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薇沒敢接話。爸爸確實這麽和她說過,還告訴她下次若是見到祁夜歌,萬萬不能得罪對方。


    見女孩沒出聲,跟受驚的小兔子似地貼著車門。


    祁夜歌淡淡地笑了,“我覺得他說的不對。”


    周蘊薇:……?


    半晌,她聽到男人好聽的音色在昏暗的車內漫開:“隻有睡過的敵人才能叫宿敵。”


    周蘊薇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祁夜歌什麽意思。頓時小臉漲得通紅,半是緊張半是羞。


    “周老頭把你送到我身邊,不需要我說太多,你應該明白是什麽意思。”他的聲音從始至終都是這般溫和輕淺。


    如果他情緒豐富些周蘊薇倒不會這樣害怕,正是因為他太過冷靜,沒有半天情緒起伏,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才可怕。


    想到祁夜歌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周蘊薇緩緩低下頭,眼中不禁染上薄薄的水霧。


    如果周湘黛還在,來這裏的定然就不會是她。


    可現在周家,隻有她一個女兒了。


    如果她沒辦法贏得祁夜歌的歡心,周家將麵對的是萬劫不複之地。


    想到這周蘊薇忍不住暗暗自嘲,前一段時間她和月月看總裁小說的時候還吐槽過這些狗血劇情,卻是沒想到,現在她倒成了這狗血文的女主角。


    “祁先生,我……”


    祁夜歌冷淡地打斷她,“我對未成年沒……興趣。”


    停頓之處,別有深意,引人遐想。


    周蘊薇放在大腿上的手猛地收緊,她低著頭,眼淚砸了下來。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男孩子了。”


    祁夜歌眸光微閃,沒接話。


    “可是,到此為止了。”


    女孩抬起頭,淚珠滾落,清湯寡麵的素麵,皮膚白皙,在他看來,姿色要勝那些化妝的女人幾分。年輕的女孩子,當真是夜色中靜綻的曇花,美得悄無聲息,也美得驚豔。


    祁夜歌漫不經心地托著下巴,看著周蘊薇兩眼通紅地看著自己,音色帶了些哭腔,“你,你不要在意,我說這些不是在怪你。隻是就算沒有你,我和他也沒有將來的……”


    “對不起,我沒想哭的,但是我忍不住。”周蘊薇抽抽搭搭的,然後問:“有紙嗎?能不能給我兩張?”


    祁夜歌終於忍不住,朗朗大笑。雙肩笑得一抖一抖的,眉眼間皆是笑意。


    “有。”


    他隨手撈起一盒紙巾遞到女孩麵前,哭泣的她宛如落滿露珠的嬌嫩玫瑰,芬芳怡人,待人采擷。


    前頭司機驚呆了。


    啥玩意兒?


    他媽祁先生竟然笑了???他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我現在對你沒什麽興趣,等你……”祁夜歌漫不經心道,話至此忽然頓住,音色微沉:“等你長大。”


    周蘊薇還沉浸在悲傷中,她設想過無數遍她和宋文知的結果——每次都是沒有幸福結局。


    於是祁夜歌這話在她耳邊過了一遍,並沒有被她認真記住。


    半晌後,男人又問:“你剛剛說你叫什麽名字?怎麽寫?”


    女孩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應道:“周蘊薇,草字頭的蘊含的蘊,草字頭的薇。”


    “好,我記住了。”


    祁夜歌點點頭,不再發問。他拿起一側的ipad處理公事,一麵淡淡道:“我送你迴去。”


    “謝謝祁先生。”


    周蘊薇受寵若驚,心裏嘀咕著:這麽說她暫時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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