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明明能坐人?為什麽不給我坐?”


    “這位置是給你們領導留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穀一一跟劉家兩兄弟的糾葛,有心的人都清楚,鬧著要坐駕駛座的人自然也清楚,聽說劉辰煜要把駕駛座給穀一一坐,這人沒跟劉辰煜糾纏,發電腦看向穀一一,“一一姐,駕駛座你要坐嗎?”


    這人不這樣問,穀一一坐駕駛座,也不會有人想偏,可這人這樣說後,她要再坐,指不定被人怎麽想。


    不說穀一一本來就沒想跟劉辰煜有牽扯,就算有坐駕駛座的想法,被這樣一問,她也不好坐了,這些個看似純良的人,關鍵時候果然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了,我還要坐後麵,時刻關注大家的情況。”


    都淋雨了,指不定身體弱點的就突然生病了。


    雖然心裏尤惱這些人,但要都放任不管,穀一一還是做不到的。


    穀一一都這樣說了,劉辰煜也不好再說什麽。


    大家都盼著趕緊迴到農場,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所以上車的速度非常快,待所有人上車後,劉辰煜就掉頭往農場趕。


    這個年代還沒有水泥路、泊油路,全都是土路,雨已經下了兩個多小時,一些土鬆的地方拖拉機就會打滑,非常影響速度。


    不過,比起用兩條腿走,坐在拖拉機上顯然輕鬆多了,大家倒是沒抱怨什麽。


    就在大家以為頂多半個小時就能迴到農場時,老天爺又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拖拉機的後車輪陷在泥坑裏,怎麽都起不來。


    後推裏的人隻能下車,有些人幫著在後麵推車,有些人去找可以墊在車輪下的東西。


    可惜坑太大,拖拉機車輪胎上的花紋又早被磨得光滑光滑的,跟泥坑邊沿產生不了摩擦力,任由大家怎麽使力都沒用。


    老天爺要玩他們,大家夥兒這下連吐槽都沒心情了,一個個累成狗一樣,直接窩地上。


    劉辰煜也沒想到,自己大晚上頂著風雨出門,關鍵時刻拖拉機竟然掉鏈子,一時尷尬的不行,他對坐在泥坑旁邊的人說道,“你們讓開著點,我繼續試看看,能不能開出泥坑。”


    總不能人帶不迴去,他自己也跟著淋一個晚上的雨吧?!


    大家聽話地讓開,由著劉辰煜一個人在那突突突的努力,不是他們不願意動手幫忙,實在先後鬧騰了好幾個小時,他們身上已經沒一絲力氣,連吐槽都沒力氣了,更不用說使力幫忙了。


    劉辰煜自己反反複複在那那裏,拖拉機硬是動都沒動一下,個把小時候拖拉機幹脆直接熄火罷工,徹底斷了他繼續折騰的路。


    拖拉機一熄火,車燈跟著熄滅,整個地方瞬間都暗了下來,劉辰煜忍不住暴了一口粗,“媽的!!”


    這句話後,周遭除了風雨聲,誰都沒再開口。


    就在大家以為要在風雨裏窩一個晚上時,遠遠的又有車燈往他們這邊過來,這次不是拖拉機的聲音,隨著車輛的靠近,大家看清楚了是一輛解放牌軍車。


    待車停下時,車後麵跳下一個個猶如天神一樣的軍人,穀一一在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顆起起伏伏的心,像是找到依靠一樣,終於不再惶惶不安,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完全沒想到,這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麵前。


    在她想這些的時候,那身影已經走到她跟前,對她說,“媳婦兒,我來接你迴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一:雖然狂風暴雨的,但三哥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他踩著七彩祥雲一樣,帥!!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呚眾取寵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第34章


    六十年代初台海局勢緊張,西北邊境地區也極為不穩, 沿海地區軍區每年都會組織抗登陸演習。所謂抗登陸演習, 是集合海陸空三軍在海上、陸地、空中對敵人實施一係列突擊的一種特殊類型的防禦演習,其目的是粉碎敵人登錄。


