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蘇子彥沒想到,顧青瓷精神早已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就像一根彈簧拉扯到了極致,之差一個人去輕輕一披,她就能放出千百倍的力量將人反傷。


    她親手把蘇子彥給閹割了,手起刀落。


    臉上帶著十殿閻王的狠厲,仿若不是個活人。


    陰冷陰冷的笑容淌在她的嘴角邊。


    衣衫不整,大片胸脯敞露,手裏沾了一手的髒汙之血,惡心至極。


    蘇子彥當時就疼的幾乎昏了過去,且身體上的痛遠遠比不上心裏來的恐慌震怒不可思議。


    蘇子彥瘋了。


    蘇家亂了,更可笑的是,蘇子彥因那處感染,十幾日後死了。


    誰知眼睛一睜,又迴到了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時候,他還沒有夥同姨母設計顧青瓷落水讓她委身嫁給自己。


    知道自己重活了一世之後,蘇子彥簡直要仰天大笑。


    心裏有一股扭曲的快意,他要報仇,他要讓明德侯府倒下,要讓顧青瓷那毒婦不得好死。


    這輩子,他依舊同姨母周姨娘一起設計坑害了顧青瓷,但是這一迴,他並沒有準備娶顧青瓷,而是將她推給了李成則。


    腦子思緒紛飛,隻一迴想起這些事,他下身神經性地跟著痛了下。


    蘇子彥壓下心中的惡意,緩緩開口:“顧小姐同她丈夫一起去了太池看嬉冰?”


    他皺了皺眉頭,顧青瓷的兄長難道沒去?


    第45章


    王雋之眯了眯眼睛, 慢悠悠說道:“的確是巧的很, 當時我們正好在看一處般子的嬉冰。”這意思就是說自己不可能看錯。


    蘇子彥眼神沉了沉,心道莫不是事情有變?顧煊難道能逃過這一劫?


    他可不願意事情變成這樣,這於他的計劃有礙。


    顧煊就是顧青瓷的嫡親兄長。


    蘇子彥完全不想顧家的任何一個人們能過得好。


    上輩子顧家二房是從顧煊死就變了天,所以在蘇子彥心裏顧煊不得不死。


    且蘇子彥心裏還不滿於此。


    一個二房毀了不算什麽, 顧二夫人死了後, 顧家二房幾句全被他那好姨母攥在手裏,但最重要的顧家大房還好端端的。


    蘇子彥不忿周姨娘和顧青婉二人過得滋潤, 自己卻被利用到慘死。


    那時候, 姨母母女二人怕是眼淚都沒掉一滴吧,蘇子彥心裏輕嘲,周姨娘好手段好打算,從來做事情受罪的是別人,最後隻自己坐收漁利。


    它分明不過一個庶女, 隻因給侯府二老爺做了妾室倒抖了起來,在自己麵前也時常端著架子。


    說到底上輩子要不是她們要把顧青瓷弄給自己作妻, 自己何至於迴遭遇後麵那些慘事。


    這一樁樁一件件蘇子彥都記得清楚。


    所以,蘇子彥恨的絕不隻有顧青瓷一個人。


    如今他心裏一早有了計劃, 姨母這麽想讓自己娶了顧家女兒, 那麽, 他便娶了自己的嫡親表妹, 可不是最好?


    以現在自己的身份門第, 要想娶個高門貴女很難。


    若是娶自家表妹, 就是不同了, 雖然顧青婉從來清高氣傲不曾看得上自己。但現在的蘇子彥不在意這些,他和對方占著親戚的名頭,叫那邊院子裏的人遞個話,想見顧青婉他們還是能見到的,隻要能見到,就有使手段的餘地。


    蘇子彥一直覺得是老天可憐自己看不過眼了,才給了自己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


    不認又怎麽解釋,他原本是死在明年夏,但他醒來後腦子裏仿佛多了些一年後的記憶,知道了似乎是大皇子最後成事了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當時真是又狂又喜,認為這是自己的造化,這一世,他必定可以讓蘇家擠上一流世家,變成一等一的富貴門庭。


