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似乎隻有風塵女子或是上不得台麵的女子。才會婚前便**給男人。


    而在邱寒渡的那個現代化。婚前同居比比皆是。能將貞潔之身保持到新婚之夜的女人。少之又少。甚至年齡稍大點。就被人恥笑成“老處女”。


    盡管她並不是跟安遠喬同居。卻早已將自己給了他。那時。她堅定地認為。她會嫁給他。


    因為他說。他愛她。


    就是這麽一個承諾。一個忒不靠譜的承諾。竟然綁牢了一個從小受著特工訓練的女人。


    受過特工訓練的女人。從來不會把身體當成一迴事。甚至。這是最尖銳有利的武器。比任何槍支彈藥都有用的武器。


    但她從來不曾用身體去獲得過什麽。因為那時。她還愛著安遠喬。


    她對他如此忠誠。


    一種愚到了極點的忠誠。


    無論特工訓練灌輸的是一種什麽思想。其實她從骨子裏。一直都是傳統而保守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終究。是她天真了。她一個特工。怎麽會有這麽怪的想法。


    她從少年懷裏蹭起身來。嫣然一笑:“嗯。是成親了。”


    “你騙我。”少年多不甘心。卻不由自主撕裂了她的傷口:“安遠喬。”


    邱寒渡坐起來。靠在床頭上。雙腿屈起。抱膝:“是不是我成過親了。就可以不幫你占王妃的位置了。”


    “你做夢。”少年想也不想。語氣惡狠狠的。呲著牙。


    “反正結果都一樣。那你管我到底有沒有成過親。”邱寒渡的心冰涼冰涼。卻強撐著無所謂的樣子。


    少年低下頭。訥訥的:“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不想讓你不開心。”


    此時的少年說不出的真誠。絕計沒一點耍手段玩心計的意思。


    “我認識他的時候。隻有六歲。而他已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邱寒渡的聲音特別平靜。一點起伏都沒有:“等我十六歲的時候。他已經是教官了。我很崇拜他。因為我覺得。他什麽都會。”


    少年想問。他會治病嗎。他會跟動物講話嗎。他能號令江湖多少門派。他能像我這麽愛你嗎。


    心裏冷嗤一聲。吹牛的惹禍精。什麽都會。就會欺負女人。什麽玩意兒。


    以上心理活動。僅限於少年自娛自樂。他隻要一打岔。估計故事就沒得聽了。


    邱寒渡繼續道:“後來。他成了我的上級主管。毫不謙虛地說。我是他手下最得力最優秀的特工。他平步青雲。他賺取了無數的財富。確切地說。我替他賺了無數財富。”


    少年心裏又是一聲冷嗤。踩著女人平步青雲的男人。拿來給他洗腳。他都會一腳踢死他。


    “我和他。曾經一起深陷過沙漠。深遊過海底。餓過幾天幾夜。在熱帶密林中迷過路……”


    少年聽得火冒八丈。啊啊啊啊。該死的男人。居然和他的惹禍精還同過甘共過苦。


    “我們一起共過死。但絕對沒有同過生。因為每一次。他都毫不猶豫接受了我給他的生的機會。”邱寒渡淚流滿麵。


    往事一幕一幕。就那麽像放電影般掠過腦海。


    最初。安遠喬還假意推辭一下。後來習慣了。從來都是搶在前麵。占住生命通道最有利的位置。


    那時。她怎麽就那麽蠢。


    少年撲過來。替她擦著眼淚。挑撥離間道:“你看你看。關鍵時刻就能看出誰對你好了是不。”該讚的時候。他是絕不會客氣的:“在桌子下。我沒讓你出去送死吧。你掉陷井裏。我沒有獨自逃命吧。在大海裏。我沒有鬆手吧。惹禍精啊。看人不要光用眼睛。要用腦子。懂不。要用腦子。”


    他多麽語重心長。老氣橫秋地教訓她。還用崩指彈她。用手揉她的腦袋。像揉一隻小猴子。


    邱寒渡滿腔的悲憤。被他一彈一揉。就那麽搞沒了。好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拍掉他的手:“拿開你的爪子。你揉小猴子就是這麽揉的。討厭。”


    少年又一個崩指彈過來:“壞妖精。叫你施恩莫忘報。人家小猴子救了你的命。你這是什麽態度。當小猴子有什麽不好。”他嘻嘻笑著。抱緊她。搖了搖:“小猴子惹禍精。我最喜歡你了。小猴子……”


    “……”邱寒渡被搖得頭暈。無語到了極點。


    “以後不準再想起那個啥安遠喬的臭東西。聽到了。”少年繼續搖。嘴裏是命令。手裏是請求:“我不管你成親也好。沒成親也好。反正你就是我的小猴子惹禍精……一切。都是天意……”他說得煞有介事。


    一切都是天意。


    邱寒渡納悶了。啥是天意。怎麽就能扯到天意上去。


    他湊近她的耳朵。神神秘秘。熱氣唿著她:“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從半空掉下來的。但你掉到我手裏了。就是我的。這不是天意是什麽。”


    她如何不是掉落在秦俊的身旁。


    她如何不是掉落在秦舉的身旁。


    她如何不是掉落在……百裏千尋的身旁。


    少年扯來扯去。能想到的。隻有這幾個人還沾得上邊兒。一切都是天意。所以她落在他的手裏。他一定沒想到。多年之後。百裏千尋也有一個這樣從天而降的天意。落在百裏千尋的馬背上……


    天意。往往是拿來順從的。


    違背天意。會吃很多苦頭。少年想來想去。覺得這個說法忒美忒讓人心甜。樂嗬嗬地倒下了。順帶著扯下他的惹禍精。


    他仍舊在她的耳邊催眠:“你要是掉在別人手裏。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吧。誰能治你的毒。咳……雖然我現在沒徹底解了你的毒吧。可是我沒讓你死啊。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邱寒渡真的認真想了想。然後像個很乖的小學生。點點頭。這一點。她必須承認。


    少年得到認可。興高采烈。心花怒放:“你總說我天性涼薄。其實最最涼薄的是你。對不對。和你比起來。我是比較溫暖的那一個了。一點也不涼。”他蠱惑著她:“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比你暖和多了。”


    甭管有沒有邏輯。邱寒渡被他給繞暈了。昏昏欲睡。偶爾從鼻腔裏哼了一下。算是迴答。


    其實那會兒。她已經睡著了。香甜。深沉。她的唿吸。如此均勻。


    窗外的月光。皎潔如銀。斜斜映在窗台上。</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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