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闕光淮不願意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幻想。


    他細細迴想方才的每一處細節,包括他們的對話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如果是夢,一醒過來他早就忘了,哪還能記這麽多細節。


    鬼?


    對,他的手穿過她的身體時明顯感知到那冰冷的感覺。


    “晏——”


    闕光淮抬起頭來,發現晏遲禦和巫月不在。他冷靜下來問周蘊薇兩人去哪了。


    “晏哥帶月月去買飲料。”


    “好,我先等他們迴來。”闕光淮深深吸了口氣。眼前不由浮出少女雪眸含淚的模樣,隻覺胸口處堵得發慌,像塞了團棉絮。


    三分鍾後,兩人迴來。


    闕光淮猛地起身,往前跑時一個踉蹌,險些跪在巫月麵前,這可把巫月嚇了一跳,還沒到拜年的時候呢,缺關懷就要給自己行大禮?


    晏遲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清冷的眸微睨,落在闕光淮神色有異的臉上。


    “怎麽了?”


    “我……”


    巫月偏過頭,忽然發現什麽,眉頭皺了皺。


    闕光淮身上的炮灰光環已經消失了,怎麽頭頂上還有黑氣?嗯?不對,這是……


    “老闕,你被鬼纏身了。”


    女生得出結論後,闕光淮一時不知該哭該笑,心情就很鬱悶也很糾結。


    “如你們所見。”


    他站直後苦笑著,又把和錢伯綸他們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想搞清楚……晏哥,你有辦法讓我再見她一麵嗎?”


    “她既然說了告辭,那就是再見的意思。你不需要再找她。”晏遲禦淡淡說了一句。


    明顯是讓闕光淮別陷入其中。


    “可是我……”


    闕光淮放在右側的手緩緩收緊,“爺爺經常說人與人之間有緣,哪怕是要分開,也要將緣斬斷不是嗎?晏哥,巫月,你們倆對這一行了解得比我多,應該也明白,她既然找上我,說明我和她是有緣的。她說了那麽多,讓我稀裏糊塗的……我不甘心。”


    “或者說,我隻是想找個答案。”


    後排吃瓜的夥伴們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肅和正經,原本要調侃闕光淮的話語也卡在喉間,默默又吞入腹中。


    迎上闕光淮堅定的目光,那眼神裏鐫著探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意,糅雜著情緒難明。


    悠藍天空有幾朵形狀各異的雲慢吞吞地走過,就連風都在天地間駐足了許久。


    屋簷遮了大半陽光,看著位於陰影中的男生,晏遲禦心思微動,輕聲道:“我記得在這條街有一家雙層圖書館,去看看吧。”


    史書記載,東臨15年,如果按照巫月和晏遲禦他們穿書的時間往後延伸,那就是天澤327年。


    天澤太子夫諸死後,儲君之位空缺了一段時間,再後登基者實力平庸,換代五十年後。


    天下進入割據時代,再後來便是一分為三,東臨闕家主之北方,清河沐家主之南方,蜀國賀家主南北方中界之地。


    要論根基,自然是賀家最牛逼。


    “清河國小公主,容顏昳麗,俏皮可愛。……是難得通時達變之女子,一生未嫁人,十六,奇女子隕落。”


    關於沐流光的資料有滿滿的一頁,闕光淮快快掃過。


    令他驚詫的是,如果真如沐流光,姑且相信她就是沐流光,真如她所言,自己是東臨太子,怎麽會一點記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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