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一一不認為詛咒有用。


    可就算沒用,聽到她這樣詛咒自己的男人,她也忍不住想罵迴來。


    上輩子的穀一一雖然隻活到十九歲,但受家裏幾位大佬的影響,她的氣場起碼有兩米八,因著她的靠近,劉母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憑……憑什麽要我跟著受傷?!”


    “憑什麽看你不順眼。”


    雖然知道見麵劉母肯定沒好話,可穀一一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麽惡心人的話,劉辰燁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在家過年的機會,她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麽腦子拎不清的人身上,“伯父,不是我跟三哥不給你麵子,實在是伯母這話說的太膈應人。明後天三哥就走,我想好好跟他過好這個年,晚上恕我們不奉陪了。”


    一直沒開口的劉辰燁這時也開口,“也許我該查查看,我究竟是不是伯母的兒子。”


    “這麽一說,我覺得三哥還真跟他們看著都不大像呢,也許還真不是她的兒子,不然哪有當母親的這樣苛責自己的兒子。”


    兩夫妻這話純碎是寒磣劉母的,劉辰燁臉上的輪廓,五分像劉父,三分像劉母。


    “一一說的有道理,還是不要浪費這個冤枉錢了。”


    兩夫妻一唱一和的,把劉母貶得一文不值,這才手牽手準備走人,“走,咱們迴自己家過年。”


    卻被劉父給叫住了,“你們先別走,我有事情想聽聽你們幾個的意見。”


    劉父的臉可以用陰沉來表示了。


    劉辰燁兩夫妻迴來這段時間,沒見劉母找他們麻煩,劉父以為她想通了。


    沒想到這是等著除夕夜,叫大家不能好好過年。


    原先想著跟這女人離婚,會影響幾個孩子的前途,眼下看來哪怕不離婚,照劉母這種鬧法,幾個孩子的前程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既然婚姻維持著於孩子也沒用,那就沒存在的必要了,“我跟你們媽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不可能再在一起生活,原先我擔心離婚影響到你們的前途,就想著反正不在一家過日子,婚姻就這樣放著。”


    “可現在每次有事她就這樣鬧,壓根不想讓人好好過日子,這樣拖著大家都累。如果你們沒意見,我打算節後就跟她離了。”


    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劉母很清楚劉父的為人,他既然說出這樣,就表示他已經下定決心跟她離,可她不想離,“劉良,你不是說隻要我不再提離婚的事,你就不會跟我離,現在這算什麽?!”


    “你應該知道在我這裏,事不過三。”


    “第一次你仗著我這麽些年對你的疼愛,肆無忌憚的拿離婚來要挾我不幹涉小四的婚姻;第二次你為了一間房子,又想拿離婚讓我妥協;這次你是沒提離婚的事,可你也把我不要你找三兒麻煩的事當耳旁風了。”


    “這個家不是隻有你偏心的小兒子,還有大兒子二兒子兩家,繼續讓你這麽鬧騰下去,整個家就散了。離婚後,我會申請去其他分場,你就跟著小四兩夫妻,好好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一:敢咒我三哥,懟死你!!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catty 5瓶、淩晨 3瓶、桐染 1瓶、愛吃紅燒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第30章


    黃河每年有兩次汛期, 大汛在夏季, 從六月開始, 汛期延續3-4個月,小汛在每年的三、四月份,主要是黃河上遊冰雪融化的水造成的,此汛期時間較短。


    農場地處黃河入海口處,每年都會受汛期的影響, 尤其大汛期, 所以每年大汛期前, 農場都會組織人修築上一年汛期被損壞的防潮壩,保護農場莊稼免受海水侵襲。


    二個月到農場的這批知青,忙完春耕後,便是被安排去修建防潮壩。


    順利進入革委會的穀一一,被分到農宣隊當幹事,負責帶領這些知青。


    黃河農場位於渤海入口處, 防潮壩修築的渤海處, 距離農場有些距離,修築期間, 所有人吃住都要在渤海處, 帳篷隨便搭在海灘上,帳篷又矮又小,一個帳篷住的人又多,條件差得不能再差。


