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們結婚和搬新房子因為各種原因,都沒辦酒席,這次倒是可以如你說的那般,正好到時候你肚子裏的兩個小家夥,也差不多滿月,幹脆一大家子的人一起熱鬧熱鬧。”


    當年兩人結婚和暖居的酒席本來是要一起辦的,結果劉父被捅傷,事情就擱淺,後來兩人幹脆選擇去上海一路旅遊,如今兩人大的孩子都能說會道了,兩個小的也要出來了,又有這麽派頭的一處住所,李氏覺得應該小小熱鬧一下。


    劉辰燁覺得李氏的提議不錯,當時說道,“那我迴頭打電話跟大哥二哥商量這件事。”


    “行,這事情你們兄弟幾個自己商量,我們就不摻和了。”


    吃過晚飯,穆小芬又跟六六去聯絡幹媽和幹女兒的感情,穀一一和劉辰燁則去院子裏散步聊天。


    劉辰燁先問過穀一一下午的情況。


    類似的話,劉辰燁每天都要問上一遍,穀一一知道他這是擔心自己,也不覺得煩,詳細把自己的下午的情況,說給了劉辰燁聽。


    得知她跟穆小芬相談甚歡,對沒能一次性調到北京的事,劉辰燁是徹底釋然了,“在這邊有穆小芬跟你作伴,的確比一步就跨到北京來得好。”


    不僅往後幾年有個聊得來的朋友在身邊,生育坐月子這段期間,兩位嫂嫂才能來這裏幫忙,再有寒暑假幾個侄子要來也才比較有可能。


    穀一一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問他下午報道的事。


    工作上的事,隻要不涉及到機密的事,但凡穀一一想聽,劉辰燁都願意說給她聽,“就跟辦公室幾個領導相互熟悉了一番,楊司令和王政委年歲差不多都六十出頭,政治部主任、聯勤部和裝備部部長年紀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


    “楊司令和王政委的將軍樓,在正大門最靠裏側的兩邊,政治部副主任跟咱們同一排,聯勤部和裝備部部長則在另外一側。”


    “楊司令和王政委的孩子都不在身邊,隻他們的妻子在一起,其他幾個都有妻兒在身邊。不過,孩子都比咱們家的大很多,跟咱們六六玩不到一塊兒。”


    穀一一仔細聽著,認真記著,然後說道,“我現在挺著個大肚子,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發動了,不適合去別人家串門,迴頭你帶著六六去人家家裏走動一番,也算熟悉熟悉。”


    “這些事我會安排好,你不用操心。”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懷著雙胎的妻子了,“雖然在農場咱們都有按時做檢查,但這裏的醫生不了解你的情況,所以明天還是到軍區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讓醫生更加熟悉你的情況,迴頭碰到問題才能更好的應對。”


    “這事小芬也說了,明天早上她會給安排好,我隻要人過去就行。”


    這就是醫院有熟人的好處,可以免除冗長的等待時間。


    有穆小芬安排,劉辰燁放心了,牽著她的手,慢慢在院子中走動,瞧著空蕩蕩的院子,“這院子光禿禿的不好看,你覺得種花好?還是種菜好?”


    “前麵種花,後麵種菜,好看和實用兩不誤。”


    “好,想種什麽花跟我說,迴頭我買迴來種。”


    “那我得好好想想再說。”


    穀一一真的水腫得很厲害,且多走幾步就容易抽筋,劉辰燁很注意算著走的路,到穀一一能走的最大極限前叫住了她,讓她在邊上他特意放著的椅子上坐下,他則蹲在地上給她揉小腿。


    任何女人都愛美,尤其在心愛的男人麵前,都希望能留給他最美的印象,她現在水腫得厲害,其實是不願意讓劉辰燁看到的。


    可劉辰燁卻說,這是她為他生孩子才受的苦,他得多看看,多記記,這樣往後兩人鬧矛盾,想想這些事情他就會舍不得跟她計較,穀一一拗不過他,隻能由著他了。


    自打穀一一水腫抽筋以來,劉辰燁就堅持給她這樣按摩,力道把握得相當好,很能緩解穀一一的水腫帶來的不適感。


    昏黃的路燈下,挺著大肚子的女子後倚著坐在椅子上,高大的男人蹲在她跟前,讓女子的小腿擱在他蹲在地上的腿上,兩手專注給女子按摩著……


    過來告辭的穆小芬看到這樣的場麵,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一個詞:歲月靜好!