    今年的抗登陸演習在濟南軍區, 劉辰燁負責帶領所在軍區參加今年的抗登陸演習。


    演習昨天結束,今天所有參賽軍區一起開了一整天的總結會,直到半點會議結束, 劉辰燁才想著要不要趁夜迴農場,跟許久沒見麵的小妻子溫存個兩天,結果還沒做決定,就收到上頭的暴雨襲擊渤海沿岸的消息,濟南軍區的人當即被派負責救災,劉辰燁擔心家裏的小妻子,主動請纓跟著一起趕往農場。


    軍人的夜視能力比常人好,沿路下來, 哪怕光線不行, 他們也看到了路邊被吹倒無數的樹, 以及一些被掀了屋頂的房子, 他們一到總場, 人就被分為七股, 一股留在總場,其他六股則趕往六個分場。


    分到總場的劉辰燁,擔心獨居的妻子有事,第一時間問了家屬區的情況, 結果被告知妻子前幾天帶領知青去渤海邊,負責修築防潮壩。


    哪怕沒怎麽待農場,防潮壩在哪裏,劉辰燁也清楚,當即變了臉色。


    雖得知劉辰煜已經開了拖拉機去接人,他心裏還是不放心。


    不過,作為一名軍人,他不能因為關心妻子的安危,就不顧其他人民的安全,所以他第一時間了解了農場受災的情況。


    總場距離渤海有些距離,且方向不是往這邊直襲的,總場總體來說受到災害影響並不是很大,劉辰燁匆匆安排好總場的相關事宜,這才帶了四五個人開著車前往渤海入口處,接遲遲未歸的一行人。


    沒人知道自打得知妻子在渤海邊時,他的心裏究竟有多擔心,尤其得知知青當中有一人被雷劈後,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到她身邊,確定她人是否安然。


    不斷加大馬力,在這樣的天氣,還硬是把車開得飛起,要不是車上坐的都是心裏素質極好的戰士,怕是魂兒都被他給嚇破了。


    跟他一起過來的戰士,都是他手底下的兵,知道他們這位領導年紀一大把才娶了媳婦,把媳婦當成命根子一樣重視他們理解,所以很明白他這樣橫衝直撞的,沒人有半句怨言。


    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堆人的時候,劉辰燁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可當看到妻子整個跟個落湯雞一樣,渾身狼狽的樣子,劉辰燁的心針紮的一樣,刺了一下。


    將人緊緊摟在懷裏,說了句我來接你迴家,就再說不出其他話了。


    小姑娘有自己的追求,想幹出一番她自己的事業,他不反對。


    可如果小姑娘幹的事情,不僅辛苦,還有危險,他斷然不會同意。


    想到有可能再見不到她,劉辰燁摟人的力道,越來越重。


    久違的懷抱,讓穀一一疲憊的心得到了些許的治愈,正想問問這人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結果發現這人抱著她的雙手,越收越緊,仿佛要把她揉進對方的身體一樣。


    穀一一覺得自己都快被摟得不能唿吸,伸手推了推緊抱自己的人。


    見對方絲毫沒有動彈,穀一一啞著聲音道,“三哥再不放開,我該窒息而死了。”


    劉辰燁這才趕緊放開緊抱著的人,“傻姑娘,怎麽不早說?!”


    “好久沒被你抱懷裏了,舍不得說。”


    這男人無論身還是心,對她所表現的一切,都是那麽讓人安心,他不在的幾個月,她當真是想念。


    媳婦這話貼心,劉辰燁聽了恨不得狠狠將人按懷裏,好好憐惜一番,奈何地點不對隻能拿按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上車再聊。”


    解放車後推上麵蓋著油氈布,一幫人早就自覺坐上去,這次這些人倒是識相,再沒人跟穀一一搶副駕駛座的位置坐。


    在劉辰燁的幫助下,坐上副駕駛座,劉辰燁才返迴駕駛座。


    他沒著急開車,反倒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讓穀一一穿上。


    雖然已是初夏,但淋了好幾小時的雨,風又一直吹,穀一一冷啊,剛剛要不是不想扯出各種麻煩,她說不定就穿了劉辰煜的衣服。


    如今自己男人的衣服,她當時不會客氣,趕緊將衣服穿到身上。


    劉辰燁的個頭足有一米八七,身體長得有健碩,雖然穀一一也有一米七多的個頭,但人太瘦,劉辰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跟小人穿大人的衣服一樣,看著有些滑稽。


