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大清早,大陸沿海岸的碼頭就像炸開了鍋似的,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為什麽呢?因為從昨晚淩晨起,所有的貨都被堙家壓下了,而堙家隻放出一句話:要想拿貨就得拿錢。所以碼頭上這些來往的人群裏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來交錢贖貨的。

    "他媽的,忙得跟要嫁媳婦了一樣!"小四不情願的低咒了一句,轉頭又對著年輕的管家說:"利哥,大少爺這是要做給誰看啊?我們可不能一天到晚在這裏做白工啊!--哎呦!"

    堙利伸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子,語氣既是惱怒也是無奈:"你小子就不能裝迴傻呀?一般人問的應該是''堙家這次是不是要爭當亞洲首富了''什麽的,怎麽就你聰明的一開口就一針見血?"

    小四捂著頭,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一進堙府就相中的老大哥,說:"利哥,這可不能怪我啊!要不是我有這麽聰明的腦袋,老爺子可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把我弄到哪個旮旯裏嘣了呢!呐,辛哥不就是因為那次失誤被老爺子給……哎呦!"

    堙利這次可是不留情,直接一腳就上去了,語氣相較之前嚴厲了百倍:"再多嘴,我現在就把你給嘣了,根本不需要找什麽旮旯!去,盯著他們幹活去,別在這裏偷懶。"

    小四扶著旁邊壘成牆的貨一瘸一拐的往倉庫外麵走,路上還不斷迴頭斜一眼管家俊朗的臉,直到人家冷冷瞪一眼才悻悻的收迴目光。

    "四哥?又在打堙管家什麽主意啊?人家可是正經的男子漢啊,你可別……"

    "去你的!趕緊的,給我好好幹活。利哥今天心情不咋地,能小心就小心點!"小四一巴掌招唿過去,立馬把人拍了個前胸貼後背。

    那人也有膽量,就這樣了還敢嘟囔幾句:"切,還不是四哥惹得禍。鐵定又是四哥自作聰明,所以把人家堙管家給惹火了……"

    "你奶奶的,欠揍啊!給我過來!……有本事別跑啊,你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老子今天非跟你杠上了!"說著就直起剛才還瘸著的腿,追上跑開了幾步遠的黑影。

    "啊--四哥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啊--"

    那叫聲那叫一個慘啊,連躲在倉庫裏乘涼的堙利都聽不下去了。

    他尋著聲音從敞開的大門向外望去,正看到離倉庫門不遠處的空地上,小四正騎在一個手下的身上拳腳並用。而那個在他屁股底下不停叫喚的人卻是隻知道捂著臉,而沒有更大的動作反抗。

    看到這裏,年輕的管家卻突然覺得眼角有些發澀。

    想問哪個四肢健全的男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子騎在身上打?而他沒有反抗的原因恐怕隻有那些曾經在青龍幫效命的弟兄們才能理解。不為別的,隻因為他曾是青龍幫最忠實的部下,他--是在履行青龍幫的意識!

    曆史悠久的青龍幫,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幫內人員對於等級的知覺性。比自己地位高的人,即使年齡在他們之下,他們也會遵循最古老的方式低頭請安。權利至上的他們,隻認代表權力象征的最高指令--龍令和端坐在龍椅上的首領。

    而他,他堙利,他這個被青龍幫養大的人,卻私自用龍令解散了這支經曆了無數生死與共的團體,讓他們成為別人的使役,讓他們失去對人生的信仰!

    "堙利啊堙利,我真想一槍結束了你這個該死的生命!"他憤憤的想著,竟然真的就掏出了懷裏的手槍。

    流線的外表,黑色的底麵,在手柄的左下角還鑲嵌有一枚小小的金色雛菊。

    看著被曾經無數次緊握住的夥伴,堙利輕輕的笑了。這是伊伊親自為他挑選的手槍,他清楚的記得那時,伊伊在遞給他槍時說過的話和臉上呈現出的表情。

    迷茫,擔憂,無奈,自責。

    這是當時的他在看到那張精致的臉龐時所能讀出來的思想。

    而那時她的話也至今迴想在他的耳際,她說:"阿利,這支槍是我給你的,請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因為從今以後,你的生命隻能由我來終結,而我的生命就掌握在這支槍裏。它是你保護的必要存在,但是我並不希望它從此就要背負上殺戮的惡名。阿利,除非到了我跟死神較勁的時刻,否則你一次都不許觸碰它。阿利,這是我和你定下的第一條契約!請你務必遵守它到死!"

    那樣堅定而一塵不染的眼睛像是有了生命般再也無法從他的生命裏抹去,就像他曾經答應她,要服侍她一輩子一樣。那句承諾到了現在還是會成為他深夜無法入眠的原因。

    明明已經發誓今後隻為自己而活,為什麽還是忘不了對那個人的一切?

    "堙利啊堙利,今生難道是你該欠她的嗎?"他對著遠方可以看到海的地方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便支身隱在了背後的黑暗裏,就像無數個黑夜、白日裏做的一樣,成為一個真正的隱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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