是找到能管管他的人了。”


    這種莫名興奮的聲音是她的錯覺吧?


    喬洛施看著兀自興奮的裴夫人,很想說:拜托,你寶貝兒子因為我受了傷,難道你不該破口大罵一句狐狸精或者紅顏禍水嗎?


    這種巴不得兒子被管束的心理,真的好嗎?


    第十一章 美人鄉,英雄塚。(加更)


    手術室門被打開。


    主治醫生推著裴鸞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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