    剛剛還抱過人,這會兒又看到她這樣,劉辰燁忍不住心疼,“人瞧著又瘦了一圈,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每頓都吃得飽飽的,就是食堂的飯菜沒你做的有營養,加上這些天天氣熱,又幹了不少活,才瘦的。”


    穀一一示意劉辰燁先開車,後頭那些人都是淋了好幾個小時的雨了,鐵打的身子怕也撐不住,更不用說這些個驕裏嬌氣的少爺姑娘了。


    劉辰燁也不含糊,當即發動解放車,掉頭往農場開。


    他的車技再難開的路,都能開得進去,這路難不倒他。


    不過,迴去他再沒開像過來這麽快,隻開正常的速度。


    “你要工作我不反對,但像這麽累的,又隨時可能碰到危險的工作,還是算了。”


    “工作哪有不累人的,再說我這才剛進革委會,要是第一項任務就做不好,往後還怎麽在裏頭立足?”


    再厲害的一張嘴,如果本身沒有點實力,人家會給你一次兩次機會,卻不會給你三次四次機會。她順利進革委會是基於場長和書記對她的幾分欣賞,她要是不能讓這份欣賞落於實處,往後哪裏有臉繼續沾這兩位的光。


    “再說這是天災,就算我在總場窩著,也有可能遇到危險。”


    “我跟你保證,任何時候我都會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限於危險當中。”


    劉辰燁知道自己拗不過她,“你要記住一點,任何事情都沒你的安全重要。我不阻攔你工作,但我要你記住,做我劉辰燁的夫人,本來就是一種榮耀,哪怕你什麽都不做,你也比其他女人有地位。”


    這點穀一一深以為意,“表麵上看,場長和書記看中的是我,我知道這份看中跟我是你妻子有關。”


    “正因為我比誰都清楚,我的背後有你這麽個堅強的後盾,我才會做什麽都有底氣。”


    穀一一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其實挺矯情的。


    上輩子有古家這個大靠山,她明明可以照著長輩的安排,順順當當過一輩子,卻非鬧著思想不自由,不想被家裏束縛,跟家裏鬧了個斷絕關係的事情來。


    私心裏她何嚐不知道,血緣關係擱那裏擺著,關係不是她說斷就能斷的。


    她會那麽噬無忌憚,無非是內心深處知道,自己真走投無路的時候,家裏的長輩不會袖手旁觀,放任不管。


    說是叛逆,其實不過是熊孩子的中二病症狀。


    再說她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當個什麽事都不幹的家庭主婦,她卻非要鬧騰什麽幹出一番自己的事業,可勁在這折騰。


    仗的不過是劉辰燁這個強大的靠山。


    她比誰都清楚,無論她鬧騰了什麽事情,劉辰燁都能兜得住。


    說好聽點是自力,說難聽點,不過是賤人的矯情。


    穀一一對自己還是有一個比較清楚的認識。


    不過,她不覺得自己這樣的行事作風有什麽不對。


    生命,不就在於折騰?!


    自己的這個小妻子啊,最是知道說什麽話,能讓他舉白旗投降,明明剛剛已經暗暗做了決定,不能什麽事都任由小姑娘來,可被她這三兩句話一說,他就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了,“你就知道怎麽拿捏我?!”


    無奈的語氣裏,不難聽出深深的縱容。


    每個熊孩子背後,都有一對縱容的父母。


    擱穀一一這裏,這是任性的妻子,總有一個對她千嬌百寵的丈夫。


    穀一一就是知道這男人拿自己沒辦法,才如此肆無忌憚,“這也是三哥心甘情願的,不是?”


    “我說不過你。”論嘴巴,自己怕是十張嘴,都說不過這丫頭。


    說完自己的事情,穀一一趕緊關心這突然迴來的男人,“你不是說今年可能都不會有假期嗎?這會兒怎麽突然迴來?”


    這個時代通訊不方便,幾個月下來兩人攏共就打過一次電話,還是報平安的電話,信的話也隻寫過一次。所以彼此是個什麽情況,對方都不清楚。


    “我帶隊來濟南參加軍演,今天剛開完總結會,領導允許我耽擱兩天再迴部隊報道。”


    穀一一以為自己今年都不用見這個男人,沒想到事實給了她這麽大一個驚喜,她簡直喜出望外,“你們領導可真貼心,往後見麵,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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