    二月份下放的這批知青主要來自北京,都是出身良好的人家, 不說以往過的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農活什麽的肯定是沒幹過,更是沒住過這種條件的住宿。


    不說這些人,就是穀一一這個已經在農場生活了八九個月,已經算習慣這裏清苦生活的人,麵對這樣的環境都忍不住想甩鍋不幹。


    上輩子不是沒在海灘搭帳篷過夜過,但那時候是為了看日出,純粹為了玩。跟現在這樣被迫住在這種帳篷,身邊還躺著兩個渾身是汗臭味的人,完全不一樣。


    穿越到這裏來,讓她不習慣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剛穿越那會兒,洗澡上廁所的不便,物質的匱乏,穿著的單一等等,她都一度不習慣。


    可這些不習慣,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還是慢慢接受了。


    因為她很清楚,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上輩子的她不用為身外之物煩惱,卻是精神不自由,感覺人生不是握在自己的手裏。這輩子身外之物不盡人意,想做什麽事卻都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相較前一種情況,穀一一更想要後麵的精神自由。


    所以,穿越來這麽長時間,遇到的那些困難,或者說不習慣的地方,都一一被她克服。


    獨獨這一次,她有些撐不住想放棄。


    雖然她是帶隊的,但她也得跟著勞作,挖土裝筐,抬筐倒土什麽的,已經夠累,吃還吃不好,晚上更是睡不好。


    短短三天的時間,她整個人已經處於奔潰的邊緣,自顧都不暇了,那些哇哇叫的知青還一個兩個的找她鬧。


    這個說,“我的手全都起泡了,再動不了。”


    那個說,“腳底整個皮都磨破了,再走不動。”


    還有姑娘說,“我的月事來報道,身體虛弱,不移幹重活。”還管她要紅糖水喝。


    “……”


    等等諸如此類的話,吵得她腦仁都疼。


    沒人知道,她多想吼迴去,“我的手也起泡,腳也破皮了,不是隻有你們這樣。”


    可她知道作為領導,哪怕壓力再大,也不能朝著底下的人發泄,不然往後這領導的話怕是再沒威嚴。


    按下煩躁的內心,一一將人安撫好,穀一一才獨自朝沒人的地方去。


    她得找個地方發泄一下,不然再來幾個煩她的人,她怕自己真會忍不住發飆。


    找了塊海灘上的石頭坐下,穀一一放眼望去,不遠處就是大海,海平麵有很多霧氣,視野能看到地方不遠。


    穀一一覺得眼前的景象,跟她眼前所處的境況很像。


    進革委會的時候,她懷抱著滿腔的熱血,想在當中好好做出一番事情。結果這第一項任務,就讓她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讓她對未來多了幾分迷茫。


    上輩子她組織做什麽事情,都是自個兒參與其中的,這次帶這些知青修築防潮壩,她覺得自己也應該參與其中。


    畢竟,有參與才更有話語權。


    可她忘了上輩子由她組織的事情,要麽吃喝玩樂,要麽各種競賽活動,那些都是她信手拈來的事。而現在做的這些事,她實踐都沒實踐過,怎麽可能像組織上輩子那些事,那樣得心應手。


    她這個被穿越來這裏八九個月的‘知青’,尚且如此,身邊這些個才能一兩個月的知青,自然更比不上她。


    想通這當中的關鍵點,那顆憋悶的心,總算舒服了些。


    這時,她不由想起穿越前跟她爸的那次吵架。


    猶記得那時候她說,就算沒有古家的家世背景,她一樣能靠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地的時候,古父是這麽跟她說的:你們這一代的孩子都缺少現實感,花錢用電子支付、朋友存在網絡上、不會做飯叫外賣、買東西用網購,沒了網絡估計連出門都不會,還敢大言不慚說能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當時穀一一頂他時,是這樣說的:網絡隻會越來越發達,不會出現你說的沒有網絡的情況,所以我的一片天地一定能闖出來。


