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有一道小而快的白影從他餘光中閃過。


    小紙人翠花棄他而去,落在了青年身上。白澤瞪圓雙眼,青年肩上原還有另一隻紙人,此刻兩紙人相見,竟親昵地貼了貼對方的額頭,十分熟稔。


    看到來人,白澤腦海中立馬浮出“晏遲禦”三個字,想必就是方才那個聲音的主人。


    但見青年走到小女孩麵前,手心貼在對方額頭上,藍光流轉。不過幾息,晏遲禦皺起眉頭,似乎遇到棘手之事。


    晏遲禦轉過頭,目光落在角落瑟縮的眾鬼身上。有那麽一瞬間,白澤隱約看見青年眼底掠過的不忍。


    他想做什麽?


    “抱歉。”


    青年話音落下,那些被白澤定義為‘好家夥’的鬼魂盡數被一隻無形大手捏成灰末,仿若細碎的星光慢慢消散。


    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亦在耳邊隨風湮滅,白澤怔在原地,不讚同地擰著眉頭。


    他急著喊出聲:“你,你為何?!”


    晏遲禦沒有理會他,而是專心收集從眾鬼身上飄出的五角星似的軟乎白光。白光收齊後,晏遲禦並未為自己所用。再次貼近小女孩,所有的白光被他用力一推,暢通無阻地鑽進小女孩的額心。


    “那個,月姑娘還在她的身體裏,你別自作主張,萬一……”白澤聲雖急卻仍舊溫和。


    “她怕鬼,而這些遊魂被困在這裏,不除掉會一輩子纏她身,擾她心,蕩其神。”晏遲禦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腦袋,隨後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什麽,實則什麽也沒抓到。


    “可是,在之前,她和那些女鬼相處得很和諧啊。”白澤忍不住解釋道。


    晏遲禦終於迴頭拿正眼看白澤,許是察覺到白澤身上有幾分巫月的氣息,方才又拿著翠花與自己溝通,晏遲禦倒是對他少了幾分警惕。邃,說道:“若非你身上的靈獸氣息流泄,它們不會露出這樣可怕的模樣和散出鬼氣嚇到她。嚴格來說,是你的錯。”


    “真的……確實,若非我突然顯形,也不至於嚇到他們。”


    瞧見白澤臉上的內疚,晏遲禦慢悠悠地繼續道:“其實沒關係,它們不過是白棠留給巫慫慫的禮物之一,終究是要被灼燒了身體,留下這一抹灰。”


    白澤聽得雲裏霧裏,隻能抿著唇,小聲道:“我聽不懂,白糖又是誰…”


    “哎呦。”


    隨著這一聲響起,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小女孩身體裏滾出來。晏遲禦伸長手臂接住,將人擁入懷。


    “月姑娘?!”


    “你怎麽來了?”熟悉的冷鬆清香潛入鼻間,巫月微微仰頭,緊皺的眉頭頓時鬆軟,盈出輕淺誠摯的笑意。


    “已經完成了六個任務,來看看女朋友。”晏遲禦說話時嘴角上揚,那略帶炫耀的小驕傲簡直不要太明顯。


    白澤暗暗吐槽,還以為這家夥不會笑呢。


    巫月摸了摸鼻子,輕嗬了聲:“我還以為自己完成任務的速度挺快了的,沒想到你更快。”


    “當然。”晏遲禦笑,“我就是那種玩遊戲跳過劇情直接戰鬥的那種。”


    頓了頓,他指向倒在沙發上的小女孩,“她和你小時候……”


    巫月知道他要問什麽,也不隱瞞,將自己在小女孩身體裏看到的記憶和盤托出:“簡單來說,她是我複製體一樣的存在。白棠在小巫月身上設定重複不斷的遇鬼模式,已經實驗了一百六十七次,今天是第一百六十八次,好不容易小巫月敢接觸鬼與它們和諧相處了。隻能說,就差一點。”


    晏遲禦挑眉,微微沉吟:“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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