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有我在。”身側有人靠近,握住她的手竭力傳來溫暖。巫月偏頭望向身側的青年,心裏已然收迴那句脫口而出的話。


    她稍稍收拾心情,擠出一絲笑意:“走吧。趕緊找到玄武,找到青龍,再找到書神,一切就皆大歡喜了。”


    身後白澤眼神不明就裏地看了一眼巫月,卻是沒說什麽。


    鬼大叔聽著這夥人自說自話,覺得有些好笑:“年輕人啊,你們想進地府?說說就行了,我可不允訁……”


    話聲未落,鬼大叔死死盯著伸到他跟前的卷軸,上頭有閻君的私人印章,以及一塊進出地府的黑色令牌。這令牌還和他的不一樣,品質上乘,牌子中心映有一個“君”字,僅是瞧著就讓他這隻鬼顫顫巍巍起來。


    鬼大叔不受控製地就要跪下行禮,恍惚間,他方才明白眼前這幾位——不僅是人間禦鬼師,亦是地府的貴客。


    “大叔別慌,他們不過是實習鬼差,外加閻君的朋友而已,不是什麽身居高位的家夥,不會傷害你的。”程平西覺得鬼大叔挺可愛的,見他戰戰兢兢,魂體都透明了許多,忙解釋安撫道。


    鬼大叔聞之立馬側身,揮揮袖,墓碑下方隨之出現一個黑漆漆漩渦般的洞口。


    “諸位請!”


    朱雀小跑著上前:“我先。”說完便一腳踩進去,不過瞬息便消失無蹤。


    程平西緊隨其後,白澤自覺留在最後:“你們先。”


    晏遲禦也不推辭,牽著巫月走進黑洞。


    待他們全部離開,白澤這才轉頭衝鬼大叔微微一笑:“勞煩大叔了。”他看起來慈眉善目,平易近人的模樣。但鬼大叔卻不敢靠近他,遑論其他人,這位少年的殺傷力尤為大。


    見鬼大叔麵露難色,白澤很快意識到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哦不,是個什麽體質。趕緊跳進黑洞。


    鬼大叔長籲口氣,擦拭額間不存在的冷汗,複而合上地府入口。折射坐迴石碑上,撈了根香蕉壓壓驚。


    ……


    人間與地府之間還有一條長長的黑路,有凜風亂竄,有嘶啞的鳥雀高鳴,卻無半點光亮。腳下也不知踩的是什麽,嘎吱嘎吱地響,怪瘮人。


    晏遲禦一人分一顆夜明珠探路。他倒不用自己拿,翠花和鐵柱一紙捧一顆分立兩側,似道上原有的掌燈者,引著他二人往前。


    朱雀能於黑暗中視物,原不需要這夜明珠。但她喜愛珍寶,晏遲禦方遞來,她便將夜明珠塞進羽毛裏,一路撒蹄歡奔。


    越靠近地府邊界,道路兩旁低矮的界碑便多了起來,有些界碑是戰鬥留下的斷碑,還有些似乎刻著人名。他們匆匆瞥過幾眼,不多瞧,橫豎是無關緊要的玩意。


    十來分鍾的樣子,前方出現光亮,萋草悠悠,舉目望去,草間瑩瑩微弱閃爍。


    “這大白天的,怎麽會有螢火蟲?”程平西詫異地睜大眼睛。


    晏遲禦解釋:“雖然有光,但不是白天。地府常年幽暗,這光應該是閻君用寶器造出的天空。”


    程平西難得沒反駁,應道:“說的也是,太陽這麽大,卻一點也不熱。還感覺涼颼颼的呢。”


    眾人剛穿過地府的界碑,便有一家酒樓屹立在眼前,周圍空蕩蕩的,瞧著十分淒涼。然而在他們找了無數條路都跨不過去之後無奈選擇走進酒樓後,均被眼前的畫麵驚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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