    *


    第二天,穀一一就在穆小芬的幫助下,在濟南軍區總醫院做了全麵的檢查,無論各方麵的數據,還是綜合數據,都顯示穀一一的情況很好,安心在家裏待產即可。


    雖然因為隨時可能發動,不好去遠的地方,但就家屬院這一個今後幾年要生活的地方,穀一一帶著李氏和六六,用了幾天的時間熟悉。


    軍區大院就挨著鐵路,司令部家屬院在鐵路的北麵(也叫北院),靠近大門的地方有家理發店。司令部南麵有兩個大院,一個是夥房大院,一個叫禮堂大院。除了這幾個大院,周邊還有木材廠,物質庫,藥材庫北院,皮鞋廠,機要訓練大隊,通訊團一營,自動化站,總站三營,二處等處。


    這些人加起來大幾萬人,配套的學校,是槐蔭南路小學,十四中,幼兒園則是司令部大院就有一個,很方便。


    三五天時間幾人就把周遭了解清楚,穀一一有心帶李氏到市區裏到處轉轉,李氏卻說往後有的是機會來這裏玩,不著急在這一時,穀一一也就不勉強。


    他們了解大院這幾天時間,劉辰燁也趁著晚上的時間,到幾位領導家初步走動,混了個臉熟。


    幾天時間兩夫妻對這個往後幾年要生活的地方,總算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天晚上下班迴家,門衛那邊說是有農場打過來的電話,劉辰燁第一時間過去接了。


    接電話的時間有點長,迴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穀一一不由開口問道,“誰的電話?什麽事?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伯父的電話,讓我幫忙想辦法把劉小四弄到自動化站。”


    先前跟穆小芬提起劉辰煜的事情時,穀一一就有預感,劉辰煜自己沒法子到濟南來,怕是會找上他們,還真給她猜對了。


    按說兄弟想來城裏,找先來城裏安定的兄弟幫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劉父明知道,他們兩夫妻跟劉辰煜之間的關係,卻還提出這樣的要求,著實叫人心裏不喜。


    大概是過了期望父愛的年齡,又大概是自己有了孩子以後,就沒那麽多心思想那麽多,這一年多下來,穀一一對劉父再不如早先那般敬重。


    如今聽說他提出這樣的要求,穀一一有種果然在他心裏從小疼著長大的兒子,比早早就被過繼出去的兒子重要,不然絕對不會三兒子這才到新地方沒十天,他就打電話過來要還沒站穩腳跟的劉辰燁,給劉辰煜找門路。


    明明早就被過繼出去,這些年下來,劉辰燁對劉父除了不如其他三個兒子親近外,該孝敬的都孝敬了,該給的體麵還是給了,劉父還這樣做,當真是完全沒站在他的立場替他考慮過。


    穀一一無端的對劉辰燁感到心疼,拉過他寬闊的大掌,出言安撫道,“都說父母疼幺兒,這話既然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就有他的道理。劉小四作為他們的幺兒,他們偏疼是正常的。”


    “不說你早就被過繼出去,就是對大哥二哥,他也是偏疼劉小四的,三哥不用介懷。”


    “我不介懷,就是心裏不爽。”


    他剛電話裏直接拒絕劉父的要求,劉父竟然拿給他們餞別那天,他答應過要幫扶兄弟的事來說,氣得劉辰燁直接頂他,早知道他那句話是為今天做準備的,他不會請他一起吃那頓餞別飯。


    “我現在非常明白一個道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跟劉母能一起生活三十幾年,性格方麵沒有契合的地方,壓根不可能。隻是劉母前幾年因著更年期,又因著我和劉小四都不按她的期望娶妻,早早把她性格中不討喜的地方,一次性全部激發出來,才會鬧到讓尚且能保持理智的他跟她離婚。”


    “劉父則在幾個兒子的差距越發大,尤其他這個被過繼出去的兒子,越發有出息後,那些原先能勉強保持公正的心,漸漸開始偏了。劉小四往後要能好好跟李知青過日子,他這顆開始偏的心興許不會偏得太厲害,要是李知青這次直接跟劉小四離了,往後他怕是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劉辰燁很慶幸,自己對劉父劉母盡自己該盡的那份責任,從未想過因此從他們這邊得到什麽。不然這種時候,他該得傷心了。


    穀一一知道劉辰燁分析的非常正確,有些吹噓地說道,“以前我總覺得獨生女這裏不好那裏不好,這幾年先是劉母偏心得沒邊兒,又有他這一年多下來漸漸傾斜的心,我覺得獨生子女縱然千不好萬不好,父母的心卻都在她身上,不會有被偏心對待的一天。”


    見妻子一臉吹噓的樣子,劉辰燁笑著打趣,“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生,不然好處全叫一個人占了,叫其他人怎麽辦?!”


    “十根手指頭還不一樣長呢,做父母的要完全一碗水端平很難,但起碼得做到相對公平。今天他要我幫忙的如果是大哥二哥,我心裏不會這麽不爽,可他要我幫的是小四,不說我現在還沒在這裏立穩腳跟,就是現在立穩腳跟了,我也不願意幫。”


    他們好不容易離開農場,離開那個跟劉小四夫妻有諸多相熟的地方,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劉辰燁不想今後的生活圈,再跟劉小四有所交集。


    他把自己的想法,直白地說給劉父聽了。


    劉父問他,難道他忍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弟離婚,看著兩個侄女沒有父母疼愛?!