    想起這些事,蘇子彥不期然就想到李成則,他嗤笑,李成則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貧窮出身上不得台麵的人物,上輩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攀上大皇子,得了大皇子重用,很風光了一段時日,隻是後來和大皇子府後院的一個小妾沾染上,不清不楚,終究被大皇子給清算了。


    蘇子彥之所以記恨著他,是因為當初李成則陰了他一把,那時候顧青婉已經有意嫁給五皇子做小,他就也暗地早就投了五皇子,替對方做事,但就是一直當不了五皇子的內部親信心腹。


    有一迴好不容易領了一件重要差事,但沒想到會碰上李成則,更是沒防備叫人下了黑手,導致最後功虧一簣。從那之後五皇子就再也不讓他辦事,蘇子彥完完全全坐了冷灶冷板凳。


    這事還和之前那位監考官大人有些關係,所以蘇子彥才會找著機會把人害了。


    蘇子彥這世甫一睜眼,幹脆設計讓李成則娶了顧青瓷,讓他們二人蛇鼠鬧到一窩去,最好能相互折磨。


    這兩人他是必然不會放過的。


    有著重生的先優勢,他甚至都不需要費太多的力,隻需要在後麵做個推手,關鍵時刻不吝嗇推人家一把,就能把這家人送上死無葬身之地。


    蘇子彥腦子裏一邊想著,嘴邊就露出了惡毒的笑意。


    這次顧青瓷去太池看嬉冰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不可忽視。


    這次,隻要顧煊一死,顧家二房就要開始大亂。


    這一次,他不止不會怨恨那位姨母,他甚至能幫著對方一把,讓姨母早些在拿下二房的內宅權利,到時借機滲透些自己的勢力進去。


    那邊,王雋之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說:“說起來你也算和那位顧小姐有親,她稱你一聲表兄不為過,子彥你就是太端方守禮了些,所以才讓這樣的姑娘嫁給了別人。”


    蘇子彥隻笑笑:“哪裏就算得上表兄了,我姨母隻是顧家妾室,很不敢自稱他們的正緊親戚,雋之你是知道的,我一年也會去那侯府拜訪一兩迴,但是那府裏的老爺太太從沒叫我去說過一迴話,並不把我當迴事。他們冷著不戳破臉,我若還上趕著去,卻真是落了下乘。我蘇家再不如何,我也不敢丟了父母長輩的顏麵。”


    王雋之歎氣搖頭。不再同他說起這個事,反正他也不是真正關心蘇子彥,隻是因那一眼惦記了顧青瓷,心癢癢的才說了這些。


    “太池那邊今日如何?”蘇子彥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王雋之沒多想,順嘴就道:“子彥不知麽?太池不久前新開了一個嬉冰班子,很有些趣味,嬉冰的是十來個女童,身上功夫很是不錯,去看得人不知多少,現在都還十分熱鬧,日日都有人點那嬉冰。”


    蘇子彥點點頭。


    是了,上輩子也那夥女童嬉冰班子出彩,惹了許多人去看,太池那邊紅火熱鬧了一陣。


    這些上輩子發生了的是這輩子依舊都是發生了,不可能顧煊那麽走運能逃過一劫撿迴一條命!


    這輩子顧煊沒陪自己妹妹去,說不準自己也會去太池。


    蘇子彥沉下心來,然後約了王雋之去樊樓喝酒,一麵暗地吩咐小廝去太池那天聽聽消息,若有什麽事立刻來辦稟報。


    ——


    太池附近。


    顧青瓷嚇得臉色發白,被李成則按懷抱裏。


    遠離了那夥一賊人,他才問:“官官可有受傷?”


    顧青瓷心有餘悸,臉色一是還沒緩和過來,聽到李成則的話心裏安心許多,抬起頭迴道:“沒、沒有受傷,相公你怎麽樣?”


