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垂眸,微思。


    她一旦認定某件事,就是九頭牛十頭豬都拉不迴來。


    可遇到一些她隨意處之,覺得怎樣都無傷大雅的事就很糾結,因為身邊人各抒己見,便使得她不知道選哪邊。


    好像選了一邊就會對不起另一邊。


    “啊,媽讓我考慮下。”巫月把手裏的溫牛奶一飲而盡,杯子塞進巫媽媽掌心,一溜煙往樓下儲物間去,“那啥,我先去拆快遞。晚上做飯我給你打下手。”


    “女孩子家別總是這麽毛躁。”巫媽媽嗔笑著,“哎呦慢點,快遞又不會長翅膀飛了。”


    巫月剛推開儲物間的門,一個陌生號碼就打了進來。


    是宋城手機號。


    該不會——


    怕什麽來什麽吧?


    巫月顫抖著小手滑動接聽鍵,“喂?您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抽泣聲,音色沙啞微沉。


    巫月:……


    “您好,哪位?不好意思,我沒有點播直播哭泣服務。”


    “巫同學,嗝,我聽說你要留在雙一了是不是?嗝,嗚嗚,怎麽可以這樣,老師還在家裏,呸,在學校裏心心念念等著你們迴來,盼了這麽久……”


    頭一迴見著牟靈漳的另一麵,巫月默怔幾秒。


    “哪個跟你說的?牟老師,我還沒做好決定。”不知為何,牟靈漳打來電話,反倒讓巫月糾結的心沉靜許多。


    她點開免提,手機放在身側的架子上。


    挪到門口的快遞旁邊,比劃兩下,“刺啦——”一聲,徒手拆開快遞盒。


    看到滿滿的一箱試卷和競賽材料,巫月傻眼了。


    在箱子最上方確有一個文件袋,但下麵這些都是什麽鬼啊?!


    她往前探了探頭,發現一張紙條。


    [巫月同學,下學期老師希望你還能留在雙一。高三的比賽,等著你和晏同學去參加。比心呦~]


    腦補了一下老陶對自己比心的畫麵,巫月忍不住地抖了抖。


    “牟老師,我決定迴——”宋城,這麽多試卷是要累死她嗎請問。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牟靈漳做了許久掙紮的決定便順著電話線傳了過來:“巫月,我想過了,我決定答應對方的邀約,去雙一高中擔任副校長。啊還有,你和晏遲禦的學生檔案過幾天我一塊兒帶過去。”


    “啊不,老師我的意思是……”


    牟靈漳又是冷不丁打斷巫月的話茬,“好了好了,我都明白。京城確實繁華,也是培養人才的好地方,厲害的人越多意味著競爭越激烈,不過這能讓你們看得更高,走得更遠。我之所以願意擔任這副校長啊,一方麵是因為上頭命令,另一方麵自然是因為你們倆,你們可是我最看好的學生啊,為校為國爭光的那種。”


    巫月望著天,不讓眼淚掉下來。


    牟靈漳老師,聽聽學生的心聲吧,我特麽想迴宋城啊。


    “先這樣,我趕緊辦手續去,掛了啊,京城見。”音落,牟靈漳麻溜掛斷電話。


    巫月坐在小板凳上,無力地拿出手機給晏遲禦打了個電話,“大哥,做題嗎?不死不休的那種?”


    良久,少年的聲音才緩緩響起:“我收到三箱試卷和材料,還有一箱寫著你的名字,應該是寄錯了。”


    “再見!”


    等待接通一分鍾,掛斷隻要五秒鍾,巫月收起手機,暗戳戳地想。


    夫諸,鹿蜀,天烈,還有宋隨安,他們一人發幾本合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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