    劉辰燁直接扔了一句,又不是他害的,他有什麽好不忍心的?!


    氣得劉父直罵他冷血,沒半點手足之情。


    劉辰燁聽了不爽,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想到自己當初結婚的目的,穀一一問他,“有沒有後悔當初答應跟我結婚的事?”


    照原文的發展,劉辰燁自三年前迴來那趟後,跟這個家就再沒多少牽扯,不是她當年自私留下他跟他結婚,劉辰燁現在不用麵對這些麻煩。


    “當然不會啦,傻瓜!”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劉辰燁說道,“不是你,我現在沒有相愛的妻子,沒有機靈可愛的女兒,更沒有這即將到來的兩個小家夥。”


    “跟你結婚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為誰奮鬥,為誰而活。跟你結婚後,我知道我該為我們的家好好努力,要為了你和孩子好好的活著。”


    “比起結婚前活得迷茫,我更喜歡結婚後有清晰奮鬥目標的生活。”


    穀一一說原文中,自從他三年前迴來那一趟後,就再沒他的筆墨。


    他想也許他是戰死在了戰場上,又不是主要人物才會後期再沒他的筆墨。


    不然,他活得好好的,別的不說,劉小四結婚,鐵定得迴來。


    照這樣的推斷,穀一一跟他結婚,算是救了他的命。


    兩年多朝夕相處的生活,這男人有沒有後悔過,穀一一自然感覺得出來,“咱們留在濟南有好處,也有不好的地方。”


    好處是這裏有相熟的穆小芬,以及坐月子有李氏吳氏兩人相照顧,往後寒暑假幾個侄子可以過來這邊搭把手。


    不好的地方就是離黃河農場不夠遠,農場的一些麻煩還是會找上他們。


    “大不了以後農場的電話我不接了,晾他不至於找到這邊來鬧。”


    劉父好歹是個小有身份的人,斷然做不到纏上門的地步,不搭理他就是了。


    “既然你自己心裏都有數,那就不要為這事兒不痛快了。”


    跟穀一一吐槽一番後,劉辰燁心裏的鬱結之氣的確少了很多,“好,不說他了,咱們說肚子裏的孩子……”


    *


    另一邊,聽著話筒裏嘟嘟嘟的聲音,劉父神色非常不好看。


    等在一旁的劉辰煜,瞧著他的樣子,已經猜到事情肯定不順利,卻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麽樣?三哥怎麽說?”


    劉父瞧著眼前這個越過越不像樣的小兒子,心裏頗不是滋味地問他,“事到如今,你後不後悔當初放棄一一,去追求你所謂的愛情?!”


    劉辰煜沒想到劉父會這樣問他,愣神了一會兒開口道,“不後悔如何?後悔又如何?”


    彼此都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孩子,就算後悔也不能重新來過,後悔有什麽用?!


    再說,他很清楚當年自己真被逼跟穀一一結婚,日子絕對不會比他現在跟李婷好過。


    跟劉辰燁結婚能讓她幸福,換做跟他結婚,指不定被自己生生給磨死也不一定。


    穀一一不知道劉辰煜的想法,不然一定對他對自己的認識豎一個大拇指。


    中,原主可不就是被他生生給磨死的。


    “我現在隻想帶著兩個孩子,跟著一起去濟南,好好跟婷婷過日子,其他的事不想多想,所以你跟我說說,三哥什麽個態度,我好做下一步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一:算你有自知之明,還知道真跟‘一一’在一起,會把人磨死!!


    第63章


    穀一一兩夫妻在濟南的生活, 就這樣拉開帷幕。


    都說雙胞胎很難到足月才發動, 結果日子翻過十一月, 劃過十二月中旬, 眼看就到預產期,穀一一的肚子, 卻是一點發動的征兆都沒有。


    要不是每個禮拜給做檢查的醫生,一直說情況很好, 安心等發動就可以,指不定得多著急。


    慢慢熟悉後, 左鄰右舍就慢慢走動起來,一個月的時間,兩夫妻漸漸融入這裏的新生活。


    除了這些新認識的人外, 最常來串門的非穆小芬莫屬, 但凡休息她基本都要來家裏,期間穆小芬的婆婆也來過兩趟。


    穆老太太很喜歡六六, 沒少讓穆小芬把孩子接到他們家玩。


    有一次穆小芬偷偷告訴她, 她婆婆喜歡六六不假, 但除了喜歡外, 還有曾她福氣讓她快些懷孕的想法在裏頭, 足見老太太對穆小芬懷孕一事的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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