    嘴裏問,顧青瓷一邊動了動,一旁站著一直沒說話的顧煊才終於插了句嘴,語氣有些急有些無奈:“小妹你快點起來吧,姐夫手臂傷著了,得快點找個大夫看一看。”


    顧青瓷叫兄長這話一驚立刻直了身子,對著李成則上下一看,才發現李成左邊臂膀上一道長長的刀傷,手袖上的衣服早破了全被染紅了血,因為來不及包紮,血都順著手掌流下去滴在了地上。


    估計是方才救顧青瓷的時候被人劃傷的。


    顧青瓷好險沒叫出來,但已然眼眶紅紅,一副要哭的模樣。


    顧煊沒顧得上去安撫自家小妹,撩開內襯衣擺用力一撕開,扯出長長一條,先把李成則把手臂纏上幾圈,包上止血。


    弄好了趕緊往外頭走去,那邊已經有官差過來了,想來那一夥拐子也跑不掉。


    顧煊的馬車就在外頭,剛才走散的隨從也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見到顧煊差點沒崩潰得哭出來,“少爺你去哪兒了,小的嚇死了,剛才那些人跟瘋了一樣,見人就揮刀子。少爺您要是出事了,小的也不活了!”


    顧煊沒空理人,擰眉道:“嚎什麽,還不快點來幫忙,去醫館。”


    那隨從這才有有空看了看旁邊,睜大了眼睛,反應過來趕緊行了一禮,“給六小姐請安,姑爺安好!”


    又眼尖看見李成則手受了傷,趕緊扶了人上馬車坐好,飛快揚鞭趕車去醫館了。


    顧青瓷一直盯著李成則的手,問他疼不疼。


    剛被劃傷的時候沒什麽感覺,心裏繃著就怕顧青瓷有點事,現在心神放鬆了,疼是疼,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叫和個小姑娘似的掉眼淚珠子。


    還要反過來安慰安慰小姑娘。


    顧青瓷好了些,才問顧煊,“哥哥怎麽也來太池了,哥哥沒事吧。”


    顧煊搖搖頭,“沒事,多虧了成則。”


    的確其實沒想到不過興致曬來太池逛一逛,就遇見這麽危險的事。


    好在小妹沒事,妹夫沒傷到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到了醫館,大夫重新給李成則的傷口清洗上藥包紮了。


    傷口有些深,要好好養一段時間才行。


    拿了藥,現在沒時間好好同顧煊說會兒話,顧煊把兩人送迴李家,並沒有進去,說是改日再登門拜訪,才走了。


    太池那事兒他還要去問問,怎麽都要給李成則一個交代,總不能白白讓人挨了一刀。


    顧青瓷反應就大多了,雖然沒哭,但心裏也是沒忘記方才那夥歹人,嘴裏一直嚷嚷說著定要人好看,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李成則失笑,沒傷的那隻手摸摸顧青瓷的頭頂,“好了,不值得生氣,那些人跑不了的,估計過兩日就會有結果。”


    李成則越是輕聲細語顧青瓷更要紅著眼眶哭了,他知道李成則這一刀是替自己挨的,愧疚心疼得很。


    “相公對不起。”淚眼汪汪軟聲道歉。


    還真是個小姑娘,經的事少,遇著惡事會慌會哭也實屬平常。


    李成則一個大男人怎麽會跟她計較,壓根沒有怪她。


    但顧青瓷依舊是從迴來之後就變得特別乖,悶著腦袋,說什麽聽什麽,一下都不頂嘴。


    第46章


    李成則為了轉移顧青瓷的注意力, 同她說起了顧煊。


    顧青瓷道:“哥哥就我一個嫡親妹妹, 自小待我就好,不過哥哥也同我似的不得父親的喜歡。被父親罵得多了,起了邪性,這兩年總在外麵浪蕩, 久而久之傳出了許多難聽的話, 被許多人說嘴。但我清楚,哥哥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他隻是, 心裏有憋悶發泄不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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