    大概老天爺也見不過她的大言不慚,所以把她送到這個不說網絡,連電話都還沒普及的年代,讓她好好親身體驗,古父曾經說過她沒當迴事的情況。


    想到這裏,穀一一抬頭看向遠方,呢喃著道,“我承認你的某些話的確有道理,但我要告訴你哪怕困難重重,我也能如我跟你說的那般,闖出屬於我自己的一片天空。”


    穀一一知道古父古母對她嚴格,是不想她走歪路,是為她好。


    可哪怕她照他們安排的路走,也不代表她的人生就能如他們所願,一帆風順。


    任何事情不是自己經曆過,別人再如何說,那都跟書裏看到的道理一個樣,體驗不深刻。


    隻有自己去經曆的人生,那才是真正的人生。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迴去,但她會照著自己的想法,努力奮鬥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人生。


    如此,倘若它朝迴到現實世界,跟父母證明她說的那句話:哪怕沒有古家的背景,她也能幹出屬於她的一番事業。


    迴不去的話,也算不辜負自己這一趟穿越。


    自我調整一番後,穀一一心裏的鬱結之氣都散開了。


    深唿吸了幾次,把體內的鬱結之氣徹底排解完,她開始認真思考眼前的情況,怎麽辦更好?!


    修築防潮壩的事情肯定得做,但具體怎麽做可以調整調整。


    眼前除了挖土工具、裝土笸籮、挑土扁擔,他們沒借助任何其他工具,其中挖土、裝土工具沒辦法改進,挑土扁擔卻能換成其他工具代替,比如小推車什麽的。


    小推車運土,不僅能加快運土的效率,還能減輕運土的力氣,可以避免走路磨破腳皮的情況。


    挖土的話,工具沒辦法改變,但可以在手上套給手套,避免手心直接跟鐵鍬杆摩擦,防止手心起泡。


    這是減輕工作負擔方麵的,生活方麵,帳篷沒條件再多搭,但夥食方麵可以爭取更好一點,讓大家盡量吃飽吃好。


    想好這些,穀一一就想起身迴帳篷,卻聽到有腳步聲朝她這邊靠近。


    往腳步聲方向看去,有個高大的身影正朝她走過去,她幹脆又坐迴石頭上,等著來人的到來。


    古卓民在距離穀一一三不遠的地方停下,眼睛盯著她腳上以及破了好些洞的解放鞋看了一會兒,才抬眼看向她的臉。


    姑娘的臉,在將將天黑的暮色下,更顯白皙,精致的五官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裏,有著顯而易見的倔強,眉宇間原先的愁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剛毅。


    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我以為你偷偷躲在哪裏哭泣,看來是我想多了。”


    剛剛被那些人圍著鬧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她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最後卻是生生忍住,好聲好氣安撫好那些鬧騰的人。


    他想著找個時間開解人姑娘一番,沒想到轉眼就不見人影,找了一通才在這裏找到人。


    “哭要能解決問題,我剛就哭了。”


    一個領導如果要靠眼淚來征服自己的下屬,那這領導也沒有當的意義了。


    “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眼前的男子也是二月份的知青古卓民,今年十九歲,算是所有知青當中最成熟穩重的,這些天下來沒少從旁幫襯她,穀一一挺感激他的。


    “都吃過飯迴帳篷睡覺了。”


    體力勞動對大家來說太過辛苦,每天下工恨不得直接爬迴自己的帳篷睡覺。


    “你怎麽不睡?”


    “這不是擔心你想不開嗎?!”


    小姑娘明明跟大家差不多的年紀,卻每天跟著大家一起忙的時候,還要負責安撫這些叫苦叫累的知青,她自己不覺得累,他在邊上看著都替她累。


    “你的手腳怕也起泡破皮了吧?有沒有處理一下?”


    原主幹過不少活,但基本都是家務活,照顧孩子方麵的,從來沒幹活重活,她的手腳的確也都起泡破皮,“一會兒迴去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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